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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门是他一手培植的暗势力,而她也作为其中的一员接受所有残酷的训练,只为了能更接近他。
萧文儿的出现让她彻底意识到,他们终究一个天仙一个凡尘,永世不相交。
而她从此也安心作一个细作,她见识过萧府小姐的狠辣,阴谋,柔媚,狡猾,但自从小姐重生后,剩下的却全部都是亲近,真诚,关怀,忍让。
那一刻,紫儿知道,自己沉沦了,有一朝一日必定万劫不复!
……
紫儿从长长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如果能为了他在乎的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没有不甘心,没有丝毫抱怨,涣散的瞳孔中却迸发出耀眼的光华。
“傻紫儿,什么死得其所?我不准你这么说!你还有大把的青春,你可以……”握着她越来越凉的手,这些安慰人的苍白话语都卡在喉咙上。
“小姐,门主……他是……真的爱你……”紫儿说完,气力已是用尽,手轻轻滑落,激起片片雪花,彻底安睡在我怀里。
紫儿,你安心的去吧,到一个再也没有忧伤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都住手吧!”我的声音虽不是很大,但我知道足够了,两方人马都停了下来。我抬头静静地看向异人,“雪郁欢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不是傻子,这么久了雪都没有追过来,一定出事了。
“我们伤不了他,只是把他引开而已,”异人平静地陈述着,不带丝毫感情,但空洞的双眼暴露了他此刻内心中莫大的悲哀。
“他一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小姐还记得昨晚马车边呼啸而去的一队人吧,其实他们口中的长啸就是暗号,意思就是小姐安然地在马车中。”
异人苦笑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没想到这一路竟被雪公子识破了,小姐还记得他逗弄的那只金丝雀鸟么?”
我点点头,表示记得。
“他那时在用鸟语对我说,不要轻举妄动!”我惊讶于听到的内容,他们竟然懂得鸟语,但接下来的更让我震惊!
“我知事已败露,但计划必须进行。所以……”异人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顺水推舟,利用了紫儿。小姐恐怕不知道,紫儿一直以来给小姐喝的茶中都会加上一种特质的香料。”看着怀中安详离去的那人,我手轻颤了一下,紧握住衣角。
“这种香叫离人泪,应该是紫儿与断魂门人联系的方式。此香人类是无法察觉到的,但偏偏金丝雀鸟独爱这味道,所以当时雪公子表面上是逗弄鸟,实际上是在借此警告我和紫儿。”我回想起当时异人的动作和紫儿的心不在焉,一切都已明了,我示意异人继续说下去。
“当黑衣人来劫持您之前,我已经找人假扮了一批刺客,并携带着您的衣物往相反的方向奔袭,雪公子关心则乱,循迹而往,以那批人的速度和身手,雪公子要赶回来恐怕两个时辰之后了。”
我轻笑着看着异人,看着当初跟随我出行的异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算计精妙,当之无愧为最后的赢家。“既然这样,恐怕走不走由不得我了。”
异人并未回答我,但坚定的表情早已说明一切。我还是想不明白,爹既然派异人跟着我,又何苦要掳了我。
异人似是明白我的疑问,眼里隐有担忧之色,我知他什么都不会说,逼问也是徒劳。“把紫儿葬了吧……”我故意不去理会他眼里的刺痛,纵使我任性一回又如何。
“琵琶,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告诉那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放且放!”雨枭然,负了我便不要再招惹我,不要对我好,我怕我会当真。
039:原来是你
躺在飞驰的马车中,我体验到了沧海桑田的感觉,驾车的人没变,车内的人却独独剩下我自己。雪郁欢不知所踪,紫儿香消玉殒,依稀还记得刚出雨国皇城时与雪郁欢的那盘棋,我,终究是输家。
正当我胡思乱想伤春悲秋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知道吃饭的时间到了。车门打开,明晃晃的眼光直射进来,刺的我睁不开眼。异人封了我的周身大穴,我现在软趴趴的就是一滩烂泥,别说是遮挡阳光了,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
放好一应吃食,异人像平常一样解开我的哑穴与肩井穴,动了动麻木的半身,我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说道,“你根本不用这样防着我,我又不会功夫,以你之能,杀了我还不是如碾死只蚂蚁。”
异人嘴角抽了一下,僵在那里,我知他心中一直对紫儿的死存有愧疚,虽然理解他的难处,但并不代表就能接受他的做法。
异人早已习惯我这些天的冷嘲热讽,并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吃东西,为我准备好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抵制,但后来渐渐想清楚了,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天知道等在我前方的是什么龙潭虎穴,不吃饱哪有力气逃跑?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两日雪郁欢为什么没有追来,按理说那些人只能拖得一时,却是困不住他的,除非……我惊慌地看着异人,“你并没有带我回皇城?”虽是问句,却更是肯定。
异人睫毛闪了闪,并没有作答,但也没有否认。我心中苦笑,怪不得,“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其实我并不期望他能回答我,只是不甘心罢了,“紫儿一定不会这么对我的。”
异人身形顿了顿,挺拔的身姿略显沧桑,眼里满是悔恨悲痛之色。他一低身,从胸口滑出一支翠绿色的嵌丝玛瑙珠钗,我怔了怔,那是第一次逛皇城大街时我买给紫儿的。他也是个可怜人,心中的嘲讽挖苦也觉得无趣了,便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异人收拾好东西,迟疑了一下,只封住了我的哑穴便出去了,我心中了解他不是无情的人,也就再也没有捉弄他的念头了。虽然身下软被松软异常,时间长了也觉得全身快散了架似的,还好现在还可以活动右手臂,捏一捏也有所缓解。
接下来一连几天不知道异人给我的吃食里做了什么,总是昏昏欲睡的,疼痛也不能让我打起精神。后来索性我也就不挣扎了,趁机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
冥冥中感觉有人影在眼前晃动,想是异人叫我起来吃饭了,也就没理,转转眼睛翻身继续睡。
“喂!小野猫儿,醒了就起来,别装死啊!”这声音不是异人的,异人也不敢叫我小野猫儿,摸摸身侧,竟然是床!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额头一层密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眼如晨星,鼻如凝脂,腮若粉荔,“是你!!!”
来人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正对着我靠在床柱上,眯着狭长的凤眼,樱唇轻启,“你的记性还不错,眼力也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励?”说完一个媚眼抛了过来,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竟是当日在雨国云霄殿前要助我跃上高台的侍卫,也是那日倚红楼中躲在窗后窥视我的人!纵使当时他易了容,但眼睛是无法改变的,那洞察一切的眼神!
他对着我晃了晃手,“啧啧……知道我魅力大,但也没必要看痴了吧。浪费大好的机会,不如就奖励我可爱的小野猫儿香吻一枚吧。”说着便撅着嘴快速俯身下来,我连忙伸出手阻止他的侵犯,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这人不会精神有问题吧。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稀罕,你走开!”
“切--多少人抢着让我亲,我还不乐意呢,”说着别过身去,兀自躺在太妃椅上,不知鼓弄些什么。
趁他转身的功夫,我快速地打量着所在的房间,临窗一对牡丹样式小茶几,边上放着八宝玲珑龙凤纹香炉,前方大红木雕花写意桌,桌上放着象牙杆狼毫,九龙至尊砚,右边放着风国上饶美人斛,斛内插着粉白相间的梅花,洒这一室清香。
再看这容得三人躺卧的雕龙戏凤红木大床,明黄真丝被褥,明黄蚕丝软帐,竟比雨国皇宫布置还要奢华。
太妃椅上之人一脸玩味地看着我,缓缓说道,“这里是风王宫,夜央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惊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拼命搜刮着信息,异人为什么会送我来风国,还一送就送到了皇宫。
看着我失神的样子,对面之人嗤嗤地笑了起来,我承认他笑的很好看,用一笑百媚生形容都不为过,感叹风国蛮荒之地竟生出这等秀气的人儿来,但我此刻真的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看着他身穿大红丝袍,腰带轻绾,必定不是风王了,印象中皇上不都是穿黄色的么,但看他气质不俗,还能自由出入寝宫,只有一种可能了,“你是风王的男宠?”
卧榻上的人听闻我的话,塞在嘴边的葡萄猛地咽下,不住地咳了起来,满面红晕。我为自己的鲁莽略表歉意,做男宠怎生都不是件风光的事,这样直直地道出别人的隐私,我也觉得自己不太地道。
这厢夜无云,不,应该叫风无云,夜无云是行走时的化名,差点被眼前之人的话噎死,心想着我堂堂风国王上,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风花雪月,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成男宠了。“小野猫儿,亏得我还夸你好眼力,敢情你是徒有其表啊……”
我正待要辩解之时,忽闻殿外尖细之音想起,“秉王上,惜将军八百里喜报!”
王上?我看着太妃椅上对着我搔首弄姿挤眉弄眼的美貌男子,下巴差点掉下来了,这,这也差的太远了吧。
在我怔愣的时候,他已经一步三摇地来到了我面前,轻捏着我的下巴,说道,“小野猫儿,我先去处理正事,晚上再过来看你。”
在即将出门的瞬间,风无云突然转过头,饶有深意地看着我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萧左相把你送给我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了!”
晴天霹雳,霹的我晕头转向,脑中空白!这下异人的行为有解释了,爹竟然把我当物品一样送人了,为什么是风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脑中除了空白剩下的全部都是疑问,怔愣地坐在床上,在这场角逐中,我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从夜央殿里出来,清风掀起大红锦袍,似一团熊熊火焰,顷刻之间把一切烧成灰烬。风无云早已恢复了帝王的本色,严酷冷峻,让人丝毫感觉不出他就是室内对文儿百般挑逗之人。
一旁的公公跪在地上,摄于气场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他深知眼前这位风国怀仁帝是怎样踏着鲜血和尸骨才走上了今天的位置!
040:他的女人
我安静地坐在窗前,审视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暗暗嗤笑。
原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现在才知道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异想天开。从我踏上这片土地起,我就一直在被动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按照它的齿轮走下去,丝毫没有偏差。
广场上的油锅,衣袂飘飘的萧逸痕;断魂门的火刑,悬崖下的雨枭然;神秘的左相府,老谋深算的萧轻侯;富丽堂皇的雨皇宫,心思诡秘的孝宗帝;短暂幸福的出行,安静温暖的雪郁欢,一切萧文儿该到过的地方,会遇见的人,我一样都没落下。
不管愿意与否,不管我多努力多挣扎,我还是顺着萧文儿的轨迹活下去。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回家,疼爱我的父亲,你还好吗?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惊讶地抬头,看到了一身明黄朝服的风无云,九龙金丝龙袍衬着他邪魅英俊的脸,美的竟不似凡人。
他的美和雪郁欢不一样,雪的美像九重天上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而风无云却是流落凡尘的妖精,勾魂摄魄。
“你来做什么?”我警惕地看着眼前妖娆的男子,以为这样就可以看穿他的灵魂。
“啧啧……一见到我就伸出你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