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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蝶儿见雅兰握着竹筒只管笑,便催促她:“快些摇,看摇出什么好的来!”
雅兰禁不住畸催,便抖着手腕摇起来。她虽然用力摇,但那些笺底只散竹筒里转,转来转去总不肯出来,于是她又加了几分力气,摇了几下,终于有一只笺子掉散桌子上,凤蝶儿便抬手抢了先看,却见上面画着一只芍药花,一旁也有两句诗:香清粉淡怨残春,蝶翅蜂须恋蕊尘。
凤蝶不解其意,因问旁边的素月:“素月姐姐,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啊?”
素月笑道:“不过是玩的罢了,此乃酒令,且看如何吃酒再说。”
雅兰的父亲是安庆王妃娘家兄弟,虽然她是安庆王妃的内侄女,但父亲早逝,家族势力自然比不上这些当朝大员,所以她从小却比别人更多了及分乖巧的心思。这两句诗也正好和着她的心意,于是却不多言,只翻过笺子来看,一看又笑:“席间年长者喝一杯,年小者喝一杯,左右各饮一杯相陪。当事人自饮——两杯!”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要好好地论一论了,最小的我知道,定然是桂枝妹妹了,她今年十四岁,尚未及笄,咱们中间可没有比她小的了。”
洛紫堇笑道:“若论年长者,自然是付老夫人。”说着又指着风蝶儿笑道:“瞧人家的孙女都这么大子。”
老王妃笑:“这倒是,付老夫有同他们小辈儿们喝一杯吧。酒令大如军令,咱们是不敢违的。”
付老夫人笑道:“说不得,我也在这里倚老卖老一回吧。”
桂枝乃是礼部侍郎郑鹤勐的小女儿,郑少琮的妹妹,此次是陪着母亲一起来的,听了众人的话,忙端起酒杯,笑道:“桂枝最小,只好先干为敬了。”
桂枝干了后,雅兰左手的凤蝶和右手的洛紫堇也只好干了,然后付老夫人也喝了一杯。雅兰自己方吃了半杯后,重新拿过骸子来掷。却得了十点。一次数过去,正好是最小的姑娘礼部尚书郑大人的女儿桂枝。
桂枝笑嘻嘻的拍手:“我刚还在心里念叨着下一个要是我才好呢,不想雅兰姐姐果然掷了个十点。我来我来……”于是忙转身接过丫头递过去的竹筒,三下五下便摇出一只笺子来。自己忙去捡了看时,却又红了脸丢开:“唔……不要这样的,重新来!”
柳雪涛心里暗笑,莫不是这个也跟红楼梦里的探春一样,摇出一个招归婿的笺子来?于是忙起身捡了过掳看时,却见上面画着的果然是杏花,更有一样的诗句:日边红杏倚云栽。于是笑道:“这个好得很。将来必是夫荣妻贵的,你如何丢开了?很该多喝一杯才是。”
桂枝红着脸转身笑道:“夫人喜欢,这笺子送夫人就是了。”
柳雪涛笑着摇头:“这可送不得。”说着,又翻过笺子来看,却是:得此笺者贵不可言,席间众人同贺一杯。于是笑道“大家一起干一杯,为郑姑娘祝贺。”
于是众人纷纷举杯,笑着痛饮一杯,又把髓子送过来让挂枝掷。
席间欢声笑语,妙语不断。柳雪涛细细的观察下来,这六个姑娘各有所长,素月稳重大方;凤蝶灵秀脱俗;桂枝娇言憨语的可爱;锦云聪明内敛,话不多;雅兰乖巧懂事,体贴人心;玉芙孤高,有些目下无尘,毕竟是长公主的女儿,身上有皇家的血统,算起来和赵玉郅好有血缘关系,自然是不用考虑的。
一时酒令行下来,众人多多少少都吃了七八杯酒,难免面红耳赤。柳雪涛便摇着扇子笑道:“不得了了,我这会儿时吃醉了。得去洗洗脸,不然待会儿可要闹笑话儿了。”
安老王妃已经把几位姑娘都摸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只等着柳雪涛的意见,于是忙笑道:“叫你姐姐陪着你一起去。”
洛紫堇忙起身,拉着柳雪涛的手应道:“母妃放心,我陪着她一起去。”说着,二人和其他夫人告辞,往外面船舷上来吹风。
柳雪涛索性坐在船舷上,靠着栏杆摇着扇子,叹道:“老王妃这顿群芳荟萃,可真是叫人有点吃不消哦!这些姑娘们个个儿都这么好,叫人看着就羡慕。哎——”
洛紫堇拉着她往里靠了靠,坐在她身边笑问:“你羡慕什么?你坐在那里自有一股风流别致,把她们都压下去了。”
柳雪涛叹道:“我羡慕人家年轻嘛,你看看一个个儿花骨朵儿似的。哪像咱们,不管怎么说都老了都老了……”
洛紫堇拿着扇子笑着拍了她一下,骂道:“竟胡说!你不才二十一岁么?这在某些事情上说你都不够年龄呢!在这儿跟我说老啊老的,找打呢是不是?”
柳雪涛噗的一声笑了,叹道:“是啊,这若是在咱们那儿,这可是典型的早婚早育,恐怕要受法律制裁的。如今呢!姐连孩子都有两个了,大的都读书识字了!真是莫名其妙啊!”
洛紫堇刚要说什么,却见楼船后门的帘子一掀周老姨娘从里面钻出来了,见二人并肩坐在船舷上吹风,忙笑着上前劝道:“哟——王妃身子弱呢,可不许坐在这儿吹风儿,这水面上的风带着湿气,仔细头疼。雪涛夫人也请快些起来吧!回来头疼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柳雪涛对这位周老姨奶奶没什么印象,之前只是听泓宁提及过一次,后来再也没见过她。不过她从洛紫堇刚才对她的态度上便听出了几分不喜,知道这位定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此时听她如此关心自己,便淡淡的笑道:“谢谢姨娘关心,这大六月的天儿,我们正想吹吹凉风呢。好歹我们凉快凉快就进去了。”
周姨娘听了这话,索性也不进去,只站在一旁陪笑着问道:“夫人觉得,里面那几位姑娘哪个更好些?”
洛紫堇微微皱眉,看了柳雪涛一眼转过脸去,问着周姨娘:“你觉得呢?”
周姨娘大概也知道洛紫堇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忙涎这笑脸说道:“奴才哪里知道这些?郡王妃的眼光也是好的,好歹这次是给咱们家将军选正妻,郡王妃定然心里有数了吧?”
洛紫堇淡淡的说道:“我心里能有什么数儿?你不如去问问母妃的意思。这事儿总还是要母妃说了算的。”
周姨娘被洛紫堇不冷不热的挡了回来,心里自然不痛快,不过她一直都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这点小痛快可以忽略不计,于是又往前凑了两步,俯下身子悄声笑道:“刚才奴才在里面站了会儿,听着老王妃话里话外的意思,颇中意雅兰姑娘呢。”
“雅兰?”洛紫堇略感惊诧,不由得转脸看了一眼周姨娘的脸,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点端倪来。谁都知道雅兰是老王妃娘家的侄女,老王妃娘家的兄弟去年病逝,堂兄弟里并没有成大器者。老王妃娘家的势力颇有些走不景气,这雅兰虽然出身高贵,但父兄皆不能成为她强大的依靠,老王妃自然有心把她聘到自己眼前,也好有个照顾。可是这样的话儿在周姨娘这个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总是透着几分诡异。
按道理,她应该更看重其他的姑娘,比如国公之女素月,比如公主之女玉芙,比如镇南侯的女儿凤蝶……六个人里面不管周姨娘怎么挑,都不会瞧上雅兰。
洛紫堇愣神之际,柳雪涛却已经微笑着开口:“雅兰姑娘是老王妃的内侄女,做姑母的偏爱内侄女也是正常的。但将军的婚事总还要听听老王爷的意见吧?”
周姨娘听了柳雪涛的话,眼晴不自觉的一亮,却又故作沉吟的说道:“夫人的话有道理。不过家里的事情,老王爷素来不怎么过问。我们老王妃说了就算的。以奴才看来,雅兰姑娘的确很不错,温润贤淑,将来定然能跟郡王妃妯娌和睦。老王爷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
洛紫堇已经多少明白了这位周姨娘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的话的确不错。回头母妃问起来,我就这样回她。”说着,便站起身来对柳雪涛笑道:“走吧,咱们也该进去了。”
柳雪涛起身,对着周姨娘笑了笑,跟着洛紫堇进了船舱。
周姨娘却站在原地,细细的想着洛紫堇的话,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又自言自语的骂了自己一句:“糊涂东西,这回又被那小蹄子给算计了去!”
原来之前周老姨娘总该和洛紫堇针锋相夫,每每她说什么,洛紫堇总要反向而行。所以这次她便想着不如自己说句反话,激着洛紫堇这个小狐狸跟自己作对,然后能把雅兰给推出去,这样将来自己身边的儿媳妇就不会是老王妃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自在一些。
可谁知道,那个柳雪涛忽然又提及老王爷,把周姨娘的激将法给缓了缓,趁这机会洛紫堇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让她的完美计划成了泡影。
周姨娘来不及多想,知道这会儿里面的谈话定然涉及到自已儿子的婚姻大事,于是忙又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悄悄地进来服侍。
里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周姨娘进来的时候恰好柳雪涛在说笑话,引得大家笑的前仰后合的,付家老夫人却笑跟拿着帕子捂着嘴巴靠散椅子上咳嗽。小丫头忙上去帮着捶背。
只听老王妃又笑道:“咱们这一屋子的人,也总没雪涛这么会说笑话。”
付老夫人也笑着附和:“这话很是,到底是她的见识广,比不得我们是笼中之鸟,一年到头的都闷在家里,除了听书就是听戏,满脑子都是那些东西了,什么新鲜事儿也没见过。”
旁边礼部侍郎郑鹤勐的夫人笑道:“我瞧着锦云那孩子倒是个有见识的,比我们家桂枝好多了。我们这个丫头从小娇生惯养的,只知道嘻嘻哈哈,连京城都没出过呢!”
锦云的母亲桑夫人笑道:“我们也只是那年跟着她父亲去了一趟江南,左右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回来了。到底比不得雪涛夫人的见识广。”
洛紫堇笑道:“雅兰也不错,刚才雪涛还跟我说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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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王妃自然是中意雅兰的,听见洛紫堇这话当时便扭过脸来问道:“怎么说?”
洛紫堇笑道:“说雅兰话不多说,最是清透的人呢。”众人捧着安庆王妃,自然又附和了及句。却把雅兰说的不好意思了,只拉着凤蝶儿悄悄地退了出去。
柳雪涛悄悄地瞥了周姨娘的脸,果然见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心中忍不住的乐。别的事情她不管,跟洛紫堇做对的人再来算计自己?哼,当本夫人是傻子呢?
众人又吃了几杯酒,到底是经不起这数杯佳酿喝尽肚子里,一个个儿的不是去洗脸就是去更衣,席间诸人散了一半儿。丫头们又重新端了瓜果来,将酒杯撤下,换了新茶。
老王妃便拉着柳雪涛的手,悄声问道:“这几个女孩子你觉跟哪个更好?”
柳雪涛悄声说道:“这却不好说。王妃还得细细的斟酌。毕竟婚姻乃是大事,不仅仅要取中一个姑娘的品貌,还要看娘家人的品行。一旦联姻,两家的利弟可就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了。”
安庆王妃点头,说道:“你说的是啊!所以我才慎重了又慎重,把你也叫来帮我参谋参谋树。”
柳雪涛又悄声说道:“以妾身的意思,倒是取中了雅兰姑娘,她的性子温和,将来必然是好相与的。可是太过懦弱,又怕被刁奴拿捏,老王妃总不能跟着她一辈子。所以以妾身的观点,雅兰姑娘不适合嫁给身份地位比她家里高的人家。倒是应该选个有前途的中等人家的子弟,或许会更合适。”
安庆王妃听了这话,心中立刻一亮,拍着柳雪涛的手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今儿多亏叫你过来,不然的话我却想不到这上头。”
柳雪涛自然知道老王妃对雅兰更好些,自己娘家的侄女,叫谁谁也会特殊对待。想着能在眼前里长长久久的。可是赵玉郅不是赵玉臻,庶子未必会听嫡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