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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雪涛自然知道老王妃对雅兰更好些,自己娘家的侄女,叫谁谁也会特殊对待。想着能在眼前里长长久久的。可是赵玉郅不是赵玉臻,庶子未必会听嫡母的话,赵玉郅对于老王妃而言,多得是阳奉阴违,虚张声势。让他娶雅兰为妻,心里必然会怀着一种愤恨,明着对她好,实则会冷落她。依照雅兰的性子,恐怕眠辖制不住这个将军。
安庆王妃听明白了柳雪涛的话,便把雅兰选来给赵玉郅做妻子的想法给丢开。
当晚,安庆亲王从外边回来,很难跟的同老王妃一起用饭。老王妃便把今日宴请各家夫人小姐的话同他说了,安庆王便问:“可有合适的人选?雅兰那孩子听说从小就乖顺,何不直接说来给郅儿?”
老王妃便笑道:“我娘家原来很好,只是雅兰如今没了父亲,哥哥也不争气,如今竟是没落了。算起来门第有些不合适呢。郅儿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好歹是王爷的亲儿子,也是当朝的三品忠烈将军。门户上不配,要惹人家笑话的。何况王爷也知道我的心病。当时臻儿婚婚配……多少有些不尽人意,幸好如今他媳妇很能安稳,又给咱们生了孙子,也就罢了。哎!如今郅儿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才行。”
安庆王笑道:“难得王妃如此想,这样我便放心了。仔细的选选吧,回头再问问郅儿的意思?”
老王妃点点头,说道:“自然要问问他的意思的。不然新媳妇娶进门却跟他不对眼,这日子也是没发过的。”
安庆王点头,老夫妻又说了些闲话,方才睡下。
当晚,洛紫堇也跟赵玉臻说起此事。赵玉臻却很不关系,只是搂着她做他喜欢的事情,她说什么他基本没听进耳朵里去。最后洛紫堇也没兴趣说了,爱谁嫁进来谁嫁进来,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懒得操那份儿闲心了,目前为止还是打起精神来应付自己身边的这头饿狼要紧……
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这话真是不假。
中午时老天还是睛空万里,晚上却又阴云密布,顷刻间电闪雷鸣,却是一场暴雨突至。
卢家深宅大院的碧纱厨内却刚好云收雨散。卢峻熙满足的搂着昏昏欲睡的女人,轻声叹道:“夫人啊,明天为夫难得不用去衙门,今晚咱们就不睡了吧?”
柳雪涛抬手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后无耻的家伙,低声咕哝了一句,拥着锦被继续迷糊。
“夫人……要不,明个儿一早咱们悄悄地出城去吧,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地过两达,让他们谁也找不到咱们,如何?”
柳雪涛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懒懒的说道:“卢大人你睡不睡?不睡请去书房找人聊天。妾身困死了,要睡觉。”
卢峻熙长叹一声,伸出手臂去把炸毛的女人搂进怀里,说道:“行,那就睡吧。睡醒了再说。”
外边瓢泼大雨,玉碎珠溅。屋里更香袅袅,春睡浓浓。
恰好应了那首脍炙人口的长短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清晨柳雪涛懒懒的伸着懒腰,继续往卢峻熙的怀里拱,想借着这家伙的臂弯多睡一会儿,多难得啊,他今天居然不用那么早出门,可以留下来陪自己睡个懒觉。
然却天公不作美,卢峻能倒是留下来陪她睡了,可外边的事情却不准她睡。卯时还没过,翠浓就在外边叫了:“夫人,夫人……大舅奶奶打发人来说,那边老爷子忽然晕倒了!夫人……”
柳雪涛杂觉跟脑子里嗡的一声,猛的一下子从卢峻熙的怀里钻出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翠浓也是急得不得了,听见柳雪涛醒了,又忙回道:“夫人,是大舅奶奶打发人来说,老爷子今早晕过去了……让夫人赶紧的过去看看……”
柳雪涛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点没从床上栽下去。幸好卢峻熙及时坐起来一把抱住了她,劝道:“别着急,穿衣服我陪你一起去。”
柳雪涛只觉跟眼前还是一片模糊,虽然听见卢峻熙在说话,也感觉到他正搂着自己安慰,却说什么也捕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置身于一片空虚之中,眼前一片惨烈烈的红,那是铺天盖地的彼岸花,开在黄泉的两岸。
“雪涛……雪涛……”卢峻熙见柳雪涛面色苍白,自己怎么说她都没有反应,一时慌张起来,忙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抬手掐着她手上的合谷穴,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唤她的名字。
像是过了许久,柳雪涛方渐渐的回过神来,看着卢峻熙无力的问道:“父亲不会有事吧?峻熙……我好怕……”
“不怕,雪涛……不怕……我陪着你,我和你一起。”卢峻熙长出了一口气,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晴诚恳的说载,“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一起。不要怕……”
“快……我们快去看看……”柳雪涛仿佛有了些力气,于是推开卢峻熙立刻下床,匆匆的去衣柜里找衣裳。卢峻熙却披上长衫唤了丫头进来,吩咐她们立刻给柳雪涛梳妆,然后自己一边系着长衫的衣带一边匆匆出去,叫人把马车备好。
二人匆匆的赶到柳府时,御医也匆匆赶来,几乎是和卢峻熙夫妇一同进门,柳雪涛见了方孝耘立刻问道:“父亲怎么样了?”
“回姑奶奶,老太爷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老夫人喂他喝了办盏水,只是身上没有知觉,手脚一时都不能动弹。”
柳雪涛一时心乱如麻,暗想难道这是中风?或者说是脑溢血?这古代的病症和现代人说法不同,这里没有西医,不能透视拍片,只靠望闻问切也不知道能不能辩清楚病情。
卢峻熙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她和手劝道:“没事儿,你看白先生都来了,白家的医术是祖传的,你几次在危难的时候都是白先生把你拉回来的。放心,没事儿的!”
柳雪涛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她知道卢俊熙说的话不假,但大夫也不是万能的,谁也不能说此时柳裴元真的没事儿。
众人匆匆的进了柳裴元的屋子,柳皓波和柳明澈都沉着脸站在屋子里,李氏和杨氏都躲在屏风后面,安老夫人守在里面的凉塌旁,拿着帕子抹眼泪。
柳雪涛进门后来不及同两个哥哥打招呼,便直接奔到柳裴元的跟前,哭着叫着:“父亲……父亲……你怎么样?”
柳裴元此时虽然全身不能动,但还是能听见柳雪涛的声音的,他的脖子无法转动,眼珠儿却转过来寻找自己的女儿,嘴巴一动一动的,没有声音,根据唇形可以猜测,他是在叫:“雪涛……”
柳雪涛忙握住他的手,哭着叫着:“父亲……”
卢峻熙忙跟过来,劝道:“雪涛,先比哭,先让白先生给岳父大人诊脉。”
柳雪涛听话的点点头,把柳裴元的手放到白苏叶放好的小垫子上,冲着柳裴元强作笑颜,劝道:“白先生来了,父亲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柳明澈和柳皓波自然要跟进来瞧着白苏叶给自己的父亲诊脉。只是兄弟两个谁也不说话。仿佛苦大仇深的样子。
白苏叶认真的给柳裴元诊脉,然后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待会儿在下给您月银针疏散一下,再开两服药给您吃几日就好了。”说完,便起身给卢峻熙使了个眼色,卢峻熙放开柳雪涛的手跟了出来。
柳明澈又恨恨的看了一眼柳皓波,轻轻的哼了一声率先跟出去。柳雪涛听见动静抬头看时,却看见柳皓波正狠狠的瞥了那边的杨氏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出去。
柳雪涛心中有些惊诧,却始终猜不透为何柳皓波会瞪杨氏,再加上此时她面对这样的柳裴元。哪有心情去想其他,只是一瞥之后,又低头来安慰着柳裴元,劝他不要担心,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
外边,白苏叶对柳明澈和掌皓波叹道:“老爷子这次是生气的缘故。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又上了年纪,日夜操劳,所以导致瞬间昏厥,然后四肢经脉处于暂时的麻痹状态。这次虽然问题不大,但下次却不一定了,幸亏现在是夏天,人身体里的血不像冬天那样粘稠,所以好歹没有中风。你们一定要注意了。”
柳明澈点点头,说道:“有劳白先生,我们会注意的。”
柳皓波却冷冷的看了柳明澈一眼,没有说话。卢峻熙在一旁看着听着,心里好像明白了几分,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于是催促着白苏叶:“白先生,您刚才说给老爷子用针来着,你看需要做什么准备,好先吩咐人去做。”
白苏叶摇摇头,说道:“这次针灸主要是针头上的几个穴位,不用特别准备。”
卢峻熙一愣,柳皓波却先一声惊问:“针头上的穴位?白先生,这……头上可比不得别处……这……不会有事吧?”
白苏叶笑了笑,说道:“无妨,我学针灸的时候,都是从自己的身体上练习的,头上的几处穴位,我自己也给自己针过几次了,你看我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柳皓波没有什么疑问了,柳明澈和卢峻熙也不再多说。
白苏叶用烧酒把银针泡了一遍,然后给柳裴施针,一刻钟后,柳裴元的手指可以轻微的活动了,白苏叶又给他推拿了一下脑后颈椎及背后的几个穴位,柳裴元的手臂也可以动了,慢慢的能说出话来,众人也就放心了。
只是柳裴元却不愿多说话,稍微好了一点便扶着柳雪涛的手去了床上,吩咐儿媳和安氏全都出去。只留下柳雪涛一人在身边。
李氏一言不发的出去,临走的时侯还轻轻的碰了碰柳皓波,柳皓波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杨氏却不愿就走,正要说什么都被柳明澈一把拉走,并低声的喝道:“你今天闹得还不够么?!”
安氏叹了口气,对着卢峻熙点点头,扶着丫头的手默默地出去。卢峻熙不好守在跟前,也跟着安氏往外边去了。
柳裴元拉着柳雪涛的手,叹了口气,说道:“雪涛啊……爹爹只有你了……”
柳雪涛忍不住伤心,劝着柳裴元:“爹说的什么话,不是还有哥哥嫂子么?还有老夫人陪着您,有什么事儿您说了,谁敢不听呢,可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柳裴元重重的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柳雪涛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把父亲给气成这样?刚才听二哥的话,好像是二嫂子惹您生气了?她月子还没出,爹爹跟她生什么气呢?”
柳裴元又气呼呼的说道:“哪里是爹跟她生气,分明是她要气死我这个老头子了!”
原来,杨氏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柳家的产业有柳雪涛的一半儿,当时便气得不得了。再想想自己丈夫乃是侯爷,家中的生意虽然是公公打理,但至少是柳明澈占大半,就算占不了大半儿也是一半儿。
柳皓波如今算是庶子,总不能跟柳明澈这个嫡子侯爷平分秋色,给他一些产业把他分出去单过就是了。至于柳雪涛,以杨氏的意思是柳家的产业与她无关,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没有听说哪个女儿带着妆奁嫁出去了,还回来分家产的。
这原本是她临生孩子的时候听到的闲言碎语,当时跟柳明澈说,被柳明澈一句话压下去:家里的生意是父亲说了算,谁也不许胡说。
杨氏心里窝残火便总找李氏的麻预,冷嘲热讽,说她吃里扒外,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出去做生意,回来还干等着家里分红。当时李氏因见她快生了也没跟她计较。
后来杨氏生了个女娃,便越发的沉不住气了。好像柳裴元现在就已经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大孙子柳景尧似的,也不等出月子,便抱着女儿去了柳裴元的书房,找他去讨要家里生意的股份去,说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