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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得多在家里呆一会儿,家里这些事儿啊,你得多上上心了。你父亲上了年纪,你大嫂是个女流,你大哥……如今什么事儿也不管。我也是个有心无力的……这一大家子人哪,没有个人主事儿怎么能行……”
柳明澈生气的说道:“父亲素来持家有方,就是碍着和岳父的交情这些日子才对素琴一忍再忍。她又是个争强好胜的,没人挑峻还想着往前冲着给人家当枪使呢,若再被有心人挑峻几句,哪里还有理智在?我看碧莲的心思都比她更慎密些!”
安氏忙抬手捂住了柳明澈的嘴巴,焦急的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正妻和侍妾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这话要是被你父亲听见了,又是一场气生。”
柳明澈却气呼呼的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让素琴先回娘家去住几天,昨儿兵部收到海宁的奏折,说那一带海寇又开始骚扰诱岸的渔民。恐怕用不了几天我又要南下了。她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家里?”
安氏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为娘无能,这些事情竟不能料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好好地照顾你父亲。别的事情我想管也管不了。你如今在朝廷里身居要职,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你自己瞧着处理去吧。”
柳明澈打定了主意要把杨氏送回娘家去住几天,当时也没跟柳裴元商量,便叫人备了马车亲自送她回去。见了杨博云自然把事情的原委照实说了。杨博云当场便把女儿一顿臭骂,又备了一份厚礼亲自带着来给柳裴元赔礼道歉。
柳雪涛不放心父亲的身体,便同卢峻熙商议着自己留下来照顾柳裴元,让卢峻熙先回家里去照看家里。卢峻熙再不乐意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同柳雪涛别扭,只好答应她自己先回去。留请她一人守着柳裴元。
杨博云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柳雪涛身为嫁出去的女儿此时自然不好在旁边,只跟杨博云行子礼问了声好,便带着丫头出去。
凑巧李氏亲自煎了药给送过来,因见柳雪涛从里面出来,忙问道:“老爷子睡下了?”
柳雪涛摇摇头,挽着她往外走,悄声说道:“杨家伯父来了。同父亲在里面说话儿,咱们先别处坐坐再来吧。”
李氏忙点点头,把药交给丫头吩咐先拿下去热着,便同柳雪涛出了柳裴元的正房院往后面的闲置小院子里走去。
二人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李氏叹道:“老爷子辛劳一生,也算是叱咤风云大半辈子,不想到老子该享清福的时候了还会有这样的烦恼。想想人生真是无趣。倒不如不来这世间的好。”
柳雪涛笑道:“这些繁琐杂事,家家都有。也不独是咱们家这样。嫂子何必悲观至此?”
李氏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之前没出阁的时候,在家里看着兄弟们姨娘们挣来斗去的,觉得真是累。原想着出嫁后会好些,因为我早听说柳家老爷子极明事理,柳家的两位公子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将来也能够朝中乡野互相依傍着共同支撑家里的产业。谁知道……哎!也是挣来斗去的,想想真是没趣儿!”
柳雪涛叹道:“其实都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那份遗嘱惹的祸。之前大哥对我心存芥蒂,如今二嫂又对我心怀不满,都是因为那份遗嘱。可这事儿我又无能为力。纵然我说一百次不想要柳家的家业,只要父亲活着一天,他们就都不会信我的话。”
李氏叹道:“如果我是老爷子,这会儿我也不会把这份家业交给下面这些人的手上。我也会赞同他的观点,把家里和产业交给妹妹打理。那样的话,最起码可以保证柳家子孙三代的荣华富贵。否则——恐怕老爷子前脚一走,后面这些人便会打破了头,不但叫人家笑话了去,连老爷子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家业也将付诸东流都……”
柳雪涛听了这话真是说不出的惊讶。怔怔的看着李氏。半天方笑着问道:“嫂子,你该不是说笑话吧?”
李氏微微一笑,看着柳雪涛说道:“我像是说笑话么?”
柳雪涛摇摇头,又叹道:“不过你的话的确让我很是吃惊。我觉得纵然嫂子不排斥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产业交道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手中经营的。而且一一大哥也不会同意你这样。”
李氏叹道:“是啊!恐怕这世上有十个人,总有九个半不会像我这样。连你也觉得匪夷所思。但你听听我的话,你便明白我的心情了:
柳家的家业极大,在江南诸大世家中,排名绝不在前五之外。老爷子曾经对我交过底儿,我们柳家大大小小的铺子总有四十六家,这还不算江南绍云老家的那几间作坊。柳家如今在外边流动周转的银子便将近一千万两,银库里存放的和各大钱庄里存放的,加起来也有两千万。还不算各处的房屋田产。
偌大的家业,够几辈子人吃喝玩乐的了。按理说,就算大爷和二爷一生碌碌无为,也没什么好愁的。可是偏生他们两个并不是碌碌无为的。
大爷就不说了。之前受人挑峻和妹妹作对。犯了那些错处已经够他忏悔一辈子的了。二爷偏生又是侯爷。既然在朝为官,难免得罪了人。得罪了人自然就会被人家背地里算计。再说老爷子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更有那些如狼似虎的对手,无时无刻不对我们家的生意虎视眈眈。
按道理他们兄弟二人和和气气的。一个打点朝里的事情。一个经营生意,却是极好的搭档。可正因为大爷步步走错,导致他们兄弟二人跟仇人一样。而且——如今老夫人服了正,二爷便是嫡子,大爷这个庶子如何能配合二爷再来掌家呢?
若是这家里没有个明白人掌管,将来被人家背地里算计了,说倾家荡产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到时候别说三代子孙的富贵,只怕我们这一辈就过不到头了。老爷子将来岂不是死不瞑目?”
柳雪涛听了李氏一席话,更加对她敬重起来。便抬手挽了她和胳膊叹道:“大哥真是好福气,娶了嫂子这样一个明事理的人。许多男人尚且不能有这样的胸怀这样的谋略,嫂子这番话,让雪涛也自愧不如。我们柳家真是幸运啊!”
李氏又叹道:“若是妹妹出面掌管柳家和家业,凭着二爷和妹妹从小的感情,自然是权力维护的。而我们这边——妹妹也尽管放心。除非大爷休了我。否则我们也是全力支持的。妹妹还有什么后顾之忧么?”
柳雪涛笑道:“嫂子莫不是早就和父亲商议好了,非要拉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回来给你们当牛做马吧?”
李氏笑道:“怎么,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妹妹走到哪里不都是我们柳家的女儿么?”
柳雪涛啐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花言巧语的算计着我回来给你们当长工呢。我不干!”
李氏叹道:“其实我也知道妹妹的难处。换作是我,我自家的铺子还懒得管呢,哪里还会操那个闲心去管别家的事情。可话又说回来了,妹妹一定要三思啊!咱们家的产业,总是大夫人当年拿出来的资本呢。就算是为了大夫人能够含笑九泉,你也不能撤手不管吧?”
。
柳雪涛收了玩笑之心,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可真的说不准。这事儿不是小事,我不能轻易地做决定。而且,大哥这边嫂子可以打包票,二哥那边却不一定呢。杨伯父现在就在父亲的屋子里坐着,杨家也不能那么轻易就能得罪的。二嫂子绝不会请堂,二哥……哎!我也不想他太过为难。总不能为了一些几辈子都花不着的银子,弄得大家兄妹不成兄妹,父子不成父子的。何苦呢?”
李氏叹了口气,点点头:“妹妹果然是有难处的,这嫂子我也理解。我的意思已经跟妹妹说清楚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是‘宁可给明白人牵马坠镫也不给糊涂人当祖宗’。我这辈子是打定主意要跟妹妹拍绑在一起的,妹妹说什么也不能把我甩开。”
柳雪涛为李氏这份情谊深深地感动,倒在她的怀里叹道:“嫂子,有你这句话,大哥之前做的一切,我都会忘掉的。你同他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只想他能好好地待你。好好地孝敬父亲,什么金银钱财了……其实真的没那么重要。将来有那么一天,人两眼一闭什么都没有了。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争得头破血流有什么意思?”
李氏忙惊讶的笑问:“妹妹这话当真?真的不怪他了?”
柳雪涛点点头:“有嫂子这几句话,我还有什么好怪的?反正他也没真正和伤了我。真正伤过我的是他的姨娘方氏。如今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仇恨这东西,存储在心里没什么好处,所以我决定让它随风散了。”
“好……我一定会说给你哥哥,回头让他当面给你道歉……”
“不必了,嫂子。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我就知足了。”柳雪涛感慨的看着小院子里馥郁的花木,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世道上能获得幸福是多么的不容易。像李氏这样的聪慧女人,更应该得到幸福。
柳裴元一肚子的气,在几十年的好友面前也只能像个被扎了眼儿的气球,慢慢的撤了出去。
说来说去,做长辈的总不能跟儿女们一般见识。柳裴元拿杨氏当女儿看,所以才对她一再纵容至此。如今杨博云带了厚礼登门道歉,再三说回去一定会好好地管教女儿,绝不会让她再做这等混账的事情,又再三央告柳裴元好歹看在二有这么多年好友的份上,千万别让柳明澈休妻。给他留几分颜面。
柳裴元只好满口里答应,又宽慰了杨博云一些话,说二儿媳妇如此定然是受了家里下人别有用心的挑峻,他又说等自己身子好起来一定彻查,决不允许再有挑峻是非的奴才们留在家里。又说二儿媳妇一直都是孝顺的,如今又在月子里。还要好好的养身子。将来还指望着她能给自己再生几个孙子。
杨博云走的时候已经是慕色沉沉之时。柳明澈好歹沉着脸送了他出门上了车,看着马车走了方转身回来。
柳雪涛服侍柳裴元吃了晚饭后等了两刻钟的时间又劝着他喝了汤药。方说自己要先回去。明儿再来伺候父亲。
柳裴元便拉着她的手,连声叹气。
安老夫人在一旁劝道:“老爷,雪涛家里还有孩子呢。宣儿也才几个月大,哪里离得开娘亲?我不是在这儿服侍着您呢吗?你就让她先回去吧。好歹明儿一早她还过来。好不好?”
柳裴元方点了点头,放开了女儿的手。
柳雪涛又同安老夫人告辞,由李氏慢慢的送出来,走摇二门处待要上车时有遇见了柳明澈。李氏对着柳明澈点点头,跟柳雪涛说了声:“路歪小心点儿,回去早些睡。我先进去了。”便转身走了。
柳明澈方缓缓地走到柳雪涛徐面前,抬手拍拍她消瘦的肩膀,叹道:“今儿这事儿是哥哥的错。多亏了你了……”
柳雪涛一时间心里又涌起本尊的记忆里柳明澈对自己从小的发自内心直到骨子里的关心,于是深吸一口气抬手抓住柳明澈粗糙的双手,叫了声:“哥……”
柳明澈却募然抬手把她搂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叹道:“丫头,如果我们可以不长大该多好……”
柳雪涛默默地闭歪眼晴,沉沉的叹了口气:“时光如流水,我们都长大了。你当了父亲我当了母亲。哥哥……我们的肩上都扛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柳明澈也重重一叹,放开手臂让柳雪涛从自己怀里退出去,说道:“你的话不错。可能我不想因为这些所谓的责任,这些乱七八糟的俗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坏了我们兄妹的二十年来的感情,你是我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