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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
“潜入左相府,拿回乾坤玉环!”
☆、第八十七章:山雨yu来
咔嚓一声,床沿被大掌捏的粉碎,木屑陷入肉里,点点朱红滴落。
男人紧皱双眉,闭着眼眸,俊额挂满汗珠,苍凉惨白的脸色,预示着此刻的他极度隐忍着身体的痛楚。
渐渐的,他陷入了沉思中……
父亲是国师,能观天象,断福祸,一早便预见将来必有人谋反篡位,所以父亲秘密组建了一支精锐军队,以备后用,未免兵符落到反贼之手,便将它封于玄铁盒内,而后将乾坤玉环交予他手中,千叮万嘱要他收好。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还是走漏了消息,左相知道此事后便派出影卫入府盗取兵符,但是一无所获,左相狗急跳墙,便抓了父亲严刑拷打,无奈父亲宁死也不说出兵符的所在之处,左相一怒之下便将父亲杀害。
父亲遇害之前,他正置身皇宫,惊闻噩耗后,立誓要手刃仇人,恰在那时左相也派来了死士前来追杀他,一场厮杀展开,他的武功不弱,却还是败在了几个杀手之下,只因为他当时中了毒,蛊毒发作,身负重伤的他好不容易躲过了杀手的眼线,却也在那时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彼时失忆的他为了给灵儿庆生当了那枚乾坤玉环,虽知玉环也许和自己身世有关,却也未曾在意分毫,但当他恢复记忆后,马上想到玉环关系重大,没有它就拿不出兵符!继而阻止不了叛乱!是以他刻不容缓的去了当铺,想要赎回玉环,可得到的结果确是早已人去楼空,一时间任何线索都查不到……
其实他早该想到,乾坤玉环已经落在了左相的手里,毕竟那玉环乃是皇宫之物,按照律法,当铺收当后,应当上缴官府,而府衙必定上报晋松,以作定夺。
宫中财物外泄,非同小可,左相又是一向疑心很重,想来这才有了那晚山崖劫持之事!
好在晋松并不知晓玉环的作用,这才导致了派飞燕入府打探,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终于知晓了玉环的下落!
可是,有一点他不明白,晋松为何向他打探玉玺的下落?难道玉玺已经不在宫中了?难道晋松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找不到玉玺,即使兵变成功,也不能顺利登上皇位?
这时,一枚暗器破窗而入,‘咚’的一声连同一张字条钉在了床棱之上,窗外一道人影飞闪消失。
冷若玉心下一沉,撑着身子将字条取下,几个凌厉小字映入眼底:不日逼宫,早作准备!
脸色剧变,心口卓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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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声降临,室内燃起了暖黄的烛光。
整整睡了一日的灵儿,直到听见室内的脚步声,才微微睁开双眸,霎时,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酸痛难忍,好似要散架一般。
她皱眉强撑身子坐起,小怜听见动静,忙奔过来,喜道:“夫人,你醒了!呵呵!恭喜夫人和侯爷举案齐眉,子孙满堂!”
这一句话,让灵儿猛然忆起昨晚之事,煽情的画面历历在目,顷刻两颊酡红,滚烫如火。
“夫人,小怜伺候你沐浴更衣。”小怜扶住女子的手臂,言道。
惊觉全身一丝不挂,灵儿羞赧道:“我自己来吧,对了,侯爷呢?”
看着窗外的天色,已是戌时,讶然自己竟睡了一日。
“许是在书房吧!”小怜见灵儿一脸不好意思,便转身退出门外。
想着昨晚失去理智的自己,还有那浑身的灼烫、难受,暗自疑惑,她到底是怎么了?
沐浴完毕,换好衣衫,灵儿走出了房间,到了门口微微一愣,发现这是他的寝室,未作迟疑,当下向男人的书房走去。
路刚刚走了一半,一道身影挡在眼前。
灵儿顿住步子,幽幽开口,“风公子,你师兄在书房吗?”
“不在!”男人冷言回道。
他的眼神不似往日那般随和,而是满是凌厉,带着冷寒的温度,直戳眼底。
“那他在哪?”灵儿心口微微一滞,缓声问道。
“你这么急着见他干嘛?还嫌害的师兄不够是吗?”风清扬厉声反问。
他的话让灵儿暗自一惊,但也着实摸不到头脑。
☆、第八十八章:厉言质问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祸水!”风清扬眉头紧凝,冷声斥道。
这句话传入耳中,让灵儿的身子微微颤抖,一股莫名的恐慌由心底冒出,渗着丝丝寒意,席卷了全身。
“你不明白?那我就一件一件的告诉你,让你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不是祸水?”风清扬眯起寒光毕露的眸子,紧紧盯着女子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暗咬银牙的说道。
“师兄坠崖的事我想你是知道的,可你根本不知道师兄坠崖后的这三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师兄怕你担心一个字也没向你透露,更不准我在你面前嚼舌根!”男人的话说的极缓极慢,像是存心让她惴惴不安。
灵儿揪起一颗渗凉的心静静听着男人继续诉说。
风清扬将落在女子脸上的眸光移开,缓缓落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在好似陷入了回忆中,“彼时,贤王为了将你据为己有,便命人将师兄绑了远送军营,好达到他的目的!就是在那晚,一伙黑衣人欲劫持师兄,一场厮杀后,师兄不幸坠崖,虽然侥幸不死,但也身负重伤,全身骨骼多处断裂,更致命的是在他体内隐藏一年之久的剧毒也在同时发作了,要不是当时我刚巧遇到他,并将他救回疗伤,恐怕现在连尸首都见不到了……那三个月,每一日他几乎都在和阎王打交道,稍有不慎便一脚踏进鬼门关!好在他还是挨过来了,骨能接好,伤能调养,可是那剧毒却是历尽多时,也未曾全解,致使残留体内,只要动情,便折磨的他生不如死!而他完全不顾这些,一心急着回来找你!我虽是担心他的身体却也阻拦不了,只能跟在他身边,极尽所能的帮他一二!可谁知道他刚回朝便听说,你要嫁给那个臭名远波的狗屁贤王,为了你免受墨庄的伤害,冒死请皇帝下至将你赐婚于他,在大雪中整整跪了三天三夜,才换回一张贬赐的谕旨!”
前段时间,师兄碍于身份不便,不得不让他多次出面和肖天水接触,而也是在那时,才从肖天水口中得知师兄和白灵儿曾经的过往!
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利刀,直戳灵儿心口,刀刀渗血,痛入骨髓,最后如铭文镌刻心头,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都不告诉她?为什么他那么傻,全部独自承受?
在眼眶边泛滥的泪水摇摇欲坠,寒风掠过脸颊,最终将热泪打落地间,缓缓凝结成冰。
这时,风清扬突然拉回视线,睨视女子惨白带泪的容颜,继续说道:“现在时局如何,天下人尽知,他左相随时都有发动兵变的可能,师兄作为天朝的侯爵,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又岂能袖手旁观?而你,却为了儿女私情,时时事事让师兄分心!没错,师兄是带回来一个舞姬,但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他知道那舞姬是左相派来的暗探,是以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却在这时,又是你状况百出,偷喝了被燕姬下过媚药的酒!师兄余毒未解是万万不能动情的,可他为了给你解毒以不至你被媚药焚身而亡,竟不惜让我银针封脉,致使苦练了二十多年的武功尽数被废,更要承受每月一次的痛苦……你说你是不是祸水?那燕姬的区区伎俩,师兄轻而易举便能识破,要不是因为你,又何至于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说道此时风清扬眼中闪着不可遏制的冷厉,字字句句都宣判着她的罪孽。
此刻,灵儿好似石化般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他的判决。冰冷的风呼啸袭来,卷着雪粒,打在身上、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泛着巨痛,最后就连呼吸也为之痛起,欲罢不能!
沉寂多时的嗓音突然哽咽响起,低低弱弱的言喻着心痛,“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告诉我!”
“他在哪你不需要知道,也别想在害到他了!”风清扬急声喝道。
灵儿突然面色一凝,迅速抬手拔下发间的银簪戳向颈间,随之渗出些许腥红,“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即刻死在你面前!”
风清扬霎时一慌,赶忙回道:“你……他现在调兵入宫了,不过他走的时候,再三嘱咐我保护好你,并于今夜将你带离城外,秘密安置,他料理完叛军就会前来和你会合,可是若半月内他还未现身,便让我封住你的记忆……让你从此忘了他!”
宫门大破之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即使胜算再大,也无法摆脱命数的安排,毕竟谁也没有预见未来的本事,只能做好两手准备!
这是师兄交给他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必须办好的一件事!
忘了……他!难道他会有危险?难道他会……不!
灵儿手掌一颤,银簪顺势掉落地间,发出当啷的一声轻响,声音不紧不慢的敲向心头。
她狠狠摇着头,将那些不好的想法全部抛诸脑外,退着身子,坚定说道:“不,我不要走,我在这里等他……你现在快去帮他!”
“可是……”
“没有可是,他现在没了武功,随时都会有危险,有你在他身边,会助他一臂之力,求求你……”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袖,慌声说道,最后猛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风清扬望着地间的倩影,和她满脸的忧恐,心头对她的恨意慢慢搁浅,最后伸手将她一把扶起,道:“那你呢?”
“不要管我!放心,在他回来之前,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这句话像是对远在皇宫的他的保证。
“好吧,你自己当心一点!”风清扬淡淡看了一眼女子,一个纵身隐于夜色之中。
☆、第八十九章:身陷囹圄
沉夜。
更漏刚刚敲过,冷冽的寒风于室外哀嚎声声,凄厉的钻入女子耳中,清丽的身影在室内坐立不安,一边担心着男人此刻的处境,一边心痛着他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
怕她担心,便将自己身负重伤的事一笑带过;怕她受墨庄伤害,便冒死请旨赐婚;既要处理朝廷叛乱,还要分神在她身上;为她解毒,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到最后,他还在为她打算着一切,他要风清扬将她带走,怕的是叛乱之时她会受到戕害,如果不幸兵败,就命风清扬封住她的记忆,因为他知道自己身死之后,她定会受不了,与其让她痛不欲生还不如忘了他!
他事事都在为她考虑,而她呢?都做了什么?怀疑他不再爱她,疑心他另纳新欢,暗吃飞醋!
白灵儿!你自诩爱他至深,到头来却是伤他最深、害他最重!
热泪于眼眶不停的打着转,最终还是压抑了回去。
除了软弱的哭泣,无端的猜疑,她还会做什么?她不配得到他的爱!真的不配!
既然他不喜欢她哭,她便听他的话,永不落泪,这是她此刻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灵儿缓步走回榻边坐下,素手一抬抚向袖间,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紧紧攥在掌中,垂眉片刻,将匕首掖在枕下,却在收回手时不经意的带出一绺发丝。
那是他亲手打的发结!郞自倾心于妾身,永结同心不相离!
心口扯痛的揪着,将结发微微拢在掌心,眉眼间闪逝凄美一笑。
这时,室内燃着的烛火突然剧烈浮动跳跃起来,明明灭灭,灯影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