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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没有回头箭,但总怕出了纰漏连累你们。”
“哪有连累不连累的,我们各为己之私。你有你的奔头,我有我的目的,互帮互利祸福与共。”
清芷宽慰她道:“事到如今无法回头,你该往好的地想。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你在宫里头待了大半年想必体会深刻,做这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平日多想些开心的事,到园子里多走动,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强。”
“奔头,”陶月莹苦笑,“纵使我始终如一,可进宫半年有余,还不晓得那人如何想我。是否心灰意冷不愿等待,已经另择贤妻。如果闹得这般收场,我冒死出宫又有何意义。”
“总归别放弃就是,有缘自会相见。”清芷叹道。
说起来,这就是一出活生生现实版的囍相随,只不过双方家世高了几个档次。
男方父亲曾官至户部尚书,官场得意顺风顺水,却不料一场大病不幸丧了命,母亲随后也跟着病逝。
女方父亲,也就是赵谨煜二舅陶谦。见男方家境没落,想要跳过娃娃亲以收他做义子为由,再另择亲事。青梅竹马的两人不愿就此分开,苦求陶谦成全。陶谦执意门当户对难以转圜,为了分开二人,竟然将陶月莹送入宫中。
青梅进宫选秀,竹马听闻愤然离开,再无音信。
难能可贵的是,陶月莹坚守忠贞,只认定竹马一人。求了陶贤妃在她宫中做一名掌灯女官,行事一直低调。
在姑母庇护下,陶月莹的宫中生活倒也安稳。据宫规所记,未受宠幸的宫人年满二十五可恩准出宫。原打算熬到那时候出宫寻人,可又恐时隔太久,竹马早已妻儿在怀。于是陶贤妃找她商议假亲一事时,她不假思索的就点头同意。
清芷欣赏的人不多,陶月莹算是一个。能帮的尽量帮,嘱了九霄打探竹马下落,希望能早日帮她达成心愿。
“驾驾!”
骏马驰骋在小道上,赵谨煜一身玄色劲装策马疾驰。忽见前方路中央躺着一女子,披着发背对着他,迅速勒住马缰遣了侍卫前去查看。
侍卫蹲在女子身旁查探鼻息,很快便回身禀报。
“王爷,这位姑娘额上有血迹,像是受了重创晕过去。”
“爷怎么尽遇到这些破事。”
赵谨煜仰面长叹口气,牵着马来回走动,并不打算下马。他不是小四,那家伙天生烂好心见人就想救,他却觉得麻烦累赘。偏偏这女子又挡在路中央,羊肠小道绕不开去。
他始终对陌生人有种本能的排斥,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荒郊野外,就是落难到此,他也无法放下戒心。
沉思片刻,赵谨煜突然发话。
“派个人带她到附近镇上,找家医馆安置了,速去速回。”
侍卫将人移到路边,赵谨煜策马扬鞭继续赶路。一行人很快没了影,只留一名侍卫在原地照看。
侍卫扛起女子往路边树林走去,边走边埋怨。
“好好一个姑娘家,满脸血迹,看着慎得慌。英雄救美也得是个大美人啊,这副丑模样,我这救也救得闹心。”
自言自语的嘟嚷了几句,突然脑后一记重击,侍卫猝倒在地。
女子飞快从侍卫身上跳下,在昏倒的人身上狠踹几脚,拧眉愤愤道:“姑娘我哪里丑了,瞎了一双狗眼。赵谨煜是个没良心的,身边的下人也跟着嘴贱,没句好话。”
踢完泄愤后从袖里掏出手帕,拨开粘在额前的发丝拭干血迹,女子模样清晰显了出来,竟然是素素。
将乱发绾成髻,素素笑哼道:“就算我没拖住你,你也不一定能见到你家夫人。”
四十八 。。。
“什么,清玉回了。”乍听消息,清芷惊得猛地站起身。
“昨晚回的。”来王府报信的青嬷嬷看了眼屋内,小声道:“身子不好,一直在屋内歇着。”
“身子不好?”清芷遣了丫鬟出去,瞅着青嬷嬷,示意她说清事情来龙去脉。
“说来也是三小姐想不开,”青嬷嬷愁眉苦脸,叹道:“待在宅子里好吃好喝,有丫鬟伺候着多舒坦,何苦要逃出去受罪。娇身惯养的贵家小姐哪在外头待过,花钱大手大脚,带出去的银两也给花光了。没钱还好说,花完银两回府就是。没成想半路上给人牙子盯上,下了迷药卖到乡下给个老汉做填房。”
青嬷嬷停下话只顾敛容叹息,清芷越听越惊心,连忙追问:“后来呢,如何找回来的。”
“还是邻家的一个村姑看不过眼,趁老汉到田里干活偷偷把门撬开,给三小姐解了绳,带着她逃了回来。”
青嬷嬷挽袖拭了拭泪,哽咽着说道:“三小姐每日关在屋里不愿见人,好不可怜。侯爷还整天喊打喊杀的,说三小姐是丧门星,要将她赶出府去。太夫人和二老爷拦着不让,不然三小姐真要露宿街头了。”
“大伯这样确实不应该,虽说玉姐儿有错在先,可毕竟是自己亲闺女,哪能随便将人赶出府。”
清芷虽对清玉没甚好感,但一个姑娘家落到这般田地,身子都给丢了,确实凄惨。能不能嫁出去都成问题,何必再揪着错处不放。
“侯爷是恨女不成器,毕竟出了那种事,”青嬷嬷吞吞吐吐,神情忧郁,几度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难道嬷嬷还将我当外人。”清芷严声厉色道。
“恕奴婢越矩了,”青嬷嬷凑到清芷耳边,悄声嘟哝,“三小姐有了身子,侯爷要打掉孽种,三小姐死活不肯。”
晴天霹雳,清芷突然觉得,在清玉身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这事搁谁身上都难办,按清玉以前的性子,发生这样耻辱的事,应该巴不得早点打掉孩子,以毁掉受辱的痕迹。
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留下孩子。难道伤痛太大真的能让人转性,懂得悲天悯人了。
“祖母怎么说。”
“太夫人希望您能去劝劝三小姐,这孩子留不得。若是留下,三小姐的前程就真的毁了,以后都别想嫁人过好日子。”
就是打掉孩子,也不见得会好过。古代最重贞洁,即使嫁出去,没了贞洁被夫家发现就是骗婚,下场更惨。
清玉如今这般收场,算是对她的惩罚了吧。清芷一阵唏嘘,颦眉问道:“玉姐儿恨我如斯,要我去劝,不是越劝越火。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大概是我,我还是不去贴人冷脸为好。”
“可是三小姐说想见您,只想跟您谈。”
“和我谈什么。”清芷费解,她不觉得她和清玉能谈得开心,保持冷静都难。低头沉思片刻,叹道:“见就见吧,看她还有何心结未了。”
到了侯府,宁氏候在厅内,看到清芷立刻迎了上来,拉住她不停念叨:“王妃可要好好劝劝她,这孩子要不得啊。”
清芷颔首,说道:“我能劝的自然会劝,至于她听不听,我也左右不了。总之,我尽力就是。”
进了院子,只见院内空无一人,没有看到任何侍婢,门窗也关得严严实实的。清芷不禁眉头微皱,看来这姑娘真在闹自闭。
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而入,里头忽然传来声音。
“王妃可以进来,其他人退到院子外。”
性子还是这么拧,清芷深吸口气,表示理解。出了这档子事,向来要面子的嫡小姐羞于见人也是理所当然。
清芷嘱了初景初情退到院内便可,想不过又吩咐一句,叫她们听到响动就立刻进屋。对于清玉,她再怎么同情,都始终留有一丝戒心。
推门而入,原以为清玉会软绵无力躺在床上,却看到她衣冠整洁的坐在桌边,小口喝着茶水。有个丫鬟随侍在身侧,低着脑袋,清芷看不清样貌。不过身量极高,骨架子宽,扫了眼半隐在裙下的绣鞋,尺寸貌似比较大。
“不用看了,她就是救我的村姑。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你就是盯出窟窿,她也不敢看王妃娘娘一眼。”
看似悠闲惬意,完全没有历经磨难的凄凉。清芷双眼定在清玉身上许久,确定是她本人。着实摸不着头脑,只能试探着问道:“你如今可好。”
清玉看了一眼清芷,冷笑道:“遭遇那般,你认为我应该好么。”
可看你这样子挺好的,清芷暗自嘀咕,她这凉薄性子还真没改好。
“听说你想见我,找我有何事,”很想把清玉当做深受苦难的弱女子,可对方不配合,清芷怜惜不起来,只得直接入正题。
“你是不是在心里头笑话我,可怜我。”清玉盯着清芷,执意问出个所以然。
“没有,你一直都很坚强,”清芷笑了笑,“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你克服不了的。”给你戴高帽好好夸夸,你心里会愉快些吧。
“假话连篇,”清玉哼道,“偏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最讨喜。老天爷果真心眼偏得彻底,不公道。”
敢情她这是专程过来给人当批斗对象的,好吧,她认栽。清芷摸摸俏鼻,坐在清玉旁边凳上,依旧笑脸盈盈道:“今日你随便说,只要你高兴,只要不是太难听,我随意。”
“你想听,我还不耐烦说,”清玉提壶给自己斟上,喝茶之余眼角斜瞅清芷,“要喝水自己倒,这里没人会伺候王妃。”
聊胜于无,清芷倒了杯茶水。先是抿了抿,然后小啜几口,咂咂嘴赞道:“好茶,不晓得是何处产的极品。”
“王妃果然好福气,用的都是极品,”清玉摩挲着杯身,眼神看得专注,面色略有不愉,漫不经心哼道:“我这小家小户用不起好货,都是乡下自己种的。”
糟糕,莫不是触到了她给人当填房的伤心事。清芷舔了舔唇,沉默半晌,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
“那样龌龊的人,你以为我会让他碰我。”清玉倒是先出了声,目光深沉直盯着清芷。
“既然贼人没有得逞,那就是好事一桩,更应放宽心才是。”清芷听闻喜道。
这事知道内情的就侯府几个主子,府内下人们都瞒着在,只道是清玉自己受不住穷主动回府的。没有造成事实,这事就可揭过当没发生。
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对。
“你这腹中的胎儿难道是假的,可你没必要诋毁自己的名声啊。”
出了这档子事,侯府不愿意请大夫诊脉,怕漏了口舌,都是听得清玉一面之词。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实在没必要编造这种假话,她没那么傻舍得自毁闺誉。
“是真的,”清玉轻轻抚上仍是一片平坦的小腹上,表情瞬间变得柔和温暖。头一回见到清玉这般模样,清芷不免愕然,又有些佩服她的胆大妄为。
瞧着情形,应该是她心甘情愿为之。与外头男子私定终生珠胎暗结,按大永律例,女子浸猪笼,男子则流放苦寒之地终生不得回来。
若清玉是被拐卖强迫怀了孩子,错不在她情有可原。若不是的话,那她就是在自寻死路。
“你应该明了事情的严重性。”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