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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命,贵不可言-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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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南疆难逃其咎,至于二哥和李勋有无搀和进来,尚难定论。即便娘子没有被抓,我也会来一趟南疆。一来寻得解药,二来就是查明平家与李勋有何盟约,是否会害我大永基业。”

    这么说,她来不来南疆,结果都是一样,反正他是一定会来的。清芷不由凤眼斜飞,嗔了他一眼。既如此,那时还装出一副冷漠样捉弄她,嫌她做菜手艺,原来是存心整治她。

    “如果平家真与李勋他们勾结意图擒你,那你这次前来岂不是有去无回。”清芷突然想到这种可能,焦急道。

    “暂时应该无事,”赵谨煜拉过清芷一双玉手,握在大掌中细细摩挲以示安抚,“平乙俟将屋舍建于这样险峻的高山深处,说明此人谨慎小心,对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与李勋合作,必是李勋许诺过他事情。而如今他千方百计引我前来,可见李勋许诺他的并没有实现,否则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我回京后曾经试探过二哥和李勋,他们好似对你失踪一事并不知情。这让我更加肯定,诱我来南疆是平乙俟一人决定。目的是要避开京中耳目,私下同我协议。”

    赵谨煜这样分析一通,言之凿凿,清芷略缓心神,脑中又想到一桩,复又问道:“你还没有同我说九霄的事,他与南疆有何瓜葛。”

    “九霄是南疆人,其父是平乙俟手下一员猛将,颇受平乙俟器重。十年前南疆大乱,九霄之父为保护平乙俟被族内乱党暗害而亡。一家数十口惨遭杀戮,只剩九霄一人逃了出来,当时他才不过十三。平乙俟感念其父救命之恩,平乱后找到九霄想将他接回南疆抚养。”

    说到此,赵谨煜叹道:“九霄的性子,娘子应该知道。他既然决定离开南疆,就不会回头。不过是一个伤心地,回来作甚。若不是我,他怕是终生都不会踏足此地。”

    九霄的遭遇竟然同明妈妈这般相似,都是那场动乱下的牺牲品,怪不得平时冷面冷语的。清芷发誓,今后再也不私下非议九霄的棺材脸,若有违誓言,就叫她烂舌失声。

    对九霄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遭受过这样大的家变,对亲情应该更加向往。既然他中意初景,许给他就是,相信他不会亏待了初景。

    这些外事说开了倒没什么,唯有一件事,才是清芷真正在意的。赵谨煜为何一直同赵安铎逆着干,拒亲,殴打权臣之子,在外漂泊五年,彻底藐视赵安铎身为皇帝身为父亲的权威。又为何仅见她两面就执意要娶她,完全不在意他与她地位的悬殊。

    清芷张张嘴,赧颜想要明说,却终是开不了口。开口询问人家为何中意自己,怪羞人的。

    小媳妇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赵谨煜看着难受,拦腰抱过清芷放在腿上,鼻贴鼻面对面。两人呼出的热气,绵绵密密,绕作一团。

    清芷羞得俏脸绯红,想要推开他,却突然听得一声女子娇斥。

    “哪里的野鸳鸯,竟敢在禁地做出这等□之事。”



五十九

    乍听声音,清芷慌忙将赵谨煜推开,起身理了理纷乱的裙摆,转开身子背对着赵谨煜。

    赵谨煜不设防,身子微微后仰差点栽倒在地,使了好大劲才稳住身子,站起身正视来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姑娘不经许可,偷看偷听胡言乱语,诽谤我夫妻俩。姑娘的言行举止,又好得到哪去。”

    “纯属狡辩,你们擅闯禁地,就该死。”女子沉着脸,微眯杏眼,袖手间飞出几根银针。

    赵谨煜早有警觉,拽着清芷从容闪到一旁。

    “我是皇三子煜王,你们平族长请来的贵客。奉劝姑娘不要意气用事,到时后悔晚矣。我们擅闯平疆禁地确实不对,可并非我们所愿。若不是你们平疆大小姐使暗招,我们又怎会跌落山谷,说来你们平家才是罪魁祸首。”

    “我管你什么王,擅闯也罢,竟然还敢非议平家,本姑娘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

    又是几针袭来,赵谨煜将清芷护在身后,脚步从容的左右闪避。突然偏头接过一针,顺手飞速掷回去。

    女子一时不察,险些被自家银针射中。不由暗恼在心,此人功夫不错,竟然能轻松躲过她几针。

    “珑儿,快住手,万万不可伤了贵客。”

    清淡的男声响起,三人皆闻声回头。珑儿小跑到男子身边,给他推着轮椅。

    真是好看的男子,清芷暗叹。与赵谨煜的丰神俊朗不同,此男清俊尔雅,表情虽淡,嘴角却噙着恬静笑容,并没有让人觉得失礼。一身玄色衣裳遮掩不住他的儒雅,反生出一丝道不出的韵味。

    可惜啊可惜,清芷又叹。这样的美男子竟然耳不能视,腿不能行。双目虽然对着他们,却是失去焦点,没有半分神彩。

    好痛,清芷低呼,抽出被赵谨煜捏红的手腕,怒视着他。大醋桶,不就多看了几眼,你至于么。

    赵谨煜回瞪,恨不得拿块布把小媳妇眼睛蒙住。一双大眼整天到处乱看,就不能一心放在他身上。回府后要好好管教,教她眼里只看得到自己,视其他男子为粪土。

    两人眉来眼去,你来我往,太过投入忘了现场还有旁的人。

    “喂,眼睛看哪呢。我家少主在这,你们竟敢无视,小心再吃我一针。”珑儿怒喝一声,两人才回过神。

    “少主,我见到的平素庆可不是这样。平家的下人就是这种教养,看到本王不仅不行礼,还如此放肆。主不像主仆不像仆,难怪只能待在谷底见不得人。”

    赵谨煜冷哼,双眼炯然盯着男子。都是一双眼两耳朵一鼻子,和他没甚区别。真不晓得娘子喜欢他哪里,竟然看得移不开眼。

    “我家少主是平家大少爷,乃已故原配夫人所生。平素庆算什么,不过小妾生养的。”珑儿最见不得自己少爷受委屈,愤愤开口辩解。

    “住嘴,”男子呵斥珑儿,“休得多言,赶紧给王爷赔罪。否则就永远离开这里,别再回来。”

    一听少主要赶走自己,珑儿慌了神,疾步走到赵谨煜清芷面前,鞠躬哈腰的赔礼道歉。

    小丫头怕被赶走才过来道的歉,没多大诚意。赵谨煜不屑与女子计较,懒得理睬她,任由她继续弓着身子。

    牵着清芷走到男子跟前,挑挑眉,笑语:“原来是平家深居简出的嫡公子,听闻久矣。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这是赞赏,还是嘲讽啊,小心眼的男人。清芷曲手给了赵谨煜一肘子,没完没了的,适可而止吧。

    平素岳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煜王来此应是有要事与我父相商,不如坐下喝壶茶慢慢谈,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脑袋略微一偏,语气稍沉道:“珑儿,过来给我推椅。”一句话解了她的围。

    去否,清芷柳眉轻扬,抬首询问赵谨煜。后者咧开嘴,笑得恣意。当然去,正好解渴解乏。

    过了马蹄花丛,崎岖小路弯弯绕绕的走了约一刻钟时间,行至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个小院,便是平素岳所住之处。

    简单的小木屋,屋前种着许多花花草草,各色花儿争奇斗艳,好不美丽。有些花儿甚是罕见,清芷观察半天愣是瞧不出是何种类,蹲着身子细细欣赏。

    赵谨煜见小媳妇兴趣都在花儿上,恐怕没心思跟他进屋。于是嘱她乖乖待在院内,有事就喊。叮嘱几遍,清芷仍是没有在意,双眼定在花朵上。

    赵谨煜微恼,转过清芷,捧着她的脸,要她看着自己好好答完话才放开她。

    进屋后挑了靠窗的椅子坐下,偏头就能看到山花烂漫,美人丛中笑的美丽画面。赵谨煜转不开眼,暗中思量,改天抽空给小媳妇画张花神娘娘像,挂寝居中永远珍藏。

    “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平素岳素手拨弄着琴弦,淡淡笑道。眼盲者对周遭气氛的感知总是比一般人强烈,赵谨煜进门后的一举一动,他听得出一二。

    那是自然,你就是求一辈子也求不来。赵谨煜颇为得意,渴劲上来,倒了杯茶饮下。

    “平少爷有话直说,你我算不上君子之交。既然各为利益,还是开门见山为好。”赵谨煜先声夺人,手中玩弄着紫砂杯,状似随意道:“我看你隐居于此,倒像是清修乐道之人。莫非这些只是掩人耳目,再清淡之人也难以放下追名追利之心。”

    “我不热衷于权势,只为保护家人。”平素岳有节奏的拨弄着琴弦,琴音清悦,如弹奏之人般出尘。

    “你眼中的家人怕是早已将你忘记。”赵谨煜不以为然,扔在这样偏僻的谷底不闻不问,平乙俟对这个嫡子有几分亲情可想而知。随手扯过墙上的玉弓,拉弦弹动着。不由暗生惋惜之情,弓虽好,却跟错了主人,只能就此埋没。

    平素岳听到响动,笑道:“好弓应配良主,王爷若是喜欢,拿去便是。放在我这实在浪费,糟蹋了一张好弓。”

    “平兄无需妄自菲薄,”平素岳如此恭谦,不像是装出来的,赵谨煜对他有所改观,语气好了几分,“无功不受禄,平兄有事但说无妨。要是能两相得益,皆大欢喜最好。”

    “王爷性情直爽,值得相托,”平素岳停止拨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琴上,叹气一声,娓娓道来:“我父亲虽向大永俯首称臣,但一直没有放弃自主南疆的意图。先皇在任时,大刀阔斧改革施行新政,收归权力于中央,撤销藩王封号永不再立。父亲却一直存着这个执念,几次被朝廷驳回却仍不愿放弃。暗中同李勋协议,助他夺权争利,欲辅佐恪王上位后得偿所愿。虽说与李勋合作,父亲却对此人甚不放心。李勋在南疆时跟随他多年,性子如何父亲自是知晓。恐恪王上位后背弃承诺撕毁协定,为了妥当起见,父亲找来王爷,另寻他路。”

    “非也非也,”赵谨煜摇头蔑笑,“不是另寻他路,而是双管齐下。皇祖父既然已下旨永不恢复藩王封号,我就是上了位也不能罔顾祖父之命。你父亲的如意算盘,打在谁身上都不会响。”

    “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事难料,只要煜王愿意,又有何不可。”

    “若我不愿意呢,”赵谨煜突然将杯盏抛掷空中,然后稳稳当当借住,继续把玩,不甚在意道:“封藩王不是件好事,不管是哪朝天子,都不会应允。”

    “知道王爷的难处,这事勉强不得,”平素岳动动嘴,沉思片刻,终是说道:“王爷只需在父亲面前假装答应便可,至于今后兑现与否,不过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你是要我做背信小人,”赵谨煜扬唇,玩味道:“爷难道是这等无赖之人,你未免太看得起爷了。”

    “王爷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又何曾担得起君子之贤。王爷素来随性洒脱,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就可。”平素岳忽然沉下声,提点道:“王爷若不如此,能否走出南疆都是未知。父亲执念太深,一时恼怒,容易做错事。”

    “为何要帮我。”赵谨煜眸色渐深,直直看向平素岳。

    “失去一个王爷,却要与整个大永为敌。纵使地形险要,兵力却相差太多。十年前南疆大乱耗损过大,子民再也付不起这样高昂的代价。我说过,我不是帮你,而是在帮家人。”平素岳重新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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