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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大笑说:“说的好,来,来,来,萧某敬诸位一杯,今日大家一定要不醉不归。”
谢芳菲原本不善饮酒,今天也高兴的举杯畅饮。笑嘻嘻的对旁边的容情说:“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容情,来,来,来,芳菲敬你一杯!”
容情被她口里无意识念的诗给吓坏了,只会直愣愣的看着谢芳菲说不出话来。就在此刻,一把剑无声无息直刺向最前面的萧衍。容情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脚踢起前面的桌子,飞扑上前。萧衍也是大吃一惊,立即镇定下来,用力往后一跃,只可惜后面已经无法再后退了,这把剑当胸刺入。容情已经赶来和刺客剧烈缠斗在一起。那刺客全身纯黑,连头部也用黑布包着,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冷酷无情,如嗜血的野兽。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退在一旁。谢芳菲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的说不出话来,喝下去的美酒早就化作一身冷汗流了出来。众侍卫将整个大厅团团围住,屋子外面也都全部部署好弓箭手,严阵以待。
那刺客一击即中,趁包围圈还未完全形成之时急于脱身。拼着受了容情正面踢来的一脚,借力使力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大厅,到了空中居然也没有掉下来,想必早就准备好了挂钩绳索一类的物事,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留之大吉。
容情在后面骇然说:“‘鬼影’刘彦奇!”柳庆远早就领着侍卫追出去了。
谢芳菲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看萧衍的情况,只见他整个前胸全部都是鲜血,面色苍白,气息奄奄。张弘策站起来大声说:“快请大夫!”早有人去了。容情也受了不轻的伤,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的说:“看来要请陶弘景陶大师过来一趟了。”张弘策闻言说:“我亲自去!”二话不说立刻策马而去。
萧衍胸前的血仍然不能止住,脉搏越来越微弱。容情强忍伤势为他运功疗伤,一边封住他全身三十六处大穴,额上的汗一边滚滚而下。众人等了半天,张弘策去而复返,垂头丧气焦急的说:“陶大师他炼丹正炼到紧要关头,见都不肯见我。我强行闯了进去,他居然说大人的死活不关他的事情!”关心的看向萧衍,问:“大人情况怎么样?”
王茂摇头说:“很不乐观,群医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看来只有请陶大师出山了。可是他,哎!”
谢芳菲大怒:“天下怎么有这种人!炼丹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吗?张大人,请您和我再跑一趟。为了萧大人,硬逼也要将陶弘景给押过来!”张弘策张口欲言,又吞下去了。众人都知谢芳菲足智多谋,反而升起一丝的希望。
第11
陶弘景现暂住于建康背面覆舟山旁边的甘露禅寺。众门徒见张弘策去而复返,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也没有多加留难,领头的一个道士模样的年轻人排众而出,劝说:“师尊他老人家正在炼制‘黄帝九鼎神丹’,今天晚上正是关键时刻,恐怕,哎,你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惹的他老人家追究起来,大伙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谢芳菲先礼后兵,哀求的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什么黄帝九鼎丹今天炼不成,明天再炼也就是了。可是他今天晚上若是不出手相救的话,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迟了就来不及了。小女拜托各位就让我们见一见陶大师吧!”边说边流着眼泪,悲不自胜。
众位年轻的道士对着刚才前来的张弘策双方差点没有打起来,这时见谢芳菲一个年纪轻轻的弱质女流对着自己哭的一塌糊涂,都心有戚戚然。旁边的一个小道士低声对领头的道士说:“大师兄,我们就让他们进去吧。救不救人那是师尊说了算,咱们硬挡着不让进去,那也太说不过去了。”那大师兄还在犹豫徘徊,说:“可是师尊早就吩咐过了,不让任何闲杂人等打扰他,这,这。。。。。。”
谢芳菲点头知尾,急忙拉住他的衣裳低头哭的喘不气来,口里断断续续的哀求:“您就看在救人的份上,让我们进去吧。求求您了!”那大师兄被谢芳菲哭的不知所措,为难的看一眼诸位师兄弟,见他们脸上都浮出不忍的神情。谢芳菲又在一边不断拉扯着他的衣服,他也只好无奈的点头,说:“好,你们进去吧。”谢芳菲和张弘策忙领着近卫抢进去。他指着诸位近侍说:“他们。。。。。。”,想了一想,颓然说:“算了,都进去吧,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俩人走进内院,谢芳菲得意洋洋的对张弘策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张弘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得不佩服谢芳菲这招苦肉计。
张弘策站在门外低声问谢芳菲:“芳菲姑娘,陶大师是连皇上见了都礼让三分的人,我们真要强来吗?”谢芳菲冷声说:“你客客气气的请的他来?我也不想强来啊,可是总不能放着萧大人不管,只好兵行险着了。谁叫他见死不救!狗急了还跳墙呢。”
也不招呼,推门就进去了。陶弘景头都没抬,冷声问:“何人如此大胆?”谢芳菲走进来平静的说:“小女谢芳菲,见过大师。”陶弘景见居然是女子,抬头看她一眼,冷冷的问:“你有什么事?”
谢芳菲没有回答,只是好奇的看着房间中央正在加热的炉鼎,炉火通红,热气袭人。不由得想起了“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这句诗,问:“听说陶大师正在炼制‘黄帝九鼎神丹’,不知炼的如何了?”
陶弘景冷笑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忙碌,理都不理会谢芳菲他们。谢芳菲也不介意,只是缓缓说:“陶大师,炼制丹药想必手续繁杂吧?只是不知道这炉火万一突然熄灭的话,这‘黄帝九鼎神丹’还炼不炼的成?”
陶弘景猛的抬头,两眼射出寒光,说:“那谢姑娘不妨就试试!”谢芳菲丝毫不让,对身边的侍卫大声说:“提水来!”张弘策在一旁瞧的头皮发麻,脸上满头的大汗。这次就算救活了萧大人,也难逃陶弘景的报复!
陶弘景冷眼看着侍卫提着一大桶井水进来,炼丹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火候了,这水只要一浇下去,数十天的苦功就全是白废了。他拂袖站在炉鼎一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谢芳菲当然不想真的与陶弘景闹的不可开交,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叹息说:“大师,我们也只是救人心切而已,还望大师体谅。萧衍萧大人今天晚上在酒宴上突然遭人行刺,现在生死未卜,只好冒昧前来请您前去救治。”陶弘景冷哼一声,仍旧没有说话。
谢芳菲有些头疼,这老不死的软硬不吃,倒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脑中飞快寻思着,想了想又说:“大师炼丹想必也遇过不少难题吧?您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的丹药都炼不成功?”
陶弘景这才真正有些吃惊的看着谢芳菲。不错,自从自己炼丹以来,成功的几率的确很小,十次里最多只有一两次成功。
谢芳菲心里说这就是社会文明的好处,这些纯粹就只是化学上的基本问题。施施然继续说:“如果芳菲可以帮大师解决这个问题,大师是否可以随我们去一趟萧府?”陶弘景犹自沉吟,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实在动心。
谢芳菲心中了然他的顾虑,说:“芳菲人一直就在建康,若敢有半句虚言,任凭大师发落。至于这‘黄帝九鼎神丹’我看也不用大师您亲自守侯,只需派个小徒随时看着就是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就是出了问题再炼也就是了,谢芳菲在心里补充。
众人看着陶弘景进去取疗伤的工具,都大松了一口气。张弘策在一旁怀疑的问:“芳菲,你真知道炼丹的秘方?”谢芳菲笑而不答。张弘策在一边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众人都聚集在大厅中焦急的等候,见到谢芳菲果然成功的请来了陶弘景,都喜笑颜开,忙领着陶弘景进内室查看萧衍的伤势。
谢芳菲也长舒了一口气,心中说总算是不辱使命。走到正在一边闭目养伤的容情身边,关心的问:“容情,你伤势怎么样?要不要让那个陶弘景也替你看一看?”
容情睁开眼睛,淡淡笑了一笑,说:“不用麻烦陶大师他老人家了。我受的是内伤,调养个几天就没事了。”谢芳菲舒了一口气,说:“大家都没事,那就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刚才真的被吓坏了,上一刻还高高兴兴的喝酒吃菜,下一刻就血染长厅,简直就像做梦似的恐怖。好在大家都还健健康康的活着,真是阿弥陀佛!”
容情看着她淡淡的笑,没有说话。谢芳菲突然跳起来说:“我进去看一看大人的伤势如何?待会儿回来告诉你。”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谢芳菲果然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将手伸到容情眼前,原来是一粒色泽鲜红的丹药。容情不解的问:“这是什么?”谢芳菲得意万分的说:“据陶弘景那老头说这是治疗内伤的绝佳圣药,我死岂白赖硬要过来的。你吃了吧,反正他多的是,不要白不要。”又问:“要不要和水喝下去?我去给你拿水。”容情听她说这么幼稚的话不觉笑起来。谢芳菲不明就里,果真倒了一杯茶来。
容情问:“你怎么向陶大师要来这颗药的?”一看就知道此药不是寻常药物,色泽诱人,清香扑鼻。
谢芳菲叹气说:“你觉得陶弘景此人会做赔本的生意吗?他说要他治好大人的伤势不难,只是要我陪他炼一个月的丹药。容情你想,我哪会炼什么鬼丹药啊,还不是去洒水扫地打打杂,当当下手什么的。这样的人多的是,他非要我去干吗?难道因为这样他心里才会产生成就感?”自己也觉得不像,转头又说:“所以我不得不答应了,可是也要问他要一点回报再说。他听了你的情况,给了我这个什么破玩意儿!还有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叫什么‘成胜’,人家的金丹妙药不是都叫什么‘金刚丸’,‘菩萨散’的吗,就他人古里古怪,连药的名字也起的莫名其妙。”
容情笑说:“原来这丹药竟然是‘成胜’,师尊曾经提到过此药,大为推崇,说是疗伤药中的上品。没有想到容情今日竟然有此运气,多亏了芳菲。”
谢芳菲大喜说:“竟然你师傅天乙道长都说不错的话,那就不会差,你赶紧吃了吧。”递给他茶。容情忍不住笑说:“芳菲,茶水解药呢。况且我根本不需要水。你当我是小孩吗?”
谢芳菲尴尬说:“因为我自己吃药也要喝水,所以。。。。。。”,容情不等她继续支吾下去,故意转开话题说:“这药果然神奇,就只这么一时半刻的,丹田里热气腾腾,说不出的舒适受用。没想到容情今次是因祸得福。”
谢芳菲坐在一旁吃水果,听了含糊的说:“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吃完了西瓜又吃葡萄,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容情,当时那刺客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说鬼影什么的,就是那个刺客的名字吗?他全身密不透风,活活是一个活在套子里的人,你怎么认出他来的?他真是辣手无情!”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实在太过凶残。
容情沉思不语,许久才微微的叹气说:“‘鬼影‘刘彦奇是江湖第一刺客。他‘鬼影’这个称号就是说他神出鬼没,如影随形。凡是他出手,就极少有失手的。自从他成名十数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此子之手。他的影子剑江湖上无人不知。此人极其擅长隐秘潜踪之术,冷酷无情,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不知此人今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