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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接道:“唉!和小姐预料的反应,完全一样,用词口气,也是一般。”肖寒月呆了一呆,道:“她……”
杏花道:“她是这么说的,小婢还不太相信,但想不到,都被小姐完全猜中了。”
肖寒月奇道:“猜中了,什么意思?”
杏花道:“我说的话全在小姐的预料之中,小姐之能,当真叫人佩服了!”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我明白了,请说第三件是什么事情吧?”
杏花道:“姑娘说,今夜来袭之敌,如果十分强大,请公子安排他们退入花轩之中。”
肖寒月微微一怔后,忽有所悟的,道:“退入花轩之后呢?”
杏花沉吟了一阵,道:“小姐这么吩咐了,应该早有布置,万一有事情发生时,请公子小姐送的药丸捏碎一颗,撤在停身之处,自有妙用,不幸有人受到伤害,就给他服用一粒。”
她虽未说得十分清楚,但肖寒月心中已有一些了然,微微一笑,道:“请回复幽兰姑娘,就说谭老前辈早有计划,把人手撤入花轩,恐怕有点问题。”
杏花一皱眉头,道:“这要我怎么对小姐回话呢?”
肖寒月道:“实话实说呀!告诉幽兰姑娘实情,由她去想对策,其他的事,我会照她的意思,尽力而为,能作到什么程度,我就不敢保证了。”
杏花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公子请用饭,我走了。”
转身而出。
肖寒月望着杏花的背影,长长吁一口气,顿有着人情变化,复杂难测的感觉。
今夜无月,加上阴云密布,星辰全隐,浓重的夜色,使人难以见到三尺外的景物。”
阵阵寒风衬托出深冬之夜的肖索。
整座的赵府,不见灯火。完全陷入了沉沉的夜暗之中。
忽然间,一条飞动的人影,带着衣袂飘飞之声,跃入赵府,落在第一进庭院之中。
紧接着人如蝙蝠夜飞,四五条人影,连绵而入,落在庭院。
一共六个人,一色的夜行黑衣,身佩长刀。
夜色虽暗,但厅中更暗,这就使得隐在厅中的韩伯虎,看得很清楚。
但他并没对敌行动,只是轻挥左手,让站在身侧的张杰悄然行动,把消息传了出来。
原来,为了应敌方便,赵府中的数进院落,都已经打通壁,厅房互通,使人手的行动,接应,快速,隐密。
六个人在庭院中站了片刻,当先一人突然飞身一跃,蹬上屋脊,跃落在第二重庭院内,后面五人,随后行动,齐齐飞身而起。
韩伯虎没有拦阻,左手轻招,带着两名匣弩手,绕向第二重庭院。
谭三姑依照肖寒月设计的阵法,是把敌人引到第二、三两重庭院之内决战,以便集中,也使得强弓匣弩集中,发挥出配合的力量。
防守在另一面的常九、张岚,也发觉了敌人侵入,六人一组,直入三重庭院。
事实上,侵入赵府的敌人,是分由四面侵入,每一组六个人,合计二十四人。
来人对赵府中的形势,也似乎是有相当的了解,一入府中,立刻向第三重庭院之内集中。
原来,整座赵府,是座一进三的大宅院,第三重院之后,就是花园了。
来人翻房越屋,不见有人阻止,很快地把四组人手,集中一处。
这情势有些诡异,反使得来人行动之间,变得小心起来。
仔细查看之下,发觉了来人之中,虽然穿着同一颜色的劲装,但四个带队的人,在臂上,都缠了一条白色的丝带,此刻,四人正集于一处商量。
只听其中一个臂缠白丝带的人说道:“奇怪呀!听说王守义把应天府中的精锐捕快数十人,都派在这里,防护赵府的安全,怎么竟然未见有一个人出手捕截?”
另一个人答道:“就我所知,赵家那个丫头,还花钱请了三家镖局中六位镖师,怎的竟也一个不见?”
第三个叹息一声,道:“听说,有一位姓肖的人,剑术十分精奇,连白龙教头,都不是他的敌手,这个人一直住在赵府中,竟也未见他出面。”
第四人道:“咱们原来的计划是乱敌耳目,全力搏杀,既然不见有人出面,咱们这计划无法施展,我们不如发出信号,召请几位堂主进来主持大局,不知各位的意下如何?”
另外三个人,同时点点头,其中一人取出一个竹哨,吹出了两长两短。
静夜之中哨意清越,传出极远。
事实上,肖寒月、谭三站等都在附近,他们利用连接相通的房舍,行动起来,更为快速。
韩怕虎、常九、张岚、王守义、何刚等,都已集中过来,十双连珠匣弩,和十张强弓,也都在厅房中选好了位置,但等谭三姑一声令下,立刻间弩箭齐飞。
王守义低声说道:“老前辈,他们集中一处,正好下手,也许这一阵弩箭,就会把他们全数撂倒。”
谭三姑摇摇头。
肖寒月也摇摇头。
显然,两人是希望见到敌人真正的害力。
常九轻轻一拉张岚,低声说:“张兄,瞧出来没有?”
张岚微微一怔,道:“瞧出什么?”
常九道:“今夜的情势有些奇怪!”
张岚道:“奇怪什么?”
常九道:“咱们的设计,是把敌人诱人三进院中决战,敌人好像也是这么一个打算,竟然把人手集中在三进院中了。”
张岚点点头,道:“对呀!看来确是如此,怎么这么一个巧法?”
常九道:“这不是巧合,而是双方都已对赵府中的形势很了然,选择决战之地,竟在一处!”
但见人影翻飞,凌空大鸟一般,落下来五个人。
肖寒月目光凝注,发觉五人之中,竟然有三个认识的,他们是魔刀白龙、鬼刀侯玄,和文雀,另外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文士,和一个全身白衣的佩剑少女。
那中年女士的四方巾上插着一支白色的羽毛。
白羽令门中人终于出现了。
肖寒月心中忖道:那二十四名的刀客、剑手之中,不知有没有白羽令门中人。
看到了那白色羽毛,室中的常九、张岚等人,都不自觉的神手摸一下带在身上的阴阳伞。
面对着凶名满天下的白羽令门中人,各人眼中,都不禁油生了一股寒意。
那中年文士两道森冷的目光,四下探望了一阵,目注白龙、侯玄,道:“分布开去,准备出手。”
白龙、侯玄,微一躬身,举手一挥,二十四个黑衣人,突然迅速地移动,在庭院中布成了一个八角形的阵势,面对着四周的房屋。
文雀紧随在那白衣佩剑少女身侧,双手握住两把佩在腰间的短剑剑柄上。
看起来,那插着白羽的中年文士,似是首脑人物,但他对那白衣少女,却又似极为恭顺,缓行两步,微微欠身,道:“王仙姑娘,可有指教?”
白衣女子摇摇头,笑道:“由文兄作主吧,玉仙只负责对付那个姓肖的!”
肖寒月心中一动,忖道:原来她是专门负责对付我的,不知这位王仙是什么一个来头?
回头望去,谭三姑也正瞪着眼睛在看他。
但听那中年文士朗朗说道:“在下文天魁,诸位既未发动埋伏拦截,文某也不想造成混战,希望诸位现出身来,照江湖上的规矩,一决胜负,如仍畏缩不出,那就别怪在下传令放火烧屋了。”
谭三姑低声道:“肖公子有何高?”
肖寒月道:“前辈作主。”
谭三姑高声说道:“诸位既然想照江湖规矩,明来明往的挑战,请把人手撤入花园,咱们在那里一决胜负?”
文天魁看了白衣少女一眼,道:“玉仙姑娘的意思呢?”
白衣少女一点头,突然飞身而起,文雀紧随身后,似乎是文雀已成那白衣女子的护从女婢。
文天魁哈哈一笑,道:“阁下是……”
“老身谭三姑。”
“白发龙女谭三姑,好,好,如果文某人的记忆不错,你和敞门还有一段仇恨未了……”
“不错,今夜中本利一起结算,不过,老身想请教一事,不知你文兄,能不能够作主?”
文天魁道:“白羽令门,有仇必报,从不和人谈论斤两!”
“这件事,和你们白羽令门无关。”
“好!那你就说说看!”
“老身希望今天一战,不管胜负如何,希望能先把赵大夫的事作个解决!”
文天魁哈哈一笑,道:“谭三姑!恕难从命,赵大夫是何许人物?文某根本不认识。”
肖寒月忍不住,接道:“阁下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文天魁冷冷说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宅院罢了,难道还会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林不成?”
肖寒月道:“这就是赵百年在夫的故居。”
文天魁道:“你是什么人?喋喋不休,实在是讨厌得很。”
木门呀然而开,肖寒月缓步行了出来,道:“在下肖寒月。”
突然间,火光一闪,一个黑衣人的手中亮起了一支火炬,顿然间,庭院中一片光明。
这是特制的桐油火炬,长不过一尺,带在身上,很难发觉,但照明的光度,却是强烈得很。
敢情,对方早已有了准备。
文天魁借着火光打量了肖寒月一眼,道:“你就是肖寒月……”
白龙接道:“就是他,一点不错!”
“我还道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文天魁冷冷地说:“听说你杀了不少卫字组的人,可是真的?”
言语神情之间,有着嘲弄的轻视。
肖寒月吁了一口气,道:“白羽令门能够名动江湖,只不过是凭仗着几支蛇头白羽箭暗器而已,说到真正的武功,据说是平常得很……”
文天魁脸色大变,怒声喝道:“好狂的口气……”
肖寒月冷然一笑,道:“就算是名动江湖,杀人无数的蛇头白羽箭,区区也未放在心上……”
文天魁突然跨出一步,右手扬动。
肖寒月的动作更快,右手抬处,长剑出鞘,剑失已指在文天魁右手腕上,相距不过是一寸距离,文天魁右手稍有移动,就难免断腕之危。
文天鬼愣住了。
白羽令门是江湖上十分可怕的门户,文天魁又是白羽令门中的高手,狂傲自负。
鬼刀侯玄、魔刀白龙,都吃过了肖寒月的亏,也特别留意两人动手的情形,感觉之中肖寒月的武功,似是有了更多的进步,出剑之快,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肖寒月神情冷肃地说道:“至少,你该知道这里是赵府吧?”
文天魁点点头。
人在矮椽下,不能不低头。
肖寒月道:“赵百年现在何处?”
文天魁摇摇头。
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颇有无法处措之感。
白龙、侯玄,同时移动身子,向肖寒月行了过来。
谭三姑行了出来,冷冷接道:“两位如果想用暗算,只怕是很难如愿了。”
话出口,人已拦在了白龙和侯玄的身前,右手微抬,摆出了出剑的姿势。
她的软剑,藏在袖中,和侯玄的鬼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道:“肖公子,不用和文天魁一般见识,他只是奉命行事,赵大夫的事,他实在不知道,不过我知道……”
肖寒月接道:“你是……”
“白玉仙,传说肖公子的武功奇绝,我才赶来此地,看来,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了?”
肖寒月道:“你知道赵百年的情形?”
“知道,肖公子能够胜了我,我会详细奉告,来吧!花园中地势广阔,可以放手一战。”
肖寒月目睹文天魁,沉声说道:“在未正式动手之前,阁下最好别用你蛇头白羽箭。”
文天魁心中恼怒,但又不自主点了点头。
肖寒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