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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站起,目注窗外,冷冷喝道:
“谁?”
但闻波的一声,似是有物跃下,紧接着喵的一声猫叫。
肖寒月吁的一口气,缓缓坐下。
陈抱山低声道:
“好灵敏的耳目。”
原来,他亦在全神贯注,静听四周变化,竟未闻得一点声息,肖寒月起身呼喝,心中还不服气,便听一声猫叫传来,才知自己不但武功和肖寒月有很大的距离,即使在内或修为上,也有着很大差异。
肖寒月叹道:
“今夜常兄如是再不出现,恐怕是真的有麻烦了。”
只听一声轻笑,道:
“不错,我是遇上了一场很大的麻烦,不过,总算是险中有吉,及时赶回来了。”
窗门轻启,常九飞身而入。
肖寒月起身笑道:
“刚才可是常兄?”
常九道:
“是,肖兄弟果然耳目灵敏,老哥哥我已极尽小心,但仍被你听出声音,只可惜江湖的经验差了一点,竟让我那一声猫叫给骗过。”
肖寒月一抱拳,道:
“惭愧、惭愧,多承指教了。”
陈抱山拉过一张椅子,道:
“常兄请坐。”
常九坐下之后,自斟自饮,一连喝了六杯,才长长吁一口气,道:
“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喝过一口酒了……”
朱盈盈低声道:
“那你一定很饿了,快吃点东西。”
常九双目盯着朱姑娘看,看得朱姑娘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才吁一口气,道:
“声音太娇脆,一听就是女子口音,以后,尽量少说话,一定要说话,非要仿照男子的口音才行。”
朱盈盈点头不语。
常九道:
“我身上带的牛肉干饼,饥饿倒是不会,但酒痛却是叫我难过得很!”
又干了两个满杯,接道:
“我碰上了白玉仙……”
肖寒月道:
“她走在我们前面?
常九摇头笑道:
“不!走在诸位之后,但她追过了诸位。”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
“在下亦很注意周遭的人物,,并未发现白玉仙,难道由京回北上金陵,还有两条官道不成?”
“肖兄弟只注意到人,却未注意到物,白玉仙乘一辆马车北上。”
肖寒月道:
“一辆马车,一辆马车……那是一辆已有破损的布篷马车,赶车的是一个年轻后生。”
常九点头一笑,道:
“你注意及此,倒也难能可贵了,那辆破损的马车中,坐着白玉仙,那位赶车的年轻后生,更是你的旧识。”
“她是文雀姑娘改份……”常九说:
“奇怪的是,以郭天威的身份,应该受到神秘组合首脑相当的器重才对,白玉仙应该认识,她何以不身两位招呼一声?”
肖寒月道:
“也许,他们互不相识。”
常九道:
“他们认识。”
肖寒月道:
“常兄……”
“我这两天来一直跟着他们,追逐两日夜,工夫并不白费,听到了他们不少谈话内容。”
陈抱山道:
“常兄,以那白玉仙身手之高,常见能追了随她两日夜未被发觉,不知用的什么办法?”
常九微微一笑,道:
“两天来,我身历七次改变,行人、店家、才妪等外,最使我难以忍受的,是在车厢底下,藏了四个时辰之久,如若时间再多些,我忍受不住,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
肖寒月道:
“常兄能在车了隐伏了四个时辰,而不被白玉仙所发觉,单是这分能耐,就非在下能及。”
常九笑一笑,道:
“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这句话突如期来,听得肖寒月、陈抱山等为之一呆,道:
“什么事情?”
常九道:
“白玉仙的车厢里,藏了一个人……”
肖寒月道:
“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常九茫然地说道:
“白玉仙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和男人交往,竟把一个人藏在车厢里,食宿都在车中……”
肖寒月道:
“常见见过那人形貌吗?”
“见过,为了看他,我在车外藏了一夜之久,终于见他在深夜中下车……”
朱盈盈接道:
“他晚上为什么不住在客栈中,躲在车厢里干什么,又为什么要在半夜里下车””
常九微微一笑,道。
“他如能住客栈,可以和白玉仙出双入对,自然就不用日夜躲在车厢中了,至于深夜下车,可能是为了方便……”
“对呀……”肖寒月沉思不解的说:
“孤男寡女,挤在一个车厢里,自然是情爱深笃,但他们在逃避什么?畏惧什么?
常九借工夫,不停地自斟自饮,一壶酒已被喝的点滴不剩,才笑一笑,接道:
“深夜一瞥,那男的一袭长衫,是文士模样,只可惜,却断了一条右随,必须借一根拐杖行动……”
他看看肖寒月,但肖寒月却未再开口追问。
原来,肖寒月发觉了,常九对这件事,早已知道的很多,不用问他,他就会有系统的说出来了。
果然,常九吁口气,接道:
“我隐身车厢底下,听到他们谈话,那位断去一腿的男子,似是一位饱学的儒士,好像在劝告白玉仙,不要被利所累,但两人似是有很多的顾忌,言语隐晦,有些重要的谈话,声音低微得很难听闻……”
肖寒月接道:
“常兄的意思,可是说那位文士,不是白玉仙的同路人?”
常九道:
“不是,两人大概是话不投机,引起了一番争吵,所以,白玉仙连夜赶路北上,那位断腿男从却留在这百家集。”
肖寒月道:
“他也住在这里?”
常九点点头,道:
“就在十丈外一家大盛客栈中。”
肖寒月道:
“这么说来,白玉仙和郭天威万长青也不认识了。”
“认识,白玉仙对那男人提过,言下之意,似乎对郭天威的用毒之能,心中有着很大的顾忌。所以,你们既然没有发沉她,她也乐得不和你们打招呼了。”
肖寒月道:
“常兄,还听到些什么?”
“常九,带我去见见他。”
常九道:
“要去见谁?”
“那位断了一条腿的蓝衫文士……”
“这个……”常九有些顾虑,道:
“此地距离金陵,不过百里,如果两位改扮的身份泄漏,只怕咱们的行动,就十分困难了。”
肖寒月道:
“也许,咱们的行踪早已泄漏了,布置好了一陷阱,等咱们自己走进去。”
常九呆了一呆,道:
“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消寒月说:
“你的隐形潜踪之术,虽然高明,但如说能在白玉仙乘坐的篷车下,藏身了几个时辰,不被发觉,兄弟就有些怀疑了。”
常九道:
“你是说,她早就知道了。”
“白玉仙迟迟不肯下手,不外两个原因,一是为了那个缺腿的文士,一是还太清楚你的身份……”
凝神思过片刻,肖寒月缓缓接道:
他们的组织太神秘了,有利有弊,白玉仙也许误把你当作了暗中监视她的人了?”
常九点点头,道:
“这倒大有可能。”
肖寒月道:
“不论那缺腿文士,是何身份,但他和白玉仙之间,必有渊源,如其咱们暗作猜疑,何不找他一谈。”
陈抱山道:
“常兄说他是一位饱学儒士,自会分辩是非,也许,咱们能从他们那儿知道不少隐密。”
常九吁一口气,道:
“此刻天色还是,咱们休息一下,三更左右,再去见他。”
大盛客栈距离太平客栈不过十家店铺,三更时分,街上已无行人,常九带着肖寒月直扑客栈后面一座小院落中。
房中灯火仍明,显然室中人尚未安歇。
肖寒月示意陈抱山、朱盈盈分守两侧屋面,常九守在院中,才行近门前,举手叩动门环。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房门未关,请进来吧!”
肖寒月推门面入,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三十左右的文生坐在案前,木案一侧,还放着一根拐杖。
肖寒月缓步而入,一面打量那青衣文士,一面提气戒备,目光转动,四下打量。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
“你认识我?”
青衫人道:
“玉仙跟我提过,说你用毒之能,是当今第一高手。”
肖寒月哦了一声,道:
“白姑娘还跟你说些什么?”
青衫人道:
“没有,我们谈的并不愉快,除了我们私人之间的事务之外,她没有提过贵组织中任何秘密。”
肖寒月道:
“你和玉仙姑娘之间……”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青衫人无限感慨地说道:
“你是杀我的吧?”
肖寒月沉吟不语。
青衫人叹息一声,道:
“我说过,你们不会放过我的,玉仙不相信,她错了……”
肖寒月冷冷接道:
“白玉仙真的没有谈到什么隐密?”
“没有……”青衫人双目凝注在肖寒月的脸上,说: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经过了这次交谈,我已死了心阁下要我之命,尽管出手吧!”
说完话,闭上双目,一副束手就缚坐以待毙的神情,肖寒月神望去,发现他脸上一片平静,当真是已到了视死如归的境界,不禁心头一震,忖道:什么事,使他这般的了无生趣?”
缓步行近木案,冷冷说道:
“我不用毒,咱们在武功上一分生死吧!你只要能够挡我招,我回头就走!”
青衫人紧闭的双目未睁,嘴角间,却泛起一抹冷淡的笑意,道:
“你认识白玉仙吗?”
肖寒月道:
“认识,不过,她从来没有提过你……”
青衣衫人突然睁开双目,盯住在肖寒月的脸上,瞧了一阵,叹道: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物不算毒,最狠妇人心,这女人的心,当真是难测的很……”
肖寒月叹口气,道:
“看来你们之间,似乎是有着一段很缠绵的情意了?”
青衫文士苦笑一下,道:
“人物事事非,何苦徒伤悲,你要杀我,尽管出手,我不会武功。”
肖寒月忽然对此人生出了极深的同情之心,低声说道:
“阁下,可有什么讯息,让我转给王仙姑娘吗?”
青衫文士微微一怔,道:
“你……”
“我虽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但我也是人啊!看阁下的神情,定然和白姑娘有过一段缠绵的恋情,你仔细想一想……”
青衫人打断了肖寒月的话,接道:
“唉!没有用了,我们在篷车谈了很久,但却是不欢而散突然瞪大双目,盯住肖寒月,接道:
“你认识过女人吗?”
肖寒月点点头。
青衫文土道:
“不要相信女人的话,我为了她,断去一条右腿……”
肖寒月望着他残废的右腿,叹口气,道:
“王仙姑娘既然肯和你同车两天,足见心底仍然有情,阁下又何必如此灰心呢?
青衫人苦笑一下,道:
“江湖上称你寸草不留,应该是一个冷若冰霜残酷人物才对,想不到竟然是……”
肖寒月接道:
“江湖之上,有很多事,非常人能够了解,在下极愿为兄台一尽心力……”
青衫人突然由贴身处,取出一个白色绢袋,道:
“见着王仙,把这个绢袋交给她。”
肖寒月伸手接过,绢袋甚轻,不知里面存放的是什么东西,随手藏入袋中,转身向外行去。
青衣文士取过案侧拐杖,站起身子,道:
“天威兄……”
“黄天复……”
肖寒月接道:
“黄兄,不管情势如何,这个绢袋,我一定交到白玉仙的手中,不过,请黄兄答应一个条件。”
黄天复道: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