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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段御风推着轮椅把我带去晒太阳,我闭着眼睛仔细倾听周围的一切声音。自从眼睛看不见了之后我的听觉比正常灵敏了许多,我这才知道原来瞎子也有瞎子的乐趣。
段御风的呼吸缓慢而又绵长,他坐在我身边不发一言,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有心事。
我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轻声开口:“段御风,我很好,没有关系,真的,你不要这样,开心一点。”
他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力道很大,我甚至感觉到些微的疼痛。
“林若,我们去德国好不好,换个环境也许会好的,你跟我去德国吧,我会照顾你的,你相信我!”他的语速很快,呼吸很急促,我感觉到他的迫切。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我想这是在跟我承诺下半辈子吗,我可不可以跟他走呢。
我找不到答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找不到答案,我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段御风,给我点时间。”
他的手从我手中滑落,我能感受到他的失望,可我无能为力,有些时候感情不可以勉强。
“我口渴了,能给我倒杯水吗?”我岔开话题。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他从我身边站起来,转身离去。
我一个人静静坐在太阳底下,阳光很温暖,可我却觉得寒冷。
身边有脚步声响起,然后边上的位置有人坐了下来,我闻到那个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不是段御风的,我有些微的疑惑。
“林若,你好吗?”那个人淡淡的问候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笑了笑:“我很好,你呢?好久不见了,邵云!”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有点尴尬,再次笑了笑:“怎么会?”
“因为你,我变得很不幸!”
“我?”我有点吃惊。
“以前不管多么的痛苦至少心中还有个念想,我一直以为段御风是爱我的,后来才发现我连段御风的爱都不曾拥有过,为了那个家族的身份地位我牺牲了这么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连一直以为的曾经也不曾有过,段御风从来都没有爱过我!”说到最后她嘲讽的笑了一下。
我沉默了一下,我虽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所以只好一直沉默下去。
“为什么不答应他,不跟他走,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他该有多伤心啊!”她叹了一口气。
我的头转向她的方向,我轻轻的开口:“什么意思?”
“这么潇洒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样子,段御风永远也成不了风了,他不能开赛车了,他现在成了半个废人,哦,我忘了,你眼睛看不见了,当然不会知道!”
我坐在那里,她的话让我思考了好一阵子,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他怎么了?”
“他的右腿废了!”
“怎么会这样!”
“为了见他的父亲,为了救你!”
“救我?”
“你被绑架,他见不到他父亲,跟以色列那边又解释不清楚,他自己挑断脚筋对以色列人表示诚意,他们这才帮他联系他父亲。”
我不知道邵云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在轮椅上坐了很长时间,我觉得累,觉得厌烦,可有些事情我必须得面对。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深一浅,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听出来呢,我怎么会这么傻。
段御风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杯水:“喝吧!”
我没有去接,只是伸出手去,他赶紧握住我的手:“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段御风,你疼吗?”
他握着我的手顿了一下,隔了好久才问:“什么?”
“你的腿。”
他似乎笑了一下:“没事的,小伤而已,早好了。”
我的眼泪落下来,滴在我的腿上,滚烫滚烫的,我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我想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命运逼着我选择呢。
“我答应你。我们去德国,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想相信你!”
正文 我隔着人群看着他
三年后。
在德国飞往中国A市的飞机上,我闭着眼睛休息。头等舱的服务很好,空姐时不时过来给我倒一杯咖啡。
我其实很累,却没有睡意,我揉了揉已经剪短的头发,倍感无奈。
我没想过我还能回到这个城市,段御风把这个计划交给我的时候我其实犹豫过,但是在再三思考之后我还是决定回来。
中国市场是一块肥肉,对于汽车行业来说这次A市的招商会议更是不可多得的一次机会。我和段御风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把JC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可能因为我的某种情怀而放弃这次机会,所以我回来,我想不管遇到什么,我的身份是JC的董事长特别行政助理,我应该做对公司正确的事情。
段御风这次把我和赵总经理派到这里,我知道他对这个市场抱有极大的兴趣,赵伦硕是JC整个运营团队的另一个核心,正因为重视,所以段御风才会让他先过来。
我们拖着行李走绿色通道,A市派来的接机团队可真不容小觑,我们两个人在鲜花和掌声的包围中被推进一辆加长型的林肯。
赵伦硕吹了个口哨,语带嘲讽的说了一句:“排场可真不小,看来有钱的都是大爷啊!”
我笑了一下:“有舍才有得啊!”
赵伦硕也笑了一下,不说话了,打开边上的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这里的变化很大,很多路很多楼都是新的,我几乎记不得我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我对这座城市的记忆如我所愿变得空白。
“林,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御风结婚啊,你们两个这么多年我看着都替你们着急啊!”赵伦硕把话题转到我和段御风的身上。
我拍了他一下:“中国有句古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赵伦硕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哈哈笑了一下:“皇帝不是不急吧,只是你这个皇后没有松口他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啊!”
我有点尴尬,挤了个笑脸给他:“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累,到了酒店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一头栽倒床上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可能是有时差,半夜的时候醒来只觉得冷,我从床上坐起来,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我赤着脚下床,走过去关上窗户。
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年让我学会很多东西,我可以在黑暗中自由的行走。这些年我变得愈发的沉默寡言,基本上只要可以不说话的时候我都会保持沉默。
我和段御风为了JC几乎付出了整个青春,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我才能真正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我犹然记得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段御风,他站在那里,比记忆中的他显得瘦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我在想这应该还是以前的段御风吧,可是他拖着无力的右腿向我走来时,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抱着他,泪如雨下,我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这一切语言都显得如此的苍白。
我按照他的意愿跟他去德国,再按照他的意愿跟他订婚,我想有些事情欠了你就要还,这些都是生活带给你的磨难。
这一次他让我回来,我也按照他的意愿回到这个城市,可我却觉得害怕,这样的陌生感让我坐立不安。
第二天休假,一早我就去花店买了花去墓园,我想我是一个不孝女,我很多年没有来看我妈妈了。
妈妈的坟前有一大束白色的菊花,看样子有人不久前来过,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我似乎心里早就明白是谁来过,只是我不愿意去多想。
从墓园出来,段御风从德国给我打电话,我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他在电话那头笑了出来:“你以为我真的是来跟你谈工作吗,林若,怎么办, 你才走了一天我就开始想你了!”
“你少来,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笑着说道。
“真的,我对天发誓!”
“那你就快点过来。”
“好,有你这句话我会变成超人的,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你跟伦硕先跟他们谈谈。”
“好,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你忘了一件事情吧!”
“什么?”
“Kissgoodbye!”
“真像孩子!”我噌怪了一声,最后还是轻轻的在电话这头给了他一个吻。
他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抬腿离去。
我和赵伦硕准时参加当地举办的招商会,赵伦硕的办事效率惊人,不到一天的功夫已经把A市的领导班子摸了个彻底。并且成功跟市长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我们初步跟市长在投资方面达成共识,具体的土地征用还要在会下继续细谈。
我和赵伦硕在角落里谈话,我举起手中的杯子敬了他一下:“速度惊人嘛,这么快就跟市长勾搭上了!”
他回敬了我一下:“有钱能使鬼推磨!”
“哟,中文说得不错嘛,还能说一句俗语了!”
“承让!”
我们俩在这头耍着嘴皮子,入场处却传来一阵骚动,我和赵伦硕同时转过头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入口处却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赵伦硕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哪号大牌啊,居然这种阵势。”
“就当看热闹……”我的话消失在那个人从记者群里走出来的时候。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那副样子,荣辱不惊,只是在偶尔必要的时候给你一个笑容。
他低头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那神情十分淡漠,公式化的回答也让所有的记者感到失望。
我站在这头,隔着人群看着他,终于还是见面了。
我在心里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易北城,好久不见!”
正文 是你吗,林若
赵伦硕举着酒杯站在我边上,隔了一会儿指了指易北城站着的方向问我:“你们认识?”
我回过神来,轻轻的笑了一下:“嗯。”
“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都好久没见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Jacky;我们走吧。”我把酒杯放下往会场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赵伦硕跟上我的脚步,边走边说:“今天晚上还要跟周市长他们吃饭,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能去不?”
“我可以的,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也有疲劳。”
“那就好,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晚点再跟他们联系。”赵伦硕挥手招来大会指派给我们的司机,扶着我的肩膀往会场外走去。
一路上我都没有讲话,看着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发呆。
忽然间我的视线被某一处的景象抓住,我直起身来,指着外面的某个建筑问司机:“以前这里应该不是百货大楼吧?”
司机转头看了一眼,笑着回答我:“林小姐是本地人吗,看来对A市很熟悉啊,这里以前是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倾城,后来被易先生买下来了,改造成了百货商厦。”
“易先生?”
“对啊,金城集团的易北城,易先生这几年大刀阔斧的开辟江山,现在的金城已经不单单是只开发房地产了,易先生名下的产业不计其数,我看他可以算是A市的一个标榜了吧。”司机先生滔滔不绝的跟我讲着易北城的丰功伟绩,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犹然记得刚刚他脸上的表情,淡漠更甚从前。
他爬得这么高,这么高,每个人都需要仰视他,但是我却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意气风发,他应该很累吧,这么短的时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回到酒店,我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