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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觉得,里面的那枚戒指,很像杨昭。
高傲,又低调,每个人都能看见这枚戒指,但真正能打开那两层玻璃,接触到她的人,却没有那么多。
你可以对她品头论足,也可以对她不屑一顾,但是不管你如何看待,她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先生。”销售员说,“我们还有其他比较物美价廉的戒指,你来这边看一下么。”
陈铭生转过头,轻轻摇了摇,说:“不用了。”
销售员看起来也不是很想接待他,见他说不用,转身就走了。
陈铭生带着假肢,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金店。
在正午的浓烈的阳光下,他觉得有些晃眼。
电话响起来,陈铭生知道自己该去找杨昭了。他接起电话,那边却不是他以为的人。
“陈铭生。”
陈铭生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从那炽烈的日光中顿醒过神,周围一切都安静了。
“老徐……”
“你现在在哪?”
陈铭生说:“还在这边。”
那个叫老徐的人给陈铭生报了一个地址。
“晚上六点,在这见面。”
陈铭生低声回了句:“好。”
放下电话,陈铭生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出了汗。老徐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他甚至有段时间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联系他了。
陈铭生在步行街的路边站了一会,然后给杨昭打了个电话。
“喂,陈铭生?”
“嗯。”陈铭生听到杨昭的声音,忍不住低声笑了笑,说:“你干嘛呢。”
“整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杨昭说,“你上午干完活了?来我这吃饭吧。”
陈铭生说:“我……我现在跑得有点远,中午来不及了。”
杨昭顿了顿,说:“那,晚上?”
陈铭生说:“我明天再找你吧。”
杨昭说:“也行。”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太辛苦了。”
陈铭生说:“我知道。”
他们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陈铭生回到车里,靠在椅背上,大脑一片空白。
几个年轻人来到车窗边,问他:“师傅,车走么?”
陈铭生回过神,点点头,“走。”
晚上六点,陈铭生依照约定,来到一家小旅店。
旅店位置比较偏,但是旁边就是汽车站,人流窜动,鱼龙混杂。陈铭生把车停在旅店门口,自己进去。
一楼是个老头在看店,看了看陈铭生,说:“住店啊?”
陈铭生摇摇头,一句话没说,往楼上走。
老头看了一眼,接着听收音机。
陈铭生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陈铭生之前的同事,文磊。
“生哥,进来吧。”文磊的表情有点严肃,眉头也皱着,跟之前嬉皮笑脸的形象很不一样。
陈铭生进屋,文磊在后面关上了门。
屋子不大,现在满屋都是烟味,陈铭生走到里面,看见窗台边上站着一个人。
陈铭生说:“老徐。”
这个叫老徐的人转过头,他五十左右的年纪,头发有些花白,目光严厉,脸上皱纹明显,他手里拿着一根烟,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铭生。
陈铭生说:“你怎么来找我了?”
老徐微微眯起眼睛,“你前不久干什么去了。”
陈铭生一顿,说:“没干什么。”
老徐说:“我问你前不久干什么去了?!”
陈铭生低声说:“我出去玩了一趟。”
“光玩一趟?”老徐声音有些严厉,“你光玩了一趟!?”
陈铭生隐约感觉他的目光有些奇怪,说:“到底怎么了?”
老徐没有说话,反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份报纸,甩给陈铭生。
陈铭生拿到报纸,翻过来看了一眼。
头条是篇评论文章,《不可避免的社会冲突》,洋洋洒洒五六页,分了好几段来写。第一段是医患矛盾,陈铭生看了一眼, 翻开下一页,第二页是警民矛盾。
陈铭生在看到第二页的瞬间,手就停住了。
警民矛盾的配图,是一张在派出所的照片,里面有一个女人,哭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耍泼。旁边是她的母亲、小孩,还有规劝她的警员。
而在警员身后,一个男人靠在墙壁上,正抽着烟。
那就是他。
陈铭生的脑子飞速运转,他想起那天,想起那两个吸毒的人,又想起那个女人,那个记者。
然后,他忽然想起在那个记者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看起来像是记者的手下,或者是助手。
这张照片是拿手机拍的,他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
陈铭生的后背都出汗了。
他飞快地翻着照片。
杨昭……有杨昭么!?
接下来的几页里,写的都是其他的事情,他重新翻回这一页,警民矛盾的配图一共有三张,看起来是征集来的。他仔仔细细地看第一张图片,在他身边,杨昭的身影埋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前面还有一个挡着的警察,只能看见衣服的一角。
陈铭生的心被紧紧地攥了起来,他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陈铭生从怀里拿出一包烟,点着一根,低着头,说:“有什么消息么。”
“有什么消息!?你以前的号码,昨天被人拨通了,你说有什么消息——!?”老徐气得拿烟的手都直哆嗦。
“陈铭生,你要装死就他妈给我装的像一点!你硬出什么头?当初为了让你不漏底地抽身,咱们花了多大功夫,你现在倒好,直接给我上报了!”
陈铭生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低声说:“打电话的是谁。”
“你别管是谁,你现在给我老实呆着,接下来几天我会再联系你。”老徐把烟掐灭。往门口走,走过陈铭生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一下,说:
“陈铭生,既然已经被挖出来了,你就要做好思想准备。”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被碰地一下摔上,文磊抿了抿嘴,对陈铭生说:“生哥,你别怪老徐说话狠。”
陈铭生摇摇头,说:“是我的失误。”
文磊犹豫了一下,又说:“生哥,两个月前,严队牺牲了。”
陈铭生的头猛然抬起来,目光惊愕。
【你想好了,决定之前,我可以给你时间,给你自由,让你充分考虑。但一旦决定了,我就不允许你反悔。】
【做,还是不做。】
……
陈铭生声音嘶哑,压抑地说:“怎么死的?”
文磊的眼眶有点红,说:“线人给的消息出错了,被埋伏了。”文磊蹭了一下嘴巴,说,“你先等等吧,看看能不能压下去。但是生哥,说实话,希望不大的,你……”文磊抬头,刚好看见陈铭生空荡荡的裤腿,他不忍地转过头,说:
“你做好回去接着干的准备吧。”
文磊也离开后,陈铭生还靠在那面墙上,一根一根地抽烟。
夜很深,深得几乎看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28被举报的章节我填了一个短篇,算是下一篇网游文的番外吧,买过章节的可以去瞅瞅。
下篇跟这篇不一样,可能比较欢脱。
不过不管是沉重的,还是欢脱的,大家只需要记住,你们看的只是一个故事,你或许喜欢,或许不喜欢,都不要紧,一看一过就好了。
这也是我把更新时间一直定的比较晚的缘故,看过之后,睡一觉,醒来就忘记,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不过的。
最后说一句,再挑错我真不活了。
第43章
陈铭生在那个小旅馆将身上所有的烟都抽光;才停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手机;调出杨昭的号码,他的拇指在杨昭两个字上,轻轻的抚摸。
窗外车水马龙;赶来汽车站的人;和赶着离开汽车站的人,形成了一股喧嚣的对流,而陈铭生站在屋子里,却感觉周围那么的安静。
几乎把他淹没。
手机里出入传出声音;陈铭生一顿,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按下的拨通键。
杨昭的声音很平缓;她说:“陈铭生?”
陈铭生紧紧握住手机;听着她的声音。
杨昭许久没有听到声音,问了一句:“是你吧。”
陈铭生压抑住心中的翻腾,低低地回了一句:“嗯。”
杨昭说:“怎么了。”
陈铭生不知道要说什么,杨昭等了一会,又说:“你下班了么。”
陈铭生说:“下班了。”
杨昭说:“吃饭了么。”
陈铭生没有吃饭,但是他还是说:“吃了。”
杨昭说:“那现在在家呢?”
陈铭生说:“……对。”
杨昭轻笑了一声,说:“那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陈铭生心里一惊,从墙壁上直起身,杨昭说:“到底在哪。”
陈铭生心慌意乱,“我在,在往家赶。”
杨昭说:“按下喇叭我听听。”
陈铭生撑着拐杖往外走,“……杨昭。”
杨昭说:“别慌,我也骗你呢,我没在你家门口。”
陈铭生的脚步慢慢停下了,他握着拐杖的手几乎攥得发白。
杨昭说:“陈铭生,我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你家了。你要是不回来就告诉我,我现在就回去了。”
“我回去!”陈铭生马上说,“我很快就回去,你别走。”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杨昭说:“好。”
陈铭生几乎是从狭小的楼梯上直接蹦下去的,他快速地回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往家赶。
等到了小区里面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杨昭的车。杨昭正站在车外面抽烟,眼睛望着下棋的老头那里。
不过她很快注意到陈铭生回来了,她转过头,看着那辆红色出租车慢慢开过来。
陈铭生把车停好,拿着拐杖下车。杨昭看着他,吹了一口烟,脸带笑意地说:“陈铭生,我来找你了。”
陈铭生的呼吸有些急促,杨昭歪了歪头,目光似笑非笑,说:“上哪野去了?”
她是个无比聪明的女人,只需几句话,就能钓出陈铭生是不是在说谎。但她对待事物又有一种独特的方式方法,陈铭生说了谎,可她看起来毫不在意,这一句问出来,比起追根问底,更像是在开玩笑。
陈铭生没有回答,他撑着拐杖一路走到杨昭的面前,在杨昭有些惊讶的眼神中,他紧紧抱住她。
双手环抱,拐杖倒在一边。
杨昭显然也没有料到陈铭生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惊愕了一瞬,然后就笑了出来,说:“慢点,我烟还没掐,小心烫到你。”
陈铭生闷声说:“杨昭……”
杨昭说:“怎么了。”她把右手拿开一点,单用左手抱着他,说:“别赖皮,上楼去。”
回到陈铭生家,杨昭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口。他们进了卧室,陈铭生也没有换衣服,坐在床上一直看着杨昭。
杨昭把包说:“换衣服洗澡。”
陈铭生没有动。
杨昭收拾好东西后,看见陈铭生还是那副样子,她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脸,说:“累了?”
杨昭看陈铭生,从来都是准的。他每次赖在床上不起来,她都能看出他到底是懒惰,还是疲惫。
杨昭站在陈铭生面前,轻轻抱住他的头,说:“累了就早点休息。”她说完,垂下头,又悄悄在他耳边说:“不过,我明早要赶早回去工作,你确定要浪费时间?”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混着身体特有的香气,包围在陈铭生的身边。她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又挑逗又蛊惑。
陈铭生抬起头,看见杨昭淡笑的眼睛。
他猛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床上。
杨昭不躲不防,顺势躺了下去,她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陈铭生,说:“下次一定得洗澡。”
陈铭生低头吻她,杨昭闻到了比平日更浓的烟草味道。
她不知道陈铭生到底怎么了,她把他回来后的日子里所有的疲惫与沉默,都归结成对接下来的婚事的迷茫和不安。
所以她也沉默。
她希望用最平常的态度面对他,让他尽量忘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陈铭生近乎疯狂地亲吻她,揉搓她,他的手滑到杨昭的身下,蜻蜓点水般地一下下地触碰她的躯体,杨昭被他抚摸得浑身瘫软,感觉身下湿热一片。
她抬手,脱掉陈铭生的衣服。陈铭生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