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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潜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郁闷过。之前被人取笑,之后明明此人有求于自己,偏偏拿出师门禁令!处处被动。这个瞎子一定是自己的克星!金潜咬着牙,甩了甩头,不再挣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道:“一日三丸,饭后服,十日后可解。”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摊开向上,打算赶紧换回玄木令,只想迅速离开这个克星,今生不要再遇到他了!
吴苇还没答话,林宽直接伸出手来,交过玄木令拿回子午毒的解药。拔掉药瓶塞,清香扑鼻,林宽点点头,对吴苇道:“张嘴。”吴苇本能地张开嘴,就被林宽丢了一丸药进去。
唔……虽然有点中药味,却不难吃!甜甜的,吴苇嚼了嚼咽下,颇有些意犹未尽。在自己的印象里,中药哪怕是掺了蜂蜜的药丸都一样难吃的,这个神医虽然是个结巴,却还真是有一些手段的。
金潜拿着玄木令本就打算离去。想看看是本派哪一位长老把玄木令给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子,就着烛光一看,却完全怔住,呆在原地半晌,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吴苇一眼,不动声色地收了玄木令入怀。这回……金潜笑了笑,自己看来还要跟这个克星呆一段时间呢。
林宽挺纳闷地看了金潜一眼,道:“玄木令也收了,金神医还呆在这里做……”话还没说完,林宽余光突然看到窗外银光一闪,武人的本能,矮身不忘怀中的吴苇,趴在了地上顺势就打了个滚,然后就听到轰地一声,四面窗子齐齐碎成了木片扎得满地都是木刺,木刺中慢慢升起了淡淡青烟,原来窗户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空洞,外面的月光不受阻碍地泻了进来。一屋子烟雾缭绕,猛一看,颇有几分仙气。
看到月光下隐藏在烟雾中的银钱,林宽的脸色瞬间煞白,虽然呼吸在看到银光的一瞬已摒,但此时却多了更多的担心,尤其是对于被自己捂住口鼻的吴苇。向有些狼狈地的金潜使了个眼色,右手抱着吴苇,左手轻轻一拍,地面轻轻震动,几不可闻地一声卡嗒声。林宽心下稍宽,抿紧了唇。抱着吴苇小心地绕过木刺,掀开桌布,钻进了桌下。金潜看到了林宽的脸色,也随着林宽的眼光看了眼那些细得难得查觉的银线,也不由脸色一正,紧跟着林宽也钻进了桌下。
刚钻进地道,关上入口的盖子,就听到一声更大的轰隆声,连地道都能感受到的地震动,还有纷纷落下的泥土,地道中的三人知道,屋子塌了。
三人一声不吭地猫着腰往前走,拐了几个弯,走过几个叉口,走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吴苇终于忍不住,问道:“爹,是苗山五毒教的人又来了吗?有金神医在,我们为什么要逃?!”
林宽此时已感觉心跳得快蹦出口了,头一阵一阵的晕,幸好地道内黑暗,不然还真不知如何向他二人掩饰自己的满脸潮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拽着吴苇不停步地往前走,一边答道:“苇苇宝贝,这次,就算整个医谷的人都在这里,恐怕我们也得逃了。”说着,狠狠地瞪了金潜一眼,可惜金潜根本看不到,只听林宽的声音越来越急,道:“金潜,你到底偷了五毒教什么东西?!竟然让他们出动了长老云仙子之外,还出动银线纯真?!”
“银线纯真?!!”金潜的声音不大,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脚步都顿了顿,见林宽他们不停步,才又快速跟上去,委屈地道:“冤、冤枉哪~~我、我就是前些日子上、上了苗山,顺便逛、逛了下他们的总坛,随、随便看了看,没、没拿什么重要东西呀,就、就被他们追、追杀了整个郑国,要不是我是大、大夫,早、早不知死了几百回了,真是莫、莫名其妙啊~~”
“不可能!”林宽直接打断金潜的喊屈声,脚步越发地快了,转眼就到了地道尽头,一抬手,一块大石被推开,满眼星光在眼前。林宽拽过吴苇的手,一甩,把吴苇甩了出去,才慢慢爬了出去,刚坐在外面的草地上,林宽就软倒在地,口中的声音越发地轻了,道:“算了,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苇苇,苇苇~~”
“我在,我在。”吴苇被甩了个大跟斗,听见林宽这样虚弱,大急,忙过来把林宽扶了起来,慌道:“爹,你这是怎么啦?!”听到已从地道中出来正在整理的金某人发出的悉索声,连忙拽住他的衣角,道:“神医,快来,看看我爹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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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本人工作太烦琐了,老人家太多,事情实在是没完没了,每天回家都累得要死。没有更新的一天,请大家原谅。
第二卷 熟悉的陌生人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吴苇却过得惊涛骇浪,高峰低谷的翻滚,终于回归平静。
十天前,林宽只说了一句话就昏迷过去。他说:“苇苇宝贝,从今后,我不再是我了,你不必顾眷我的身体,好好活着……”
当时吴苇没有明白林宽的意思,等领悟过来的时候,却只余伤感。十天,上帝造天地已过三天,吴苇也重新见到久违的光明,却没有半分笑容。低头看着攥着自己衣袖的人,这张自己从未见过的,却无比熟悉的脸,正是以父之名万事都宠着自己的林宽。
林宽长得……说不上好看或者不好看。他脸色比常人要苍白许多,眉毛却很黑。记得他当师爷的时候有胡子,现在却是光溜溜的下巴,不知什么时候被金潜那个家伙给剃了吧。剃了胡子的他显得特别清瘦,眼睛很薄,嘴唇也很薄,没有什么血色。下巴总是下意识地微微扬着,整个人看起来看起来总有些坚忍又骄傲的神色。
吴苇抿紧唇,没想到那样温柔嗓音的男子,竟然……是这么一个有强烈的禁欲色彩的男人。象自己想像中中世纪某些带些神经质的神父,神圣到有让人想蹂躏的欲望。对的,林宽就是这样感觉的男人。黑色的外袍,白色的里衣从领处露出来,衬着他漆黑如墨的黑发黑眸,脆弱与冷漠共存,真是……吴苇只能深深吸一口气,捂住自己跳得疯狂的心脏。
“哥哥~~”当初那个叫着自己乖宝贝的沉稳男声,此时的声音却有些让人无奈的孩子气。是的,林宽终还是中了银线纯真,在金潜的抢救下并没有变成痴傻,却不但失去了记忆,而且回到了七八岁的心智,认定自己只有七八岁,根本不知道银线纯真是什么东西,还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身体郁闷了很久,坚定地叫吴苇哥哥。
此时的他拽着吴苇的袖子,并没有笑,想到他小时也是这付别扭样子吧,并没有半分天真可爱,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吴苇,道:“哥哥,该吃饭了。”
“唔。什么饭?”吴苇觉得挺奇怪,林宽虽然智力回到童年,做饭的水准却一点没降。前几天自己看不见,这屋里的一切都是林宽在做,金潜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做什么。有时吴苇自己也奇怪,搞不清楚自己这三人的组合是怎么形成的?与林宽也就罢了,毕竟当过一段时间的父女,虽然林宽已不记得,但自己欠人的情总还是愿意还的。金潜是怎么回事呢?一切因他而起,他却也一样可以甩手离去的,他完全不象那种会愧疚的人哪,真让不懂,为何每日把这里当家一样的报道,而且还日日结结巴巴跟自己说话,虽然自己并不想理他。
“炖鸡。”林宽牵着吴苇的袖子,率先往桌边走去,简短答道。
吴苇勾了勾唇。昨晚自己随口说想吃鸡,没想到今天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就找来一只鸡的。真是诡异,古代人难道不论多小都是这么能干么?吴苇颇为自卑,上前抱住林宽的腰,不管他不自在地挣扎了的那两下,软软地学着当初他对自己说过的那样道:“宽宽乖,谢谢你。姐姐今天看到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林宽重要吗?
林宽的脸几不可见地红了一下,猛地挣开来,几乎是本能地下一秒就扶住了吴苇,把她按在桌边,有些不耐烦地盛了饭给他,道:“吃饭!”
“等、等我~~”随着金潜的声音,窗户上黑影一闪,人已经进了屋,不知从哪里找了双筷子,直往炖鸡的盆里叉去:“哇,幸、幸好回、回来得早!”
吴苇停下筷子,转头去看这个害自己与林宽如此的所谓神医。比自己想像中的年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瘦瘦弱弱的白脸书生,说好听点是文雅,说难听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感。林宽说五年前见过他,那说明这家伙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医术惊人了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气质……很熟悉,明明头上还沾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草,身上的衣服也只是粗布,可整个人却有种说不出来优雅,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从他每个小细节表达着他良好过度的出身。
吴苇皱皱眉,很后悔。如果那晚自己是看得见的,绝不会救这样一个人的。就算他能治好自己的毒。这种人,天生就是麻烦,与萧照一样。是的,他与萧照气质很象,只不过是萧照有一种出于尘世的飘忽是无法模拟的,但那份训练出来的高贵态度却是一模一样。
神眼怪医?在金潜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吴苇一下就明白了。金潜的眼睛过份明亮了,随便一眼,就似乎要把人从皮看到骨髓的错觉。只要与他的目光对上,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就只余这双眼睛了,可能之后连他长得什么样都会不记得了。
“你这是……”吴苇拿筷子的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口气有些犹豫地说道:“怎么回事?”
金潜一愣,自己自出山以来,无数人为自己的眼睛惊讶,甚至恐惧,却从没人这样轻松地询问。好一会儿把口中的鸡肉嚼碎咽进腹中,才展开笑颜,道:“苇苇毒解完了哦,我都忘了。”
“怎么回事?”吴苇不依不饶,重新指了指眼睛。象金潜这种转移话题的低水准,吴苇可不放在眼里。
金潜半天没说话,沉默好一会儿,放下筷子,笑着摇摇头,道:“也没、没什么,幼时学艺,试、试药时,吃、吃错了药。”
“看不清东西?”吴苇以前大学同寝有个女生,两杯倒的酒量,却有一个特异功能。每每醉到人都迷糊了,可外人看起来她却是眼睛越来越亮,人越来越精神的模样,经常把一堆酒量大的男生吓倒,以为她是酒仙级人物。那女生回寝就说,自己当时什么也看不清。吴苇见金潜的眼睛,不由想起了那个女生,不由好奇一问。
金潜这回连嘴都合不上了。很失态地瞪着吴苇好半天,道:“你、你怎、怎么知、知道的?!”
吴苇也回瞪他,笑眯眯地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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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林宽的“家”
交易?“什么交易?”金潜盯着吴苇,眉毛慢慢拧了起来。
吴苇笑得很灿烂,似乎毫无心机,道:“你教我医术,我治好你的眼睛。”
金潜云里雾里的看着吴苇,眼神利得象刀。离得近,看起来觉得她的唇角翘起来的角度似乎有些得意。脑中飞快地转了一圈,心思一定,笑容不变地慢慢点了点头,道:“好啊。”
金潜此言一出,倒是大出吴苇的意料。吴苇以为自己这种要求有太多可以反驳的东西了,比如,自己连医术都不会还大言不渐什么治好他的眼睛的话之类的说法。吴苇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忽悠的说词,谁料到金潜竟会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