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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梦秋此刻似已油尽灯残喘声道:
“孩子,这是爹爹与血盟三十六友拼命得来的唯一宝物,三十六友中无人知道黄金中有这面具,你好好收着,将来也许你会用得着……”
点点头,铁无情道:
“我会的……”
他不愿父亲太劳累,依着铁梦秋旁边盘膝而坐,哪知脑子里尽是那篇古文,不知不觉中,人已依着古文中的心法练起功来……
等他自朦胧中醒来之时,忽无发觉铁梦秋早已断气,手脚冰冷,已不知何时死了,顿时慌于起来,抱着他爹的尸体痛哭起来,刹时间,复仇的焰火如针戳着他样的自心底里翻涌上来,他不禁大吼道:
“爹,我会给你报仇,也会给血盟兄弟报仇,陷害你的人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里……”
这声大吼居然震的得石室嗡嗡直响,地上尘土,壁上石屑全都抖露下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何来如此深厚的内力,这才想到自己在盘坐期间,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三数日,不但不知饥饿,连身上的刀伤都自动好了,顿时使他想起那篇经文,此刻他才知道这顶金面具果然有种难以理解的神奇力量。
草草地葬了铁梦秋,他才想到走出这石室的念头——
突然,室外传来一阵铁石敲击之声,那敲击声音愈来愈近,似乎离这里不远,他暗中冷笑,挥掌向发声的石壁上击去一掌——
砰的一声响——
他这掌是在愤怒的情形下挥出去的,力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谁知砰然一声中,那石壁居然平空破了个大洞,碎裂的石块竟将外面的人击个正着发出两声惨叫,显然有人被石块击伤了。
尘土飞扬中,只见室外站立着二十余道人影,俱是一身黑衣,全都手握刀剑,俱很紧张的守在四处。
耀眼的阳光顿时自外面泛射进来,铁无情乍见阳光,十分刺眼,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那破洞之处有人叫道:
“出来了,出来了。”
铁无情面上杀机浓烈,心里正在悲痛,父亲的死对他打击相当惨重,当年父亲为了避过死劫,不惜诈死,还设计了叙亲园,谁知此事原本天衣无缝,却坏在自家兄弟手里,爹爹诈死的事居然被范老六诸人给出卖了,他心中难抑那股子悲愤,对眼前的人影全都恨上了。
他缓缓的跨出去,只见两个蓝袍老人负手在那里,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目光冷冷地愀着他,而这两个老人的身后,围绕着二十多个清一色的黑衣汉子。
左边的老者留着一绺三羊胡子,双目在开合间有股寒光射出,右边那个一脸深沉,脸上始终带着一股深沉的笑意,袖里刀刘玄、笑面狼刘沛昆仲,江湖上不识者不多,铁无情沉冷的一声笑道:
“刘氏兄弟……”
笑面狼立刻仰天一笑道:
“你就是血鹰铁无情,铁梦秋的那个儿子?”
铁无情冷冷地道:
“五龙会的朋友,在下久仰了。”
袖里刀刘玄朝前踏出半步,道:
“铁朋友,苗子的那只手可是你毁的?”
淡淡的一笑,铁无情嗯了一声道:
“两位是为了苗子那只手而来的……”
袖里刀刘玄大笑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苗子断了一只手还惊动不了我兄弟,五龙会今来此,嘿嘿,要请你老子交出私吞的那批黄金,俗语说见者有份,不义之财人人可取,血盟三十六友存者不多,令尊要那么多黄金也用不了,不如,嘿嘿,大家分分,也好交个朋友……”
淡然的摇摇头,铁无情冷涩的道:
“如果我说这批黄金不在家父手中,诸位会信么?”
笑面狼刘沛大声笑道:
“朋友,你这话只有鬼才相信,铁梦秋是个什么样的人,兄弟清楚得很,他能卖了兄弟,不惜将血盟兄弟的誓约抛诸脑后,这票黄金必定落在他的手里。”
铁无情摇摇头道:
“诸位既然不信,在下不必再解释了……”
袖里刀刘玄嘿嘿地道:
“你爹呢?”
铁无情冷冷地道:
“死了。”
袖里刀刘玄冷厉道:
“鬼才相信,叙亲园我兄弟已查过了,那不过是个空墓,你爹想一手遮天,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姓铁的,五龙会兄弟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说出你爹的下落,嘿嘿,老夫要押你回五龙会见我们当家的……”
铁无情冷笑道:
“你何不试试?”
要知铁无情此刻心里一阵悲怆,那股冲击的杀意早已燃满胸田,他真想大叫一声,发泄出心中那股郁闷,一见五龙会仗着人多硬要吃定自己,顿时激起他的怒愤,唰地一声,索命鞭已扯在手中。
笑面狼嘿地一声道:
“小兄弟,给我拿下!”
话语一落,七八个五龙会的汉子已蜂涌般的向铁无情冲杀过来。
这些人俱是刘氏昆仲手下,平日已骄狂惯了,仗着五龙会在江湖上的名声,一向没将人放在眼里。
笑面狼刘沛一声令下,人人都争相的扑向铁无情。
他们一心一意想拿下铁无情,居然全是空手而来。
铁无情嘿地一声道:
“找死!”
他在江湖上独自创出血鹰之名,并未倚靠血盟之名来提升自己,自有一番不凡的功夫。
索命鞭非寻常兵刃,虽有鞭之形,实有剑之锐,一见八九道人影向自己疾扑而来,手中之刃迅快的旋转杀出
银虹下,血影如雨般的洒落。
三个首先扑来的汉子已被索命鞭劈中,血肉模糊中惨叫而亡。
这一着似乎出于任何人意料之外,他们决没想到血鹰铁无情的身手这么快速。
在一扬之间,惨声连连,余下的人立刻拔出剑刃,拼命般的向铁无情扑落。
冷厉的剑刃有如疾落的云雨,那么快速的罩向他。
在长笑声中,铁无情斗然跃射起来。
叱道:
“杀!”
浅浅银光中,他真如一只盘旋半空中的大鹰,鞭梢子随着扑落的身影,幻化成数点,疾厉的杀了过去。
连着又是三声惨叫,五龙会又死了三个。
袖里刀刘玄怒叱道:
“妈的,你还真的狠——”
此人能有袖里刀之名,果非寻常之人,
大袖一展,在飞舞中一柄宽有五尺的刀刃自袖子里斗然射出,照着铁无情的胸口射出。
他出刀的手法怪异,与寻常人皆不一样,出刀之势如雷奔发,铁无情尚在一愣间,那刀影已至,他疾忙一挫身子,喝道:
“好刀法!”
索命鞭霍地一卷,硬生生的将射来的刀刃给卷在一起,暗中劲力奋发,硬将对方的刀拉回一边,袖里刀刘玄想不到这年青人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能将自己的刀给卷了过去,暗中虽然吃惊,却猛地抽回刀子。
突然——
笑面狼刘沛大叫道:
“什么人?给我站住——”
只见五个青一色的黄袍汉子俱斜背长剑,面容冷肃的朝这里健步而来。
他们似乎有着相当的默契,不发一语的居然是朝炸开的方洞洞口行来。
显然这些人是要去看看里面究有何物在内……
袖里刀刘玄霍地跃开,道:
“二弟,这是什么人?”
这五个黄袍汉子猛地同时站住。
只听一人冷声道:
“海狼派兄弟在此,谁敢妄动休怪我们兄弟剑下无情,姓铁的和我们海狼派有恩怨,此人必须由我们海狼派的人处置……”
袖里刀刘玄哼地一声道:
“海狼派又怎么样,难道五龙会怕了你们?姓铁的人我们要定了,这里是我们五龙会先发现的,任谁都不准踏进石洞一步。”
那先前发话的黄袍汉子是这五个人当中的领导者,他长的一张麻脸,立刻脸色一沉,道:
“老夫是海狼派的宇文杰,姓铁的是我们海狼派急于缉拿之徒,其中过节并不需要老夫说明,五龙会与敝派同为武林一脉,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刘兄弟,这位铁朋友交给老夫,敝派当会登门道谢……”
宇文杰三个字一抖露出来,的确是令全场中人心弦一震。
要知此人是为北派少林的高手,一身功夫早已闻名江湖,自投身海狼派之后,更是声威大震。
今日此人亲自前来,可见对铁家父于是何等的重视。
嗯,大伙心里都很有数,若不是铁氏父子身系偌大一笔财富,宇文杰只怕不会有那么大的兴趣亲率手下来此凑这个热闹,自古财色害人,此意当真不假。
袖里刀刘玄哈哈地道:
“宇文朋友太客气了,江湖上谁不知血盟之主铁梦秋发了一笔横财,谁拥有铁家的人,就等于握了一笔财富,我们五龙会只不过比贵派抢先了一步,如果贵派高抬贵手,嘿嘿,五龙会定有重谢……”
宇文杰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刘兄是不给老夫面子了?”
袖里刀刘玄沉下脸去,道:
“那倒不敢,不过敝派当家的一再交待,务必将铁氏父子带回审问,在下身不由己,难违上命,尚请贵派念在多年交情上,放过在下一马……”
宇文杰斜视了袖里刀刘玄一眼,道:
“那好,铁无情交给你,那个石穴便由我们海狼派的接管了,这样你即可回去复命,老夫面子上也过得去,难不成你两桩都要吧?”
此刻大家心里可有数的很,铁无情虽是很重要的人,但,那石穴之中却可能是藏金之处,如果血盟的金子都是藏在里面,那才是他们的目的。
宇文杰不愧是个老狐狸,他眼珠一转,已命身后的四个同伴向那石穴口逼去。
笑面狼刘沛嘿嘿地道:
“那怎么成?我早将那里当成我的窝子,谁在进去,那可得看看姓刘的答应不答应,喂,兄弟们,给我守住那个洞口,谁敢硬往里闯,你们就给我杀……”
五龙会的那些黑衣汉子早已摆好阵势,刀剑出鞘分别站在洞口之前,海狼派那四个黄袍汉子彷佛根本没将五龙会的人瞧在眼里,硬是往那石穴里闯。
数道刀影已闪电的劈出,五龙会的汉子倒也不是省油的灯,刀影下,逼得那四个汉子只好先略略退了一下身子。
这四个黄袍汉子决非普通之辈,他们只是碍于五龙会的面子,所以迟迟未能出手,此刻眼见五龙会的人霸占穴口,顿时显现得十分焦躁。
其中一个喝道:
“宇文兄,难道咱们就这样耗着?如果他们再不知趣,休怪我童山不客气了。”
又是一个厉害角色,童山名震鲁境是位独行盗,此人素来就心狠手辣,做案从不留活口,海狼派能将这号人物给收归派里,可见决不是个简单的门派。
宇文杰嘿地一声道:
“好,如有人挡阻,你们就杀——”
童一山就是等着这句话,宇文杰的话声一落,童一山和其他汉子已在喝叱中向五龙会的兄弟冲去,刹那间剑刃流闪,血影崩现,五龙会中已有数个躺在地上。
笑面狼刘沛吼道:
“好呀,海狼派仗势欺人……”
他眼见自己人倒下去好几个,心里那股怒火当真能煮沸开水,在吼声中,他跃身向童一山扑去,两个人顿时交击在一起。
铁无情见两方人手已展开一场混战,心里只觉有股莫名的笑意。他不禁仰起头来哈哈笑了起来。
这阵长笑令人觉得奇怪,身处在两派的争战中,犹有心情发笑,宇文杰晃身抢了过来,道:
“小子,你笑什么?”
铁无情不屑的道:
“我笑你们这种人真够可怜的,为了些身外之物,竟然连宝贵的生命都不要,杀得你死我活……”
宇文杰嘿嘿道:
“财宝能令人疯狂,尤其血盟这批黄金,会令多少人为之流血,为它卖命,连老夫都无法避免——”
语话间,突然一个掠身猛向铁无情斜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