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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转身向庙外行去,穷神想说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太了解这个干女儿了……
迎着风,发梢子随风飘扬,曲婉儿孤独的下了西阳山,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自幼的变故,使她坚强的熬受着那无情的苦痛,虽然她是在艰苦的环境中长大,她却从不掉眼泪,如今,却为一个刚结识不久的男人伤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么?
“你哭了……”
以曲婉儿那身高绝的武功,居然有人近了她的身边而不自觉,可见来人是何等的可怕,她心弦剧烈的一颤,只见一个年青人双手背负在身后,带一抹轻淡的笑意,那么潇洒的望着她。
曲婉儿一呆道:
“董良是你……”
董良在江湖上有飞龙公子之称,是了因师太的大弟子,也是曲婉儿的师兄,两个人同时学艺,同时踏入江湖,同时博得不同的名声,飞龙公子之名虽无影子的名气大,武功却绝不在影子之下。
飞龙公子董良淡淡地道:
“婉妹妹,谁给你气受了,我杀了他……”
凄凄迷迷的一笑,曲婉儿道:
“谁敢给我气受,师兄,你来这里干什么?”
董良面上杀机一涌,嘿嘿地道:
“师父命我帮助你,听说铁无情是近年来最年青的高手,这样一个人,如果不会会他,岂不是太遗憾了……”
曲婉儿一震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
董良冷冷地道: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雪花和尚已把全部经过都告诉我了,你有机会杀他,而却借故走了,婉妹,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曲婉儿冷冷地道:
“你要听雪花那张破嘴到处乱宣,我也认了,不过杀不杀他,是我私人的事情,连师父都管不着……”
飞龙公子董良嘿嘿地道:
“听雪花和尚说,你喜欢上这个姓铁的……”
曲婉儿闻言一震,道:
“那又关你什么事……”
她在愤怒之下,已忘了董良是她的大师兄,要知曲婉儿一向任性惯了,连因师太都要让她三分,董良在江湖上也一向自视甚高,哪个不恭恭敬敬的称他一声公子,唯独这个小师妹,素来不将他放在眼里,他闻言愤愤地道:
“别忘了,我们是同门师兄妹,也是青梅竹马……”
曲婉儿摇摇头道:
“不错,我们只是师兄妹,却不是情侣……”
飞龙公子董良神色大变,道:
“好呀,你真喜欢上那小子了……”
曲婉儿点点头,凄凉的道:
“也许是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遇上他后,就下不了手,师兄,这不是平常的我呀……”
飞龙公子董良嘿嘿地道:
“我替你杀了他。”
一震,曲婉儿的双眸突然一寒,道:
“不,谁要你多事……”
飞龙公子董良冷笑道:
“我不容许任何人给你委屈,更不要你为了这种男人难过,婉妹,雪花已探听出消息了,姓铁的已派人去林善和范老六家,他要毁了这两家,雪花棋高一着,已将这两个人送到落星堡,并请了玄天观三叶老道,在落星堡等着姓铁的上钩……”
曲婉儿的心神直颤,落星堡已是个难缠的地方,再来了个三叶老道,铁无情纵然是三头六臂,只怕也讨不到便宜,况且,师兄飞龙公子更非易与……
她冷冷地道:
“你准备插上一手……”
飞龙公子董良大笑道:
“那当然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姓铁的大名,师妹,我要当着你的面宰了姓铁的,让你瞧瞧,师兄这几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说着突然仰天大笑,那种得意的神情和笑声,竟然使曲婉儿觉得呕心,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有人要对铁无情下手,顿时反感起来,尤其是飞龙公子董良那种神色,更人厌恶不已。
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
“你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说完话,人已黄衫飘飘,真往外行,飞龙公子董良虽然紧随在她身后喊她,她根本不予理会……
曹家屯有百来户人家,在这里是周围数十个乡镇的总市集,三天一小集,五天一大会,于是,曹家屯便成了这里最热闹的地方,虽然只有百来户人家,各行各业却都集中在这里,西来顺的包子,东兴楼的烤鸭,和兴堂的绸缎,老山羊的刀剪……在这里应有尽有,连赌馆,妓院,一应俱全,过路的江湖客只要走到这边来的,无不借机来这里走一趟,不是进场子玩两把,就是逛逛窑子……
曹家屯那条唯一的大街早巳是游客如云,人来人往的在那里逛着,东兴楼鸭庄的楼上,此刻,坐了三个汉子,铁无情在喝酒,锥子和蝎子依着楼头的窗子而坐,他们似乎没有心思吃喝,眼光一直落在街心上,注意着街上每一个行人……
晌午,街头上突然出现一个银袍的汉子,在两个汉子的陪伴下,自街头往这边逛来,锥子点头道:
“楚霸……”
落星堡二当家的楚霸在道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落星堡离曹家屯只不过三里多路,楚霸闲来无事,总是到曹家屯逛逛,曹家屯鲜有不识楚爷的……
果然,楚霸也是朝东兴楼来的,只一会,楼梯响起了脚步声,楚霸在铁无情隔桌坐了下来,他向四周看了一眼,目光的余影掠过铁无情的脸上似乎是怔了怔,锥子站起来,拱手,道:
“楚爷,可识得小弟……”
楚霸一震,啊了一声道:
“锥子,久违了……”
说着站起来,移了过来,锥子是何许人,楚霸心里雪亮,他先看了蝎子一眼,立刻又呵呵地道:
“甭说,容我猜一猜,这位是蝎子,那位一定是铁兄弟了,江湖上不认识三位的只怕不多……”
招子果然透亮,只要那么一眼,很快就认出了谁是谁,仅这份眼力,就够让人瞧的了。
铁无情拱手道:
“楚兄,请坐——”。
楚霸是个豪爽而干脆的人,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挥挥手,让他那两个跟班的先到楼头下去坐,这人就是那么上路,在这种情形下会见了铁无情,他知道这决不是巧合,而一定是他们早摸准了自己的行踪,有意在这里相候,让自己手下留在身边,有许多话中只怕不容易出口——
楚霸看了铁无情一眼道:
“铁朋友,如果楚霸料得不错,三位是有意在这里等小弟,咱们都是道上的兄弟,说话不必拐弯抹角,我明白,三位一定是为了范老六和林善来的……”
大拇指一竖,连铁无情都佩服这位爽直的汉子,既是道友,挑明了说,这才是江湖汉子,铁无情微笑道:
“楚兄真是快人快语,果然是条汉子,不错,兄弟这次来确实是为了他们两个来的,我们知道他们进了落星堡,无非是想借落星堡的大名,寻求生存,当然,以落星堡在江湖上的地位,足有能力保护他俩,不过,我怕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无非是向楚爷打个招呼……”
楚霸心里一凉,只觉那股血往上冲,凭铁鹰兄弟的大名,人家居然这么推崇自己,那是瞧得起自己,瞧得起落星堡,虽然大家是初次谋面,仅这份礼数,够让人感动了,楚霸连忙道:
“谢谢铁兄弟瞧得起小弟,范老六和林善跟本堡并没有多厚的交情,只是落星堡的当家的翻天手侯老爷碍于雪花和尚的面子,才出口应诺……”
锥子叹气道:
“侯老爷子交上雪花这个人,只怕日后会为落星堡带来无穷尽的麻烦,楚爷咱们是一见如故,可说是肝胆相照,铁当家的不想与贵堡成了敌人,所以今日专程向楚爷打个招呼,望楚爷能进言—二……”
楚霸面色一惨,、道:
“当家的未必听得进,不过小弟当尽力而为……”
锥子沉思道:
“楚爷,如果这两个在明日日落之前不走出落星堡,我就要进堡请他们出来了……”
楚霸想了想,道:
“能不能晚二天……”
锥子一怔道:
“为什么?”
楚霸沉思道:
“据我所知,林善两天后会出堡接三叶道人,如果诸位能在堡外将他截住,岂不是……”
锥子抱拳道:
“谢了,楚爷,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只有一个林善,也够我们感激的了,冲楚爷这份义气,铁鹰兄弟决不会动落星堡一草一木,当然,落星堡侯老爷于那方面还要楚爷关照一二……”
沉思片刻,楚霸道:
“那好,我回去就把铁兄弟的意思转告老爷子,不过兄弟也不过是尽人事,至于侯堡主有何打算,那就不是兄弟所能担待的……”
楚霸能居落星堡二档头,自有一番本领,他深明大义,四方英雄都跟他有那么点交情,也就是人够四海,精明达练,是个很可以交的朋友。
说完话,一抱拳,转身下楼而去。
蝎子望着他的背影,道:
“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人话。”
锥子淡淡地道:
“这个人还很上道,不是个诡诈的人,不过,那个侯堡主却是个难缠的人物,听不听楚霸的就很能说了。”
铁无情想了想,道:
“咱们就把计划延后二天,先擒住林善,挫挫他们的锐气,听说三叶道人很不好缠,要截林善,首先须防这个人……”
蝎子想了想,道:
“这事交给我和老屠去办,林善那小子虽然武功不错,你晓得,我和锥子却不是善与之辈……”
摇摇头,铁无情道:
“别忘了,还有个三叶道人……”
蝎子一震,道:
“当家的要亲自出马——”
铁无情点了点头,立刻摊开一张地图,将落星堡四周的通路全研究了一遍,吩咐锥子派兄弟立刻插旗,凡进出落星堡的人,全留点意。
二天后—一
落星堡的前后大门通道,全有铁鹰兄弟化了装易了容,严密的监视着进出的人,他们有的扮成夫子,有的化装成耕夫,落星堡的后门倏然开了个小门,四匹健马驮着四个人疾速的往外奔去,这四条汉子虽然穿的不像普通江湖人物,但个个身手矫健,行动如风,铁鹰兄弟立刻把消息传出去,蝎子先得到消息,已和锥子守在这四个汉子的必经之路上……
但,他没有乱动,因为他们发现这四个汉子里面没有林善的影子,这四个汉子仿佛是在巡视路上的情形,一路疾驰,四处张望,然后,他们又奔回堡里……
锥子神色一变,道:
“这是什么意思?”
蝎子沉思道:
“探路……”
果然,没多久,堡中又现骑影,一行十余骑挟着奔势向这里奔来,当先那个紫衣老人果然就是他们等待的林善,但紧靠林善旁边的竟是楚霸,铁鹰兄弟没想到楚霸会陪着林善去接三叶道人。
眉头皱了皱,锥子道:
“麻烦了,有老楚在,这事就不能下手了。”
蝎子冷笑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已向姓楚的打过招呼,他硬要插手这档子事,表示咱们的奉劝已不发生作用,他们的侯堡主一定不答应这件事……”
话语间,十余骑士如飞而来,锥子立刻示意守在林子里的兄弟,绊马索已暗暗备起,得得的蹄声呼啸而至,只听锥一声大喝道:
“拿下—一”
那十几骑在穿过林子之时,蓦闻一声大喝,紧接着绊马索往上一拉,那些人纷纷跌落马下,林善终究是经验丰富之人,虽然神情大变,已挥掌劈倒眼前的一个铁鹰兄弟,他喝道:
“楚霸咱们中伏了!”
楚霸大叫道:
“什么人敢在这里向落星堡下手!”
锥子和蝎子早有默契,两人身形一分,锥子已将楚霸引开,一剑劈出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