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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木先生,他们都走了,你也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这句我忍着没说。
木先生便看向了我的眼睛,他问:“他们都走了,你为何不走?”
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能称其为问题,简直有违木先生一贯水准,不过,在熟人面前,我这个人一向信奉的便是有问必答,我说:“我当然也要走啊。”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必定与陆江城陆夫人陆府脱不了干系,不走岂不是有被牵连的危险?
木先生又道:“那你为何会在此?”
“我要来通知你啊,那个……长风不在是吧,你腿脚又不方便。”我看了看陆府大门的方向,那里……亮如白昼,真不知道有多少火把在。有多少火把就有多少人了。我不愿去想那些事,转头便想去推木先生,“我们快点走吧,要不然……就不好了。”说完,我掩饰性地低了头,木先生方才的眼神,嗯,有些……也不能说吓人,就是那种……让人吃一惊的感觉。
摇头挥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走去木先生身后,伸手便去推他的代步工具。
推不动?
很重吗?应该不会啊,我通常都能帮厨房大婶推个一两百斤猪肉咸菜的。
“阿妩。”
“先生你等一下,我刚刚没用好力……”
“阿妩。”木先生有叫了我的名字,语气有些……等一下,四周的气氛有些好些不同寻常。蝉鸣声突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松木燃烧的味道,且,这味道愈来愈重。
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很多人,震得地面轰轰作响。
我去看木先生,木先生依旧端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我便看不见他的神色。手背一凉,是他覆上了我的手。木先生的手心温良,他的手很大,大手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是宽心的味道。
那好,我就……宽心吧。
隆隆脚步声近了,有冲天火光在向这边袭来,转眼便出现在了视野里。
我看见了森森铠甲,刀剑的寒光在我面前闪烁。
前方的人一声号令,排山的气势便停了下来。是的,那是一列军容肃穆的军队,那是一个个身覆铠甲,血气方刚的军人。他们都很年轻,他们的左手都举着火把,他们的脸上都面无表情。
气势收敛,余威犹在,我仿佛看见了那森冷的刀光与剑影,连月光也变得惨白。
当先一人是个三十多岁男人,满身包裹在银色铠甲里,在一众铁灰装束中,便显得尤为突兀。
银甲男人上前,“唰”一声张开一副画卷,鹰一般的目光射过来,我只觉得周身立时被阴鹜笼罩。好在那男人的鹰目并没朝我投射过来,而是在木先生身上徘徊,要不然,我真怕自己会腿软。其实,我一直觉着自己是个挺勇敢的人,却原来,勇不勇敢不是说的,或是自我感觉的,要真刀真枪才能见真知啊!
银甲男人打量了三秒钟,我却觉得有半刻钟那般长。
“走!”最后,他一挥手,一列森森铠甲便从我们面前绕道而过。
不是什么人都抓吗?
这倒令我有些意外。
“木先生,我们……”我想说我们赶紧走吧免得夜长梦多什么的,可是没成功,因那银甲男人又折了回来。
“你,去看看轮椅上有没一朵花。”银甲男子对身边一人道,声音真真是气如虹钟。我相信,这声音并不是刻意为之,这就是军人呐。
“是,少尉。”那一人出列,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少尉,什么样的花?”
“七瓣莲花。”
我心里便咯噔一声。七瓣莲花?
我没仔细数过莲花到底有多少瓣,但我见过七瓣莲花,就在木先生轮椅右手边,很明显的位置。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来不及去想那银甲男子所为何意,等我反应过来时,已拉着载有木先生的轮椅,连退数步。这显然是一个要逃跑的姿势,于是,一切都变得简单了,他们要来抓我们。
我不明白刚刚是哪儿来的力气,可此刻,却再也不能将那轮椅推动半分。
怎么办?怎么办?我想我要哭出来了。
万分慌乱之际,我竟然还能听见木先生叹息的声音,我带了哭腔道:“对不起木先生,我救不了你。”
“其实,你可以走的,他们不会为难你。”
我愣住,原来还有这个可能。
“我房间右边墙上的第三个柜子,记着,敲三下,自会有人带你出去。”
我抹了一把心酸泪:“木先生,你怎么不早说?”
木先生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就只能我说了,“你早说的话我们都能跑掉,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2012…07…30 第九章 我是你的谁(6)'
“你我非亲非故,你留下,也不过徒惹尘埃。”
我听不懂徒惹尘埃是什么意思,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说:“虽然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是,木先生你确定他们会留下这么大一座碍眼青山?”
木先生笑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极富穿透力,这一穿透,便将那几十人的肃容军队穿得人仰马翻。
那些前一刻还威严万分的军人,一个个捂着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神色,腰间手上刀剑早被踩在脚下,一时间,视野里之余慌乱的人群抱头鼠窜。
“这……”我目瞪口呆。
手上一紧,却是木先生愈发握紧了我的手,从刚才开始,他的手便被离开过我的。
“他们……怎么了?”我无意识开口。
“耳朵受了刺激,没事,我们看不见就好。”
我刚想说这些人就在我们面前,什么叫我们看不见就好啊?难道木先生你看不见吗?要出口的话却在下一瞬,烟消云散。
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一件相当惊悚的事情——木先生站了起来,是的,他毫不费力便从轮椅上站起,姿势动作无比优雅,完了,还一抖长袍,段的是一个风流倜傥。
我伸出颤抖手指,哆哆嗦嗦指他,嘴上却说不出一句话,只张大了嘴。
木先生很淡定,他淡定开口:“抱住我。”
抱住他?
事实上,此刻,我耳中只听得见一片嗡嗡,大脑完全丧失了解析语言文字的功能。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木先生便叹了口气。我感觉背上一阵温良,是他的大掌触上了我的背。我夏天的睡衣都是偏清凉的,披在外面的夏衫凌乱,所以此刻,木先生的手掌便触上了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我没来由地一阵颤抖,虽然只触到了一点点,可是……可是……
我没能可是出个所以然来,下一瞬,我只觉腰背一紧,脚下一空,便有凛凛夏风扑面而来。
这就是武林人士普遍擅用的……轻功了。
木先生轻功了没多久,我们便着陆了,在一个假山嶙峋的地方。我左右四顾,终于确定,这是我跟清音居住的院子……一角。
对于突然能直立行走的木先生,我觉得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虽然不能接受,可那眼睛就是忍不住往他身上飘,不,是往他腿上飘。
从这个角度看去,木先生的身材完美,那双长腿更显得修长美好。我盯着看久了,一时不查,便对上了他的眼,木先生眼中带笑。
我直觉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双颊火辣辣的,我想,我一定脸红了。
我以为木先生要说什么,可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愈发尴尬了,无奈之下,逼迫自己道:“你的腿……嗯,恢复得不错。”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声。
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我以为木先生会以“嗯”“啊”之类的语气词一笔带过,却没想,他语气认真道:“前些日子受了小伤,眼下没什么大问题。”末了,他又加上一句,“日后都不会有问题。”
“哦。”没想最后以语气词一笔带过的竟是我自己!所以说,人生处处有意外。
默了一会儿,我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但还是不敢看他的脸,当你习惯了俯视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角色调换,变成他俯视你,而且俯视得更加彻底,我想,很少有人能很快喜欢这样的……场景交换。
看着木先生长身玉立于我身侧,再结合之前他对我说过的那些高深高妙话,我突然有一种错觉——木先生,你坐那劳什子的轮椅,该不会是专为体验生活来的吧?
“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样。”木先生含笑道。
我一囧,不用说,肯定又是不知不觉又自言自语出了声。
掩饰尴尬的最好方式便是另想个题目,于是,我赶紧问他:“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木先生答:“等人。”
哦,那就等吧。
刚刚的那一番情绪起伏太大,眼下,我便有些腿软,我摸到熟悉假山石,打算坐下修整一番。不想,斜里不知就冲出了一团什么东西,带了呼呼风声自我身边越过,吓得我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顾不上喊疼,我再次被眼前场景震惊了。
再一次问自己,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被我捡回家的那个难缠臭屁又傲娇的小屁孩,此刻,正抱着木先生的大腿,一张粉嫩小脸扬起,脸上满是崇拜敬慕,我想,小屁孩就差没流口水了。不,流口水太简单,就差没长根小尾巴摇上一摇了。
我以为这已经是我今晚收到冲击的全部了,全没想,小屁孩又裂开嘴,甜甜叫了声“大哥”。
撒娇的声音让我鸡皮疙瘩落一地,于此同时,“啪嗒——”一声,我听见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
'2012…07…31 第九章 我是你的谁(7)'
任由小屁孩抱了半分钟大腿,木先生收腿,小屁孩便一个踉跄,很没形象地坐趴在地。是我眼花了么?我怎么感觉看见木先生踢了他一脚?随即摇头,木先生怎么会做那欺负小孩儿的事?这简直是对他人品的一种亵渎么?
木先生沉声道:“不许撒娇。”
我噗嗤一笑,那小屁孩还真是在撒娇啊!
小屁孩瞪我一眼,一溜烟爬起来,不忘拍拍自己肉肉的小屁屁,然后,便笑得傻兮兮地跑到木先生跟前,转个弯,藏到了他身后。这是一种毫无逻辑可言的依赖。
我脑里便不可抑地跑出一个想法,“他该不会是你儿子吧?”越想越有可能,年龄什么的完全对的上号啊!而且,啊,想起来了,他们的眼睛都是琥珀色的,只不过木先生的要更深一些。难怪那次看见木先生的眼睛我楞了好半天呐!
木先生的目光沉沉扫了过来,小屁孩却更加直接,叫嚷着大哥大哥,这是我大哥,那样子就好像生怕别人抢了他大哥一样。
好吧,大哥就大哥吧。
我想,这可真是个混乱的夜晚呐!
“你说要等的人……就是小鬼?”我问木先生。
“子橙。”
“什么?”
“我的名字叫子橙。”小鬼探出半个脑袋,不情愿地咕哝。
哦,原来小鬼就子橙啊!“橙子的橙?”我随口道。
木先生点头,小鬼怨念。
“不是吧?真的?你叫大橙子?”
小鬼瞪我!使劲瞪我!
我忍住笑,难怪死活不肯说自个儿名字了。我还以为这小孩儿傲娇,却原来是有不得已的心酸呐!一时间,我觉得小屁孩的形象更加讨喜起来。
“要去哪里?”木先生只说跟着他走,可我突然觉得茫然。
木先生停下脚步,看着我的眼睛:“这里不安全,离开再说,嗯?”
似被那琥珀色的美丽瞳仁蛊惑,可无奈我的意志力太坚定,我道:“清音……我姐姐……”
“他们已经走了。”小屁孩,不,是大橙子突然开口。
“走?去哪里了?”大橙子躲在木先生背后对手指,“不知道,你姐姐跟着那个男的一起走的,还有很多人一起。”歪头想了想,又道:“是她自己自愿走的,没人逼她哦。”
我只觉更加茫茫然。这些年来,我与清音从未分开过,一时听了她离开的消息,我惊,更多的是慌乱和失措,我该怎么办?我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