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左元敏猛然惊醒,但见四周漆黑一片,左元敏暗叫:「糟糕!」倏然起身。不过他立刻发觉自己是在屋子里的床上,靠着窗外一点微弱的光线,已能清楚地分辨出,这屋子是樊乐天安排他休息的地方。
左元敏这才松了一口气。初出江湖三四个月以来,已有好几个夜里,他都像刚刚这般惊醒过来,而清醒之后觉得松一口气的,却只有今天。
左元敏走下床来,推开窗门,但见星斗满天,猜想大概已过了中夜。既而想起早上在酒馆里,与樊乐天等人一起喝酒,到底喝了多少是记不清了,不过倒是有记忆自己是被搀回来的。
左元敏拉了张椅子,在窗边坐下,不久之后,他觉得不够舒服,便索性将两只脚伸出窗口,身子慵懒地斜躺在椅子上。望着夜空里的星星,不一会儿,脑中忽然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念头:「云姊她武功既好,人又漂亮,要说钱,几年来她也早就赚饱了,为什么不肯早早从良呢?」
左元敏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脑袋瓜子里不断地想着这个问题。他绞尽脑汁,搜索所有可能的答案,最后彷佛都指向一个:「她不相信男人。」
因为她不相信男人,所以她不想从良;因为她不相信男人,所以她拼命赚钱,从大量的金钱上获得安全感。
那反过来说,自己要怎么让云梦有安全感呢?更多更多的金银财宝,更舒适更华丽的豪宅琼楼,以及一大堆恭候差遣的男仆女婢吧?左元敏如此粗糙地想着。
如果答案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紫阳山门似乎就是现阶段左元敏最好的选择了。只要自己努力,想要在山城之内,弄一座像樊乐天这样的府宅,那只也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左元敏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开心地从椅子上跃起,坐到床沿上,将太阴心经与指立破迷阵法,一遍又一遍地练了起来。
这一番练功,左元敏但觉体内内息充沛,更胜以往。他人逢喜事,精神爽利,运起功来也觉得事半功倍。如此不知练了多久,待他再将眼睛睁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左元敏不知此刻已是何时,只觉得肚子又饿了,便出房门到大厅上去。在厅上碰到一个正在到处抹拭的女婢,便向她询问现在什么时候了。那女婢见到他,说道:「左公子起来啦?请公子稍坐,去泡茶。」
左元敏道谢就座,不久厅前脚步声响,进来两个人,一个车夫打扮,另外一个左元敏认得是樊府的管家。
那管家道:「左公子起来啦,柳家的大小姐吩咐小人,要公子起来的时候,请公子道柳家一趟。柳家的车夫在这里,他会送公子过去。」左元敏心道:「柳新月?她找做什么?」问道:「柳家大小姐,是新月小姐吗?」那车夫大点其头,管家则道:「没错。」
左元敏道:「那樊大哥呢?他上哪去了?」管家道:「老爷前脚才走,好象是张真人找他。」左元敏道:「原来如此。」
未几先前的那个女婢端茶过来。左元敏与那车夫道:「可否等喝完这一盅?」那车夫道:「当……当然……」声音居然微微发颤。左元敏喝了一口,又道:「可不可以请你到外面等?喝完了马上出去。」那车夫有点紧张,说道:「是是是。」管家送他出去。
左元敏瞥眼见到那女婢在一旁偷笑。左元敏道:「刚刚的样子很凶吗?为什么柳家的车夫这么紧张?」
那女婢回答道:「公子不凶,反而是太客气了。家老爷不喜欢柳家的人,所以对他更不客气。这个车夫挨过他一顿骂,公子对他这么客气,他当然要吓得直打哆嗦。」
左元敏道:「樊大哥不像是这么会计较的人,所以他应该只是吓吓他而已吧?」那女婢道:「可能吧,老爷做事干干脆脆,最讨厌人家啰哩啰唆,拖泥带水,偏偏柳……」说到这里忽然住嘴,脸色尴尬。左元敏看了她一眼,奇道:「怎么不往下说了?」
那女婢支支吾吾地道:「奴……奴婢不该在人背后,道长论短的,奴婢不敢说了……」左元敏道:「没关,这事听听就算了,不会跟别人说的。」那女婢喜道:「谢谢公子。」
左元敏又喝了几口茶水,便往门外走。那柳家车夫迎了上来,带他上了一辆骡车。路上左元敏问道:「你家老爷呢?」车夫回答道:「早上张真人找了所有在山上的长老去,老爷出门去了。」左元敏心道:「原来如此,这位柳姑娘找,只怕便与秦北辰有关。」
骡车弯了两条大街,走到城墙边,城门旁开了一处水门,引进山上溪水,骡车便沿着水道旁的堤岸前进,不久前方杨柳摇曳,一片绿意盎然,更往前行,左侧出现一道红墙,红墙后面白屋绿瓦,颜色十分鲜明。那车夫道:「到了。」在一处朱漆大门前停了下来。
左元敏便即下车,门僮见了,赶紧请左元敏进去,一面叫人往内禀报。不久柳新月亲自迎将出来,陪笑道:「多谢左公子赏光,小女子一直到刚刚还以为左公子不肯来呢。」
左元敏道:「昨天喝得大醉,今天早上起得晚了。还请恕罪!」柳新月道:「左公子这么说,小女子可就不敢当了。不过公子的酒量还不错,只是喝得太猛了。」左元敏道:「姑娘见笑了。」又道:「姑娘可不可以不要再叫左公子了,听起来怪别扭的。」
柳新月笑道:「公子听不习惯?那不叫公子,却要叫什么?」左元敏道:「在家乡的时候,长辈都管叫小左。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叫小左就行了。」
柳新月抿嘴笑道:「的年纪又大不了你多少,怎么拿跟你的长辈比?」自顾笑了一笑,又道:「不过主随客便,要叫你小左也成,那你也不准再叫柳姑娘了,嗯……这样吧,那你就跟着瑶光妹子一样,叫一声『新月姊』罢!」
要左元敏对着一个年纪比他稍大的女子,喊一声「姊姊」,对他来说真是再自然没有了。那柳新月才说完,左元敏不加思索地便脱口喊道:「新月姊!」柳新月一愣,随即笑道:「你好啊,小左!」两人相视而笑。
柳新月续道:「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先请你进去。左公……喔,不是,小左,这边请。」当下便领着左元敏进了一处水阁。两人一坐定,随即有人端着酒菜,如流水般送入阁中。
左元敏道:「新月姊,小左今天不想喝酒,昨天喝太多,有点怕了。」柳新月笑道:「是吗?」立即吩咐从人将酒撤下,换上茶汤。两人以茶代酒,先干了一杯。
柳新月开门见山地道:「说真格的,小左,你现在一定纳闷着,昨天咱才吃过一顿饭,今天为何还要特别再请你一次,是不是?」左元敏道:「小左一开始是有点纳闷,不过后来想着想着就忽然想通了,只是不知道想得对不对。」
柳新月奇道:「哦?那可真稀奇了,没想到小左你还有这个本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左元敏道:「要是猜错了,新月姊可别见怪喔!」柳新月道:「但说无妨!」
左元敏道:「依猜想,新月姊跟也没说上几次话,按理是没这个交情在这边喝这杯茶的……」柳新月脸上一红,说道:「好说,好说……」左元敏续道:「所以很可能是张姑娘跟新月姊说了些什么,新月姊才会趁着柳长老不在的时候,赶紧找小左前来问个清楚。」
柳新月佯装恼怒,说道:「什么趁着爹不在的时候?当真胡说八道。」左元敏见她神态忸怩,三分薄怒,倒有七分娇羞,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他忽然仔细端详起柳新月来。而左元敏也是这会儿才发现,柳新月在她清新脱俗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热情如火的心,而其炽热的程度,足以融化任何一个接近她,想要一亲芳泽的男人。
其实左元敏自从步入江湖之后,除了云梦与一班青楼妓女之外,也见过了不少同年龄的女子,但是在柳新月面前,什么封飞烟、夏侯如意、小茶甚至张瑶光,都还只是个小女孩。柳新月比之她任何一个,都多了一份成熟妩媚,感觉反而与云梦较为接近。
左元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如此地看着人家,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待到惊觉时,连连暗道:「糟糕!」急忙将眼光投向柳新月身后的窗边。那柳新月彷佛已经察觉,又好象没有发现。不过她倒是为了刚刚脱口而出了言语,感到有点后悔,急忙掩饰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猜的是什么呢!」
左元敏将心思拉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猜张姑娘一定是跟新月姊说,小左在路上碰过一个人,而且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新月姊就是打算向询问那个人的消息,是吗?」
柳新月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许多人都夸你老实聪明,看老实是不见得,聪明倒是真的。」言下之意,是说他猜对了。左元敏心里纳闷:「怎么又不老实了?」忽然想起封飞烟来。
那柳新月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门往外望去,有如自言自语地说道:「小左,你能不能告诉,他好吗?」左元敏自然知道柳新月口中的他,指的便是秦北辰了。于是说道:「新月姊的好与不好,意思是问他的状况好不好?还是要说他这个人好不好?」
柳新月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人在这个地方,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不管是他的现况,还是你个人对他的意见,只要是有关于他的,都想要听,你尽管说吧。」
左元敏道:「其实对于秦公子的近况,所了解的与张姑娘所知道的差不多,因为那天在柳堤小筑,是和张姑娘最近一次与秦公子碰面的时候。秦公子当日看起来精神饱满,脸色红润,样子看起来相当不错。」
其实这些当日的描述,柳新月已经从张瑶光的口中听过一次了,此次再听左元敏描述一次,仍是可从这言语中得到一点宽慰。
柳新月悠然道:「那就好了……」两眼望着远方,神情有点恍惚。
左元敏续道:「可若是问,秦公子这人为人如何,那小左要不客气的讲一句,秦公子配不上新月姊。」柳新月漫不经心,没立即听懂,愣了一下,说道:「你……你说什么?」
左元敏便将那天第一次遇到她与秦北辰的事情全盘托出,并开始叙述柳新月所不知道的后续情事,诸如秦北辰要扔掉解药,自己出言阻止,而他却如何恩将仇报,下迷药灌醉自己与封飞烟,又如何将自己扔下山谷,而将封飞烟献给张瑶光等等,一一详述一遍。
那左元敏是受害者,亲身体验到好心没好报的愤恨,但那柳新月听了可不是这样想,她此时心中只想:「秦大哥他为了,早已不顾一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新月对他,可有一丝半点的相同心意?」
面对这般痴心赤诚的情人,柳新月只有更加感动,哪里会考虑他的什么坏心眼呢,那左元敏不察,尚自叨叨絮絮地细数秦北辰的不是之处。柳新月听了一会儿,遂道:「小左,知道你受的委屈,不过他这都是为了,千错万错,都是害他的,你要怪,就怪吧……」说着眼角含泪,起身衽襟,向他一福。左元敏一惊,也赶紧起身,说道:「新月姊妳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伸手便要去扶。
柳新月身子一缩,让了开去,说道:「你救了秦大哥一命,理应受一拜。」左元敏避开身子,说道:「大丈夫为人光明磊落,行事端正,恩怨分明,这事小左并非道听涂说,而是亲身经验,新月姊若是执意如此,不是说小左不识好歹了吗?」
柳新月一愣,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道:「可是小左既然提起此事,就表示你心中十分在意。新月姊只是觉得对你不住。」左元敏笑道:「姊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