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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尼姑?”唐善蹦了起来,叫嚷道:“你根本没打算把青青嫁给我。”
铁相神尼嘲笑一声,道:“唐大人?你和青儿刚刚定下了婚约,青儿现在已经是你没过门的妻子,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你别忘了,你们的婚事是我一手促成的,你怎么能说……我没打算把青儿嫁给你?”
唐善沉着脸道:“你只是利用青儿把我引出皇宫,让我跑出来送死!”
铁相神尼呵呵发笑,道:“你可以留在皇宫,没有人逼你!”
“你说的不错!”唐善也学着她的样子,呵呵发笑,道:“既然你已经把你的计划和盘托出,白痴才会自投罗网!”
“没关系!”铁相神尼耷拉着眼皮,道:“如果你不肯来,青儿一定会很高兴。而且我不相信你能一辈子都躲在皇宫里,只要你离开皇宫,我就有机会。”
唐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神尼可真是直性子,即便想杀下官,也要把话说在明处。下官不敢说神尼光明磊落,但说上一句堂堂正正……”“够了!”铁相神尼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老身该说的都一句说了,唐大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但你要记住,明天这个时候,老身会发出追杀令,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当唐善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怀柔郡主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她就堵在门口,歪着头,盯着唐善看来。
“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回京!”唐善没好气的数落了一句。
“好看!当然好看!”怀柔郡主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阴阳怪气的道:“头一个,出来的时候哭哭啼啼。这一个,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说说,神尼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唐善虎起脸,道:“神尼对我说,我们在这里不受欢迎,如果赖着不走,她就杀了我们!”
怀柔郡主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唐善的恫吓之词。可她并不点破,而是顺着唐善的话,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道:“好大的胆子,竟敢驱逐本宫,看本宫不拆了她这座庵堂!”
“郡主!”铁相神尼从内室里步出,施了记佛礼,道:“唐大人是在说笑话,郡主千万别往心里去。贫尼刚刚还同唐大人说,想要留郡主多住几日。”
唐善一笑,“神尼说的是,神尼巴不得下官多留几日,到时候……”他凑近怀柔郡主,贴耳道:“到时候你是座上宾,我的命可就没有了!”
怀柔郡主心里一惊,对着铁相神尼板起脸,道:“本宫刚才也是说笑,神尼不必介意。其实唐侍卫说的不错,本宫此次没能请到神尼,理应速速回京,向皇上禀明内情,请求皇上降罪。”她递给唐善一个眼神,“唐侍卫,我们走。”
“不送!”铁相神尼倒也没有强留。
众人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像是在揣摩内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唐善路过韩文、岳乘风,眼见二人的身上传出阵阵杀气,他的心突地一跳,暗道:“坏了!怪不得老尼姑要把青儿嫁给我!”
铁相神尼这一招的确够绝,不仅免除了自己的灾祸,还把唐善变成了韩文的死敌。也怪唐善被美色迷了心窍,自己揽祸上身。
“算了!”唐善暗叹一声。刚刚出了慈济庵,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债多了不愁,反正玄天魔女会派人追杀他,现在多出了铁相神尼也无所谓。
可想到青青与他定下了婚约,但这个婚约又如同雾中之花、水中之月,可望而不可求,他的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失落,禁不住长叹一声,暗暗唏嘘。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铁相为什么要杀你?”怀柔郡主寸步不离的跟在唐善身旁,低声询问着,像是怕被什么人偷听到,危及到唐善的安全。
“没什么,她要把青青姑娘嫁给我!”唐善还在为婚约之事患得患失,不经意间竟把实话说了出来。
“什么?”怀柔郡主尖叫一声,一把拉住他,怒道:“你要娶穆青青?”
唐善自知失言,只得如实的道:“你又不是没见过青青姑娘,那样一个美人,哪个男人受得了?老尼姑突然说是要把她嫁给我,我稀里糊涂的也就答应了!”
“不是稀里糊涂,该是满心欢喜吧?”怀柔郡主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唐善眼珠一转,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蛮高兴,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桩要命的婚事!”
“要命?”怀柔郡主再又压低了声音,拉着唐善快步行向山下,问:“你跟穆青青初次相识,铁相为什么平白无故把她嫁给你?铁相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被你说中了!”唐善苦着脸道:“韩文与青青姑娘两情相悦,可老尼姑偏偏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韩文被逼急了,设下圈套,想要逼迫老尼姑就范。没想到老尼姑技高一筹,把这个祸事转嫁到了我头上!”
“该!”怀柔郡主瞪了他一眼,教训道:“谁让你被穆青青迷了心窍,死了也活该。”
“真的会死人!”唐善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老尼姑告诉我,到了明天,她就会把我和青青姑娘定下婚约的事情公诸于世。她还警告我,韩文一定不会让我娶青青,只要我敢步出皇宫半步,韩文就会要了我的命!”
“那好办!”怀柔郡主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一条缝,道:“你把婚事退掉不就行了?”
唐善假惺惺的叹息着,道:“你不知道,老尼姑的脾气火爆的很,如果我敢退婚,她就得杀了我!”
怀柔郡主眉头一挑,气道:“你是堂堂的锦衣侍卫,手握生杀大权,武功也不错,怎么这个也能要了你的命,那个也能杀了你?你的绣春刀是干什么吃的?”
唐善瘪着嘴道:“他们都是江湖中超一流的高手,别说是我,就是换成吴耀祖,人家一个照面就能砍下他的脑袋!”
吴耀祖是什么人,怀柔郡主还是清楚的,那是大内第一高手。如果吴耀祖连人家一个照面都抵不住,唐善的情况的确很危险。
“那你该怎么办?”怀柔郡主脸上的醋意消失的干干净净,换上了关切之色。
“法子倒不是没有。”唐善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们的武功虽然很高,可他们不敢进入皇宫。我可以暂时留在宫里……只要不出宫,他们便奈何不了我。”
怀柔郡主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有本郡主在,谁也别想把你调出宫去。”
前传 181:迷香
小镇,棺材铺。天色已晚,身材臃肿的胖老头依在门边,默默的看向街口。
街上有雪,薄薄的一层,每每有人行过,街面上便会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可当陆槐等人从街口转出的时候,街上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胡伯?”雪莲打了声招呼,带着众人来到。
“姑娘?”胡伯欠了欠身,算是施礼,道:“有客人?”
雪莲点了点头,“家师在不在总坛?”
“在!在!”胡伯回道:“广陵真人留了话,若是见到姑娘回来,请姑娘立即前去见他。”
“我也正要去见家师。”雪莲瞥了眼陆槐等人,“替我照顾好这几位客人。”话音未落,她已经行去了后堂。
“各位坐,请坐!”胡伯拉来两条长凳,分别放在堂内一口棺材的两侧。他像是把这口棺材当成了茶桌,取来一块抹布,擦了擦棺材盖,问:“诸位要不要喝茶?”
“好啊!”只有掌柜接了话,也只有他坐了下来。
陆槐闷声不响的把左忆山丢在地上,随手拍醒了他,面无表情的道:“路上辛苦!你所知道的大概也说得差不多了。可有件事我没有问,你也不曾主动相告。”
“我知道,你指的是安神丹。”左忆山抬起眼皮,打量着棺材铺子。
“唐善中了毒,他可以不介意,但我介意。”陆槐坐在了另一条长凳上,“说说看,唐善的毒有没有解,解药在谁手上?”
“你知道唐善为什么没有问我解药的事吗?”左忆山反问着,轻叹一声,道:“因为他比你聪明得多!他知道,如果我手里有解药,或者知道解药的事,那我绝对不会等到他来问我。”
“我知道他很聪明,可有的时候,做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凡事都应该问个清楚明白。”陆槐把手肘撑在膝盖上,俯下身,道:“我记得,玄天魔女曾经提起过,如果安神丹毒发,会化出万千条蛊虫,蚕食人的骨髓和脑浆,是不是这样?”
“是!”左忆山挣扎着坐了起来,与陆槐相对,道:“这是一种蛊毒,无药可解。唐元霜每个月会送来所谓的解药,可以暂时压制蛊毒,保证它在下一个月内不会发作。可中毒之人一旦没有服用压制蛊毒的解药,蛊虫就会孵化,蚕食人的骨髓和脑浆。毒发者往往要经历万般痛苦才会死去。”
陆槐坐直身,径自道:“既然这种毒药是唐元霜配制的?那他一定有真正的解药!”
“修界也开始用毒了?”胡伯端着茶水返回,摇着头道:“现在的修士怎么都不守规矩了!”他把茶壶放在棺材上,再又摸出了两只茶杯,咂着嘴道:“这是岳阳散人进献的君山银针,刚刚采摘下来的新茶。焖上那么一小会……”他吸了吸鼻子,像是十分享受的模样,“满屋子里都是它的清香!”
掌柜哑然失笑,心道:“寒冬腊月,哪里来的新茶?还刚刚采摘下来的?明明是在唬人!”可他并不点破,道:“是吗?那我还真有口福!”
很快,茶壶内的香茗散发出阵阵清香。
“这茶真的很香!”吉萨、吉索兄弟身在辽东,并不懂茶,却也闻得出茶香。
梅儿轻轻抽动鼻翼,微微点头,道:“果然是君山银针,而且的确是刚采摘下来的新茶!”
“冬天里的新茶?”掌柜眼睛一亮。
胡伯笑道:“岳阳散人在自己的洞府内载了一株茶树,每到冬天,这株茶树就会抽芽。这样的茶树,世间只此一株,所以……你的确很有口福!”
掌柜忽然晃了晃,怔怔的看来,“怎么……我的头有点晕?”
胡伯为他斟满了一杯茶,道:“那就对了,我在茶里下了迷药。”
“迷……”掌柜眼睛发直,扑通一声,趴在了棺材上。紧接着,陆槐、梅儿、吉萨、吉索、左忆山,相继晕倒在地。
“这么好的茶,我怎么舍得送给你喝?”胡伯取来为掌柜斟满的茶,轻轻酌了一小口,扭头看向堂后,呼唤道:“姑娘,可以出来了。”
“都放倒了?”雪莲用一只丝帕掩着口鼻,从后堂走了出来。
胡伯一笑,“姑娘刚刚闻过解药,不必如此。”
“喝你的茶!”雪莲看也不看他,高声道:“来人!”
后堂跑出一群身着白袍的男女弟子,孤风和绮彤也在其中,共同施礼,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雪莲指了指陆槐和左忆山,“把这两个人关入天牢。”再又指了指梅儿和吉萨兄弟,“他们三个送去迎宾岛。”
“是!”一众弟子同声回应,七手八脚的将陆槐等人抬了下去。
“他呢?”胡伯弓起手指,点了点对面的掌柜。
雪莲哼了一声,道:“他留下,留在这里陪你喝茶!”
“陪我喝茶?”胡伯叫了起来,再看雪莲,却已不见她的踪影。
魔宗总坛,西南方向。
驱散漫天的云雾,可以见到一口口棺材悬浮在半空之中。当然,这些棺材稍大了些,仅是长度就超过了百丈。
这就是魔宗关押犯人的一间间囚室,名副其实的天牢。
广陵真人正在半空中漫步,每迈出一步,在他脚下就会浮现出一级石阶。很快,他来到了一口“棺材”前。巨大的棺盖缓缓开启,一条下行的阶梯随之浮现。而当广陵真人步入,棺盖再又缓缓闭合。
陆槐和左忆山被分别关在两个铁笼中,铁笼的四边生有锋利的钢刺,这些钢刺都已经触及到二人的肌肤,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