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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殊途的缘由。
断雁微笑了一下:“你易楼之中有侍卫五百二十六人,加上易楼八煞剩下的六个,是五百三十二人,我说的对吗?”凤栖梧冰冷地道:“叮”断雁似乎对她的回应有些不满意:“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重天冥宫的黑衣杀手就可以把这五百三十二人全数歼灭,你觉得如何?”
凤栖梧眼中闪出阴寒至极的光芒:“你可以试剩”楚玉声在一边拉了拉叶听涛的衣袖,以神示意可能有诈,叶听涛微一点头。那示意断雁看在眼里,娶不在意:“那就试试,我重天冥宫的杀手和你楼中的侍卫谁更强。”他一声长啸,锐利如同长剑直贯重楼,刹那之间,足踏屋瓦的“嗒”、“嗒”声响成一片,倾盆大雨一般,无数早已等候在暗处的黑衣杀手从四面八方涌入,与易楼守卫相遇后杀伐之声顿起,在锦心阁中听来犹如地底暗潮翻动,让人脚心发麻。
“怎样,凤夫人,你觉得楼中胜负如何?”断雁望着镇定自若的凤栖梧,问道。凤栖梧在阁中走了几步:“才刚刚开始,怎知道胜负?”她轻轻抚摸面前的一盆宝蓝异,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你听这四周的声音,发出惨叫声之前必然有兵刃折断的声音,重天冥宫的人,除了我断雁,是没有人带刀剑的。”断雁提醒道。凤栖梧还是用纤长的手指梳理那娇异的瓣,甚至像听不到阁外的动静:“这年年开,月月开,日日开,你说,是为什么?”
断雁终于有些不解:“凤夫人,你该不是疯了吧?”风年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楚玉声望着那盆,道:“这在哪里都没见过,只易楼有,莫非……是假?”叶听涛突然一惊。
凤栖梧转过身来:“你这丫头真聪明,这是假的,但仍然要天天浇水,这个秘密,整个易楼只有我知道。”这时风年已经走近了那盆,伸手动了动叶:“莫非你的救兵就藏在这里不成?”话音未落,只见芯秘喷出一股幽蓝宛似火焰般的气息,风年疾退了一步,仍是脚步一晃,断雁忙拉住他:“这中有毒?”
“不是,是机关。”凤栖梧笑道,“在易楼的每一条长廊,每一个房间里,都有这样的,但只要动了锦心阁中这一盆,所有的,就会……”她用手作了一个捻动的姿势,断雁微微变,因为就在他扶住风年的时候,锦心阁四周已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那是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连易楼的侍卫都不知道,岂不是连他们也要一起毒倒?”楚玉声道。凤栖梧冷笑:“他们虽然不知道,可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先服下解药,用不了多久,你们谁也不要想走出去。别以为我凤栖梧只会打算盘,要是这样,易楼早不知倒了多少回了。”断雁握刀不语,在凤栖梧的话说完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打斗声已近至锦心阁外,媚一个侍卫撞开珠帘一头栽倒在阁门口,黑衣杀手追至,凤栖梧吃惊道:“怎么,竟然没有被毒倒?”
那黑衣杀手向断雁与风年一躬身,风年道:“情况如何?”黑衣杀手道:“侧楼中有不少人被毒气毒死,但主楼似乎没有……”他还没有说完,凤栖梧厉声打断:“不可能!这在易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有!”那黑衣杀手接着道:“到这里前我看了看,现在冥宫还有一百多人活着,但这里的侍卫功夫不济,杀光,应富有问题。”
断雁点了点头,并没有将过多的喜悦流露出来,他转头望向凤栖梧:“凤夫人,你这机关该不是年久失修了吧?”凤栖梧没有回答,她向阁外跑去,珠帘之外,放眼尽是剑影闪动,血光四溅,三两个侍卫围住黑衣杀手,仍然抵挡不过十招,富丽华贵的走廊中尸横遍地,凤栖梧急速转着念头,宴席之前,她明明查看过那最后一道致敌于死命的机关,可真到用时竟然会出如此差错,难道当真是一招失算,便要全盘皆输?
……“那把砂壶,凤夫人如果不用,可以哟浇,效果也是一样的。等看腻了停手不浇,同样三天就会枯萎消失,埋在地里,不论种什么都能活得比原先长久。”
妙手神医的话和玉簟秋的微笑蓦然重现在凤栖梧的脑中,她脱口而出:“红砒粉!是你,是你用那砂壶浇了!”她的眼中一片空洞,玉簟秋的面容漂浮淡去,只剩下走廊中的杀声与鲜血飞溅的声音,芯中包藏的毒药在红砒粉一浇之下恰好失效,也许玉簟秋只是不想让她自己去用那砂壶饮鸩止渴,却未料今日局底,又是一招尽输!难道这竟是命中注定,让她们谁也还不清谁的,又彼此欠下了一生一世的债?凤栖梧心中一片冰凉,刀锋又在不知不觉中贴上了她的项颈,断雁在她背后轻声道:“要让你知道,用毒,易楼根本不是重天冥宫的对手,九星千叶,这毒自从炼成,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阵仗。”
月湖畔,十丈重楼,毒雾弥漫,杀声震天。恍惚之间,凤栖梧似乎看见易楼六煞的身影,但断雁和风年带着她跃上了楼顶,风年一扬手,鬼魅般的黑迷雾就从楼顶飘洒下去,触及者连喊也不喊,径直扑倒,黑衣杀手的身影渐渐聚拢,火舌突起,向上攀升,金阙重楼被吞没于熊熊火焰之中,渐次半天通红,城中百姓纷纷出门,咋舌惊叹。这把火不知是谁放的,可是却也不重要了。因为在断雁的刀锋下,凤栖梧突然回过头来,向断雁笑了一笑。火焰中的笑容惨烈、洞穿一切,断雁竟然失神。
这不是属于人世的笑容,像炼狱里的妖,璨然开放。这座楼是在她眼前一点点兴盛的,也是在她眼中一瞬间倒塌陨灭的,心魂相附,才是真正的所有。凤栖梧将断雁秘向后一推,晗灵刀在她脖颈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在断雁未及反应的时候,风年听到一声枪响,然后断雁矮下身去,按住左臂。凤栖梧带着那种笑容笔直地坠落下去,裙摆散开,炽烈燃烧,消失在重楼火海之中。
锦心阁里,叶听涛在带着楚玉声从窗口跃出的时候,耳边隐约听到一句话:“九星千叶,哎,看来来晚了一步……”他没听清说话的是谁,但这声音很熟悉。楚玉声搂住他的肩膀,就在断雁、风年、凤栖梧都离开阁内,九星千叶又还未洒落之前,他们从楼中一跃而下,飘荡之中,楚玉声觉得视野边际有白衣角一闪,疾风猎猎,眼中有些模糊,等落地的时候再回首,已只能看到陷入幽冥中的易楼。他们落在附近的一处街巷中,叶听涛把她放在地上,一时间却没有站起来。
“你怎么了?”楚玉声想去拉他,叶听涛微微蹙眉,摇头道:“情况紧急,跃下时无处借力,这样直接跳下来,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了。”这时易楼火起,映得附近一时如同白昼,楚玉声扶着他胳膊,道:“着火了,怎么没有人逃出来?”炽热的气息逼迫而来,叶听涛遥望着火中易楼:“能走的,愿走的,都已经走了吧。”
“还会有人不愿意走?”楚玉声见他额前的头发有些乱,便替他拂了拂。叶听涛道:“也许是走不掉,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
“走不掉……”楚玉声琢磨着他的话,深心里有个什么地方微微触动。叶听涛却没有去想这些:“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有现身,为了他,也得留些力气。”楚玉声望着他:“是谁?”叶听涛不答,试着起身,怒灵剑支撑在地:“可以走了,比我想象的快些。”楚玉声听了微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那个人。倘若断雁和风年都活着,也会去找他。他一定已经等急了。”
第二卷·重楼十丈歌台暮 第十五章 玄剑翩翩
白光刺目。
陈清睁开眼睛,只看到明晃晃的白光,像万剑横陈在太阳底下。然后她发现那是因为她躺在地上,双眼直对着阳光。全身疼痛,好像摔了十几个跟头,她有些犯晕,好一会儿就这么躺着。
有一个人走到她身旁,手背在身后:“起来吧。”他的脸遮挡住了光线,阴影之中只能看见嘴角微带嘲讽的笑容。陈清坐起来。
树叶在高处发出轻微的摩擦,草地起伏,附近没有人。烈火焚烧的易楼在陈清眼前一闪而过,她疑惑地道:“这是哪里?”
“安全的地方。”那个人道,“易楼被烧光之前,我只看见你一个人,所以,我就把你带出来了。”
“被烧光?”陈清眼前一黑,“你说易楼被烧光了?……那楼主呢?凤夫人呢?”
那人微微一叹:“江南第一楼,没想到一之间竟然就成为废墟。朱楼主和凤夫人,都没有出来吧。”
陈清呆住了,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摸了摸脸颊,一片冰冷,手指上是烟熏的黑渍。一切都是真实的,但陡然的飘摇之感却让她的双眼一片虚无。
“八煞剩下的五个人,你见过他们吗?”那人犹豫了片刻,还是道。
陈清愣了好一阵:“……其他人都走散了,也许会有人逃出来吧。失去知觉前,我和小娇在一起。她被毒雾沾到,死了。”
那人怔住,好半天,才道:“死了?”陈清按捺半晌,哽噎了一声。漂泊与孤独之岗一瞬间吞没了她,不过一,人事已非。在这种情况下,她总是要哭,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多久。好像有什么东西沉沉地系住了眼泪,看似要失去控制,却无法一涌而出。这日郊外的天气很宜人,风清云淡,没有一丝烈火的气息。
“你……你见到其他什么人吗?昨天晚上。”她问道。
“人当然有,可是有些,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那人眺望远方,“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下去。”
陈清怔怔的:“活下去……”一之间,对许多人来说,这已经成为了奢求。
“不要问易楼为什么会倒,也不要查是谁做的。无论遇到谁,都要这样告诫他们。”那人狱令的口气道。
“你……是谁?”
“我走了。”那人没有看她,向前走去。陈清忽然叫道:“你是来找小娇的吗?”那人的脚步顿了一顿,陈清心中肯定了几分,又道:“她死前告诉我说,有件东西要给你。”
“什么?”那人回头。陈清从怀中取出一面金边圆镜,道:“就是这个。”那人看着镜子,似乎不太明白:“这不是她的兵器吗?给我干什么?”
陈清道:“她让我转告你,她一直是个小人,因为这面镜子原本的主人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
那人怔了怔,走回陈清身边,接过镜子,一笑道:“君子小人,只有傻瓜才会分得那么清楚。”陈清不解,但那人没淤说下去。耀眼的光芒在镜面上闪动,映出他清俊的脸。
“看来,我也的确不该太过执着,就像这易楼,求了一世,却落得如此下场。我走了。”那人又一次说道,这次再也没有回头,就向远处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陈清大声问道,但那人似乎没听到一样,不一会儿,华衣背影就消失在一个小坡下。陈清在原地站了半晌,天地茫茫,然而又宽阔,她很想找个什么地方大哭一场,但现在不行。
她还要去找活下来的人,在那废墟之中,大火之后,一定还会有人活下来。易楼八煞,他们曾经生死与共,所以无论死活,也无论是谁,她都要去找。于是她探手入怀,取出玉梳,把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梳好。昨搏杀的时刻,她连碰都没有碰过这把梳子,三把长剑被她砍到折断,然后扔掉。粉饰是小小的计谋,谋取过许多男人的命。
“我也是个小人。”陈清抬头望了望天空,往扬州城的方向走去。
前一曾有两人醉卧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