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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掌羞愤难当,一手去抹嘴角血迹一手去百宝囊中掏,可能又要搬弄小巧玩意了,海蕙就怕对方用毒药迷香一类玩意儿,怎肯让他有机会献宝?一声娇叱,擦身而上,右手五指撒出无数指影,攻向对方脚前要穴,一闪即至,指风裂肌澈骨。
乾坤掌却也了得,躲不掉向后便倒,背脊着地立即双腿急绞,用滚地龙身反抢姑娘下盘。
另一边,中原让了三招,立还颜色,单掌向外一扬,掌心向外叫:“接着!”
如山力道倏发,无穷凶猛的内劲向前一涌,氤氲客突然脸色泛灰,登登登连退三步。
中原人随掌进,如影附形迫近,伸左手便抓。
氤氲客强运全力,大吼一声,左掌疾推,右手鹿角拼全力兜头猛劈。鹿角歧岔各长一尺,即使是向下劈,也可控三尺长七尺宽的空间,占了极大便宜。
中原右手向外一拨,化去一掌,左手一抄,闪电似扣信鹿角尖端,喝声:“撤手”
氤氲宫怎能不撒手?虎口已裂,鲜血直流,整条右臂如同废物,由鹿角传来凶猛内力,直震心中脉。
“哎……”他叫,向后急退。
来不及了,中原跟踪直上,鹿角调交右手,伸腿一勾,“砰”一响,氤氲客被勾倒在地,他仍不死心,伸手向怀中掏,手刚入怀,他闭上双目,长叹一声说:“二十载辛勤苦练,两招失手,我白练了呀!”
中原的鹿角,角前的歧尺恰恰好叉住氤氲客的咽喉,不许他动,叉枝插入土中,将他督咽喉钉在地上,只消用上一分劲,可能将脑袋叉断。
“可以说出贵山庄的口信了,说!我在细心听。”中原冷冰冰地发话。
氤氲客怪眼一翻,秃脑袋上冒出了汗珠,说:“在下不在威迫下传出口信。”
“哼!你不传也就算了。”
“口信没传到,你将后悔终身。”氤氲客口气极硬。
中原冷哼一声,手上慢慢加劲下压,说:“后悔与否,用不着阁下关心。”
氤氲客脸色死灰,双手死抵住鹿角,角的前面有锋口,他的鲜血往下流,骇极大叫道:“口信关乎你的……”
中原仍用冷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说:“阁下口信传不到,贵山主定会另派他人再传,少你一个,贵山庄便办不了事了?在下却是不信。”
这时,海蕙正一脚将乾坤掌踢得在地上转了两圈,“砰”一声闷响,又一脚踢中了贼人的肥臀,人向这儿急滚,撞晕在氤氲客身侧,氤氲客知道绝望,狂叫道:“我说,我……我说。”
中原减去压力,冷冷地说:“说吧,我在听着,我耳朵没聋,不必狂声大叫。”
氤氲客缓过一口气,脸色死灰,好半晌方说:“云搂逸萧老匹……哎唷!”
一句话还未说完,被中原一脚踩在他的大腿上,踩得他狂叫起来,像是骨裂肉开,他怎能不叫?中原冷冷地说:“老兄,你如果出口伤人,休怪祝某好好消遣你,不信你再试试?”说完,将脚挪开。
氤氲客凶焰尽消,知道遇上一个硬对头,吃硬不吃软,口头上再想占便宜,准倒霉,老命可虞,万一再来一下重的,不死也将残废,便喘息着说:“三月前,敝山主擒一个少年人,自称姓葛如海文,但有兄弟认得……”中原和海蕙大吃一惊,心中一凉,中原扔掉鹿角,一把将氤氲客劈胸提起,另一手扣住井肩,厉叫道:“目下人何在?说!”
氤氲客只感到浑身发软,急叫道:“放手!放手,痛……痛死我……我了……”
中原心中一急,手上不知轻重,可把氤氲客害惨了,铁青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往外冒,呼吸急促几乎蹩不住一口气“我问你目下人在何处,说!”中原厉声再问,松了手。
氤氲客软倒在地,喘息着说:“敝山主已前往汉阳。”
“我问你葛海文的下落。”
“目下困在山,人尚健在。”
“好,领咱们前往一走。”
“且听我说完,如果阁下贸然前往,反而误了贵友一命不止也,还有尊驾要听的信息。”
“说,在下听着。”
“葛海文其实不姓葛姓上少了一个诸字,乃明云楼逸箫的孙儿,已被山主证实了。月前,从太海府来了四名老少女人,被敝山主用醉仙香一同擒住……”
中原和海蕙只感到在云端里失足,心向下沉,暗暗叫苦不迭。中原希望有奇迹出现,急问:“那四名老少女人是何来路?”
“老太婆乃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可是狠不过醉仙香。”
“是你下的手?”中原语音奇冷。
“童某乃是山寨中三流人物,不配出面下手,乃是赛吴刚耿荣兄,与他的师兄醉仙冷升所擒来的。”赛吴刚耿荣,正是在山谷中与太湖神鲛安天龙围攻姥姥和秋菡的人,当然认得姥姥,难怪曾被他们用诡计擒住,一明一暗么。
氤氲客继往下说:“其实老太婆一行人,在太原府便已落在本山眼线掌握之中,山主早有安排,等待鱼儿入纲鸟儿入笼。真巧,那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乃是云楼逸萧的老伴儿,散花仙子岳如霜的奶娘,一个妞叫岳秋菡,一家子全入了牢笼,敝山主目下有两个打算,正要找尊驾相商。”
“说!”中原沉喝。
“其一,请尊驾到敝寨投到,将龙凤二萧与承影剑换人。”
“还有其二呢?”
“其二,已派人至桐城散布消息,引云栖逸箫夫妇两到山寨谈条件。”
“你们敢与他老人家谈条件?”
“敝山主雄才大略怎会不成?别忘了,云栖逸箫有个人在咱们手中,谈不成,只消割下一人手脚搁在案桌上,不谈也不成。”
“哼!你们也得死。”
“死,小事一件,咱们太行寨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死唬咱们不倒。敝山主已传出绿林贴,邀请天下绿林大举前来,自己亦亲赴汉阳府,敦请江湖中黑道英雄前来与会,这几天必可返回,同行的将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哼!云楼太老了,他早该死了。
四年前蛇山夺剑时,他出现在武昌城,吓坏了不少人,他为何还赖在世间胁咱们这吃黑饭的朋友?他早该……”
中原用一声阴森森的冷笑,打断氤氲客的话,说:“好吧你既然自认是亡命之徒,自命不怕死罗,是不?”
氤氲客看出了危机,不仅感到中原语言够冷酷,眼中的寒芒冷电,也令他澈体生寒,毛骨惊然,人如果直的不怕死,活着又有何意思?当然,真到了非死不可时,那又当别论。他脸色死灰,大汗如雨,眼中发出恐怖的光芒,双手支地,一步步向后退。
“回去。”身后传来海蕙极为冷酷的声音。
他转向侧方,慢慢以臂部着地退走,惊恐地说:“你……你想怎……怎样?”
“我要你死,慢慢地死。”中原一步步迫进,冷酷地答。
“我……我是信……信使,你……你不能杀……杀我。”
“能的,阁下先用醉仙香计算祝某,又有何不可?”
氤氲仍在退,恐极地说:“你如果杀了我,五个肉票将会遭到……”
“阁下放心这儿四下无人。”
“正相反,从阁下落店,一举一动正在本山眼线监视下,远处山林间,正有人向这儿了望。”
中原心中一震,但略一权衡,便略为放心,太行主绝不会因为死了区区一个三流角色,便会向人质下手。便向海蕙说:“蕙,将乾坤掌弄醒,让他看看同伴是怎样死的。”
海蕙心中已乱但仍听他的话,叭叭两学将乾坤掌拍醒,点上穴道搁在一旁。
氤氲客乘两人说话分心间,伸手到怀中去掏。
“哎……”他狂叫,右手臂骨被中原一脚踢断,肉却无伤,向后便到,他接着叫:“饶……饶……命……”
“你不是说过不怕死,是亡命之徒。”中原冷冰冰地问。
“饶……”
“饶你不得,世间自认为是亡命之徒的人太多,留你们这些人活着,没好处……”
氤氲客突然迅捷的爬起,撤腿便跑。
“躺下!”
中原厉喝,一脚便将他踢倒,一脚踏上他的小腹,又道:“我要把你的内脏,从两端挤出,你信是不信?”
氤氲客用左手拼命推腹上的脚,发狂地叫:“我信,我……我信,饶……命……饶……命……”
中原脚尖向前一滑,在他心坎上一点。氤氲客不再叫了,怪眼连翻,眼珠似要脱眶而出,手脚略一抽搐,吁出一口长气,舌头向外一伸,死了。
中原回头看看满身大汗脸色死灰的乾坤掌说:“姓辛的,你也是亡命之徒么?”
“不……不……”乾坤掌语不成声。
“如果是,一客不烦二主,我也送你走。”
“不……不……暗算尊……尊驾,不……不……不是在下的意……意思,是……是氤氲客贪……贪功心……心切……”
中原哼了一声,说:“好吧,将你们的山寨所在说出,请来些什么人,自然也得说上,如此就饶你。”
“这……这……”
“不必这,我会让你带我们入山。当然啦!你真要不怕死,不说也就算了。”乾坤掌一听要由他领路人山,心中大定,说:“在下实说就是。”
“在下洗耳恭听。”
“出壶关往东南进入山区,不足五十里,便到了九山十八寨的第一山青龙山,再进二十里便是九宫山忠义堂大寨。”
“至于请来些什么人,在下是弄不清,只看到两正之首笑判官花云,六盘人屠,山王的八拜义弟独眼龙甘辉,其实九山十八寨中,高手辈,好汉如云,用不着向外请人。”
“敝山主在江湖声誉极隆,武林俊彦全闻风而至,投向山寨共同行道,太行山忠义堂乃是武林朋友心中的圣地。阁下如果敢随在下前往以卵击石,即使寰宇四侣全来了,也讨不了好去,可能多得被埋葬在太行山。”
“贵山主确是了不起,咱们这就走。”中原不在乎地说。
“今日入山,已经来不及了……”
蓦地,十丈外草丛人影一闪,钻出一个老人来,向这儿道:“来得及,小兄弟。”一面说,一面掠近。中原认得这个老人,他那红革囊极为触目抢眼,四年前在蛇山,这老人曾用霹雳火弹炸开假剑匣,揭破夜游鹰的奸谋。
海蕙也认得,她抱拳行礼笑道:“原来是张老前辈,一向可好?”来人正是雷火神叟张岳,他眯着精光四射的怪眼,惑然打量海蕙好半晌,说:“咦!你这假小子找我老人家穷开心?你是谁?”
“晚辈诸葛海蕙。”雷火神叟一怔,哦了一声道:“哦!是你这丫头,十年了,你还认得我老不死,令尊一向可好?”“托福,家父在家潜修,多年未履江湖了。”
“哈哈!他该出来了,令祖也将出山,太行山将有热闹啦!”乾坤掌心怀叵侧,他想拖延时间,说今天进山来不及,要找机会通知手下贼人,将消息传至山寨的。岂知半途截出一个雷火神叟,说是今天还来得及。
海蕙认得雷火神叟,十年前,他曾至桐城拜会海蕙的父亲云栖庄主诸葛青虹,所以认得,便向老人家出声行礼招呼,道出名号。
雷火神叟笑指着中原问:“小兄弟,那晚在蛇山出面点醒,我们的人,可是你?”
中原抱拳行礼说:“正是晚辈祝中原。”
“诸葛海文可是你的义弟?”
“仍是口头上称的义弟。”
“唉!这小家伙把事情闹大了。”
海蕙急问道:“老前辈,我弟弟怎么了?”老人家摇头苦笑道:“他在太行山进出丛莽十余次,一再暴露行藏。可是太行山主极少在家,无法找到人,他在两月前又入太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