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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有厮杀?”“是的,鱼狱山有个什么鱼狱山主金天缘,上月在武昌被斗得像没头的苍蝇,如果他的爪牙在这儿出现,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那家伙为人如何?”“如何?称长山就宰了他。”
“哼!还用问他为人如何,我可以只和他拼个平手,不然我早就宰了他。”
“再碰上,咱们斗他一斗。”
中原不经意地说。
“大哥,你的胆量似乎大了些,好现象。”
“小弟,听我说,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你也该收敛些。”
“哈哈!武林正道侠义之人,历练江湖就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在人生一世,我不像你,你是为了万里寻父,少生事平安大吉,我如果不管闲事,也用不着偷……跑出来冒险闯祸,哦!可能有麻烦。”
“他们已到了江口左近了,突见蒲沂河上游漂下两艘小船,正向大木桥下驰来,这儿本来是渡口,但早些年新建了一座六墩大木桥,两人快到桥头,已可看清小船上的劲装影。第一艘小船头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背系分水刺,粗眉大眼,青色脸皮的中年大汉,正拉开破锣般的破门,得意洋洋地喝:“太爷生长在江边。一爱女人二爱钱,谁从鱼狱山下过,过……过……他妈的,喂!分水鼠,下一句该怎么唱?”他向后面一个尖嘴腮的大汉问。”尖嘴大汉用手拍着长短了的尖脑袋,摇头幌脑地说:“下一句……下一句……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去你娘的,又平又仄平倒不打紧,仄了岂不要翻?我问你下一句怎喝。肉头!”青脸皮大汉叫。
“山主,下一句无法接,你前三句的平仄全乱了。”
“真没法接。”
“没法接。”
“接不下我砍你的脑袋喂王八,你是咱狗头军师,斗大字了认得十来跳,比咱们只认三五年强多了,接不下还成?快接?”分水鼠愁眉苦脸说:“等会儿让我想想,脑袋千万不能砍,砍了不但长出来,而且我怕痛受不了,谁从鱼狱山下过,谁从鱼……”这时,船已将漂近桥洞,蓦地,桥上出现了海文,中原两个人的身影。
葛海艾哈哈一声狂笑,大叫道:“蠢材!现成的一句怎么不会用上?”两条船上的人,全吃惊地抬头望,海文接着唱道:“谁从鱼狱山下过,砍你脑袋喂王八。”
鱼狱山主大吼一声,怒叫道:“小狗。是你,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你又撞在太爷手里了,孩儿们,上!杀了那免崽子。”
船已漂到桥下,鱼狱山主双足一点,人突然凌空向桥上飞升,桥面距水面只有两丈左右,纵上去该无困难。
海文狂笑一声,双手齐肠,两把沙石脱手急射,密如骤雨,同时大喝道:“下去!王八要找你攀亲哩。”
鱼狱山主大概吃过亏,知道厉害,双掌连八掌,罡风怒号,人亦向下随落。
岂知海文存心要他难看,等他第八掌出手,人将沾舱板的刹那间,掌心藏着一颗三角小尖石突以全力弹出,一闪即至。
“啪”一声响,小石击中的鱼狱山的右肩,他只觉得浑身一麻,右脚屈膝着舱,发出一声砰然大震。
“免礼免礼,小太爷生气了。”
海文狂笑,两人奔向桥北。
两条船共有三名悍贼,一一纵上桥面,拔兵刃向前猛追,鱼窑山主也忍痛纵上,怒叫如雷奔到。
海文奔到桥头,两人左右一分,两根打狗棒守住桥头,哈哈大笑道:“来得好,多多益善。”
到得最快的是狗头师爷分水鼠,他挥舞着一把窄分水刀,怒叫道:“小狗,在武昌你跑得快,这陆溪口就是你葬身之所,喝声中,人已外近,一招“连环劈挂”三刀齐飞,像三道光环向前滚到了。
海文一声长笑,闪身抢出叫:“好刀法,可以劈柴。”
叫声中,打狗棒向前疾伸,“叮”一声贴刀错触,顺势一纹一振,“得”一声向下急吐,点在分水鼠的膝盖骨上。
“哎哟……”分水鼠狂叫,向后挫倒,青影一闪,“噗”一声扫在他左膝盖上,他发出一声狂叫,向桥在飞堕。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老鼠落水。
桥右面,中原也接上了手,两名大汉各挺一根分水刺,火杂地攻到,中原竹棒一动,心脉便从狂跳中静止下来了,不再胆怯了,一声沉喝,他举棒冲上,抢先制机,抖出一朵杖花,走中宫急走,急取右面大汉的小腹。
大汉急出“横鞭断流”,想错开棒再进步将刺向上拂,反击中原的下阴。
岂知中原心思灵巧,突然急跨一步,单手伸棒,上身前俯、几乎贴地,棒突以奇速下沉,分水刺一招落空,没将棒格住,从棒上半寸拂过,空门大开。
“下去!”中原叫,向外撤腕,“噗”一声,击中大汉左脚内踝骨,再向上一抬,回外一拨,棒击着大汉腿内侧,向外一振。
“哎……呀!”大汉狂叫,飞撞右面,撞倒了栏干,人也跃了河去了。
同一瞬间,中原顺势左劈,攻出一招“沉香劈山”。闪电似向左面大汉的肩膀上劈去。
大汉无法向右闪,右面有人,想退,来不及,唯一的路是为向前射急,榻棒攻出,尖端力最重,愈往把握处接近,力道愈小,如果让人近身,而又无法现杖尾挑出,一切都完了。
大汉忙危拼命,伸刺前冲,想贴棒攻入,他攻出一招“流星赶月”无数刺影向前透吐,攻向中原头胸两部,中原向右一闪,后撤两步,喝声“着!”“铮”一声击中分水刺,刺竟然中断,棒向前反的“噗”一声闷声,击中大汉面门,从鼻梁切而入,双眼全部内陷,一声惨叫,向后贯倒。
中原惊得血液几乎凝结了,如见鬼魅踉跄后退,大汉脸上全是血,手脚一阵抽搐,临死前的哀叫动人心弦。
他第一次杀人,只觉手足发冷,大汉的惨状在他眼前扩大,惨叫声在耳畔轰鸣,他像中魔一般,睁大着眼向后退,恐怖的目光,十分怕人。
两名大汉已飞步抢出,到得最快的一名,手中挺着长剑,兜回点到。
中原已受到强烈的震撼,似乎已神智昏迷,剑到他仍不知道躲避,更没想到还手?
可是对方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到桥面上的尸体,便向右略移。
这一次奇怪的移动,救了他自己的性命,恰在剑到的刹那间,真巧!大汉身手低劣得紧,一剑贴在左胁扎入,剑锋划入一道两分深的血槽,扎偏了,人亦向前一冲。
玄阴真气因失掠之故,并未运起,无法护身,即使运起,也挡不住犀利的剑锋,因为他的修为太浅,剑过血出,当场挂彩。
他感到胁下一痛,霍然神智复清,大吼一声,本能地丢了竹棒,右手快逾电光石火,一掌劈出。
“噗”一声沉响,掌势入大汉的左肩近颈部分,肉绽骨碎,连锁骨也片片碎裂,大汉一声未吭,向侧仆倒。
第一次杀人,那是难以想象的恐怖,但第二次杀了,感受也像先前那般深刻了。
他似乎已经完全下了心神,因为对面的有人扑倒上,便本能地抓起了地上的长剑,一声沉喝,不假思索地点出三剑。
三道银芒飞射,“铮”一声崩开一把刀,银芒倏隐倏现,“哎”一声惨叫,倒了一个。
剑芒再吐,人犹健进,“砰”一声刺耳的金铁错鸣,剑从一把分水刺外锲入,贯入另一个人的右肩,手腕一振,向外撤剑,分水刺又将右臂外侧是了一道血痕。
葛海文与鱼狱山主一阵好拼,方寸小,只能直进直追,两人功力相当,谁的兵刃长,谁占便宜,一寸长一寸强,是指功力相当的人所使用的兵刃而言,海文棒长占便宜,凶悍如狮,一根打狗棒控制住整个桥面,千百条青条飞腾行雨,罡风怒号,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诣,确是令人难以置信。
鱼狱山主的分水犀,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没有任何人可以助人,谁也插不上手,中原连毙数贼,其余的人齐声呐喊,向前急冲,但地方太窄,真能冲上出招的人不到二名,无法施展。
葛海文心中焦急,因为中原已冲到第一座桥墩,已经到了鱼狱山的身后,万一恶贼回身袭击,中原绝禁不起一刺。他惊的一咬牙,大喝一声,攻出一招“拨草寻蛇”。追鱼狱山主向上跃起进招,左手在衣下一探一拂,古铜色的光影一闪,入音齐鸣,化成一团褐衣光球,向前疾吐。
“叮……”数声轻呜,分水刺在刹那间砍成数段,光球一滚,突然不见。
“你……你是云……”鱼狱山主身形跌倒,胸前现出五个小洞,鲜血激射而出,瞪大死鱼眼,勉力吐出四个字,便向旁滚,撞倒了桥栏,落入江中去了。
鱼狱山主一死,群贼齐发惊号,有人叫:“风紧,扯活”“噗通通……”水声如雷,其余的人全跳水逃命。
中原站在桥中,他脚下躺着三具尸体,人全走了,血,在他脚下缓流,胸前贱了不少鲜血,他用手一摸,摸了一手血。
他张口结舌,恐怖地瞪着手上的鲜血,浑身颤抖,“铮”一声长剑落地,他用在襟下猛迭手上血更多,他惊恐地尖叫:“我……我做了些什么……我……我杀……杀了人……?”蓦地,一只小手按在他的背心,耳畔响起海文虚软的声音:“大哥,原谅我,你为人面冷心慈我不该连累你,唉……我……后悔已来不及了。”
中原慢慢镇定下来,徐徐转身,他看到了海文晶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泪水。
蓦地,他精神一振,似乎,他自己已长成人不再是软弱的十五岁的孩子,在死亡临头,皮鞭打死的死去活来境遇中,他没流一滴眼泪,紧强得像座山,而眼前新交的小弟海文,尽管功力比他高出千百倍,但依然是个纯真的孩子,会为了他而内疚于心,流出无价之宝的泪水,这是最真挚最宝贵的情操,最珍贵的友情。
他突然张臂抱住海文,拖得紧紧地,激动地说:“小弟,你不用内疚,你是对的……”
海文摇头道:“大哥,我知道我错了。你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在你无意中踩死了一双蚂蚁,也会难过半天。”
“我……怎能引你走入歧途?俗语说:“益友万千,不胜不坏,坏朋友一个便够多了,我其实也不是坏人,只是有点任性………”
中原急忙打断他,抢着说:“小弟,你曾说过,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枉人生一世,我也算得是武林人,责无旁贷,这些人全是杀人掳掠的恶贼,杀了他们免得他们再去杀人。也是一功德,小弟,你认为大哥的话对吗?”
海文抬起头,脸部倏上一丝苦笑,说:“大哥,我总觉得有点内疚,你……”
中原含笑用衣袖替他拭去泪痕,抢着说:“小弟,别内疚了,我该感谢你,你使我锻炼得更坚强日后不至于被人所杀,小弟,让我们并肩行道江湖,你可认为大哥功力不行,不屑与共吗?”海文笑了,一拳打在他的肩膊上,尖叫道:“大哥,你该打,不该说出这两句话,大哥,不知怎地,也许是你我有缘,当在码头上看到你第一眼时,我便似乎感到你早已是我的朋友一般,似乎神交已久。
“大哥,我家中人丁少,我爷爷和爹爹,在江湖名高辈尊,却又不喜欢与武林人物交往的,好友全是些老气横秋的怪手,我好寂寞啊!”
中原也说:“小弟,我也是啊!我比你更不如,过了六年暗无天日的光阴,那才真正寂寞哪,难得你我一见如故,是我三生有幸,愿我们友情永固,义胜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