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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意欲吞并三国的慎远帝忽然抛却大寰宇,置身小八卦,这始终是一个谜。迟迟不立储又是为着什么。东宫储君早定,那是固本立国的好事。轩亦珩、轩亦琛、轩亦璃,鹿死谁手,何人脱颖而出,都必有一场惨烈大戏。
“真没想到,金枝玉叶的三皇子居然如此平易近人!”
“是啊!王爷什么都懂呢!那个造办往日来巡视都没这样仔细,几处城墙有了缺口,拖延许久了!”
“快点走,王爷要验看燧、烽!咱们赶紧下羊马圈取来。”
两个守城兵丁的话飘进洛妍耳里,接着传来的是亦璃冷峻的斥责声,那个造办跪在地台瑟瑟发抖,不为寒风,实在亦璃不笑不怒时的面庞有摄人心魄的威严:“长城对帝国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明白么?回京之后,孤王倒像去见识一下造办家的围墙可也是如此破败了却无人问津。你拿着朝廷的俸禄是做什么的?你可知一旦城墙失修、无以御敌,会有多少将士用血肉之躯来抵御外敌!以你全家性命也难赎你渎职重罪!”一声声斥责顺风传出很远,“孤王督师东北,从未惩戒一人,也是想上下一心,共守江山。今日不拿你祭旗,免去造办之职,仍在天堑关当差,将功赎罪!”磊磊嘲笑亦璃男生女相,其实并不尽然,亦璃的确具有一种阴柔魅惑之美,可他的眼一旦除却惺忪睡意,目光锐利、气势凌厉。
“沈书佐,将此事记下上报朝廷!”亦璃并未看她一眼,掌击青灰色的城墙,凭风远眺:“此处山势较缓,正是利于攻城之处,就从这里开始修缮!”
造办犹跪在地上揣摩,亦璃又道:“孤王的处置,你可服?”
造办这才回味,小命已保,唯唯诺诺答道:“服!下臣定戴罪立功,不辜负王爷大恩!”
亦璃声音浑厚:“你不能辜负的是边关十万将士的性命!”
“臣心服口服!”造办似乎一下子顿悟,朗声答道。这一声却如投在湖面的石子,激起水花,整个山脊都喧嚣起来,无数人齐声说着一个“服”字。山脊起伏,目所能及的烽火台寥寥无几,然声音却朝四面八方传播开去,再远远的回应着传回声浪,阵阵应和随着亦璃挥手而渐渐罢止。
亦璃颔首内敛的微笑,没有半点虚浮与不可一世,他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一处,失神只是短暂的瞬间,旋即神色如常,与参将比划着城楼失修处。
韩赞很想从亦璃的眼神中分辨究竟是忧伤还是失落,追随多年,他还是无从琢磨。他沿着适才亦璃凝目的方向望去,是沈妃扶着城墙的弱小身影。离岛,王爷卖弄武艺只为博佳人一声赞叹,可沈妃是个冷性子的人,竟不为所动。那一番水凝冰,冰溶水,白做了功夫。此刻,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即便万众高呼也不及沈妃带着欣赏投来的惊鸿一瞥吧!
黄昏前又走了十里路,茫无际涯的大海终于出现在眼前,当上行到相对位置较高的烽火台时,恰赶上海天一线的界限被霞光模糊,就在圆日最后一寸也没入海中,那绚丽的霞光逐渐分出层次,海之上带着余辉,海之下吞没了光芒。洛妍的心情也随之沉入谷底,日落之后将是无尽的黑暗与寒冷,熬过漫长的夜才能重见日出。而越是临近天明,越是难耐孤寂,日出之前那一刻将是一日当中气温最低的时刻。
海风带着咸湿扑面而来,在霞光褪散殆尽时,洛妍才惊觉一身火红色的亦璃不知何时起就矗立身侧。毫无间歇的,在她注视他的同时,他不再专注于落日,而是平静的看着她。耳听潮汐的汹涌,眼前却是宁静如死水,他的眼似乎被最后一抹彩云染红,可红却未为他增添些微暖意,只反衬着他苍白的脸与冰凉的眸子。她在心底一笑,她若是水,他便是冰,二者并不矛盾,可只能在维持在四摄氏度,不高不低,她没有热量传给他,他的冷也难以侵入她早已封尘的心,还是在四摄氏度,水为之水,冰为之冰。
这一次对视,落败的是他,他解下狐氅将她包裹住,系好狐狸尾制成的带子。
如果对他说,狐狸的屁 股有幸贴着人脸,他一定能开怀大笑。她一开口,说的却是:“王爷,洛妍受之不起!如此名贵的东西,宫里该有规制的。”
“你倒说说,如何名贵?”亦璃为她拢紧狐氅,带着他体温的热度慢慢让她僵硬的身体复苏。
几张火狐皮毛色如一,镶在一起寻不出缝隙,火狐的心脏处纯白的绒毛用来滚边,反差的颜色更显出物品的高贵。“火狐仅产于东赤国,海拔两千的雪峰上才有火狐出没。东赤人认为火狐通灵,若非战败,绝不会进贡火狐!”
“接着说!”
洛妍不去瞧他,只沿着狐毛的长势去抚摸刺眼的柔顺:“《南炎帝国志》,慎远帝二十九年,大败东赤于天堑关,虏其储君,获将军首级六。豫章王代帝受降书,东赤以侄侍叔遥拜南炎。”
亦璃淡淡一笑:“在家时,你父亲就让你背诵这些?”
“指婚之后,父亲特意让我背了这一段!”帝国志中大肆颂扬了冲龄的三皇子轩亦璃气度不凡的表现。慎远帝轩宇槐有意让幼子接受降表,实在是极尽侮辱之能事。就不知东赤如何来记载这一耻辱。“书里说东赤进献了女子、奴隶,和十二只成年火狐。想必是王爷差事办得好,圣上才将火狐赏赐给王爷。”
韩赞走到离他们十步远:“王爷,是否连夜赶回天堑关,属下已选好三匹快马!”
“等看了日出再走也不迟,伸手不见五指的,有什么意思?”他朝韩赞走去,忽又转身对洛妍道,“书,终究读得不够细,漏了一条,豫章王亲题‘秦晋永好’四字赐予东赤质子姬氏!”
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海《记忆的容颜》第一卷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送长评短评的姐妹们。
写得有点偏离初衷,不过,依旧费尽心血,死掉无数脑细胞!好不好,由得人说了!
继续努力中!
《易》同人——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
石阶似乎在无限延伸,没有尽头,她奋力迈步,却感觉这具幼小身体对她的灵魂是一种禁锢。耗尽全力,她累得靠着青石墙喘气。乳母被拦在城楼下,呼唤她快点回去,那种感觉陌生又熟悉。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扶着墙垣一步一步。
她舍弃性命穿越到这个时空就是为了寻找他,可苏醒的一刻,他却已离去。她不相信这就是命运,她发誓,即使再死一次,也要找到他。
十步、百步,她趴在犹有积雪的石阶上,脸的热度溶化了地面的冰凌。不能就这样死去,她要活着见到他。
呼啸风声刺耳,她敏锐的耳朵却抓住了飘散在风中的清越笛声,是《羿彀》,就像一剂强心针。手腕上伤口微微愈合,她扯下缠绕的纱布,她的奔跑让伤口又裂开,沁出血珠,风中夹杂着雪花,伤痛让整个人重新有了力量。她狠命去追随那笛声,发疯一般呼唤着他的名字,可逆风却送不出撕心裂肺的呼唤。嗓子却已沙哑,发不出丝毫声音,脚底有锥心的痛楚。笛声越来越弱,她伸出手想抓住就要飘散的最后一个音符——
双手被另一双手紧紧握住,洛妍知道那个梦又重复了一次,只是梦境与久远的记忆交错,十一年里反复的回味,究竟最终是否看到他消逝的背影,她已无法确定。即便那张前世清晰的脸也被岁月模糊掉。泪水包在眼中,如果能在梦里重逢,可惜洛妍不是一个善于憧憬美好的人,那种自欺欺人的抚慰一次也没有。不得不面对冷酷的事实,他就算站在眼前又如何,她根本就无法辨认他的容颜。
睁开眼,亦璃那种寻不出痕迹的笑意,他的眉舒展开:“总算醒了!怎么就昏倒了?”
洛妍不知该如何回答,轻轻抽出手,揉着喉部吞咽唾沫,干哑的涩痛,那么不曾说过梦话吧!她放下一颗心。
“做恶梦了?怎么一身冷汗?韩赞!取些木炭来!”亦璃扶她坐起来,“冷么?”
亦璃问了,洛妍才觉得周身冰冷,就算身上裹着他的狐裘。不习惯于黑夜中与他共处一室,四下看看,简陋狭小的石屋一床一桌,墙上挂着弓箭、铠甲,想必是烽火台内参将的屋子。
“梦见什么了?脸色煞白。”
她随口答道:“梦见脚断了,很痛!”
“先把姜汤喝下,一会儿让我瞧瞧,可是真的把脚走坏了。”亦璃的温柔让她不适应,时冷时热,无法揣摩是一回事,何从寻出破绽才是至关重要的。至少,现在,仅有的线索都落在亦璃一人。
洛妍稍一迟疑,亦璃眯缝着眼,坏坏一笑:“洛儿是要亦璃口对口来喂?”他饮了含在口中,暧昧的笑着,手臂已绕到她腰后,欺身逼来,已无退路。
门帘撩起,韩赞来得不是时候,赶紧往火上添了炭,狼狈离去。亦璃悻然吞下那口姜汤,一脸不悦。洛妍赶紧端过碗一口气喝完。
“辜九生那小子肯定是妒嫉孤王娶了如花美眷,才说那些鬼话!”他手臂收得更紧,脸贴脸看着她,却又猛地松开,侧身过去一把抓住她脚踝,除下布袜,足底果然有几个血泡。“怎么不说?倒是我疏忽了,你足不出户,哪里能走如此远的路!”
洛妍想缩回脚,却被他扣得紧紧。
“洛儿,我是你夫君,瞧瞧你的脚又有什么?”亦璃取下腰间饰物放在床上,慢慢蹲下,握住她的纤足。
洛妍试探着拿起那笛袋端详:“这就是火狐?只听书里说,却未瞧见过!”
亦璃笑道:“你看看里面的笛子,那才是上品。”他扯下根发丝,慢慢勒出血泡中的脓水,瞧洛妍仔细审视那管玉笛,“原是二皇兄珍爱之物,却被我要过来了!”他动作敏捷,几个血泡都已处理干净,可还是握着洛妍的脚踝。
一丝曙光又被云遮住,竟是亦琛之物?洛妍强掩心绪,只拿眼瞧着亦璃:“有劳王爷了!”
亦璃笑得迷离,手指划过她脚背:“那洛儿何以为报?”
她心里只觉迷雾愈浓,手指摸到玉笛上刻着一个篆字,一笔一画,细细摸索,真的是个“琛”字。“王爷好人做到底,吹奏一曲如何?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冬风满京城。”
亦璃起身在盆中净了手,接过笛子,意味悠长:“洛儿想听哪一曲?幼时还是二皇兄教亦璃研习声乐。”
洛妍眼光扫过笛袋上的火狐,不敢造次,她最想听到的自然是《羿彀》,可又怕露了痕迹。离岛外听过的曲子不少,感念他不顾身份为她拾掇脚上的血泡,他竟真能纾尊降贵来做。“《溱洧》!”
亦璃一下子愣住,他原本的节奏就像被截断的水流,掩藏着沸腾。愣神站了许久。
直到洛妍抬眼望他,才发觉亦璃眼波中荡漾着的全是柔情。他显得心绪不宁,避开她的目光,方才启朱唇吹奏起来,而那曲声中荡漾着起伏不宁的心绪。
洛妍这才察觉有异,亦璃好容易罢住笛声,朝她走过来几步,又忽然转身到门外对着韩赞厉声道:“你走远点儿!”
亦璃的眼睛似乎有魔力,一旦春意盎然便如漩涡般将人吸进去,洛妍还不及思考他有何图谋时,让人窒息的长吻突如其来,他的吻甜腻的让人浑身发软,他绽放的热情让洛妍一时无法承受。
好容易容她换口气,低声唤道:“亦璃?”
他温润的唇轻轻触碰她的颈项,不知不觉间手已探入,隔着贴身亵衣揉 捏她的肌肤。
“亦璃!”
“你总算承认了,是不是?你还记得《溱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