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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屠天-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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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方才的一战并不是幻觉。

罗克敌等人略略喘息站了起来,各自拿出伤药服下,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坑洞,心神无比震撼。

胤禩和项彬的实力,竟然强大至斯!

他们警惕的左右四望,想知道是谁射出了那惊天黑箭,却是根本不见人影。不过众人略略一琢磨,脑海中便出现了阿里不哥的身影。

也就是元王子嗣,才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箭技吧。

三道绝技的碰撞,加上陈庆之释放的幻境,扰动了天地元力的混乱,产生了这等超出控制的爆发,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众人略略沉默,忽然心中一动,齐齐想到了胤禩。

张博浪握着大锥的手紧了一紧,眼中精光闪烁,望向胤禩抛飞出去的方向。

罗克敌三人也是神情闪烁,俱各从彼此目光中,读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几人瞬即分开,互相戒备着,不约而同的拿出兵器,朝着胤禩飞出去的方向走去。

地上有斑斑血迹,还有破碎的血肉,但几人一直搜索了老远,也没有找到胤禩的身影。他竟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不知去向。

短暂的沉默后,几人各自对视了几眼,沉默的分开,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快步而行,很快便消失在了远处。

项彬悠悠醒转而来。

全身上下涌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剧痛,眼前一片血红,模糊看不清楚。身体微微一动,便有一股拉扯的刺痛从右肋处涌现,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

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觉,软塌塌扭曲的耷拉着。项彬摸索着在须弥袋上轻轻一触,拿出一瓶益血丹,用牙咬开瓶塞,倒了几粒在嘴中,费力的吞咽了下去。

益血丹入腹,化作阵阵气血之力,逐渐弥漫身体各处。项彬渐渐有了些力气,轻轻喘息了几声,擦了擦眼睛,茫然四顾。

身处之地似乎是一处山洞长廊,光线有些暗淡,空气中透着一股枯败潮湿的气息。山壁十分平整,似是刀削斧劈一般。

项彬艰难的坐了起来,发现长廊蜿蜒通向前方,隐隐有光亮透出。摇了摇脑袋,项彬费力的整理思绪,想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被爆发的光影风暴淹没,全身遭受撕扯般的剧痛,意识几近模糊。但在最后时刻,却是隐约仿佛有一个暗淡的蓝色光幕出现,自己似是恰好触到了光幕,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说,自己通过那光幕来到了这里?是有什么人救了自己么?

“陈庆之……”项彬开口,沙哑的低喊了两声,半晌后,却是无人回答。

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些力气,项彬扶着地面站了起来,艰难的靠近山壁,扶着冰凉的壁面,一瘸一拐的朝着前方那光亮处走去。

走不多时,前方山壁处豁然开朗,露出一个十数丈大小的空间。

一座漆黑的石碑,伫立在眼前拐角处,上面有一行石刻的大字,项彬细细一看,竟是一首诗。

“世外悠悠隔人间,不忍凄凄乱世烟。慨怀潇潇任风逝,云霭冉冉绕仙山。”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鬼谷圣师二弟子孙膑偶见仙人留字,心甚爱之,特刻记于此,留待有缘人同赏。”

孙膑?

项彬心中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朝着空间内看去。

两个龙飞凤舞的巨大墨字,书写于对面的山壁上,透出一股萧杀肃然、浩浩荡荡的气势。

“兵道!”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一章兵道入武道

龙飞凤舞的大字之前,如同荆棘交错一般,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兵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不知有几千几百吧,尽数插在地上。这些兵器不知已经在此多少岁月,皆是锈迹斑斑,色泽暗淡,毫无生气。

即便如此,一眼望过去,几千把兵器若战阵般排列,依旧让人心生震撼之感。

可以看的出,这些兵器皆不是凡品,无论形态,纹饰,还是锋刃上隐约看见的暗黑色泽,以及密布刃身的细小豁口,都透出这些兵器曾经沾染过无尽鲜血,历经百战。

这些兵器的布置方位,更是暗含一种独特的轨迹,仔细望上片刻,心神中便产生了一股恍惚之意,仿佛置身于铁马金戈的沙场。将军百战,兵勇争先,连番血战,天地间一片苍茫,血腥气弥漫四野,喊杀声震天动地,犹若雷鸣。

半晌后,项彬才回过神来,将目光从满地兵器上移开,打量向周围。

空间地面上刻画着一道道诡奇的线条,最终汇聚在一起,组成一副奇异的图案。项彬虽然看不明白,却也感受这图案中似是蕴含着一股奇异的韵味,犹若大道天音,无声无质,心有所感,却难以捉摸。

石壁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项彬小心翼翼的往前靠了靠,凝神细看。

“善战者,见敌之所长,则智其所短;见敌之所不足,则智其所有余。见胜如见日月……”

“将败:一曰不能而自能。二曰骄。三曰贪於位。四曰贪於财……”

“兵有五名:一曰威强,二曰轩骄,三曰刚至,四曰助忌……”

所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堆叠在一起,也不知道写了有多少。但他隐约有所感悟,这应当便是孙膑所书的兵法。

整处山壁空间四四方方,正面写满了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而在其余三个方位,也同样写满了文字,项彬往右侧看去,顿时眼睛一亮。

“孙膑一生精研兵法阵术,略有所得。后遭师兄嫉恨,以阴谋毁却膑之双腿,几成废人。膑心灰意冷,遂隐退江湖,归鬼谷圣师处将养残躯。”

“息却名利之心,经论术反而更有进益。孙膑在此冥思二十载,豁然领悟。文士修天地之神,以天地意志统御山川湖河,总领人心。武者修天地精气,以身躯化天地,以本心化天地之神,自成天地。炼气士揽天地气与神,以天地意志锻神,以天地元力炼化己身,最终融于天地。三者各有长短,难言优劣。但归根结底,却终究是精、气、神三用,相异亦相通,殊途而同归。”

“孙膑偶发奇想,为何不可将兵法之道运用于炼气、武功之中?二十载潜心钻研,终于小有所悟,将兵法融汇于武功之内。后又复二十载,欲将兵法运用于炼气士道法中,却最终失败。”

“四十载光阴,孙膑终于领悟炼器士与武者根源之不同,明晓二者优劣强弱之处。以自神为天地之神,以精气融身而化天地,自成寰宇,乃是与天道相争,孙膑以一字相称,为‘逆’。以天地意志锻神,与天地元力炼化己身,融于天地,终究是为天地之所御,孙膑亦以一字相称,是为‘顺’。”

“武者修行为逆,所求乃自成天地,是与天地分庭抗礼。炼气士修行为顺,是借用天地之力,终究为天地之仆。逆流而上艰难,顺流而下容易。然逆流而上者,终究有一日可登至天地绝巅,遍览天下美景。顺流而下,沿途虽然亦有无尽风景,却难免如白驹过隙,走马观花,难以窥见天地全貌。是以武者与炼气士相较,初期武者难为炼气士敌手。中期亦难却可勉强持平,若至后期绝巅,炼气士非是武者敌手,纵以五敌一,亦难取胜。”

“但为何炼气士超凡脱俗,历经数万载传承而越发强盛。武者传承却是代代式微,逐渐没落?想来应是天地自有意志,逆天而行为天而不容,是以传承艰难,进益艰难,绝巅难攀……唉,唉,唉!”

三声叹气,语气沉重,似乎是孙膑感叹武者修行不易,而发出的慨叹。项彬沉默片刻,恍然有所领悟,再次凝神往下细看。

“孙膑一生并无憾事,唯有两事纠缠于心,难以释怀。一者便是师兄的陷害,孙膑待师兄若血脉兄长,谁想却遭遇如此对待,心中痛恨难当,却无力报复。二者孙膑深爱之红颜知己,却因身残而自惭形愧,不敢面对,心中酸楚悲痛一生未复……”

“既入我处,便为我之有缘人。欲要得我传承,需答应我两件事。”

“其一,若庞涓在世,传承者需将其斩杀,以慰我心。若庞涓已死,传承者当灭其全族,为我陪葬。其二,传承者需替我照拂南瞻部洲无盐城钟氏一族,保其世代不衰。若能应我此二事,便可得我兵道传承。此传承乃以天之神沟通人之神之道,若武修为逆水行舟,则此道便为舟船。以经论术调和天之意,使武者之逆不再为天地不容,以兵道入武道,减缓武者进阶之艰难。种种妙处,难以言述。”

在所有的文字下方,有一个凹陷进去的掌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若欲得我传承,需以手按掌印立誓,必达成我之条件,若违誓言,天诛地灭,千刀万剐而死!”

项彬看着那陷进山壁中的掌印,半晌沉默无言。

这位孙膑的境遇,可比前世记忆中的孙膑差远了,同样是被师兄庞涓陷害。前世那位不仅报了仇,还成就了一翻丰功伟绩,名垂千古……而这位却一生郁郁不得志,最后隐居在此,虽然创造出了什么“兵道”,却是连个传人都没有。

项彬隐隐有所猜测,为何孙膑的传承之地,会在风雷山入山的测试阵法之中?这未尝不是鬼谷先生为爱徒挑选传人的契机考验,只是这传承需要什么条件,却是不得而知。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二章己意化天意,雷霆淬金身

项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喘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凹陷的掌印之前。

他缓慢而凝重的将手掌按入了掌印之中,触手处冰凉,毫无异状。

“我项彬在此立誓,今日继承孙膑先生兵道传承,他日必定完成先生的两个条件,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千刀万剐而死!”

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决,项彬的视线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前世历史上那位最终将庞涓杀死,并名垂千古的兵家圣者……与今生今世的孙膑,重叠在了一起。

“放心吧孙先生,我一定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项彬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将手掌抬了起来。

就在他抬起手掌的一刻,异变陡生。

凹陷的手掌印中,忽然流淌出一股鲜艳发亮的红色液体,这液体竟像是活了一般,猛然从其中窜出,瞬间没入了项彬的额头之中。

项彬全身一颤,脑海中轰然作响,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在瞬间变了样子。

万丈金光从地面上那诡异图案中发出,所有插在地上的兵器都像是活了一般,在这一刻剧烈的颤抖起来,左右摇摆,嗡作响,仿佛是受到了召唤,就要拔地而起。

项彬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牵引,整个人缓缓升起,漂浮在了半空中,他的额头之处,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印记。这印记不断的闪动、颤抖,仿佛活了过来。万丈金光猛然一颤,悉数朝着这印记涌了进去。

他的脑海中,有一个醇厚温和的声音响起,如同近在耳边,又似是远在天际,回荡不休,余音袅袅。

“兵之道,乃阵形变化,天地人之变化,智计谋略之变化。天道无常,恒在变化之中,辨析天变之规律,探寻变化之根本,以身立势,以势攻敌,以强击弱,攻敌必救,攻敌不守,聚气御敌,破敌之气,以身合天地之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以兵道入武道,将人身做战场,以变化之道化武道招式,以沙场之势化人身威压之势,察敌之不守,辨敌之必救,以天地之气化自身之气,以气压敌心,扰其心智,破其锐气,以天道无常变化导引招式之变化,无往而不利。”

这两段话说完,项彬的脑海中忽然涌进了一股极其庞大的信息。

无数的武者在对决,使用的是各不相同的兵器与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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