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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零食和水果,偶尔还要拿出手机来玩弄一会儿。
秦天舒注意到他并不是难事,他长得很舒服,却并不是帅得风流倜傥的那种类型,而是五官中正,一板一眼的,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另一方面,他偶尔过来跟她借校园卡打水,或者问她借纸巾。秦天舒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到了后来,徐敬亚出现在她宿舍楼下,跟不久以前那男生在这里的场景如出一辙。只不过,他手里拿着的是秦天舒拿去图书馆消遣的一部绘本。而且不是她落下的,而是他故意拿走的。
另外一个不同就是,她并不讨厌他。事实上,她倒期待他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那句话就那么轻巧地从他口中说了出来,“我是数科学院的徐敬亚,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啧啧,你不感慨人家的讲话技巧都不行。首先态度端正,不像某男扭捏作态;其次自报姓名,不像某男歪门邪道得让人觉得猥琐;另外,不说我请你还是你请我,像是真的就是一起吃个饭罢了,不像某男你请我请的显得小家子气。
秦天舒点了点头道,“传播学的秦天舒。”
他也不多呆,说了句“那明天见”转身就走。
瞧,这就叫不远不近,独留几丝韵味,叫你辗转反侧地回想着,欲罢不能。再者,这句“明天见”里含了多少心有灵犀的默契和暧昧不明的情愫啊。
于是,秦天舒跟他的恋情就由此拉开了帷幕。考试周期间两个人每天都腻在一起。寒假期间也网上或者电话联系。新学期一如既往地图书馆约会。黎小雨万分感慨恋爱使人进步,原本一心一意逛街血拼的秦天舒竟然知道学习了。
可惜白白浪费了她的夸奖,秦天舒只是在图书馆里一摞摞地看时尚杂志罢了。而一旁的徐敬亚埋头解他的线性代数。
这平静的日子没过了一个月,渐渐地见不着徐敬亚的身影了。打电话也不接,后来就有别的女人找上门来。秦天舒这才知道他之前曾经跟一个大四的师姐谈恋爱。
“我之前觉得自己要毕业了,将来肯定不能在一起,那还不如早点分手。可现在我工作保研,两年后正好跟敬亚一块读研。他找你只是为了刺激我罢了,你们并不合适。”
秦天舒听完她这话,拽了拽一旁目瞪口呆的黎小雨,“你阅览小言无数看过这桥段吗?”
黎小雨鸡吃米似的点了点头,“太像了……竟然真的会发生在身边哎!今晚我要在论坛上吐槽!”
秦天舒淡淡地回答那临近毕业季的师姐,“分手还得麻烦别人代劳吗?让他亲自来说吧。”
不过过了很久她才明白,原来一个人想遇见你的时候可以千方百计地去占你身边的座位。而躲你的时候,他也可以人间蒸发般了无声息。徐敬亚就这样给她一个浪漫的开始,最终却拖延着画上这个句点。
等升了大二,十月份各院系学生会新届改选时,秦天舒才听说徐敬亚当上了数科学院的主席,而握有重要投票权的正是那位师姐——她已经通过工作保研成了数科学院学工办的负责人。
这真是,现实总是曲曲绕绕地,让你不得不多想。
而这时候的秦天舒也成了学校记者团的副团长。
“我又没有竞选,为什么会当选?”她一脸茫然地问同是记者团的黎小雨。
黎小雨耸了耸肩膀,笑嘻嘻地答道,“你是副团的话,佳能5d mark ii就能充公了。”
秦天舒暗自点头,她老爸送她的相机她还没玩顺手终于要借出去给别人蹂躏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学校正好有个英语演讲风采大赛,是某知名教育机构承办的,所以报名人数多,算得上是比较隆重的活动。
秦天舒这天被派上了拍照的任务。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无聊的新闻稿是跟她搭档的黎小雨来写。
比赛这天,她早早来了阶梯讲堂,拍了几张工作人员摆放宣传片的照片来试手。又跟在最后排摆弄摄像机的小师妹说了几句话,“比赛的时候你不用动它。”
等观众陆续进场的时候,她悄悄溜进了比赛的准备后台。层层遴选,最后参加决赛的有十个人。秦天舒借着镜头一一扫过。站在门口拿着几张纸反复念叨的1号女生看起来很紧张。旁边的3号男生倒没拿讲稿,只是扳着手指口中同样念念有词。还有一个男生手里捏着纸杯面壁若有所思地站着。——这些人简直是魔怔了。
不过除了这三人其他选手都坐在休息室里侃侃而谈,一副指点江山谈笑风生的样子。
“对,过两天辩论赛我们信息就是跟你们数科打。”短发利落的女生说道,转脸又问一旁的男生,“明远,你们剧社也要排演大戏了吧。听说十一月份要演安提戈涅。”
那男生点了点头。
“那能不能内部留几张票。派票太火爆了,每次我都抢不到。”那女生满脸笑容地说完,转眼就看到这边一直端着相机的秦天舒,“要拍照吗?”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生也转过身来。明明只有短短一秒,可他星闪的凤眸、白皙的皮肤,清秀的面容整个儿落入镜头中时,秦天舒竟有些反应迟钝,也不知她脑子里那根儿弦断了,手指一抖,砰地就按了快门。闪光灯耀得对面的几个人都有些不耐烦。
秦天舒两手松开了相机,作势要摔向地上的佳能悬在了半空中,扯得她脖子疼。幸亏挂在了脖子上,否则又要破财了。
她松了口气,朝那边的人说道,“刚才忘了关闪光,对不起。我是记者团的,要照几张照片,你们不介意吧?”
陆明远仔细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兀自哈哈笑了。
秦天舒大囧,生怕他把上错车的事情说出来,忙说道,“那个…还是待会儿拍吧…快要开始了。我先回前台。”
刚走到门外,她暗自吐气,却被拉住了衣袖。一回头,果真又是那福煞双星。
她干呵呵了两声,“我怎么说你眼熟呢。原来你是拾金不昧的那个!”
陆明远点了点头道,“嗯,你是搭错车的那个。”
秦天舒脸色一沉,“呃,你家车跟我家车很像。车牌车型……我只看到了j市的挂牌,没看车牌号……”
陆明远又兀自点头,“嗯。”
秦天舒忙转移话题道,“别紧张,比赛加油,我看好你呦。别想太多。”
陆明远低头看她,答道,“我是想了很多……我在想两千块可以请我吃什么。”
“……”秦天舒腹诽,我跟“请吃饭”这三个字有仇……
三、勾搭
那次演讲比赛果不其然是陆明远拿了冠军。记者团的专席上就在一二排,离舞台太近,秦天舒总觉得他有好多次都朝定睛笑了笑。
她打了好几个哆嗦。而一旁的黎小雨倒痴痴地说了一句,“他为什么老看我?”差点让她整个扑倒。
秦天舒都能从她发直的眼睛里看出两朵硕大的桃花来,她赶忙说道,“你听说过演讲攻略没有?舞台的人这时候通常把观众席上的当成白萝卜。他老看你也许是你长得白。”
黎小雨瞪了她一眼,她马上改口道,“难不成你长得像萝卜?”
这个选手下台,黎小雨一拍大腿,“哎呀,光顾着花痴了,我没听见她说她的理想是什么。”
“保不齐就是人民教师白衣天使之类。你这速度,还是直接跟人家要过演讲稿来作参考吧。”
黎小雨狠狠点了点头,啪地合上了电脑,“说得好!”
请吃饭的事情一直没有兑现。也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她的电话,这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想偶遇也是个难事。
关于此,秦天舒也说不好,她是庆幸还是略微有些失望。
只是在再遇陆明远的这个空档期里,她倒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徐敬亚。人家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正跟几个人讨论着数学建模大赛的事情。
秦天舒气冲冲地回道宿舍,抬手指着黎小雨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数学建模有影响力吗?就没几队人参加比赛,还让我写新闻稿!况且他们讨论时说的术语我一个也听不懂!”
黎小雨踮着脚悠悠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别炸了毛,你不是一直想砍了徐敬亚吗?我这就是给你一个机会。新闻稿写不出来就算了,反正这任务本来就是拿来练笔的,也上不了校报。”
“我什么时候想砍了他啦?”秦天舒不服气地说道,“对那种渣男,最好的手段就是置之不理,再见也是一脸漠然!”
黎小雨嘟囔道,“这不是人家对付你的手段吗?”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这表现就是跟在人家身后亦步亦趋,还叫不跟他一般……”黎小雨见秦天舒瞪圆了眼睛,只得渐渐消了音,却又喃喃道,“哼,有本事欺负女人,没本事对付男人……”
“……”秦天舒无语凝噎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秦天舒又接到了任务,是去拍汉广剧社的活动照。她真不知道这佳能5d mark ii是福是祸,一方面它把她推上了副团的位置,另一方面因为它价格高昂,想过过手的都当着她的面试机,担心出个摔坏镜头之类的事情,没人肯背着这专业机去拍现场。
汉广剧社虽是本校的社团,却自成一家,不归校团委管辖,而且跟j市两家有名的娱乐公司“寰球”和“新星”都有合作,所以在本校内号称是一呼百应的学生团体。
这天的表演剧目是希腊悲剧《安提戈涅》,秦天舒特意去查了查是索福克勒斯的作品,高端得很。幸亏这次写稿的事情还是黎小雨来做,那些文艺深奥的内涵就交由她去探讨吧。
在开场之前,她还是进了趟后台。这次倒是比先前正式,工作人员还要求她出示工作证。
秦天舒想了半天也不知记者团什么时候发过工作证,摸着脑袋回想了半天,索性还是给黎小雨打个电话来问问。
她正从外套口袋里掏手机,弯腰的时候,那一身正装的工作人员轻轻一扯她外套和衬衣之间的红线,一张套着塑料壳的名片落了出来,晃悠悠地,就挂在秦天舒脖子上。
“啊!”她一拍脑袋叫道,“我……第一次戴这个……没想到这就是工作证。”
那工作人员见她不是所谓的狂热脑残粉,反而放松地笑了,让了条路让她进去。
后台摩肩擦踵,秦天舒被急匆匆忙着取东西的人撞到好几回。
演员们正忙着上妆,这边说着,“眼上妆还是浅了一些,这么着台下看根本没效果。”那边又念叨道,“行了,再抹腮红我都成小丑了。”
还有些演员衣服上了身,几个人正围着裁剪合体。“这样行吗?紧了你就说,别上了台再喘不过气来。”“衣袖再别几个别针吧,宽松得过了头吧……”
“那什么……发箍和假发呢……”
喧嚷声里突然一声响亮的嗓音传来,“安提戈涅谁见了?……主角搞失踪,真是……”
秦天舒关了闪光灯,取了景,草草结束了拍照,想赶紧溜走。
这后台是两层的,在楼上转得晕头晕脑,她忘记了出口走哪边。往那条僻静的走廊走了走,隐隐约约地听到对话声。果真帷幕之下是两个人的身影。
“我不介意你对她好,反正她在国外。”是一个略带哭腔的女声。
“不是因为滢梓,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这个…声音很熟悉…秦天舒屏住呼吸去瞧那男人的背影……确实是陆明远。对的,记得上次演讲比赛时在休息室里听一个女生说过他是剧社的。
“你爱她?”女生努力平复内心的起伏,声音里却能听出吞咽的哽噎。
“……怎么说呢?我对她不是那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