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胜或负,生或死?它永远都不会给你太多选择的余。地。
奇怪的是,在当代这两大刀法名家的决战之时,居然没有响起刀声。
只有风声,没有刀声。
因为丁宁的刀根本没有动。他的刀斜伸,刀锋就像是已经死在永恒中。
死就是永恒,因为死是不变的,亘古以来,只有“死”不变。
有生机,就有变化,才有疏忽破绽和漏洞,才会给别人机会。
——“死”是有什么机会?
“死”,已经到了所有一切事的终极,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有人要去攻击死,他能得到什么。
姜断弦握刀的手心已被冷汗湿透。
——以不动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姜断弦从未想到丁宁的刀法已能达到这种境界,更未想到丁宁会用这种方法对付他。
他平生所遇高手无算,从来也没有人会把自己置之于死地。
因为“死”就是“不胜”,非但不能变,也不能攻击,最多也只不过能做到“不败”而已。
高手相争,争的就是胜,不败绝不是他们争取的目标。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不败”,就已经胜了。
姜断弦已经发现自己的体力在不停的大量消耗,甚至远比他在作最激烈的动作时消耗得更大。已经使得他无法再支持下去。
但是他也不能动。
无生机变化的终极,也就是所有一切生机和变化的起点。
如果你一刀攻向这一点,就无异引发了一座火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只有等,才是最好的对策,等对方的疏忽,等对方先倒下去,只有等,才有机会,高手相争,“等”本来就是一种战略。
唯一的遗憾是,在这一战还没有开始之前,他就已败了,在这一战还没有开始之前,他的体力就己消耗得太多。未战已先败。
现在他才明白丁宁为什么能在未战之前就已有了必胜的把握,但是他却不明白丁宁怎么会用这种战略对付他。
丁宁年轻,丁宁骄做,丁宁有侠气,也有骨气,丁宁一向讲求公正。
像丁宁这么样一个人,既然知道他体力不继,就应该避免和他以体力决胜负,就应该速战速决,决生死于一瞬间。这才是大丈夫的本色。
丁宁为什么不是他想象中的人呢?
姜断弦不懂。
他已经非常衰弱,他的思想已经无法再保持清醒,可是他还想尽最后的余力作最后一击。
最后他只记得他仿佛曾经挥刀。
姜断弦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清醒的,距离他挥刀时也许已过了很久,也许只在瞬息间。
他醒来时,红日又照上对面的土墙,墙上用锅灰写着:
“今日之战,我胜你败,
花错之约,我去你休,
明年此时,再来相见。”
现在姜断弦终于完全明白丁宁的意思了。
——高手相争,败就是死,他只有用这种战略,才能让姜断弦败而不死。
——明年之战,已在他代姜断弦去赴花错的约会后,他就算还能活着到这里来,也必定会像今日的姜断弦一样,已将至强罩之未。
所以明年此时那一战的胜负,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胜负。
直到现在,姜断弦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丁宁这种人。
这种人真的是死也不肯占人半点便宜。
(六)
这时候花错已被埋葬,他的妻子正用一双素手,在他坟前种下了小小的一株仙人掌花。
花错的死,完全是个偶然突发的事件,他和姜断弦之间,完全没有丝毫恩怨,所以花景因梦完全不知道她的丈夫是死在谁的刀下。
她只知道杀死她丈夫的人,明年此时,一定会到这里来。
一年之后,丁宁来了。
(七)
丁宁来的时候,来自远方。
丁宁来的时候,已经非常疲倦,所以当他看见那栋白色的小屋时,整个人都仿佛软了,就好像一个在风尘中打滚过许多许多的妓女,忽然遇到了一个诚实的男人,诚实可靠,而且在真心真意的对她。
这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虽然在幸福中又带着那么一点点欲哭无泪,可是又忍不住想要流泪的感觉。幸福有时候也是凄凉的,有时候甚至比最悲惨的事更容易让人流泪。
有泪可流,也是好的。
小屋是用白石砌成的平凡而朴实,屋前却有一道非常优雅的前廊,廊前檐下,有风铃。
风铃幽幽,总让入忆起江南。
——春水,柳荫绿波,花树,风铃,小屋,能不忆江南?
他仿佛已可听见那清悦的风铃声,在春风中响起来了,春风中还带着一种从远山传来的芬芳。
然后丁宁就看见了那个白色的女人,那么白,那么纯洁,那么优雅,那么静。
丁宁已非不解人事的少年,丁宁见过女人了,见过很多女人。
可是他从未见过这么静的女人,这么静,这么静,这么睁。
所以他才想不到这么静的一个女人,就是在江湖中动得让每一个人都不能安静的花景因梦。
就因为他想不到,所以他才会去劈柴,割草,修理栏杆。
就因为他想不到,所以他才会在击败轩辕开山和牧羊儿之后,落入花景因梦的怀抱中,抱他入地狱。
这件事,就是这么样发生的。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第一章 情到深处无怨尤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真正的去爱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被爱却是那么幸福。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宁愿爱人,而不愿被爱。
(一)
伴伴本来应该一点都不会觉得寂寞的,因为她这一生最深爱着的入,日日夜夜都在她身边。
可是伴伴寂寞。
她随时随地都愿意为丁宁奉献出所有的一切,丁宁却已完全不记得她。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甚至已经不能算是一种差异了,而是人类最强烈最深挚痛苦的根源。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折磨,比情感上的折磨更让人痛苦。
肉体上的折磨,是别人在折磨你,情感上的折磨,却是你自己在折磨你自己,虐待自己,甚至会把你自己当作你自己最痛恨的仇人,因为你恨你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为什么要去爱一个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的人。
伴伴寂寞,尤其是在她看到丁宁的时候,因为这时丁宁虽然就在她眼前,却又仿佛在于山万水外。
尤其是在她听见丁宁说“谢谢”的时候。
谢谢,多么客气,多么有礼,她送一杯茶给丁宁,丁宁说谢谢,她盛一碗饭给丁宁,丁宁说谢谢,不管她为丁宁做了一件什么事,丁宁都会对她说一声谢谢。
——你会不会对一个最亲近的入,每天说一百次谢谢?
丁宁的客气,丁宁的多礼,让伴伴的心都碎了。
快要到夏天了,在一些温暖潮湿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得到蚊于,在本来一片干褐色的大地上,已经可以看到一点绿意,在一些比较劳累的人们身上,已经可以看到了汗珠。
在厨房里站了半个时辰,做好了一顿三菜一汤的中饭之后,伴伴身上也有了汗珠。
她想洗澡。
女孩子都是常常喜欢洗澡的,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之后,总是能让入容光焕发,心情欢悦,总是会让一个女孩子显得漂骨。
有的男人会不让女孩回家,有的男人会不让女孩穿暴露的衣服做丢人的事,有的男人甚至会不让女人去到一条比较热闹一点的街道去买一点花粉。
——男人的嫉妒有时候也会像女人一样无礼,可是据我所知,好像还没有一个男人会不让他的女人去洗澡的。
洗澡通常是在澡盆里,这个世界上有各式名洋的澡盆,有些甚至是用玉石砌成的。
美人入浴,有很多怪僻有的甚至喜欢用牛奶羊乳,蜂蜜茶。
可是最普通最常用的一种还是水。
水也有很多种的。
江水河水溪水海水果水井水沉水塘水冷水热水雨水、水地下水阴沟水温泉水,冷热香港脏净,各式各样的水都行。
可是在人心中最向往的,还是那种最自然最洁净最清冽,队烟云飘渺中,青翠山岭间,如银练般夹泄而下的清泉。
就在伴伴的小屋旁,就有脉山岭如葱一道清泉如银。
这时候已经将到夏天。
(二)
花景因梦在小路旁一个树阴下停下来,把她的计划重头再思索一遍。
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关键就是伴伴。
——伴伴的出身,伴伴的遭遇,伴伴的教养和知识,和伴伴的弱点。
这些因梦都已仔细调查研究过,她必须先要知道伴伴所有的弱点,才能找出一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来打动这个女孩的心。
只有一点是她可以确定的。
——以伴伴的遭遇来看她对男人已经应该觉得很伤心了。
(三)
因梦为什么忽然变得对伴伴这么有兴趣?是不是为了丁宁?
因梦和丁宁之间是不是已经被打起了一个解不开也看不见的结?连他们的灵魂和命运皆在一起。
(四)
溪水清凉,绿得像翡翠,把伴伴的脸都映成了碧绿色。
他已经把她自己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一潭碧水中,完全放松了自己。
现在丁宁正在午睡,他的安全有姜断弦保护。
现在天气如此晴朗,水波如此温柔,伴伴几乎已将她这一生所受到的苦难完全忘却。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发现,溪畔的岩石有一个人在痴痴的看着她。
伴伴几乎要嘶喊了出来。
她有过这种可怕的经验,那一次如果不是丁宁救她,她早就被人蹂躏,每当她想起那一次的遭遇,都像是在作噩梦一洋,忍不注会放声嘶喊,冷汗透衣。
可是这一次她却连一点恐惧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站在岩石上痴痴的看着她的人,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非常美丽、非常优雅的女人,看着她的眼波,远比春水更温柔。
在她这一生的记忆中,好像从来也没有一个人用如此温柔的眼波看着她。
所以就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对这个女人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感情,在某一方面来说,她甚至已经把这个女人当作了很知心的朋友。
在这个女人的眼波凝视下,她甚至觉得全身都温暖了起来。
如果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也许会发疯。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花景因梦。
她站在岩石上,用一种她自己训练出来的眼色看看水池中的女孩,她多年前就已知道男人都喜欢她用这种眼光看他们。
后为她才知道有很多女人也一样,尤其是那些历尽沧桑,饱经创痛的女人。
现在水池中这个女孩也不例外。
因梦发现她已经开始在自己的凝视下渐渐溶化。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只为了别人给她一点点温柔和同情,就肯付出一切。
如果有人能真正明了这一点,而且善加利用,那么这种力量恐怕远比任何人想象中更为强大。
先开口的人是伴伴。
“你是谁?”她问因梦:“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因梦不回答,却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襟,当那身雪白的轻衫从她肩上滑落时,伴伴看起来仿佛连呼吸都已将停顿。
伴伴的身材也是值得骄做的,也常常会让男人心跳加速,呼吸停止。
她非常明白这一点,而且也引以为做。
可是等她看到这个女人完美无暇的胴体时,就好像一个虔诚的情徒,看到了他幻想中的神袱一样。
当这个女人也滑入溪水中时,她几乎要晕倒。
等她从晕眩迷幻中清醒时,这个女人已经在她面前,用一恨纤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而且用一种异常的声音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