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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无二,的确是像。
岳腾的,一颗心卜卜乱跳,终于脚尖轻轻一勾,将那俱尸体踢翻过来,再行仔细瞧去,只见那人脸面已被人打得稀烂,除了一片模糊的鲜肉浆以外,再也分不出眼耳口鼻,根本就无法认清。
一霎之间,岳腾脑海中已闪过无数个人影,包括一涤生、泄机禅师、黑煞手莫非,因为这两人与一涤生的身形相同都是既矮又瘦,像个三寸钉儿。
可是,泄机禅师是个光头,而此人不是。
黑煞手莫非,则练有独门外功,双手漆黑如墨,可是这人双手两臂,均被鲜血染遍,时间一久,鲜血却已变成紫黑,尤其又是在这夜晚,实难分得出是黑?是紫?
岳腾忽然又想起一人,那就是武当派的十叶道长,因为十叶道长的身形与一涤生那老儿也很相似,但十叶道长是手执拂尘,身背松纹古剑,而这人身上以及附近,均无这两样东西,可见不是十叶道长。
岳腾突又心中一动,道:“妹妹,我们分头在附近找找,看看是否有一涤生老前辈的酒葫芦?”
两人四处寻找,均没发现,这使岳腾放心不少。
可是,这只能说是暂时放心,并非就是完全释疑,因而岳腾仍是愁眉深锁,忧心忡忡,无法高兴得起来。
但闻岳文琴道:“哥,你放心,我相信这俱死尸,绝对不是一涤生。”
岳腾睁着两只大眼,望着乃妹,怔怔问道:“你怎么知道?”
文琴微微一笑道:“这儿战端刚刚结束,我们就已跑了上来,倘若真是一涤生那老儿,不要说纯阳子前辈不会这么快去,就是郑氏兄弟,也绝不会舍老儿的尸体不顾呀。”
岳腾点点头道:“嗯!你这话也有道理……”
蓦闻一声大吼,一条庞大灰影,掠空飞扑而来,而且来势威猛,劲疾,直同山风撼岳,锐不可当。
匆急之间,岳腾连忙侧跨两步,挡在乃妹身前,并于动念之际,就已将大般若禅功引满,横掌待发。
但见来人倏然现身,隐恻恻的嘿嘿笑道:“想不到在这里又遇上你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娃娃。”
岳腾兄妹凝目望去,原来此人竟是最爱生食人脑的,九指飞魔西门无忌。
岳腾一见此人,就不由心神一震,暗道一声糟糕,自己兄妹两人怎么这么倒楣,在这种节骨眼上,怎么会遇上这个魔头,尤其见对方说话时,伸舌舐嘴的那种贪婪馋像,更使自己提醒警觉。
岳腾心中暗暗忖道:“既然与这魔头已经遇上,少不得只有全力一拼,看来今夜定然是凶多吉少……”
思忖未定,突又闻一声长啸,划空而来。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似是闻声一惊,惶然说到:“今夜老夫有大敌在后,就再饶你两个娃儿一次。”
此人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闻一阵劲风飒然,就已去无踪无影,轻功练到这种程度,实在是难能可贵。
岳腾方自松了口气,却闻夜空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腾心头一阵高兴,笑道:“是大师兄么!小弟在此恭迎侠驾是哩。”
说话之间,来人已在面前现身,正是宇内四奇之首的东岳狂生凌霄剑客,也正是岳腾于中条古洞里,所遇见的大师兄。
岳文琴抬头一看,见这四奇之首,并非是一位纠纪武夫,而是一位身形修长,像貌清癯的老年文士,尤其是那种飘逸虚清之态,颇有出尘之资,芳心之中,油然兴起一股虔诚敬意,随即上前请安拜见。
经过岳腾一番简短的介绍,凌宵剑客才知此女乃是师弟的胞妹,同时也是二圣手之一——无相神尼的得意高足。
岳文琴本就秉绝世姿容,再加上人小心纯,天真幼稚,更加可人,何况又是岳腾胞妹,所以,东岳狂生凌霄剑客对她也就愈加宠爱。
三人互相寒暄一番以后,岳文琴四处望了一眼道:
“哥,你陪大哥哥谈,我要去找地方方便一下。”
岳腾点点头道:“那你千万不要跑得太远,有什么事就喊我们。”
“我知道。”岳文琴说了一声,即向一个阴暗之处闪去。
师兄弟二人,自中条古洞以后,距今已有半载,自是有许多话说,但一时之间,不知从何道起。
少顷,方听凌宵剑客笑道:“小师弟,恭喜你啦,想不到这么快,你就攻通了任督二脉,较愚师兄当年快得多啦。”
“哪时哪里。”岳腾郝然笑道:“这全是大师兄所赐,小弟还不知要如何才能感激你哩。”
凌宵剑客抚须一笑道:“你我自己师兄弟,还这么客气干嘛,倒是听说你与烈火神君,义结金兰,使愚师兄高兴得很啦。”
“当真!”岳腾似是蓦然想起道:“大师兄,我求你一件事,请看兄弟薄面,你与烈火神君的嫌怨,就从此化解了吧,以小弟看来,此人只是脾气暴燥了一点……”
凌宵剑客接口哈哈一笑道:“师弟,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师兄与他哪有什么嫌怨,虽然当上在黄河渡口曾经拼过一阵,但那只能说是互相印证武功,并未因此结怨,再说,那老儿愚师兄早就知道,虽披魔名,却无魔实,我也正想与此人交个朋友哩。”
岳腾甚是高兴,笑道:“师兄这么说,小弟却就放心了。”
随即转变话,问道:“师兄可是追赶那九指飞魔西门无忌,而来到这里的。”
东岳狂生郝然一笑道:“说来真是惭愧得很,这老魔脚程的确是快,愚师兄从九岭山境一直追到这里,仍然没有把他追上。”
“九岭山麓!”岳腾微微一惊道:“那么师兄可曾见洪叔叔?小弟兄妹二人,为星宿人妖夹谷妙所困,还幸得洪叔叔赶到,才解了危哩。”
东岳狂生点头道:“愚师兄于两月以前,拜别恩师,与老化子两人联袂下山,一则察看你的行踪,二则看看那些妖魔是否又在蠢动,愚师兄与老化子二人,一到衡阳,我为一点俗事所扰,所以到九岭山时,愚师兄晚到一步,你兄妹二人刚刚脱困而去,老化子却正在与星宿人妖拼命,打得相当激烈。”
岳腾微微吃一惊道:“啊!那后来呢?是谁赢了?”
东岳狂生凌霄剑客叹了叹口气,道:“三十年前,我们四奇,都只是与十魔相斗,对于三妖之人,始终没有机会遇上,哪知这一初次相逢,老化子与星宿人妖,就已恶斗了一天一夜,过了一千余招,老化子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岳腾又是一惊道:“啊!这么说来,洪叔叔既没占到便宜,那就是败了罗,嗨!星宿人妖夹谷妙,当真这么厉害。”
凌宵剑客摇摇头道:“虽没占到便宜并非就是落败,如果人妖真要降服他老化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总之,两人可算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岳腾剑眉微皱,问道:“那后来呢?难道他们双方言和不成。”
凌宵剑客挽抚须笑道:“他两人一直打到你们走后的第二天晚上,惊动九指飞魔西门无忌,老魔太狡猾,于旁想捡便宜,居然出手夹攻老化子,愚师兄方站出来,与老魔一较长短。”
岳腾点头一笑,却听师兄继续说道:“九指飞魔西门无忌,一上手只接了愚师兄一十三掌,就已感到后力不继,转身而逃,愚师兄一面追赶,一面以千里传音,告诉老化子,要他故意落败,然后由湘南,黔康二省,而将人妖引回星宿海去,如今愚师兄既已到了这里,想必那老化子这时也该到了贵州境内。”
岳腾却又皱眉道:“洪叔叔能跑得过星宿人妖么?”
“这!你尽可放心。”东岳狂生微微笑道:“老化子既然名叫八荒神丐,脚下功夫自必超人一等,当然没有问题。”
这当儿,忽然响起一缕箫音,宛如天音爆泻,亦若这月华清辉,撒满大地,响彻人间,而使青山,翠峦流水,飞鸟,以及那片片白云,颗颗明星,都化为了袅袅音符,在向四处飘落。
这箫音的确悦耳动听,如饮甘泉,沁凉而温润,若饮醇酒,清纯而芳香,有若慈母的手臂,抚慰着怀内的婴儿,亦是严冬里的骄阳,晒得人暖乎乎的……
更像老祖母的温惋爱的呼唤,熨贴着人们的心灵。
大概是由于这箫音的美好,岳腾无精打采眨了眨眼,接着又是一个哈欠,似欲大睡一场才好。
岳腾正在欲眠似醒之际,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握着自己的手腕,一股热流自掌心传来,使他蓦然一震,头脑为之一清,伏首望去,原来是大师兄将自己紧紧握住,并在自己耳边悄声说道:“师弟,别要懈怠,这像是箫圣东方老儿的安魂曲,这附近一定发生了重大之事,我们且循着箫声去看看。”
于是,师兄弟二人手挽手,循声走去。
箫声来自两人身后,不远的一处林边,当两人刚一到达,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妇人声音,微笑说道:“原来是东门兄,久违了,你这狂生一向可好。”
岳腾闻声抬头望去,只见苍苍林海之滨,有一块屋大的巨石,石上端坐一人,正在指按箫孔就唇吹奏。
这人是一身文士打扮,年约五十余岁,像貌古朴,身形修长而典雅,一袭青袍,三绺长须,自有一种慈颜善目,使人一看就知是一位饱学儒士,而令人频生敬仰之心。
这人见了师兄,并未停止吹奏,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岳腾心知此人必是宇内二圣之一的——箫圣东方启明,否则,放眼天下,又有何人吹得这么一口好箫。
但在这人身后,却站着一位中年美妇,这美妇年约四十出头,生得面如脸满月,肤白如玉,柳眉凤目,虽是到了中年,但身材仍保养得很好,尤其那高华气质,雍容风度,更是令人心折,使人一看就不自主的低下头去。
岳腾心头暗自奇怪,总觉得妇有些面善,可是,自己又从来没有见过,后来猛然想起,原来此妇面貌,与那对东方兄弟就有点相同,于是暗道:这中年美妇,大概就是四奇之一的——翠云仙子,那对少年兄弟,当真是他的孩子。
这时忽见师兄向对方拱手道:“原来是贤伉俪,真是失敬,在下这厢有礼了。”
但见翠云仙子颔首笑道:“今夜,狂生何以变得这么客气倒真是怪事。”
东岳狂生哈只笑道:“东门杰再狂,也不敢在贤伉俪面前卖弄……”
岳腾侧头向师兄望了一眼,暗道:原来师兄的俗家姓名是东门杰,这倒是第一次听到哩。
由于他在自思自想,所以对师兄以后的话,就没有再听清楚,直待手腕一紧,方听师兄仍在继续说道:“这是在下的师弟,名叫岳腾,今后还希望贤伉俪多多抬举,提携,和指教。”随又回头望着自己说:“师弟,这是箫圣东方老前辈,和四奇这一的翠云仙子,快些参见两位老前辈。”
岳腾肃容整衣,向着二老一揖到地,道:“晚辈岳腾参见两位老前辈,并叩向二老金安。”
箫圣东方启明,仍然一面吹奏,只一面点了点头。
翠云仙子却含笑说道:“少侠免礼,对于少侠的一些英勇之事,老身曾听两个孩子谈起过,长江的后浪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叫老身好生欢喜。”
“仙子谬赞了!”东岳狂生东门杰笑道:“贤伉俪的雅兴的确不浅,来此沉深山月夜,吹奏一首安魂曲,使青山入梦,万象皆憩……”
翠云仙子格格一阵娇笑道:“想不到你这狂生,今夜也会看走了眼。”
东岳狂生皱皱眉道:“请问仙子,此话怎讲?”
翠云仙子正容说道:“你不想想,外子若非是正在与人过招斗法,较量功力,见了你这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