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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妤摆摆手,“还是再看一阵子再说罢。”
敬嫔带进她们来,自然是有用处的,她到是很想看看能让她这么下狠手的人是谁。
她听说下盅人通常会收集一些敌人的头发指甲以及心爱等物去害人,于是格外注意自己身边的人,任何东西都不准随便丢弃,也不赏人东西,连平时扫地出门的那地垃圾都由专人看管着直到送出宫外焚烧了才安心。
几日后,长妤得知,原来敬嫔是想要对付佟妃。
起初她还觉得奇怪,后来细想,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佟妃是将军之女,为人又左右逢圆,深处宫中嫔妃的喜欢,若不是她素来知道这种人口蜜腹剑,对佟妃多加了一分小心的话,连她都会不自觉的与她走得更近些。
敬嫔吃亏就吃亏在她的清高上。
虽然皇上喜欢她的才情,可那不过是一时的过眼云烟,男人,终究要的还是实际的东西。
敬嫔长相很普通,加上平时为人不好,宫里自然很少有人亲近她,佟妃就不同了,长得又漂亮,又会话说,近来深受皇上宠爱。
前几日又传出怀孕喜讯,皇上一时高兴,擢升了德妃,已位列四妃,这是莫大的恩泽,佟将军代女谢恩,在朝堂上自然也是一片风光。
宗正寺太仆与他女儿一样,为人最好清高,以为女儿才情天下无人可比,进宫后自然一路攀升,要是没想到如今还是一位嫔,大人有些失望。
敬嫔自己也很着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长妤站在窗边,吹着傍晚的凉风,甚觉舒爽,“坐山观虎斗,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明月在她身后道:“公主不阻止吗?那可是皇上的孩子。”
长妤漠然笑了,“是皇上的孩子,但不是本宫的。”
她转身进了内室,自从瑞福的事情后,她对孩子两个字似乎变得相当敏感,她知道,她是没有过多的感情再放到别人身上了。
每一次都心醉收场,她有些怕了。
她爱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要爱任何人,她也不需要孩子。
“明月,似乎要下雨了。”
外头有烈烈的风声,头顶闷雷震耳,明月关了窗,进来服侍她更衣,“是啊,李公公刚才过来说皇上今晚要去佟妃那里,就不过来了。”
长妤站在镜前任她为她脱去衫袍,脸上面无表情,良久,才轻叹了一声,“就好好享受眼前的幸福罢,因为过不了多久再想享福可就没机会了。”
明月看着她的脸色,没有说话。
夏天的雨常常另人觉得烦燥不安,皇上不过来,长妤就早早让人关了宫门睡下。
佟妃查出怀孕不久后,就高烧不止,浑身发疼,几位太医去看了病情,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上也很着急,每日去佟妃那里看望,询问情况。
偶尔来到桐梓宫,也是哀叹连连。
长妤知道,他就算再有手段,也是需要子嗣来稳定江山的,他在乎的不是佟妃,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有一次他下了朝,没有回紫辰殿,而是直接来了她这里,长妤刚刚起床,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过来,显得有些惶恐。
皇上屏退了宫人,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去,“长妤,给朕生一个孩子罢!”
长妤愕然,却没有反抗。
那一次,她忘了再服避孕草药。
宫里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佟妃断气了。
长妤带着宫人赶到时,看到佟妃七窍流血躺在榻上,眼睛圆睁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正文 下部:第六十四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长妤轻叹,心想敬嫔聪明一世,终是糊涂一时,你以为这样要了佟妃的命,除掉自己心头之患就行了吗?你终究不知道,佟妃死的这么蹊跷惨烈,宫里难道会放着不管吗?
斩草要除根,可她现在还留着那两位巫女在身边没有远远的打发开。
佟妃生前的小宫女跪着哭道:“贵妃娘娘,您可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她死得太惨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才半个月的功夫人就没了,这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家主子。”
长妤虽然很同情她,可做为宫中掌事,却不能让大家以为后宫险恶至此,顿时严厉的道:“放肆,你有证据证明你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吗?”
玖听到她语气严厉,那个小宫女吓得立即叩首,“奴婢……没有。”
“既然没有说不要乱说话,若造成恶性流言这后果你可担待不起,本宫念在妃刚刚去世,这一次就不跟你计较,若有下次绝不饶你。”
那宫女听了,立即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治长妤走到一旁,放缓了语气道:“你们都是跟在佟妃身边侍候的宫人,对佟妃忠心耿耿,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本宫也很难过,既接了凤印,代皇后娘娘打理后宫,本宫就不得不彻查此事,所以……你们这些天将会被禁足,直到佟妃娘娘丧事办完,洗脱了嫌疑之后才能重新被内务府收回,再派往别处任职。”
“请贵妃娘娘一定要为我家娘娘讨个公道。”众人跪地齐呼。
看着脚下那些人殷切的目光,长妤别过了脸。
佟妃的丧事由礼部主祭,声势浩大,皇上念着佟妃之前好处,特加封了佟贵妃,以贵妃的等级来办。
丧事之后,长妤叫来了当时为佟妃医治的几位太医。语重心长的道:“皇上继位以来,接连有两位嫔妃怀了子嗣,但都没有顺利誔下,本宫体谅你们的难处,必竟这怀胎十月,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没办法料到,可是接连几位皇嗣夭折,你们……也难辞其咎罢?”
几位太医以额触地,“微臣惶恐。”
长妤冷笑,“一句惶恐恐怕也不能推掉这份罪责罢?”
“这……”几个老臣尚摸不清她这次叫他们来到底是何意思,在底下窃窃私语了一翻,有一位年过六十的老者代表众人上前发话,“启禀贵妃娘娘,佟妃娘娘一事臣等几位确实难辞其咎,可是佟妃的病情实在古怪,微臣几个翻遍了医书也查不到原因。”
他是想求她开恩,长妤却道:“虽然本宫体谅你们的难处,却也不得不给佟将军一个交待,他好端端的女儿就这么没了……这样罢,念在你们年事已高的份上,体罚就免了,本宫就罚你们三年的俸银,赏于佟将军,慰籍他丧女之痛。”
“谢娘娘开恩。”几人高呼。
长妤顿了顿道:“你们就先回去罢,若有谁想到了什么,有助于本宫查出实情的,本宫另重重有赏。”
谴走了那些太医,长妤斜倚在榻上,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明月适时奉上冰凉的酸梅汁,长妤撑起身子坐起,笑着道:“还是你帖心。”
明月反问:“公主真的打算找出真凶?”
“本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下海口,怎能不当真?”
“可查出了那敬嫔不就……”
长妤以食指压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明月惶恐的低下头,“奴婢该死。”
长妤一笑,不予计较,低着头慢慢喝着酸梅汁,过了一会,她将碗搁在桌子上,重新躺下道:“本宫留着她,该做的也已做了,再留着也没用了。”
闻言,明月睁大眼睛看着她,却说不出话。
长妤背转过身,侧卧睡去。
佟妃是佟将军之女,而佟将军就是当日那个最先带人攻进皇城的人,她怎么会放过他呢,敬嫔虽然聪明,她原以为可以收为己用,可是后来见她居然动用那么狠的手段去对付佟妃时,她就明白,这人终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至于她之前所说《无衣》的意思。
她一定会弄明白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天晚上,就有一位太医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长妤让人带他进来。
灯光下,那个随着宫人缓缓走来的太医她也有所耳闻,那是之前追随在念慈太后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念慈太后临时倒台,他是最有可能被提拨为太医院掌院的人,后来被吴璧人顶下,他心有不甘,可是却毫无办法。
长妤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陈太医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陈太医跪地道:“娘娘白天问佟妃娘娘的死恩,微臣当时不敢说,是因为这中间实有隐情。”
“哦?什么隐情?”长妤故作不知。
陈太医没有立即就说,而是忌讳的看看周围宫人,长妤知他心思,屏退了宫女,单留明月在身边,“这是跟随本宫多年的婢子,可以信任,你量说无防。”
陈太医还是有些疑虑的,不过听她这样说,也就渐渐肆然了,“微臣回忆佟妃娘娘死前症状,发现娘娘的死因并非一般生病那么简单,娘娘七窃流血,身体没有任何伤口,把脉也看不出有异掌,臣翻遍了医书,只有一个症状与娘娘的病情相似?”
“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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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晚上还有三更,我先出门一趟。
正文 下部:第六十五章 无人敢提
… 转载“不知道娘娘可曾听过云南有一种蛊毒,通过下蛊的方式让人生病。”
长妤不动声色看着他,陈太医接着说出了蛊毒的厉害与蹊跷的用法,最后说,其实这种毒也不是没有解药。
长妤蹙眉,“陈太医当初既找到了病因为何还见死不救?”
“娘娘,微臣只是太医,就是医书上现有载解蛊毒的方法,缺乏实际经验,也没人敢拿佟妃的身子来试刀,如果医好了,是医术高明,皇上发块匾额,如果医不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绝他说完,深深伏下身子。
长妤沉默了半晌,叹声道:“你起来罢,你的苦处本宫可以体谅,你说的本宫心里也有数了。”
他站起身,仍旧恭敬的低着头,“谢娘娘体谅之恩。”
檎“这件事本宫希望你可以保密。”
“这个是自然的,就是娘娘不说微臣也没有胆子说出去。”
长妤赞许看着他,点头而笑,沉默了一会继续道:“佟妃的死因现已查明,接下来就要找到下蛊之人,陈太医,你为本宫提供了有里的线索,将来案子了结,本宫定当重重赏你。”
陈太医惶恐的道:“不不,微臣不要赏赐,只要娘娘能够顺利结案,还佟妃娘娘一个公道,那微臣做为一个失责的太医,也会觉得心安了。”
长妤点点头,没再强求他,“明月,代我送送陈太医。”
送走了陈太医,明月返回殿里道:“公主,怪不得宫里的人都不信任太医,生了病总是拖人从家里找大夫来治病,今天听陈太医说的,果然是为了开脱自己,平日不管什么病都只是温补,真正遇见病都见死不救,陈太医他们明明知道佟妃娘娘中了蛊毒,竟没一个人敢讲出来的。”
长妤摇摇头,“也怪不得他们,下蛊的事当年在宫中曾经发生过一件极为轰动的事,从那之后,蛊毒在宫里就成了禁忌,如果查出来,不光是下蛊的那人要遭殃,就连身边对此事稍有沾连的都有可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