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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人,你肯对他们手下留情,他们又怎肯放过你?”
袁中笙心中,难过之极,不等霍贝讲完,使已然叱道:“住口!”
霍贝苦笑道:“袁大哥,我……我说的可是实情。”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霍兄弟,我心中难过,你可别怪我。”
霍贝心中暗忖,自己苦心所布置的一切,直到今日,方有希望实现,此际却是万万不能得罪他。所以他忙道:“袁大哥,我怎会怪你?我们两人是什么样的交情了?”
袁中笙握住霍贝的手,道:“霍兄弟,这世上只怕只有你一个人是真正肯帮助我的了。”
霍贝心中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袁中笙这个傻瓜,钻进了他所设下的一个圈套之中,但是却还在当他是好人。
然而,霍贝的面上,却装出十分诚恳的样子来,道:“袁大哥,我们是生死之交,岂同凡响!”
两人一面说,一面又向前掠去。
这一次,他们才掠出了几丈,便看到前面,也冒起了一股红焰来。两人连忙止步,但是在电光石人之间,只见四面八方,几乎都有颜色不同的信号,平空而起,蔚为奇观!
但是袁中笙的心中,却是骇然之极!
他绝没有半分心情去欣赏那五花八门,颜色艳丽的信号箭,他只觉得,那一股又一股升起来的信号箭,等于是一只大笼子,已经将他关在当中!
袁中笙吸了一口气,道:“霍兄弟,我们已无路可走了!”
霍贝道:“咱们先躲起来再说,你看,前面有一棵大树在。”
袁中笙抬头向前看去,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一株极大的大榕树,枝叶茂密之极.就算藏上十七八个人,也不易被人发现。
袁中笙这时,已全然没有了主意,道:“依你说,我们先躲在树上?”
霍贝道:“是,躲在树上,再作道理。”
两人身形飞掠,到了树下,足尖一点,便已拔起了两丈高下,一伸手,抓住了树枝,身子一荡,便已荡到了树上。
两人还怕躲得低,容易给人发现,到了树上以后,扔向上窜去,直到到了离地四五丈处,才停了下来,各自屏住了气息。
他们两人才在树上躲起不久,便听得东首,首先有人声传了过来。
不一会,东首来的人,便已到了近前。
袁中笙和霍贝两人,一齐定睛看去,只见为首一人,乃是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这老者穿着一身短衣,看来像是一个工匠,而他的右手,提着一柄斧头,背后背着一柄锯子,腰际还系着一个袋子,可以看到袋中放着钻子等工具,看来竟是一个木匠。
袁中笙才一见到那老者,面色便自一变。
他的身子也不自由主露了一震,使得树枝摇动了一下,发出了十分轻微的籁籁声来。
那样轻微的声音,在山林之中来说,当真是任何人也不会注意的,可是那老者却立即抬起头来,向树上望了过来。
袁中笙一见那老者抬头向前望来,不由得心胆俱寒!他在那一时之间,当真想忍不住叫了起来。但也就在此际,从树上的老鸦窝中,扑刺刺飞起了一大群老鸦来,那老者才低下了头去,带着他身后的四人,向前掠出了三四丈,在一幅空地之上,停了下来。
等那老者停了下来之后,霍贝才低声道:“袁大哥,那老者是什么人?”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这是黄山始信峰天工老人,他身上所带的木匠用具,全是兵刃,其中有一只墨斗,最是厉害,墨绳一弹,只要有一点墨汁沾到身上,立时毒发身亡。”
霍贝道:“原来是天工老人,他虽然是介乎正邪两派之间的第一流高手,但是你大可不必害怕。”
袁中笙茫然道:“我……不必害怕?”
霍贝道:“自然是,天工老人虽然厉害,但是在这次来此处找你麻烦的人中,他却还算不得是第一高手,你一见他便害怕起来,怕到什么时候为止?”
袁中笙听了,不禁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他本来在黄山脚下居住,这天工老人他是见过几次的,深知天工老人的武功极高,人又嫉恶如仇,所以才大为害怕的。
可是如今他一想,霍贝的话却是大有道理,如今前来高黎贡山的,几乎是武林之中各门各派的所有高手,天工老人在这些人中,武功当然算不得是最高的一个,自己又何必怕?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正想再说什么时,忽然听得东南角上,又响起了一股怪声。那怪声的来势之快,当真令人心惊肉跳。
转眼之间,怪声已在树下掠过,在那幅空地之上,戛然而止。
那空地离霍贝和袁中笙两人藏身的大树,只不过三四丈远近,两人居高临下地望去,自然可以将空地上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
他们看到,那发出怪声,疾掠而至的,乃是一个十分瘦削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面上的神色,严峻之极,令人一望,便不寒而栗,袁中笙却并不认识这个人,只听得霍贝低声道:“袁大哥,正主儿来了。”
袁中笙颤声道:“他是谁?”
霍贝道:“他是峨嵋掌门天灵上人的师弟,峨嵋怪侠车轩。”
袁中笙听了,呆住了作声不得。
而在这一耽搁之间,西、南,西南间,都有人赶到,那空地中已聚集了二三十人,全是武林之中,顶儿尖儿的人物。
又过了片刻,只听得远处,又有人声传来,那人声的来处,却是在高黎贡山的方向传来的。
霍贝和袁中笙两人,都吓了一跳,只当是寿菊香也已来了。然而转眼之间,奔到了眼前的,却是嵩山武诸葛,小天雷欧阳生泰!
欧阳生泰的面色,十分难看,一到便问道:“三位掌门还未到么?”
车轩失声道:“还没有,川东双快出了什么事?”
欧阳生泰道:“罪魁袁中笙逃出了高黎贡山,川东双侠阻拦不成,身受重伤!”
立即有人问道:“是袁中笙下的手么?”
欧阳生泰沉声道:“是。”
只听得天工老人一声怪叫,道:“我早已说过,袁中笙这畜牲,既然如此行径,可称禽兽不如,但林老大却还独持己见,说什么他深知袁中笙的为人,如今又怎么样?”
车轩厉声道:“这等欺师灭祖,无恶不作,畜牲不如的淫贼,怎能由他走了?”
车轩的声音,十分尖锐,躲在树上的袁中笙,一字一句,尽皆听得十分明,车轩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刺入他心头的利刃一样,使他的心头痛得发颤。
有人道:“可是我们来时,却未曾发现有人啊。”
天工老人道:“那自然是躲起来了。”
欧阳生泰道:“绝不能放过他!”
武当四英中的范玉云怪叫道:“找寿菊香在其次,找他才是正经!就算是寿菊香昔年,作恶最多时,也还不及这畜牲!”
范玉云的话一出口,众人便大声附和,欧阳生泰道:“不错,但是我们且等三派掌门到了再说,他们大约也快——”
他才讲到这里,天工老人便道:“来了。”
众人尽皆一怔,不知道天工老人何所据而云然,但是当众人一怔间,便已有许多人,已经听到有一阵轻风飘动的声音,迅速地传了过来。
转眼之间,轻风的籁籁之声,便到了近前。
这时,躲在树上的袁中笙心中,更是骇然。
他也转头,向轻风传来之处看去,只见三个老者,已并肩向前走来。
那三个老者,正中一个,身形高大,白髯当胸,乃是武当掌门,苍云老人。
在左首的那个,面肉瘦削,一身黑衣,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威,则是青城掌门天一叟。而在右首的那个,身形矮胖,看来满面笑容,但是一和他的眼光接触,却使人心头,怦怦乱跳,那便是峨嵋掌门天灵上人。
这三个老者,正是正派之中的三大高手,三大派的掌门人!
他们并肩向前走来,看来势于十分缓慢、从容,一点也不着急。
但是,在他们三人所经之处,野草尽皆偃伏,灌木丛瑟瑟作声,声势之威猛,实是罕有其匹。
三人转眼之间,使来到了那空地之上。
凡是三派弟子,尽皆上前参见三派掌门,欧阳生泰大声道:“元凶袁中笙,已经离开了高黎贡山,将川东双侠,打成重伤!”
三派掌门听了,面色尽皆一变。
苍云老人道:“各位未发现他的踪迹么?”
欧阳生泰道:“没有,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还有另一人和他在一起的,据川东双侠说,那和袁中笙在一起的人,武功十分怪异,看来竟像是北崆峒十七峰妖人的身法。”
欧阳生泰的话,令得霍贝大吃了一惊,面上的神色,也不禁为之一变。
他连忙向袁中笙看去,但袁中笙却只是双眼发直地望着那幅空地上的众人,并未曾注意欧阳生泰所讲的那句话。
霍贝这才松了一口气,只听得车轩道:“奇啊,那十七峰的妖人也来了么?”
欧阳生泰道:“倒没有发现其他妖人的踪迹!”
天工老人道:“若是北崆峒十七峰妖人,和寿菊香联成一气的话,那却大是麻烦了。”
苍云老人略想了一想,道:“只怕不会的,寿菊香与他们,向无来往,而又一直狂妄自大,北崆峒十七峰的妖人,也是自大已惯,岂能相容?”
袁中笙听到这里,才低声道:“霍兄弟,看来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近前。”
霍贝惊魂甫定,见袁中笙丝毫也不疑心自己,便又放下心来,道:“他们未曾发现北崆峒派的人,也不等于说人家未曾来。”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们怎样离开呢?”
霍贝道:“如今千万不可妄动,除非我们不想活了?”
袁中笙心知霍贝所说是实,因为那么多正派高手在附近,自己只要一现身,那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只听得那空地之上,峨嵋掌门天灵上人大声道:“我们此来,主要是找袁中笙,他才走不久,我们先在附近找一找,若是找不到他,再去找寿菊香不迟。”
天灵上人此言一出,众人立时叫好。
苍云老人显然是各人公推为这次行动的主持人,他立即发号施令,一时之间,各门各派的高手,都四下散了开去。
在空地之上,只有苍云老人、范玉云,张青云三个人在。苍云老人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武当派镇山之宝,尚未有着落,武林中又在此变故,若是玄铁神手在的话,那我们一派之力,也足可以雪耻昭恨了!”
范玉云忙道:“师兄,本派的玄铁神手,究竟有什么用处?”
武当派乃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派,在武林中的地位也十分高超,而武当派有一件镇山之宝,叫作“玄铁神手”,也是普天下武林中人,尽皆知道的事。
但是,那“玄铁神手”究竟有什么用处,世代相传,只有武当派掌门一个人知道。而早几代,武当派一个掌门人猝尔暴毙,所以,竟未曾将玄铁神手有什么用处留了下来。
自此以后,武当派虽然仍将玄铁神手当作至宝,但是究竟有什么用处,却也不知道。
只不过刚才听得苍云老人那样说法,他分明已知道那玄铁神手究竟有什么用处的了。是以范玉云才立即急急相问的。
生生剑客张青云也连忙道:“玄铁种手究竟有何用处,早已失传,掌门师兄何以如此说法?”
苍云老人听了,叹了一口气,道:“青云,这其中另有曲折,玄铁神手究竟有何用处,我已经知道了,但如今却不便说。”
范玉云忙道:“师兄,可是山于本派相传,只有掌门人一人可知其详的原故么?”
苍云老人摇头道:“倒也不是,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