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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备森严的行军大帐,封邪整个身子嵌在毛皮覆盖的将军椅内,半闭着眼睛听东隐来使的陈述,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案几上铜制的压纸虎头纸镇,双腿叠起,脚尖微微上下摆动,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东隐使者盛气凌人,口沫横飞:
“我们侯爷说了,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还请鬼王定夺!”
“哪两个?”
封邪出声,神情依旧,看得使者心火直窜,但还压着性子说道:
“这一是要鬼王留下手上的三万精兵!”
“做梦!”
封邪身旁的一个副将恼了起来,上前就要去抓使者的衣领,封邪手一摆,眼睛微睁了开来:“让他说完!”
使者缩了缩脖颈,狠瞪了副将一眼说道:“现下不周山口已被我们侯爷占领,而直通北里的唯一通道鹿关,也被鬼王封闭,就现在的情形来说,鬼王和兵将对于我东隐如翁中之鳖,侯爷这一条件完全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鬼王个人一条生路,不然,我东隐借此不周山的门户攻进北里,那死得可就不只这区区三万了!”
使者得意的将三根尾指翘起,封邪见了冷笑道:“哦?我跟简穆塍那小子有什么交情?我倒是不知道了,这个条件先放下,下一个!”
手中的纸镇上下抛动,使者见了咽了口唾沫,那实心铜制的家伙少说也有十来斤重,被封邪把玩着,仿佛倒像是不到二两的小球。
“这二嘛!再公平不过了,侯爷的意思,用你们的军师换回公主,仅此而已!”
营帐内的众人显然松了口气,唯有封邪将微微扬起的嘴角收了回来,纸镇猛地一落,落在手心,五指紧紧扣住,就听“啪”一声脆响,虎头纸镇登时碎成两半。帐内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忽见封邪缓缓站起,缓步走到使者的面前。
那使者将脑袋扬起看着居高临下的封邪,那张扬的金发,那鬼魅的蓝瞳,压抑着不可遏制的怒气,使者被他的气势吓得腿脚发软,却听他说:“也好,回去跟你侯爷说,第二条我答应了,后天不周山口放人!”
第231章 谁是牺牲品1
说完就像帐外走去,那使者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那第一条呢?”
封邪脚步一顿,帐内一片抽气声,封邪没有转头,手用力按了按剑柄,冷声道:“第一条,还轮不到你来跟我谈,让你们主子的剑和我的剑来谈!”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众人摒住呼吸,一步步目送着封邪离开。
黑暗中简低垂着头,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这个真实的世界。鹿关一战,是谁利用了谁?是封邪还是自己?不周山反扑是谁算计了谁?是叶姜还是简穆塍?还有临行前让她不能言的一杯“送君茶”,是封邪还是叶姜?
她想不通,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因为得到的真相也许会让自己难以承受,在这个世上,谁也不干净,谁的手上都沾着别人的血,如果真要找那么一个,恐怕只有那个人,那个心被鹿关纷落的碎石砸成粉碎的人。
前方有脚步声,简缓缓抬头,黑暗里封邪手中拿着一个火折,静静地站在离她不到三步的地方,手中的火熄了又亮,他始终不肯点亮旁边案台上的灯。
火光中,简的影子进驻到了他瞳孔里的一片幽蓝里,那里有海浪翻滚,如怒涛排壑。很美啊,真的很美,简每次看封邪的眼睛都有落泪的冲动,尽管了解了一切,尽管彼此算计,尽管憎恨着对方的立场,但两人也是相爱的。
简在再次的黑暗中又想起封邪的话:“丫头,我爱你,烙于心,烙于心啊……”
可是现在呢?他出现在这里,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表情,是不是代表他们……终要分开了?
火光熄灭的那一刻,简手臂上有金色闪过,那是月魄冰镯的反射,这只他整整雕琢了十年的手镯,在最后一刹,流过的金色带起了两人多少往事?
“丫头……”
沙哑的话语从干裂的唇中挤出,简的泪顷刻就流了出来。每一个情景,每一抹片段,一句话一个字一秒神情,一切凝集进这声呼唤里。
身子被坚硬的身躯一把搂过,压在身下,封邪滚热的手从简衣襟里伸了进去,一路摸索,简的肌肤凉凉的,让人禁不住怜惜,也禁不住探索,冰火交汇,一路烧上身来,凉的凉,烫的烫……
那些回忆百折千绕,蚀骨穿肠的刺心,往日情还在生活片段里浮沉、暗合,简一点点一滴滴地提醒自己,却仍然迷失在封邪霸道的温情里,指尖深深扎进他的肩胛,感觉有粘稠的液体在肌肤横流,他们粗暴地拉锯彼此,又细腻地扯紧每根神经,兴奋得快断裂,一再疯狂地勒索着对方的身体,野蛮得想要杀掉对方。
可那时的他们都不明白,只有当深爱的两人碰撞在一起,才会这样的失去理智,像被魔力驱策着,渴望合而为一,想将对方深深入体内,认命地被欲*望摆布,真爱是最强大的催情剂,不是靠理性可以控制的。黑暗中彼此纠缠的身体紧紧的拥抱着,那年轻而充满野性的心在胸膛里不安的跳动,欲*望的气味在浓黑中升腾,封邪的手指穿越简的长发,迷惑的游走,在简给予的疼痛中深入她的躯体。
第232章 谁是牺牲品2
癫狂中,封邪的唇在简唇边辗转,一次又一次想要她的吻,而简却用仅存的理智咬紧了牙关,奋力地坚持着。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少时间。封邪的唇和舌从温柔到火热到猛烈,一直都在,他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没有弄疼她,只是用舌头用力顶简的牙齿,简觉得他很傻,因为舌头是软的,牙齿是硬的,不用这样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感觉就象是一场征服与反征服的战争!直到一股腥热的液体顺着缝隙流进简的口中,是血吗?那血腥的滋味让简觉得很痛苦,她不明白为何两个人会变成如今这样,是谁的错呢?
简的眼泪一直流,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人和事,再也回不去了……
封邪的手触摸到一片湿濡,他停了下来低低的叹息,“不要哭,就算遇到再痛苦的事,也不能哭,哭只会让自己更软弱,让别人更张狂!”
说完,他缓缓抽离简的身躯,简觉得欲*望离开的时候,自己空虚的如同坠落深谷,封邪的身子还半压在简身上,一只手绕过来将简搂进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呓语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
“丫头,我只想保护你啊,我只想你待在我身边,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可为何你要有那么多放不下呢?人活着,自私一点不好吗?”
黑暗中他们默默安抚着各自复杂的情绪。简可以感受到他的伤心和无奈,那种已经熟悉了的心疼就这样习惯的在她的心里翻腾着。
可简并不理解封邪,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有爱情,除此以外,还有穆塍哥哥,还有家仇,这些封邪都不明白,也不会明白,因为他们本就是对立的,在封邪没有卸去野心之前,他们不会有未来。
“你终于要放我走了吗?”
简幽幽地问,封邪的手臂紧了紧,说道:“你还会回来的,回到我身边!”
简突然明白了,嘲弄的笑道:“你到底是要拿我换回她的!”
封邪恼怒了起来,倏地翻身坐起,扳着简的双肩吼道:“你懂什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但是他会,对于我来说,是用分别换来一条性命!”
简沉默下来,静静看着封邪,尽管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望向了他的眼睛,许久许久,只听她说:“封邪,是你不懂……”
那夜封邪离开后,简睡了醒,醒了睡,待到次日深夜,帐外突然骚动起来,简坐起身仔细倾听,听见帐外人声马嘶,一片混乱,简心口微微发紧,想着是不是穆塍哥哥的黑旗兵攻了过来,就在这时,凉风一阵,有人进得帐内,不由分说,一把捞起简扛在肩上便往外走。
简受了惊吓,低喊了一声,却听到熟悉的声音笑道:“丫头,我们要转移阵地了!”
第233章 谁是牺牲品3
简大惊,转瞬出了营帐,却见星空下,封邪的三万精兵早已厉兵秣马,待候在原地,见了封邪,个个身子一直,神情严肃。封邪走到马前翻身而上,连带着将简安置在自己身前,然后驱马走到队伍前列,大喝一声:“走!去不周山!”
马上的简愣住了,不是说不周山现已被穆塍哥哥占领了吗?封邪这时为何要去?是夜袭还是突围?简看看士兵们既带着兵器又带着生活日用,实在不像打仗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了不好的预感,再看封邪,尘土飞扬中,他星眉剑目,说不出的意气风发。马队在黑夜淡淡的薄雾中前进,夜色深沉如水,马蹄踏土破冰,直到不周山口的防哨越来越近,简猛地慌乱起来,那哨口黯淡的火把,敞开的大门无一不印证简的猜测,仰头看向封邪得意的蓝眸,他低首在她耳边轻语:“丫头,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看好了!”
说完,骑着马儿冲出了不周山的防哨,他身后的三万铁骑也跟着冲了过来,霎时间,喝声震天,简惊惶的四处寻找,嫩手用力捶着封邪的胸膛,嘶声喊道:“谁是东隐的内奸?是谁?”
山谷中的风肆意的吹着,掠过了长发,掠过了简莹润的肌肤,裙摆飞扬,但吹不走人的离愁别恨……
“宿离……宿离……”
她痛苦的呢喃:“你是青炎的王啊,你的军队是东隐的护国军啊!为何?”
篝火旁立着一个淡青的身影,宿离面含浅笑,目光高远,下颚上留着淡青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忧郁而疲惫。简想起年幼时他挥舞宝剑立在假山上“指点江山”的身影,如今年华匆匆过,却应了那句“物是人非”。
“蒙侯爷信任,宿离奉命镇守不周山,但可惜宿离不是个忠义之人,让公主失望了!”
“为什么?”
简一直再问,从见到宿离的第一眼起,她不相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会背叛穆塍哥哥和他的国家,她一点都不信。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是封邪,宿离见了他淡淡一笑,却见封邪扬起双臂,“啪啪”击了两掌,随后,一个女人被从军队内部带了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简惊得不能言语,却见宿离情绪激动的上前,一把将那女子搂进怀里。
“怎么可能?”
简不置信的摇头,一步步后退,却撞进了封邪的怀里,仰头见到他带笑的眉眼,他说:“现在明白了吧!”
“你怎么做到的?”简的怒气升了起来,回头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宿离的面容里有深深的满足和眷念,而那女子似乎一无所知,呆呆地被他抱着。
“她真的是云袖?”
“如假包换!”封邪肯定的点点头说道:“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话吗?我没有杀她,在去救叶姜的那天,我看见她坐在院子里流泪,我与她先前有过一面之缘,于是我问她,想不想忘忧,她答应了,但是很犹豫,我给了她一株断情草,让她自己决定,没想到遇见你的那天晚上她真的吃了。断情草无毒,但服用后需沉睡七七四十九天,如同死了一般。醒来后便会忘忧忘情!”
第234章 谁是牺牲品4
“你是算计好的!你知道宿离的事?”
封邪面对简的质问,温柔一笑:“通过叶姜,我也知道不少,但宿离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云袖下葬时我安排了人手穿插在下葬的仪队中,伺机将她的‘尸身’换了回来,那时我却有想过跟宿离交易,但一来我捏不准他的性情,二来那时他也没有实在的利用价值,所以我索性将云袖藏了起来,因为对于我来说,她什么都不记得,没有危害!”
“倒是这次,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