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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戏倩女-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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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心中早已想好脱身之计,因而面容泰然得紧,闻言也不愤怒,在网中安祥地笑道:

“咱白衣人从未受过这身樊牢笼的滋味,今日得亲身体验,也该佩服你这灵山之狐了!”

灵山之狐哈哈一笑,脸色有些得意,他向帮众们一挥手,嘲道:“大侠请也在这困英牢中憩息憩息吧!”说完那金丝网再度向里移去。

忆君不再说话,静静地打量四周,蜈蚣帮无人敢靠近他,他也乐得仔细研究这风云洞的构造。

这时又连转数弯,洞内更形宽敞,如不是一直在延伸下去,跟本可说是间完美的屋子了,两壁上灯火盏盏,发出股股迷迷蒙蒙阴沉的光茫——灵山之抓走在前头,不时回首看看那被自己角计拎获的俘虏,也不时发出胜利的笑容。

“哟!”灵山之狐洪武转身朝忆君说道:“白大侠就请在内休息吧!”

忆君朝前一看,只见迎在面前的又是铁栏,只是隐约觉察得出内中是间巨大已极的石室。

“困英牢”三个金字缕在铁栏之顶,两个帮众正将铁栏打开。一行人进了石屋,铁栏“砰!”地关上,樊着忆君的金丝网一直被拉到石室当中才停了下来。

“孩儿们好生看守着,咱请示帮主去!”洪武说完匆匆从对面一扇门离去,敢情他也无能力将忆君收拾下来。

忆君毫不在意,看看那绕着洞壁一圈小如鸽笼的铁屋,他想,那内中一定是囚着蜈蚣帮暗中虏来的人质了。

“不知父兄与陆叔叔是否也在其中?”他如此自问,竟先不去考虑自己脱身的问题——

这种小铁屋怕不有五、六十间,门上只有扇尺许见方方的窗格,里面是什么个情形完全不能看见。

场中摆着张大木床,上面放着锁足铐手的剂具,旁边放着条两尺把长小皮鞭,这就是仅有刑具了。

“蜈蚣帮处置人犯会如此轻松?而刚才的惨号是那么凄厉骇人,谁不成这屋外尚有别室?”不敢相信耳目所见,其实他是还未完全明白个中奥机。

每一间铁屋前立着个黑衣帮众,忆君算算人数,心中不禁是大为难,他功夫再高难将数十人时击倒,而且身上还有这么一层网子。

这时壁上一面铜锣突然轻敲四下,立刻有两名帮众走向门边算来第四间铁屋,铁门打了开来,屋内自动走出三人——这三人每人俱是骨瘦如柴,满头乱发似节,散焕的目光都对高空中忆君怜惜地一瞥,立刻被如狼似虎的帮众拉向台边。

从这三人步履蹒跚的形态上,忆君一眼看出第个俱被点了天残重穴。这们是人身死穴之一,但如果要手法巧妙,不但能使不死,并且一丝伤痕也看不出.只是一经点中,不但武功全失,而肤肉立时似豆腐造的股,连最好微的抚摸,也会像受到刀割般痛苦。

喟叹一声,暗道:“难怪只需要这根小小的皮鞭了,即使一个指头也足够了啊!”

立刻又是一声声惨呼响起,忆君只觉血脉贲张。陡地他张臂一振,紧勒的金索竟被地震断数根,立时有一只手破网而出。

“嘿!”突地忆君一声闷哼,手已将怀中的白玉萧拿出,飞快地奏上嘴唇间……“呜呜!”

一丝萧音似从天上响起,忆君五指熟练地跳按,立刻室中充满着一种激越兴奋的情意。

连续不断的音响,似一根无形的魔杖敲击着场中数十人的心扉。有数人已拿起了那传递警讯的锣槌,但立刻为忆君如仙乐的箫声所迷惑。

整个动态似乎被他这无与伦比的萧技所停顿。蜈蚣帮众人每人俱如痴如呆,一些捧着脑袋,一些抱着肩肿,那一无穷的思虑随着一缕萧音,飘至虚洲无觅的极远处。

萧音由震颤一变而无限欢愉平和。像一个青年而包含着无穷爱心的母亲,着:“睡啊!

睡啊!”

一股不可思议的魔力,场中人只觉睡意上腾,眼皮沉重得要垂下。后人都像返回稚龄的幼儿,舒畅地躺在慈母中,受到抚慰,还有那如梦般的歌声……“睡啊!睡啊厂终于每人都跌进了甜密的睡乡。

萧声逐渐消失,场中变得静极了,那三位蜈蚣帮的囚犯安静地躺在刑台之上,面容透露满足而舒适的笑意,。憔槁的肌内,也透出一种新生的活力。

“唉!”

忆君长吁口气,双手费劲地将金线索一根根用指揉断,先前他也是用此法才能挣脱一右手。

忆君破网而出,很快地将天地宝衫穿着好,他心中暗忖道:“幸喜这内中无高手,否则只要一人不被自己萧声所蛊惑,那后果真将不堪想像!”然而此刻他毕竟成功了。看他飞快在场中巡游一周,每一个蜈蚣帮众都被他点上穴道,在六个时辰内是不会清醒了。

铁屋仍整齐地环列在他四周,窗门小小的,从外面看不清什么,他也有些不敢去开启,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能进入些禁地,然而他也恐慌,害怕那太大的希望将换来无比的失望。

僵持了一会,他只好缓步向第一间走去,离耶铁屋不到两尺,他伸手几乎已碰着门领。

轻微的鼻息声从内里传出,是这么有节奏舒畅。

“卡!”

铁门被忆君用力震开,放眼向里面望去,这间方圆不足六尺的小屋中竟横七竖八躺着五个人。

每人的形状与最初带出的三人一般,瘦骨峨峋,颚骨高耸。

较之入相尸骨真地去之不远了。

“爸爸,二哥不在里面……”忆君轻轻掩上门,顺着秩序一间间打开去。内中的情景几乎一般无二,看着这些囚犯苦痛的情形,可想蜈蚣帮是何等歹毒了。

差不多屋内都是五人,忆君一个也不识得,想到他们曾都是各大派叱咤风云之人物,忆君不禁为这批囚犯惋惜伤痛,他此刻怀着满腹悲愤,却一丝一毫也爆发不出来——看看只剩下十间不到,忆君的心渐渐下沉。

“依呀!”

这扇铁门他开得特别缓慢,他眼睛麻木的向内里望去,习惯的他以为内中必又是挤满着一堆,一堆那形同枯槁的囚犯。但他突然似受着震骇。

“嘿!是……”他扶着门柄,只能说了这两个字,一阵眩目的晕昏,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要仆倒。

屋内盘膝坐着一人,花白胡须似乱草般掩遮去他整个面颊,满是鱼纹的眼角,松弛的肌肉,但仍隐隐发射出一种威严气质,而这种威严气质正是忆君身上所特有的,所独具的。

此人身后直立着一身躯特别高大的汉子,虽然长久的折磨使他英风消耗殆尽。但那修伟的身材,宽广的肩肿和骨架,使人一望却知必是个英雄人物。

楼褴的衣衫几乎从这两奇特之人身上腿落,忆君在卓立的大双肩胛上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足以证明某种事实的东西。

“看,斑痕!”他强自镇定地向自己讲:“二哥十四岁时与老虎肉搏所留下的痕……

唉!”

地缓缓踱了进去,轻轻地似乎怕将两人吵醒。他还记得父亲一点模糊的形象,但这盘坐的老者那像他父亲啊——他还记得古强健硕如狮的形象,但这卓立大汉那有一点似他所记得的但他却确实知道,这两位就是他所要寻找之人了。

忆君双手轻柔地在两人鼻梁上一阵推拿,静静地等待着两人清醒——在一刻忆君几乎已经忘记自己处身在何险境,他注视着这即将清醒过来的两人,心中既难过又高兴。虽然这两人此刻的模样,对他是如此陌生,陌生得近乎两个世界的人,但那一种亲情的天性,将他与他们拉得很近很近。

突然盘坐的老者眼睛渐渐张开了,在仅仅露出的一丝眸子之中,是如此黯淡无光彩,又像是迷蒙着一层水气,使他费力地向外看着——“强儿……强儿,你……你听见这萧声吗?”他断断续续:“吹得真好啊!除了陆大哥还有谁吹得了这样好?”

忆君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他想大喊,但声音梗塞在喉管,只能哑哑地响了两声,再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强儿!强儿!你在哪里?”老者继续喊问,显然他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或许是他受的创伤太重了,只闻他又低呼道:“这会是梦吗?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声音居然在死前三日听到,唉,这是真的吗?”他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极尽温柔的策声,嘴角又浮起那满足的笑意。

忆君不敢打扰他,虽然忆君很想告诉他:“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的,你的儿子忆君已经来救你了,刚才的萧声就是他吹的呀!

除了君儿外还有谁能及得上像陆伯伯的好呢?”

忆君只觉泪水儒儒,此时他没有带面巾,顺手用衣袖拭去泪水,将那管白玉策缓缓再拿了起来。

“呜呜!”

尖细而又柔和的策声再度升起,这一次内中包含着只有欢愉,无限的欢愉,任谁听起来也会觉精神为之振奋,为之陶醉,所有被催眠的人闻着这萧声,不多时刻竟一个连一个地苏醒。

卓立修伟的大汉也清醒过来,他似对眼前这弄萧童子一丝毫也不觉得惊奇,只怀着赞叹的声音道:“除了陆叔叔还有谁能吹得如此好?”他被这欢乐愉悦的萧声吸引得忘其存在,迈开大步逐渐向忆君靠拢来。

“强儿,别打扰他!”盘坐的老者带着一丝责备的口吻说道,立刻就沉缅在这优美而恬静的乐声中。

“强儿”一怔,依顺地又步回老者身后,张着对失神的虎目,钦羡地看着这弄萧少年。

忆君觉得自己又回复到幼年时代。树下避暑,马上驰骋,挂月峰上偷偷练功,这些令他终生不忘的片断,像一张张活生生的图片,泉涌地在脑海中出现。而且父亲,兄长不也是仍坐在前面倾听吗?忽然间萧声高拔,在那低沉的音韵中隐隐透出杀伐之气氛。

像是千古无敌的英雄,手中握起了百载难逢的宝剑,然后自然地那么一挥,立刻天地为之震动,风云为之变色。

铁屋内的另两人脸上惧是激动的神色,这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雄风,在他们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呜”最后一声锐利音符消失了,但余音袅袅何止绕梁三日而已!

“你是谁啊?”那大汉终于问话了,他没有发觉屋外的蜈蚣帮一个个都如死尸般躺在地上,他仅牢牢地瞪着亿君手中的白玉萧,语音发颤,又吐出一句:“爸,你看这白玉萧……”

忆君悲哀地想道:“父亲,二哥都不认识我了,唉!说来也快十年了,十年之中变化有多么大啊!”

老者没有说话,他一直看着忆君带着微笑的面孔,他像在欣赏某件曾属于他的珍贵宝物,而这宝物失落太久了,久得几乎使他快遗忘了。

“这是梦啊!”老人重复地说着这话,但忆君看得出他内心是多么高兴。

门外涌塞着一百余人,全是从破坏的门户走出,闻着萧声而聚拢来的。当每一位看见忆君那似金童般神光照人的容颜,不禁要相信世上有仙神之说了。

“这不是梦啊,爸,二哥!”忆君露出最动人的笑容,白玉策在手中上下被抚弄着,犹如十年前他在父兄面前的模样般。

老年人几乎一直在梦幻中,听着这话,他带着怀疑的眼色,说道:“你是谁,难道会是君儿,啊!你与忆君真相像呀!”他怀疑的并非是面前是这人是忆君,而仅仅是这突来的如梦般的境界是否真实的。

“我是君儿啊!瞧,我已经长大啦!”忆君从地上立起,仰了仰头神色倒有些得意。

“你是君弟?那么…那么……”一直挺立的大汉也怀疑着。

忆君的眼泪险些忍不住要涌出来,但他全力克制住,他不愿在如同废人的父兄前露出过多的悲伤。

“你,二哥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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