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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汉子身后一双男女很随意地往厦内四处一瞥顿时发觉如鹤立群鸡的忆君。女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讶神色。
忆君见她俩交头小声说了几句话,也浮起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瘦长中年汉子见得农装汉子挺身而出,冷峻的眼睛中闪烁着疑惑的光采。农装大汉只觉身上似受着两栖利刃,心头竟无端地狂跳。
“你是俞女侠的什么人?敢盘问老夫根底?”这声音像是从地底发出。听得十余个农随民头皮冒汗。
这时那女的却悄悄朝忆君走过来,妙曼的步姿和炯娜的身形,不但那笑容美丽已极,更加那一头黑而染亮的头发随着步子飘动,尽使人有种国色天香的感觉。
“这位是古公子吗?”女子的声音如黄驾出谷营笑着问道:“我是“你是追云燕慕容姑娘对吗?忆君接口道。
女的笑得更美了,她转头对那挺秀的男子道:“大哥,我没有看错,这位就是古少庄主呢!”
含笑点点头,道:“想不到鲁帮主与贤兄妹都来到此处,小弟也是今日才到此处。”
敢情进来三人正是青鹤帮帮主毒鹤鲁智辟与追云燕、穿云燕兄弟三人。
毒青鹤鲁智辟机械地笑了笑,神情是习惯的冷酷,他转向忆君,问道:“古兄弟对此地熟悉吗?”
忆君看看十余位乡民都有些畏惧神色,他一想不知鲁智辟所称的俞女侠是谁,而他可是一路追踪无为道人等才来至此处。
摇了摇头,道:“小弟也是初次来蜀地,对这里完全不熟悉,鲁帮主要寻的俞女侠是那一位?能见告吗?”
忆君这句一触犯禁忌,但鲁智辟似乎并不在意这点,他仰起头想了想,才道:“俞女侠是无为道人的唯一弟子,小兄弟知道吗?”
忆君心头摹地一惊,脱口呼道:“俞芸,鲁帮主说的是俞芸姑娘!”
他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得分明追云燕脸上有一股不安的神色,也看得出穿云燕面上有股愤慨的神色。
鲁智辟道:“怎么,小兄弟知道她?”
俞姜与忆君相见的日子虽仅短短的一日,但她所留给他的印象却是不易磨灭的,是因她的个性像貌与辛飘枫相似之故。但人却忘了俞芸的家是住在峨嵋山下。
“我认识她,但我不知她在何处,你们是在寻焦诠兄吗?我也在寻他呢!”忆君点头道。
穿云燕此时插口道:“不错,我们是在寻铁扇书生,只知他是随无为道人来到此处,却不能确知他在何处,古少庄主能告知吗?”他说时看了追云燕一眼,面容上露出关心和有些愤恨的表情。
追云燕慕容风淡淡一笑,神情有点凄然和伤心。
这时被冷淡已久的农装大汉,忍不住道:“你们是俞小姐什么人?俞小姐……”
忆君是急于要寻获洛水医隐疗治骨内寒骨之毒,是以立刻答道:“咱们都是俞女侠的朋友,敢问翠坪如何走法?”
农装大汉本尚疑惧这数人是俞芸之仇家,但看忆君诚挚善良的面孔,却不容许他再怀疑,但仍吞吞吐吐道:“俞小姐病危,不容任何人求见……”
忆君与追云燕同时大吃一惊,忆君心中暗道:“原来郭伯伯连夜返峨嵋是因为这原因,难怪我龙儿的神骏竟也没有赶上他们。”
而追云燕慕容风心中却有些酸溜溜的。这次因青鹤帮中有重大事故,急需焦诠回帮,才有机会随鲁辟远迢迢的到武夷山,谁知到时武夷山已灰飞烟灭,而焦诠没有即刻回东北却西行来了蜀地,虽然是因为俞芸病重,但心中总有些不舒服。
“如各位是家小姐的朋友,可由小的带路到翠坪!”农装汉子躬身说完,竟推门朝外行去。
外边已黑沉沉,峨嵋远景似一匹蹲踞的朦陇怪兽。农装大汉指了指远处山拗的一盏灯火道:“翠坪在那灯后十里之处!”说完跨上马领先朝灯火奔去。
一连串蹄声又响起,一行五人各人怀着不同心意和打算……峨嵋天下秀,就是在这黑夜中也格外显得壮丽清奇,远山岭五骑骏马奔驰其间,山壁回声荡漾,溢发显出蹄声急骤。
幌眼间,过了那有灯火的山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斜坡,龙儿脚程迅捷,早已超出四骑十余文。又过了一会儿,果然远现一座庄院。
“停步!”一个中年口令从一棵浓密的大树顶上喊出。龙儿善解人意,不需忆君吩咐自动地停住四蹄。
树上跃下个年青道士,而后骑也如雷奔到。
“伍师傅,这几位是小姐的朋友,小的带他们来的。”农装大汉这样说,但当年青道士看见鲁智辟时脸色却变了变。
“老夫毒青鹤鲁智辟,有事欲寻敝帮铁扇书生焦诠。”鲁智辟有些自傲地说道。
毒青鹤的名头在东北确是响彻震天,但在江南却不太为人熟知,想来这年青道士是名师子弟,还能对毒青鹤有所耳闻。只见他躬身答道:“后辈法号恬静,焦师兄已陪无为师伯上山去了!”
怡静有些犹豫,忆君接口问道:“俞女侠和洛水医隐是否也上山?”
怡静有些茫然,那农装大汉立刻说道:“小的已将小姐病情告知他们了。”
恬静“哦”了一声,面上浮起股不豫神色,只好说:“无为师伯与洛水隐医上山合力为俞师姐疗伤,大约旬日后才能下山。
各位有什么话在下可代为转知。”
鲁智辟傲然一笑,他与怡静格格不入,将马头一圈,道:“十日后咱们再来,就请转告此话吧!”说完驰马而去。忆君想了一想也跟着跑回那小市集。
峨嵋后山广大险奇,壑谷峰岭处处皆是。这时正是清晨太阳初起之时,金色的光芒尚能照射翠绿的峰巅,谷里仍是阴深一片。
突然一处特别隐秘的谷里电射出白线。好快,只见幌眼间一个白衫俊秀的少年已挺立在山头。
“想不到思师十年苦练之处是这么隐秘,看来我也该利用此处潜心苦修一番……”说话的人正是亿君,他寻得了二十余年前他的师父——凌云习艺之处——迷离洞府。
只因凌云所给他的绢册上载有“迷离洞”的地位和路径,否则忆君也不能在短短一日之间寻得这绝秘之处。
日轮逐渐升高,阳光映在他微微有些泛白的脸上,使人觉得他像大病愈后的懒俯,的确在这一月中他所受的打击是太大了,不但苦心寻觅的父兄在见了面后竟成永诀,而且慧真子的下落又失去踪影。更遭的是自己身负寒骨之毒,在未寻到洛水医隐以前,连要如何下手医治都不晓得。
“为何我总是伤在毒的上面呢?”分明有些不服自己的经验不足!但他三次的负伤又确完全由于太过不注意暗毒。
肉体的伤痛加上心里的伤痛另他清瘦了许多,他哺哺道:“这该是我太过自信了,从来未曾好好将阴阳秘芨的功夫苦练过,导阳辅阴的绝学虽只要得法练来不难,但未曾经常修为和使用的我如何能发挥它的威力?他想起自从他闯荡江湖以来,只在风云洞中曾使用过一次阴阳相合的功夫外,其余的都是以单种功夫对敌的。
“嘿!咱现在把阴阳秘芨的功夫练得能随意发出,那还会败给黄衣老怪吗?哼!咱的血海深仇也得在下次遇他时讨回来。”
“叮!”他手中已多出柄普通铁剑,只是尖端剧却了一截,变得与他那柄青霞剑一股长短。
然后又缓缓从怀中解下那条灿烂的金色灵鞭,但看他右手短到左手金鞭,人如玉树临风地立在山顶。
山巅的松林被那大风吹得如阵阵的波涛,很有节奏地一起一伏。锐啸夹着摩娑声使人听来心胸为之振奋激动,忆君看着松林,面上突然浮起一种了悟和跃然欲试的表情。
他很快朝松林行去,在松林连接处停了身形……“呼!”他手中金鞭首先挥出,顺着那松涛,涌出的内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压出去。强韧的松干被这增强的生力军压得如灯草般贴地而倒,但松干弹性极强,只一伏倒又随着另一股劲风扬起。
这时天空一片云层降落,立刻这布满松林的山峰隐没在白茫茫中,只听得阵阵如浪涛拍岸声,那些密浓的云雾,像被一只无形的大彩巾猛力绞扰,幌眼间被驱得云散大开……当这峰顶再次显现出来之时,一个罕见的景象现在眼前。
忆君发眉竖立,两只手徐徐交相挥出,看他全神贯注神色严肃的模样,显然正处理着一件极吃力的工作。
十丈外的松林像死了殷根根直立,任那山风如何狂吹怒搅竟毫不摇动,即使松顶之针尖都是如此。
远处的松涛仍是如波起伏,但只要一进入三十丈内即渐渐减少终归平静,也就是说亿君的功力在三十丈内已有超乎自然的力量了。
漫漫忆君胸腹开始起伏,脸色也由白而红,双手交替越来越快。他心中正忖:“当我能毫不费力的达到止松涛如死的地步时,应该不再输给那黄衣魔僧了。”远处的峰顶突然冒起个长发垂肩的人来,秀美绝伦的面上看着亿君超乎常人的力量,现出讶异和敬佩之极的神情,她轻轻提了报披巾,立刻如飞燕般直往忆君所立的山间掠来。忆君虽全神贯注在练功上,但这女子才一显身立刻被他发觉,他很快转身,对着来人方向傲然而立。“啊!啊!”
一个娇媚的口音吃惊道:“想不到是古公子!”敢情来人竟是追云燕慕容风。忆君对追云燕很有好感,轻轻笑道:“慕容姑娘也来此山练功吗?”追云燕摇摇头,但脸上疑惑的表情却一直未消,她用目光讯问着,也用口问讯道:“古少庄主是…是…我一直以为少庄主是不会武的呢!”
忆君笑容可掬.他此时不再隐瞒自己身份,微微躬身道:“家内也不知小弟会习武!”
追云燕突然发觉他手中的金鞭和身穿白锦长衫,更加惊奇,问道:“古少主竟是闻名天下的白衣人?”
忆君没有回答,仅笑着点点头,他明白“白衣人”的名头在江湖有多响亮,但现在他已不在乎他所有的名头,他一心一意的只想将杀父仇人击毙。
反而是追云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脸上一直有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忆君刚才那消抑松涛的功力又不容她不信。
“你……你真是白衣人吗?”慕容风声音有些梗塞地问道。
忆君再次点点头,那知慕容风突然跪下,美目中竟涌出感恩的泪水。忆君早料到这一着,连忙双手虚虚一托,凭空将追云燕扶了起来。
追云燕面上有些羞红,道:“前承公子仗义相救,小女子与诠兄皆衷心感激,如公子有所驱使,小女子必尽力作到,以报相救之德。”
忆君微微一笑,他心中突然灵机一动,问道:“慕容姑娘来此是专为寻访焦诠兄的吗?”
慕容风面上又涌红霞,点头道:“我想他该是在这山中的。”
忆君自然明白他独自上峨嵋的用意,无非是想很幸运的碰着焦诠。他曾答应过俞会要和解慕容风与她两人之间的冲突,此刻正是上好时机了。他含有深意持笑道:“慕容姑娘见过俞著姑娘吗?”
追云燕面上有些不安,但她猜不透忆君问此话的用意,只摇了摇头。
“但想姑娘是知道俞女侠的,而且还很注意俞女侠对吗?”
忆君笑里更透出亲切和狡黠了。
慕容风脸上立如朝霞般赤红,她儒哺道:“你如何知道……知道这些事情?”.忆君大眼眨了眨,朝北方指了指道:“咱与焦兄从北相伴行来。一路上他告诉了你与俞女侠的一切事情,而且在洛阳城郊大城禅寺处更遇着俞芸姑娘……”
慕容凤有些好奇,又有些关心,露出很注意的模样…忆君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