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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恂闻言大喜,上前一把拉住忆君坐骑,眉开眼笑地道:“走!咱们快点,还可赶上他们打猎呢……”说时已跑出老远,又转身向古濮笑道:“濮哥!你也得快些来,‘飘枫姐’此刻也到了呢!”
古濮目注着他们愈去愈远,轻轻叹口气,“飘枫”正是辛氏牧场场主之女儿,从小即许给了古濮。今年她也有二十五岁,本来以他俩年纪应早已成婚,可是因义秋的一去不返使得这门亲事搁浅下来,这更使得多愁之古濮更增一层心事。
三小向北方之苏氏牧场缓缓驰去,慧恂周旋于忆君与肇炎之间,笑语如珠,使得寂静的原野上,平添了不少声色。
然而聪明的忆君敏感地感觉到,高肇炎除了偶尔应付慧恂数句外,总是沉默寡言,对自己更是冷冷淡淡的,忆君一想也就了然于胸,心里不禁暗笑。
渐渐慧恂也觉得肇炎的奇特,诧异地问道:“你是怎么了?啥事这般不高兴?”
高肇炎被问得一慌,呐呐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慧恂小姐脾气一发,娇叱道:“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愿陪我来邀请客人是不?哼?谁希罕你陪?”
高肇炎被骂得面红耳赤,又不愿出言顶撞,只好皱眉苦笑。
忆君一见哈哈大笑起来,讪笑道:“肇炎哥呀!看你将来怎吃得消?我忆君可无此福消受呢!”言下之意竟是另有他因。
高肇炎狠狠一瞥忆君,心中对他趁火加油不禁愤恨异常。
慧恂尚听不明白!转眼笑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讲一遍。”
忆君右眼微向高肇炎一眨,仍是笑道:“我说呀!你身上有一种特殊气质呀!”
慧恂一听忆君谈到自己身上,不禁心中暗喜连忙问道:“什么气质?”
忆君仍是毫不在乎,调皮地说道:“这个体问肇炎吧!身所感受的恐怕他最强烈了。”
慧恂又连忙转个方向,只见肇炎脸色绯红,似有些不好意思启口。慧恂也甚聪慧,尤其是像这种事情,在她这种年龄也很感觉,一看之后也就明白过来。只见她飘了忆君一眼,也不好再咕咭咕咭说个没完。
原野上平坦的沙路,三位正值盛时之青年并辔而行,忆君虽较慧恂小两岁,较肇炎也小了三岁,然而因练武之故,骨架已长得甚是魁伟,与肇炎并肩相对,骑在马上看起来真似雄壮的武士,合力护卫着当中之女皇——慧恂。
三骑俱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尤其是龙儿更是个中佼佼,渐渐山峦愈进,屋舍严然的苏家庄,已整齐地呈现在眼前,庄外连绵好几里的牧栏,内中良驹肥牛,黑压压一大片。
忆君自从父兄走后,不但要帮助大哥襄理牧场事务,又需抽时间练习神功,已有许久未曾出来玩过。这次良友在旁,直似久樊牢笼之雀鸟,一旦被释放出来,直要振翼高飞,痛快地轻松一下。
且忆君豪兴大发,指着尚在五里外之苏家庄,大叫道:“来!
咱们赛赛马力,看谁先到庄口?”
三人中慧恂性情反而最急,闻言高应一声:“好!”当先一挥马鞭飞奔而去。
慧恂坐骑是一匹白马,纤蹄面凸胸,长像甚是雄壮。肇炎也同忆君般是一匹黄马,只见他一领马缰,大喊一声跟踪追去。
三人中忆君最先提起赛马,起步反是最迟,直待他们奔出十丈才微笑一下轻僦黄马,龙儿得到命令突然放开脚程像支箭般,快逾追风般追去。
赤日下,忆君一骑越追越近,一忽儿已赶上本是第二之肇炎。
而离慧佝也不过十丈左右。
三人中忆君骑术最精,马又最好,才跑上一里即赶过慧们当头领先,肇炎之骑术次之,此时也快追及慧询,距离她也只有一丈。
慧河体力较弱,而天性却甚好强,眼看忆君远远前去,后面肇炎也跟了上来,不禁大急,一咬牙连忙挥鞭促马加快。
忆君跑得兴起,欢声中一条轻灵身形,似乎飘离马鞍虚幌幌地骑在龙儿身上,因而无论龙儿左腾右挪,一个身子总如铁铸般稳帖身子。
不一会忆君已当先冲至庄门,苏家庄丁瞥见三位少庄主呼啸而来,都不禁驻足而观,苏庄主白宣也闻得蹄声急骤,探身出来看望。
忆君奔临庄门,一勒马势,龙儿铁蹄轻顿间,一个快疾无比之奔势,陡地停顿下来,丝毫也看不出勉强用力之态。
苏白宣在旁看得暗自点头,暗思道:“古氏孩子到底强些,人不凡马也不凡。”
忆君眼睛一瞥,已看见苏白宣。
“好啊!苏老伯,慧忠大哥回来了吗?”忆君欢呼道。
苏白宣笑呵呵地说道:“已经回来了,他们统统到后山去打猎了。”
此时慧恂与肇炎正不分先后奔至。
忆君连忙一转脸向慧询叫道:“他们都已去打猎,咱们等呢?还是也去?”
慧们尚未停蹄,长发一甩侧头道:“快走!咱们也去!”说着头也不回,一圈坐下白马,只见四蹄扬起漫天尘埃当先向山麓奔去。
忆君也连忙掉转马头,同时向苏白宣说道:“苏大伯,大哥叫我转告一声,他要晚间才能来,请老伯原谅,我去了!”说着也奔去。
苏白宣望着三人背景,颊上浮起一层笑意,低声骂道:“这野丫头,二十岁了还跟男孩子一样一股子冲动,愈来愈野。”只好摇摇头,一撮颔下花白胡须,踱进庄去。
忆君此时跟在慧询、肇炎身后,独自一人也不想追上前去,只见他轻骑悠游,口蕴巧笑,手里马鞭一圈一匝发出了“劈!”“劈!”
声响。
突然前面慧恂高声叫起来:“啊!”枫姐,你一人下山,他们呢?”
一个悦耳温柔的女人声音答道:“恂妹!是你们!快跟上去,他们已猎得两头野猪了!”
慧恂与肇炎欢呼一声,连忙加速奔去。
忆君一闻“枫姐”之名,似乎心中陡地一喜,立刻放缓脚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注定着迥曲山口,果然不一会儿转出了个黑裳女子。
忆君连忙勒住势子,轻呼道:“枫姐姐!”
那转出的女子似乎有很大心事,一身黑裳衬得脸蛋异常洁白滑嫩,丰盈动人的身躯,微微弯曲俏坐于马上,那“枫姐”似乎被忆君唤声惊醒,一抬头望见忆君,好似有些吃惊,轻叫道:“啊!君弟是你……你大……”
这“枫姐”正是古濮未过门的未婚妻“辛飘枫”,只见她脸红红地,一对大而明亮的眸子露出柔和而略含幽怨的光辉。
“君弟!你同恂妹一块来的吗?怎不也上去呢?”飘枫讯问道。忆君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看着飘枫美丽温雅的面貌,因过多的忧思使得她真似秋天盈红而逐渐飘落的枫叶。
忆君年龄也自不小了,像这种忧虑和痛苦,他也能感受到,只见他慰声道:“大哥叫小弟转告枫姐,望枫姐善自保重身体呢!”
飘枫掠了掠柔发,身子松驰地伏在马鞍上,黑而亮的长发遮去半个脸庞,掩着一边桃红,益发显得她娇柔而多姿。
飘枫自幼体质的关系,也像忆君般没有练武,然而因她丽质天生,贤慧之名早传诸关外,多少青年公子梦寐希望能娶得她。
飘枫轻叹一声,说道:“君弟!别提了!我一切都明白的。”
忆君在一群少年朋友当中,可说最喜欢飘枫,更何况将是自己未来嫂子,所以他对大哥与枫姐的婚事不禁十分惋惜。
两人默默相对无言,山旁林清气爽,和风吹得衣袂荡起,显得寂静异常,只有龙儿有时不安地踢蹄数下。
飘枫像突然想起一事,悄悄从怀中摸出个“香囊”递给忆君,说道:“你将信物交给大哥……”
说时脸色微红,何况忆君又在旁嘻笑,只好像解嘲般道:“我俩间事情无甚好隐瞒你,告诉大哥他也尚自保重。”说时早已红晕满面不胜娇羞。
忆君笑嘻嘻接过香囊,深吸两口说说道:“啊!好得!大哥一定会高兴极了,枫姐!也送我一个吧!”
飘枫娇啐了一声,笑道:“去你的!不会找恂妹讨一个,哈!”忆君生性如义秋一般,闻言也不害羞反而大笑道:“我才不希罕她的呢!”
正在此时突然慧恂与肇炎又奔了回来,闻言慧恂不禁大奇,叫道:“什么东西?不希罕谁的?”
飘枫一旁正要答话,忆君觉出不妙连忙说道:“怎么的,又跑回来了?”
慧恂小嘴一撇,嚷道:“跑了半天他们连影儿也没见着,你又一直不跟上来,我们还以为你是独个先回去了呢!”
原来慧恂,肇炎两人奔上山岩,并没有遇见慧忠等大伙儿,才一气之下又跑回来寻找忆君。
一路上想是慧恂问题记挂着忆君,肇炎心中不禁酸溜溜地气愤难当,这时现见慧恂仍是只顾到忆君,而对于他护卫了这一阵子竟毫不加青睐,于是冷哼一声道:“我们!哼!我可得除外。”
慧恂与飘枫似乎都诧异肇炎为何会出此言,尤其是慧恂。
忆君哈哈一笑,有心要气气他,道:“怎么样,是不是刚才跑输了,有些气不过。”
肇炎冷笑一声:“我看你才是怕山路险曲,不敢跟上来。”
忆君毫不生气,拍拍龙儿笑道:“你说这话是不是不服龙儿这四脚畜牲?”
肇炎正想在慧询面前表现一番,争一些面子,闻言暗道:“正巧!平地上我不是龙儿对手,找个险峻的山路,我就不信龙儿快得过我?”
要知高肇炎在小一辈中,武艺高人一等,平时自负得紧,又因他是独子,性情更是骄傲好强,这时因爱慕追求婀娜多姿的慧恂,不惜低声下气委曲求全,自以为定能够轻易获得芳心,谁知慧恂却处处总是惦记着忆君,怎不令他痛恨。
只见他冷笑一声,道:“不错!”我还得向你龙儿赛一番,咱们从此处直上‘千仞岩’,无论人或马先上去,俱算得胜如何?”
肇炎指着远远一个山峰。
原来“千仞岩”在狼山一个绝险所在,虽不能算十分陡峭,然而因此峰是由一整块岩石风化成,所以上面不是千丈润崖就是光滑的石壁,连猿猴也不易爬上去。
肇炎心思,虽然自己也未必能爬上去,可是凭着有家传轻功揉升四、五丈总不会成问题,想龙儿乃一匹马,再神骏也如何能攀登此绝岩,而自己与忆君约的是无论人或马上俱可,到时马不能上弃马自己上,而忆君身无武技如何上得?这样不是稳操胜券。
忆君微微一笑,早料到肇炎的主意,自信龙儿神骏,这些许险境尚难不倒它,再说就是不行让他赢赢光荣一下也无不可,于是答应下来。
慧恂见两人为自己引起争端,也不加以阴止,似乎还有些沾沾自喜,只用种怯畏的目光偷偷瞧着飘枫,好像怕她发现自己心事般。
忆君用马鞭一指“千仞岩”,对肇炎道:“你先请吧!”语气却十分客气。
肇炎知道龙儿快捷,自己坐骑万万不是敌手,也不再客气。答声“好!”一引坐下马就当先朝目的地冲去。
忆君回头向飘枫笑笑,说声“再会!”望也不望慧恂一眼也放蹄跟上。
飘枫叹息一声,道:“你不该让他们起争执的,这样对谁也不好啊!”说着摇摇头引着坐骑也缓缓踱下山去,留着慧询孤伶伶一人。
慧恂脸红红地,一方面似乎为自己能令男孩子争风而感到兴奋,一方面又因听到飘枫一番话,随即觉得此事大为不妥,想君弟身无武技,怎能让他冒险抢登“千仞岩”这奇险,连忙呼喊一声也跟在忆君身后,奔上山去。
这一下,狭窄的山道上又飞驰着三骑健驹,忆君紧跟在肇炎身后,慧恂又跑在忆君后面。
山风呼呼迎面向三人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