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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爹,很痛!别扯!”
“这就去!”重要松了他的耳朵,又顺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阿爹,你最近很有暴力倾向,更年期到了要静心!”少年愤愤地走向后院。
“臭小子整天胡说八道。”
看着重穿的背影,重要又是气又想笑,最后嘴角弯成一个宠爱的弧度。
重穿叫他爹,重穿却不是他儿子。
他青年时有过一段遭遇,几乎走投无路时,是重复收留了他,自此换了种活法。原没想过要娶妻生子,小少爷出世那年,偏巧在马房外捡到了这个婴儿,临时起意收养了他。
这孩子相当怪,直到三岁也不开口,以为是个傻子,没想到那年不慎掉进了堡里的池塘,差点没命,醒来之后居然就开口说话,并且还很罗嗦。
重要现在还记得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妈的,莫非我穿了?
这之后他的口头禅就是“穿了,穿了。”因此被堡主命名为重穿。
重要不懂为什么一个三岁小娃一开口就会骂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穿了什么。
不过这小子说的很多话不光他不懂,连堡主都不懂。
阖府上下,也就小少爷是他的知音。
寂寞的小少爷,哥哥很小就离开去了江湖,姐姐倒陪了他一段日子,但带来的多是作弄。
重要很不理解,为啥那么文文静静花朵般一个闺女,心思那么拐,手段那么多——照重穿的说法,这个小姐着实腹黑。
虽然堡里堡外有不少孩子,但不是碍于身份,就是惧怕他暴躁的脾气,对小少爷退避三舍,以致于明明善良可爱的他性情相当别扭。
好在有个重穿,胆子大,花样多,脸皮也够厚,跟小少爷穿上了一条裤子,让他每每想起,都老怀甚慰。哪怕马儿骑得不好,功夫练得不深,“也算没有白吃重家堡的饭”。
“三少!”
重穿转了好大一圈,才在后院的假山上看到扮雕塑的重千斤。
“怎么才来!”那个回过头低声骂了一句。
“刚看堡主欺负人呢,对了,大少爷到了。”重穿两眼一眯,悠然神往道,“两年不见,大少爷变得更帅了。”
“哼,他有爹帅?有我帅?”重千斤转过头,嗤之以鼻。
重穿想想。“还是堡主最帅,不讲冷笑话的时候真是倾国倾城。大少爷么,五官跟堡主有七分像,就是气质不同,堡主如果是红宝石,大少爷就是玉。至于你——”
重千斤凑到他面前。“我怎样?”
重穿:“咦?鼻子怎么歪了?”再一看,重千斤身边摆着个精美的锦盒。
“这什么?”重穿拿起要打开。
“不许看!”重千斤的鼻子更歪了,一把抢过盒子扔了。
重穿纵身跟着飞出,接住了盒子。
打开,月光下看得分明,是一个精巧的称砣。
“哈,这是称砣?”
重千斤咬牙切齿道:“铁称砣。”
“哪儿来的?”重穿拣起细看;“啧啧,还刻着字呢——成年有重如千斤。”
重千斤怒喝一声:“不许念!扔了它!”
“干嘛这么生气?”重穿念头一转,突然莞尔;“难道这是小姐送你的成年礼?”
重千斤飞起一脚回答了这个问题。
重穿侧身躲过。
“啊哈哈哈!我说么,除了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气妞,谁会干这种事啊!”
说完背上一寒,赶紧左右张望一下。
重千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放心,她回房洗澡去了。”
重穿一想也是,差点忘了重千金有洁癖。再低头掂量那称砣。
“真小气,不说打个金的,铁的也搞那么小个。”
重千斤怒道:“珍珠的我也不稀罕!走了,一会爹娘唠叨完大哥就会惦记我了。”
“现在就走?你不见见大少爷?”重穿有点舍不得。
“一见还走得了?”重千斤从假山上跳下来。
“那等我再点下包裹,银子、马鞭、烟幕弹、火石、指南针……”
还没数完,人就被重千斤拽走了。
两个翻墙去了马场,早见一高一矮两匹马拴在院口。
高的那匹色做深棕,大名“琥珀”,因为日头下跑来好似琥珀流光,是重家堡十大名马之一,重千斤的坐骑。
小的那匹黑不溜秋的,重穿替它取名“小二黑”。
小二黑在重家马场的地位,就跟重穿的武艺在重家堡的排名一样,出了名的靠后。
重千斤皱了眉:“怎么牵这个马?白光呢?”
白光也是重家堡十大名驹,高大雪白,日行千里,是重复赠与重穿的十五岁生辰礼物。
“做人要低调,小人骑小马。”重穿爬上了小二黑,“我看过多少小说,少年侠客凡是骑了好马——什么踏雪、汉血之类的,通常没两天就会有是非上门。”
“是非不上门,怎么历练?”重千斤一跃上了琥珀,姿势可比重穿漂亮多了。皱着眉头看重穿磨磨唧唧的样子:“叫你懒,不好好练功夫,上个马都那么难看,出去丢重家堡的脸!”
“少爷,打坐太多会变罗圈的,身材要从娃娃抓起。”
重穿翻了个白眼,重家堡的脸,重家堡名声很好吗?
算了吧,我命不好穿了,没穿成个少爷,没穿成绝世高手,更拜你那个神爹赐了个好名叫重穿,重穿重穿,有那机会我可不想重穿么。
“也是,你再练也不如我,有少爷在,谁也动不了你。”
月光下,重千斤稚气未脱的脸庞现出夺目气势。
重穿嘴角抽了一下,又不由的有些艳羡。
我咋不能穿成这样帅?重穿啊重穿!
“少爷,下一站,天后?”
“什么天后,自然是去沧州。走!”一言未了,重千斤两腿一夹,纵马奔出。
“等我!”重穿挠了两下小二黑,急忙跟上。
淡淡月光下,两个少年奔驰的背影,一高一低,齐驱而去。
就这样,重千斤和重穿的江湖,从离家出走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湖迥且深(一)
沧州,悦来客栈。
客栈外搭的茶棚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客人。
小二拿了茶,看了看最里面那张桌子的两个少年。
背对店门的那个身着青衫,挺若修竹,即使看不到颜面,也觉一股朗朗清气袭来;另一个穿件浅葛色麻布短袍,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敲着桌子,脸圆圆扁扁的,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眯眼一笑,露出腮边两个小小酒坑,冲他招招手道:“小二哥过来。”
小二不由得撇撇嘴。
这两少年刚进来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估计这客栈上下都盯着他们看。当先那个青衣少年那匹马那个漂亮啊,绝对不是凡品,不过跟骑着它的主人比又差远了。
小二在悦来客栈做了五年了,要说沧州这个地界,悦来这个位置,江湖少侠那见得多了,其中不乏风流人物,但好看成这样的,除了当年的锦绣公子,还就这一个了。他后面跟着那小子一脸贼忒兮兮,骑的马又矮又黑,一看就是个小厮,但瞧这使唤人的神气,倒比那个少爷还像个少爷。
小二心里腹诽着,走过去先给那位好看的小爷倒了杯茶,讨好地问:“爷有何吩咐?”
“你就是传说中的小二啊,呵呵,还是悦来客栈的小二。”圆脸少年凑过来,语带兴奋。
小二白了他一眼。这小厮莫非有毛病?
忽觉身上一凉,回头正对上一双冰冷漆黑的眸子,不由一哆嗦。这小哥,好看是好看,眼神咋这厉害。赶紧地给那圆脸少年也满上茶:“爷先坐着,我去拿些点心。”说完没等回应就先撤了。
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不就两个小孩子么,怕什么怕。
跑半路听到背后那圆脸少年喊了一声:“先上一盘肉包子!”
“你怎么就这么俗?要包子。”重千斤瞪了重穿一眼。
“千斤少爷,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跟你跑了一晚上,早就前心贴肚皮了,肉包子虽然俗,妙在立等可取啊!”
“你叫我什么?”重千斤眼眸一暗。
重穿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本书册来。
“这什么?”到底少年心性,重千斤立时忘了刚才重穿的冒犯。
“江湖入门手册。”重穿得意地晃晃手里的书,“我用三月份的泡澡花瓣跟小姐换的。”
“重千金给的?”重千斤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懂什么,重千金绝对是我见过的这里最有生意头脑的女子!”
重穿大不以为然,心道重千金何止是有生意头脑,简直就是超级大奸商一枚。
“你小小年纪,又偏居一隅,见过几个女子了?”重千斤再哼一声。
“三少,说起来我还差你一份成年礼物。”重穿突然冲重千斤一笑。
“啥礼物?我很稀罕吗?”重千斤撇撇嘴,面露鄙夷之色,双眸却隐有期待。
重穿把脸凑过去,手摸上他挺秀的鼻梁,温软的触感,让重千斤一时恍惚。
“我一直想着买俩鼻环,给你这漂亮的小鼻梁穿起来,瞧这一天冒多少冷气。”
“滚!”重千斤一气打掉他的手。
“哈哈,好了不闹了。”重穿翻开那本《江湖入门手册》,“你说咱两个接下来去哪儿呢?”
“哪儿热闹去哪儿,怎么,重千金这本宝典上没写啊?”
“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书虽然没说哪儿有热闹,却告诉我们哪儿能找到热闹。等我查下——嗯,初出江湖100问——有了,第十三条,如果少侠初入江湖没有头绪,不忙仇杀不急泡妞者可先参与当前武林最热门事件,找各大城镇大客栈小二打听即是。嗯,很好,小二!”
小二:“客官有何吩咐?”
重穿:“小二哥,今儿生意不错啊,可是有什么热闹?”
小二想虽然这小厮人德行,这八卦的性子倒是合他心意。
“这位小爷说的没错,中秋节的时候,江南有一场大热闹看。据说这江湖上要重新选那个什么四公子的名位,两位有兴趣的话也不妨参加。”
说完偷偷打量了一下重千斤。虽然年纪小点,凭这样貌,指不定真能选上呢。
重穿眼睛一亮:“江南?江湖四公子!”
小二嘴一咧,低声笑道:“我听说,到时候拜金搂的花魁也会去。”
重穿眼睛更亮了:“拜金搂?花魁?”
突然一手抓起重千斤的手:“小三,咱就去江南看花魁!”
另一手抓住了小二的手:“小二,包子还没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 很慢热
☆、江湖迥且深(二)
悦来客栈,天字六号房。
房间不大,倒也清爽雅致。一床一几,中间是酒桌,床边搁了架木屏风,后面隐约传来水声,重千斤正在洗澡。
重穿先他一步洗完,早已猫在床上,头发没干透,草草用个帕子绑在脑后,一手抓着块点心啃着,一手拿着书,二郎腿一翘一翘,甚是自在。
“诶,阿三,你知道江湖四公子都有谁么?”
“不要叫我阿三!我作甚要知道?”
“不知为不知么,没啥丢人的。”
“我是不惜的知道!”
“阿三你这狗脾气啥时候能改改?”
里面传来“啪”的甩水声。“都说了不要叫我阿三!”
“好吧,千斤少爷……”
里面传来“哗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