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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无衣看着她的背影,很有冲动拉住她。
却见她走到一半,又转身走回来。
放下罐子,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一件,又一件,动作不快,但也毫不犹豫。
寒无衣只是静静看着。
直到少女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长发垂肩,重新抱起罐子,又往大海走去。
走得不快,然身姿杳然,仿佛海妖一般,黑云般的发,在身后跳跃。
她站在齐胸的水面,将罐子倾泻。
等骨灰洒空了,胳膊一个漂亮的弧度,把罐子往海更深的方向一扔。
一甩头,一个猛子扎入水里。
二师兄,让我再抱你一次。
寒无衣忍不住走近几步,胸口如擂的心跳,掌心冰凉的温度。
小重,小重。
半晌,碧蓝到发绿的海水里,轻盈起伏的小人儿钻出水面,一颗晶莹的头颅带着珍珠滚落,冲他笑着招手。“无衣,过来陪我游泳。”
寒无衣如同传说里海上的旅人,受了魅惑一样朝她游去。
自水里环住那个柔滑不堪的身子。
“把衣服脱了啊!”重穿笑着,那样无忧无虑,那样一派天真,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寒无衣也不犹豫,开始解身上的袍子。
只是在水里,那长袍鼓荡来回,布扣也变得特别难解。
寒无衣也不知哪里来一股邪气,手上用了劲,袍子在水里默然绽开。
重穿像鱼一样贴着他,偶尔漏出几声笑。
“无衣脾气变坏了。”
寒无衣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抱紧她。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只是丝缎般的海水,浸润在两具青春诱人的身体周围。
冰凉的水,也在两人的纠缠厮磨里沸腾起来。
寒无衣一只手绕过重穿的脖颈,将她的脑袋掰向自己,找准嘴唇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下去。另一只手,顺着水波,自她身后抚上她胸前一早战栗的突起。揉搓一阵,又顺流而下,滑过平坦收缩的小腹,滑向沟壑深处。温暖如诗。
重穿低叫一声,身子像弦一样绷紧了。冰凉的水的触感里,突然有个灼热的物事紧紧顶着她的脊椎,心里的空虚,膨胀到极点。
她转过身,想与这个人靠得更近一点。
想被填满,那无边无际黑洞般的绝望。
少年矫健美丽如鲨鱼一般的躯体,因在水里,摆弄出种种不可能的姿势,也因为在水里,始终不能踏实着陆而兴奋得发红。
“抱我回岸上。”重穿贴着寒无衣的耳朵说。
这暗哑的一声,在少年耳里爆炸,将他体内早已淤积的火药瞬间点燃。
两手托起她洁白柔软的身子,嘴一边从胸口啃啮至肚脐,舌头绕着打圈。
两个脚却坚定地朝岸上走去。
重穿一对琥珀瞳仁已然失去焦距。
“无衣。”她轻轻唤着少年的名字,被摆低在摊开的衣服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寒无衣咧嘴笑了一下。站直身子,将浸湿的头发甩到脑后。
蜜色的肌肉因这个动作流畅起来,身下昂藏,骄然挺立。
然后伏低,紧紧贴住眼前白腻如鱼脂的躯体,深深看向那琥珀色的眼。
那里面,有两个被火烧透的自己。
重穿突然笑一下。“按照国际惯例,你这时候应该强忍欲望,天人交战,然后问我,你确定吗?才能下一步行动。”
寒无衣只冷笑一声。
问个P。
此时此刻,就算你真是妖,我也要把你生吞落肚,一星星肉都别想剩。
这种时候还能说废话,显然是教训不够。
再不客气,一口啃落,分开所有猜忌和压抑的情绪,只管恣意地,彻底地进入她的生命深处。
要与你共呼吸,同起伏。
要与你一起,感受造物最纯粹的战栗。
要在你身上,喷射我生命里最滚烫的激情。
小重,今日,我必让你破茧成蝶!
作者有话要说:
☆、竹马远离离
女子将画像递给面前的人。
那人一双指节分明,纤长合度的手慢慢打开卷轴,眼中光芒闪烁,阴晴莫定。
“就是他么?”
画中人一袭绯色轻衣,眉目粲如画,姿态有风华。
飒眉略挑,杏眼含情,嘴角轻抿。
那种绝世的姿仪,再是胸中多墨的人,也只剩下一句形容。
美人。
大美人。
妄论性别身份,无关年龄地位,任何人见了,即使开初再多震撼,最后剩下的,还是那句。
美人。
似乎在他面前,所有堆叠的华丽辞藻都是苍白,反倒只有这最俗气的一声美人,方能勉强描慕。
更难得的是,这个美人还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天下皆在他手;又藏着混不在意的劲头,仿佛天下都不在眼。
“如何,能做么?”
女子的声音低徊动人,令人闻之心动。
“做自是不难,难的是扮的人,可有把握展现他的风华。”
“这个你不用管,只说做不做。”
那人轻笑一声,把画收起,走到女子身边,一手轻轻揽住她曼妙小腰,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难得开口求我,我怎么不答应?”语毕俯身,在她颈间一吻,带出粉色的小粒。
女子默然,起伏的胸口甚是诱人。
“只盼你真能舍得。”
她声音更低,简直像是j□j。
那人闻言一窒,复尔又笑。
“只要你舍得,明珠十斛。”
女子轻笑,两条胳膊环上他的脖颈,将身子贴上,广袖垂落,露出莹白滑腻肌肤,被黑色衣服衬了,更觉触目。“你跟我……还谈钱么?”吐气芳兰。
那人仰头大笑。喉结上下颤动,竟有特殊的魅惑。
“你果然还是不舍得。”
猛低头,含住女子嫣红一点的嘴唇,狠狠一咬。
女子闷哼一声,推开。
“一月之后,我来取货。”
转身走了。
背影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能走进人心里。
那人看着,片刻失神,再将目光落到手中画卷,微微一笑。睫毛半垂,掩藏无数情绪。
笑容却有几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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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马潇;过往如刀。
曾经由北到南,如今从南到北。
一样的路,物是人非心何在。
大概走了三个月光景,这一日,终于到了沧州。
重穿坐在悦来客栈外间的凉棚下,心思恍惚。
周围这一切,跟四年前并无二致,但曾经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小二,上壶清茶。”寒无衣喊了一声。
“来咯!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只有茉莉花茶一种,倒也清香,不若要一壶试试?”
“也好。”
见小二还是不走,寒无衣微觉诧异,再看,却是身边人一直盯着他的缘故。
小二陪笑:“这位姑娘,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重穿莞尔。“小二哥,给我上一屉包子。”
小二干脆应一声“好咧”,又笑,“姑娘好口福,我悦来客栈的包子,可是这沧州出了名的。”
转身自去准备。
寒无衣挑眉。“包子?怎么突然想吃这个?”
重穿只是笑。“没什么,就是想吃。”
没想到,不光是景致摆设,就连小二,也还是原来那个。
不知道那包子,可还是一样的滋味?
说起来,第一次见少艾,就是在这里。
回想当年初入江湖的青涩欢喜,胸口有些闷。
眼神掠过桌上的包袱,又是一黯。
那个时候的二师兄,还是意气风发的千里公子。
如今,不过一捧黄土。
“客官,您两位的茶和包子!”
小二带着笑上菜。
重穿一时兴起,问道:“小二哥,看你这店里忙碌景象,莫不是最近江湖上有什么热闹可看?”
那小二立时眉飞色舞。“姑娘你可问对了,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可是有一场大热闹看呢!”
重穿心里一跳,中秋,这就到了吗?“什么大热闹?”
那小二带着几分得意地,“就是江湖最新上任的武林盟主的婚事啊!”
重穿迷糊了。“新的武林盟主?谁啊?”
那小二诧异地瞟她两眼,又了然地笑,“也怪我糊涂,以为姑娘和小哥必是江湖人士呢,这沧州偏远,平常大家子弟少来走动,两位若不是江湖人,不知晓这武林盟主也不为怪。”
寒无衣瞥他一眼,有些不耐烦。“问你是谁只说就是了。”
怎么那么罗嗦。
重穿暗笑。这小二连脾性也未见有改。
那小二咧嘴,也不以为意。“说起这新的武林盟主,最是个传奇人物,少年英侠,武艺高强!”
寒无衣j□j一声。“你说书呢?”
重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小二只管自己说得兴起。“两位从外地来,自是不知,这沧州向西北的草原上,有个重家堡……”
重穿和寒无衣都是一震,对视一眼。
“这堡里可都是江湖大有来头的人物,那大少爷就是大名鼎鼎的千里公子,这新上任的武林盟主,正是重家堡的三少爷。”
“咕噜噜”地,一个物事滚下了地,转了几个圈,雪白身子沾了灰土,却是重穿手里的包子。
“你刚才说,要办婚事的,就是这重家堡的三少爷?”
重穿扯出一个笑,抓起杯子就喝。
“可不是,”小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那个,这位姑娘,你这杯子里,还没倒茶水呢……”
重穿笑,拿起茶壶给自己杯子倒水。“不知道这位三少爷,娶的是哪家闺秀?”
“说起这个新娘子,两位可知道江湖有名的三大世家?”小二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拦住重穿的手,“客官,杯子早满了……”一边拿抹布擦溢满桌面的茶水。
“三大世家?莫非,是慕容世家的小姐?”
“对呢!正是慕容世家的小姐,真正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啊!”
重穿点头。“的确是一对璧人。”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小二愣在那里。“你你你,姑娘,你不觉得烫嘴吗?”
这壶水可是刚滚的,她居然就这样面不改色地一口吞了。
“哎呦。”重穿这才反应过来。
眼睛立时红了,伸伸舌头。“我说怎么那么痛……”
那小二狐疑地看着她,却见隔壁的神气小哥冲他摆摆手,面色古怪。
摇摇头走了。这姑娘看着一副机灵样,原来竟是个傻子。
“这两日听传闻,四大门派主脑人物不是中了道,就是被烟雨楼直接控制。武当的唐开元,少林的圆滑,夜月谷的南南,玲珑刀薛葭葭,根本就是烟雨楼的四小台柱。”
重穿只是喝茶,一杯接一杯。
“如今千里公子也……我想重千斤与慕少艾的结合,当是为了力挽狂澜,联合世家与重家堡之力,应对烟雨楼。”
重穿还是喝茶,苦笑。“今日的包子,真是咸了。”
“更何况你失踪已近半年,他们或许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重穿呛了口水,咳嗽起来。
明明不厉害,然手扯着胸前衣襟,咳得撕心裂肺。
面颊泛上病态的红。
寒无衣轻轻闭上眼,不说话了。
半日,重穿终于停了咳嗽。
起身。“走,我们早点歇了,明日还要赶路。”
寒无衣一把抓住她手,两个眼睛深深看住。“别去。”
重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