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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他的笑容永远是淡然且得体的。
有人问他,“勒总为何每日送花?”实非打探隐私,确实是太好奇。
勒拾旧的笑容真切了许多,“送给欢欢,她最喜铃兰。”
那人一愣,仿佛窥探了别人的大秘密,脸上一片尴尬。
勒拾旧又说:“改日来我们家里吃饭。”
过几日又见那人,果然请他去勒宅吃饭,到了勒宅勒拾旧先将花递给管家,然后低头在言欢唇上轻轻一逐,“我请人来家里吃饭,正好他也叫彼得。”
言欢含笑看彼得,“你是工程部的?”
英文名字彼得的年轻男子见言欢竟然认得自己,心情一片激动,“是,言小姐。”
言欢看看自己的腿,又指指沙发,“请坐。”
彼得不自在的坐下,勒拾旧推了言欢在一旁,解释道:“从未有人问我买花送给谁,正巧他与李君同名,算是缘分。”
“嗯,令堂病情可有好一些?”言欢问彼得。
彼得惊讶,“言小姐如何得知我母亲住在医院?”
“无意中看到你的假条。”
彼得更激动,“母亲曾说有陌生人去医院看望她,原来是言小姐,实在多谢。”
“不必,我亲生母亲故世在那家医院。”
勒拾旧拉她的手,不让她说下去,“过去的事情,而且你同她并不亲厚,何必放在心上。”
彼得自然知道言小姐的身世风波,在亲生母亲病危之时都不愿去医院看一眼,并将亲父送进监狱,以前他多少是怕她的,听她亲口说,竟然不再害怕,每个人都有别人看不见的一面,她并非传说中那么可怕。
彼得目光落在轮椅上,问:“言小姐身体可有好一些?”
言欢点头,“托赖,过得去。”
“同事都盼你早些好起来,私下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好领导。”
“替我谢谢他们,他们也一直是最得力的助手。”
“一定。”彼得自怀中拿出一个平安包,“此次拜访没有带礼物,这是小时候母亲为我求的平安符,护我多年,还请你收下。”
言欢接过,“有心了。”
整个用餐过程中话题一直不断,彼得并非能说之人,但是勒拾旧一直带动气氛,言欢每日独自在家中定是无聊至极,自法国回来那一日傅君便因家中有事告假至今,他请彼得来吃饭也并非临时起意,不过是想讨好言欢。
彼得离开之际,勒拾旧推着言欢送他到门口,彼得涨红了脸,“言小姐,勒先生,你们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在外人眼中这并非什么光彩事情,且两人都声名在外,言欢又比勒拾旧大上许多。
勒拾旧有些恼,怎么请了这么个愣头青回来,声音冷淡:“我同欢欢马上结婚,不必你替我们保密。”
彼得惊讶,看向言欢,言欢轻笑着点头,“司机会送你下山。”
彼得连忙收回目光,“再见。”
目送车子离开,勒拾旧抱怨,“是否年轻人都如他一般莽撞?”
言欢被他的说法逗笑,“转眼你已经三十,原来早已不是年轻人。”
“你早日不发现,害我多年受苦。”
“不敢恭维,那时你还不如他懂事,至少彼得为人诚恳。”勒拾旧全是凭着一股子倔强走至今日。
勒拾旧绕至她轮椅前蹲下,“我就没有任何优点吗?”
言欢弯下上半身抵住他的额头,“你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太执着,又永不放弃。”
“幸好我性格如此,但若非爹地同意,你是否让我等一辈子?”
言欢直勾勾看着他,“他同意了吗?”
勒拾旧心跳漏掉一拍,如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面不改色道:“他自然是同意的,他被我感动。”
“你如何同他说的?”
勒拾旧站起身绕到后面去推轮椅,“我自有办法。”
言欢不再问,也不愿深究。
、四十一章
过几日,勒拾旧亲自回家接言欢去会展中心的拍卖会,大部分物件是名人遗物,勒拾旧想带言欢买钻石。
当他推着言欢进会场的时候,众人纷纷前来问候,“言小姐身体好一些吗?”
“托赖,好许多,谢谢。”
“言小姐日后还出来主持大局吗?”
“锦华本是勒家的,以后将由拾旧打理。”
“换了接班人,锦华的股票依旧稳涨不落,真是可喜可贺。”
到了人少处勒拾旧问言欢,“以前你是如何忍受他们如此虚伪?”
“我以为你早已习惯了。”有人亲自送上牌子来。
勒拾旧抱起言欢坐第一排位置,立刻有人将轮椅推下去,勒拾旧在言欢身边坐下,“我们拍第九场的钻石,看到喜欢的告诉我。”
然而言欢从头到尾都是两个字:“喜欢。”
第一件的价钱飚到最高之后终于无人再抢,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胸针,只因为言欢说喜欢,勒拾旧便愿意花大价钱来买。
到了第四场,众人终于看出一些门道来,且都愿意卖勒拾旧这个面子,竟无人来抢。
到了第九场,已经没有一个人前来飚价,勒拾旧以原始价拿走了这一颗钻石,第十场言欢夺了勒拾旧的牌子,“不要了。”
勒拾旧问,“为何?”
“便宜占太多也不好。”
勒拾旧这才明白,前面几样东西并不值钱,不过是杀杀众人锐气,到了重头戏,反倒捡了大便宜,总体比预算少了许多。
众人都说言小姐厉害,并非无中生有。
厅内激烈的竞价声此起彼伏,结束之际,主办方请当红玉女明星阮青青亲自来将所有物件发至众人手中,她抱了许多来到勒拾旧面前,语笑嫣然,“拾旧,听说你早回来了,为何不联系我?”
勒拾旧慌乱的回头看了一眼言欢,她面色如常,并未因此有何情绪起伏,安下心来看阮青青,“是我的错,改日给阮小姐赔罪。”
谁知阮青青竟回一句,“哪日?”
勒拾旧哭笑不得,求饶道:“阮小姐放过我,我未婚妻在这里。”
阮青青愣,不敢置信的低头看言欢,正对上言欢的眸子,“言小姐?你们不是……”
勒拾旧不悦,“我们将是夫妻。”
阮青青对自己的震惊表示抱歉,“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东西请收好。”
“好。”勒拾旧接过所有东西,坐回去不安的看言欢,“欢欢,我与她只是朋友。”
言欢将钻石取出来放在手心把玩,“是,那一年你日日同她约会。”
勒拾旧窘迫,“欢欢,你又取笑我。”
“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那时我常常担心你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苏欢惠也罢,张家群也罢,都是一个一个来,后来那两年,他换女伴如换衣服,她怕他迷失本性,常去庙宇或者教堂,想换内心宁静,如今再来讲,反倒成了笑话。
真是世事无常。
“你知我不会。”
“那时你并不与我交心,我常常不知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时你身边有李彼得,他离开又有其他人,我不知该如何打发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所以才荒唐了一些,以后再不会了。”
主办方宣布拍卖会后有品酒会,请大家去偏厅,言欢将手臂搭在勒拾旧肩上,勒拾旧将她抱起来,“我们回家。”
有人推轮椅过来,勒拾旧小心翼翼将她放下,离开过程中有数人过来打招呼,祝福两人:“何日举行婚礼?”
“先去排期,具体时间再看婚姻登记处安排,当然是越快越好。”
“若是有幸,希望能得一张帖子。”
“一定,帖子会发给所有真心为我们祝福的人。”
走出会展中心,勒拾旧请司机在一旁慢慢开,他推着言欢缓缓前行,夏日的夜里路上有许多人,更多的是情侣,人们最爱将青春与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仿佛唯有这样才对得起回忆。
对路人好奇的目光勒拾旧早已习惯如常,仿佛是一种姿态,当别人同情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他总要挺直腰身将那眼神还回去。
言欢忽然让他停下,然后站起来,招来司机请他将轮椅收好。
勒拾旧阻止她,“你可以吗?我不想你太累着。”
言欢朝司机挥挥手,司机立刻将轮椅拿走。
言欢去牵他的手,“小旧,你该被公平对待。”
勒拾旧反手握住她,“我说过你不必考虑我,你这样我反倒要生气。”
“坐了许久,我想走走路,而且我并非残疾人,不要总以残疾人的方式对待我,OK?”
言欢功力深厚,勒拾旧哪里是对手,他从来都是败的那一方,“傅君知道了又要埋怨我,他何时回来?”
“我给他放假,妻子埋怨整日无人作陪,孩子抱怨爹地有与没有一个样,家里闹翻天,要离婚,向博森讨要百万元分手费,结婚二十年,为钱闹得如此难堪,反正撕破脸,钱财总比面子实在许多。”
“该早日接他们来勒宅居住,不至于闹到如今地步。”勒拾旧万万没想到傅薄森还有如此烦恼,印象中他烦恼的对象从来都是言欢,原来离开勒家,还有另外一种与他们全然无关的生活在等着他。
“我何尝没提起过,他妻子不愿意,世人都怕寄人篱下,唯有我是最幸运的那一个。”若非勒家,她可能早已冻死在某个街头。
勒拾旧为傅薄森烦恼,“是一定要离婚吗?年过半百,离异对于无事业的女性并非什么幸事。”
“少年夫妻老来伴,我资助他妻子一项事业,看是否能有转机。”
“离开家庭女性往往希望得到更多,选择也更多,未必一定是好事。”
“忙碌能让人有所寄托,没有患得患失的感觉,便想要追求安定,总比坐以待毙好。”
勒拾旧赞同,“希望傅君平安渡过此关,若他不能,他可会离开勒家?毕竟勒家与他只是雇佣关系,他随时可以离开。”
言欢并不随意猜测,“我尊重他的选择。”
“以前不喜欢他与李彼得,讨厌他们以勒家人自居,与你紧密站在一起,时刻想要将我排除出去一般,说话总是要针锋相对,恨不得将他们赶出勒家,时间久了,他们要离开,反倒不舍得,不知何时生了亲人与朋友的感觉,时间能改变一切。”
“彼得从不抱怨你,他忍受勒家的一切,一直是我在错,不该留他在身边太久,让他没有选择,至死都留有遗憾。”
勒拾旧将她拥进怀里,“许多事情没有理所当然,只是心甘情愿选择这种生活,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他过的好一些,你又何必愧疚,日日面对他愧疚于心,你也为他付出过。”
“你嘴巴越来越厉害,终有一天我会说不过你。”
“哈,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又走一会儿,言欢主动说累,两人坐车回勒宅,言欢入眠很快,已是累及。
勒拾旧看着她的睡颜陷入沉思,想到那日傅君的话,“你当送她去医院时时观察,她的身体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他也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她变得容易累,且睡眠时间也在拉长。
第二天早上言欢起床的时候便看到勒拾旧拿她的口红在一张空白纸上写的那句话:嫁给我。
纸上放着一枚木制戒指,戒拖上有一对逼真的翅膀,难怪这几日他回家有些晚,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一直希望能够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年轻时候与一名男子同居,那名男子可以是全香港最平凡的男人,但是他会在某一日睡醒之后在纸上随意写一句求婚的话,然后两人自然而然去结婚,不需任何波折或者考量,结婚当日或许可以如平常一般去楼下小吃店吃饭,一切都那么平凡且幸福,可惜那种生活一直离她很远。
她拿一支眉笔在下面写:好。
内心却并无如此乐观,她只是不愿他难过,但是她的身体她知道,傅薄森说她或许熬不过今年。
她人生第一次冲动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便是去巴黎,她不该给勒拾旧希望,然后让他陪着她面对生命的终结。
这将会是他日后最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