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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好朋友一先一后嫁了人,陶蓁运气比较好,嫁了一个政府官员,而林美清却只嫁了一个穷小子。
本以为嫁给政府官员会是一种幸运,是好生活的开端,可是如今的陶蓁明白过来,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宁愿嫁一个爱自己的人哪怕是个穷人。
曾经的陶蓁羡慕过林美清,虽然穷,可是小两口一直在奋斗。哪里知道当这穷且快乐的小两口有钱以后,竟然也是这样的光景。
从来都是命运在捉弄人,却不给人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快两年没有见到你了吧,你看你还是这么年轻,我都老了。”陶蓁忍不住想要诉说,诉说逝去的青春,诉说老去的容颜,诉说自己不开心的这些年。
“我哪有年轻,还不是这样忙忙碌碌就混过来了。”美清苦笑,自己的生活遭成怎样,美清很清楚,不过是强撑,不过是硬拼罢了。
“你的事情都处理清楚了吗?”陶蓁问。
“还不是就那样,你也知道他带走的那一笔钱实在是……”突然想到未晞还在身边,林美清赶紧住口。
无论多苦,都撑过来了,不过是因为孩子,想到未晞的乖巧,想到未晞的懂事,林美清咬着牙,把一切都扛了起来。
原以为能够给未晞更好的生活,眼看债务就要还清了,眼看被卷走的空缺就要填起来了,可是这个时候未晞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成为了林美清这辈子最大最悔恨的事情,一道不能救治的伤口。
林美清讲完未晞失声的事情,已经泣不成声,陶蓁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孩,竟然再也不能说话。
安慰着好友,陶蓁叫来了王妈带未晞去她的房间。
杨家的房子很大,比未晞原来的家大了好多倍。跟着王妈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推开房门,未晞拉着行李走了进去。
“李小姐,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如果还需要什么,你跟我说就是。”
未晞对着王妈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打量暂时属于自己的家。
房间很宽,放了一张两米宽的床和立地的大组合柜后,还有很多的空余空间。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个书桌和书架,上面摆了一些女生杂志和小说。
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纱窗照射进来,给房间镀上了温暖的色彩,未晞很喜欢这间屋子,比喜欢自己家里的多一点,因为可以看出来这是陶蓁阿姨精心为未晞准备的。
未晞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感受着九月份已经不怎么灼热的阳光,深呼吸,这一刻,未晞觉得很温暖,尽管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可是楼下有妈妈,自己的家里并没有。
未晞正打算进屋收拾行李,转过身看见隔壁窗台上露出的半个身子,是门口见到的那个男孩,此时正叼着一支烟,背对着未晞,不知道在看什么。
应该是洗过澡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湿润还滴着水珠,总算没有看到血丝了。
未晞看着烟雾中的背影,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总感觉像看见自己一般。
这些年的自己,一个人躲在天台时,一个人回家时,是不是也曾这般的落寞。
似乎是感受到未晞的注释,木以转过头,对着未晞冷哼一声,拉上窗户进屋去了。
未晞放好行李,打算下楼,走到楼梯口听见林美清与陶蓁的对话时,顿住了脚步。
“你也是太苦,李岩丢下的烂摊子为什么要你来收拾?”是陶蓁阿姨的声音。
“总得有人来承担吧,我想我要是不能偿还这些债务,去坐牢的话,未晞怎么办?”林美清语气低沉却很坚毅。
“我们两姐妹怎么都这么命苦……”
“先瑜他还是……”
“恩,都已经不想藏了,这么多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成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太,可是我换回了什么,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
未晞听不明白她们说得什么事情,可是似乎又能懂一点点。
父亲离开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债务是怎么回事?
陶蓁阿姨是个贵太太,可是为什么杨叔叔一个多月都不回家?
“未晞,都收拾好了啊。”看见未晞下楼,陶蓁阿姨立即摆出笑脸。
“晞晞,你以后就在阿姨家,要听话知道吗?”林美清叮嘱着,“妈妈晚上的飞机走,下次再回来看你,妈妈答应你,下次,下次回来就不离开了,好不好?”林美清眼泪在打转,可是仍然倔强的没有在未晞面前流出来。
美清很快就走了,留下了未晞,开始了在陶蓁阿姨家的生活。
第二天报名,是陶蓁阿姨送未晞去的,木以一大早就离开了,陶蓁阿姨也不担心,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木以。
未晞成绩优异,被安排进了高一A班,因为杨先瑜的关系,学校很多领导都认识陶蓁阿姨,所以未晞的报道相当顺利。
班主任是个很好的人,答应跟全班同学说未晞只是生病了要保护声带所以暂时不能说话。未晞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任由着陶蓁阿姨的安排。
于是未晞成了青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哑巴学生,虽然目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不多,可是未晞知道,总有一天会瞒不住的,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可以三年不发出任何声音。
当然这时候的未晞没有想到,关于自己不会说话的事情在青中真的成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一藏竟然藏了十年。
上青中一直是未晞的梦想,如今梦想成真,未晞还是很开心,如果忽略掉自己不会说话这件事情的话。
报完到陶蓁阿姨先回家了,未晞要留下来参加了下午的新生欢迎会。
吃过午饭,未晞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歇会,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教学楼的天台,那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天台是孤独的人的领地,任何一个地方都一样。
在天台上,整个青中尽收眼底,未晞趴在围栏边上,听着风声,听着楼下传来的喧闹,只有这个时候,未晞可以放松下来,不去想失去的声音,不去想昨晚离开的妈妈,不去想为什么不回家的爸爸,不去想所有的一切一切。
、四、全力以赴的盛开
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未晞想往里退一点,怕自己一会睡着了,很危险。
刚动身便听见天台门边传来脚步声,未晞本能的想躲起来,于是迅速跑到门的背面,贴着墙壁,尽量连呼吸声都屏住了。
“你什么意思?”是个熟悉的声音。
“杨木以,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是个男人就要敢作敢当。”女声很好听,可是语气却不怎么好。
“我做过什么了,谁知道你还跟多少男人搞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许二眉来眼去的,它吗都当我眼瞎呢。”果然是杨木以,未晞还记得这个声音。
“杨木以,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我告诉你,你别后悔啊。”
“后悔,我杨木以什么时候后悔过,我杨木以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后悔了。”此时的木以没有预料的,这辈子后悔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其中一件。
未晞听到女孩气愤离去,天台的的门被反弹回来转到门框上好几次,安静了一会,想起木以的咒骂声“靠”,门反弹的声音再次响起,估计是木以离开了。
许久,未晞仍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
下午三点,礼堂人山人海,未晞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讲台上已经有新生在发言,可惜人声嘈杂,未晞无法听见讲台上的人说了些什么。
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人上台讲完话后,现场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了。
未晞抬头,看见一台钢琴被工作人员搬到了舞台中央,一个清瘦的男孩缓缓地走上台,宽松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别有一番韵味。他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走到前面,向观众鞠躬,抬起头,清秀的脸庞上展现出一股魅力的自信,傲视前方,然后他仍然脚步稳重的走到钢琴旁边,坐下,手指飞扬。
就在这一刻,未晞的视线生生的被定住了,无法抽离。
这是一首未晞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一会悠扬婉转,一会气势磅礴,未晞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再也无法逃开。
原来,钢琴的声音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动人心弦;原来还有一种声音可以拯救自己,拯救自己不完整的灵魂。
这是未晞失去声音的两个多月来,第一次体会到内心的喜悦与激动,靠近左边胸膛跳动着的地方,此时一大片一大片的莲花正在全力以赴的盛开。
未晞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看不见坐在礼堂里的几千名学生,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台上那个优雅的弹着钢琴的男生。
过了好久好久,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钢琴声停止了,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未晞回神,听见一个发福的中年人在台上陈词:“感谢周子言同学抽出高三这么宝贵的时间,给我们的学弟学妹们送来这么好听的钢琴曲,希望大家也要向我们的学长学习,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今天的新生欢迎会就到这里了,希望同学们在青中能够卓越成长。”
掌声再次响起来,跟着是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的声音。
未晞却坐在那个角落里,久久没有起身,周子言,周子言,他叫周子言。
“周子言”这三个字如刚刚的琴声一样,围绕在未晞的耳边,好久好久不曾离去。
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未晞的心里有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
周子言,这一刻的相遇,到底是幸福的开端,还是无法逃离的劫难。
木以还是对未晞爱理不理,仿佛家里是不是多一个人跟自己毫无关系。未晞也没有看到过杨先瑜回来,也曾怀疑是不是杨叔叔也不关心家里多不多一个人。
未晞唯一的朋友,就是那个MP3,里面有《威尼斯的泪》,还有自己的最后的声音。
除了上课的时间,未晞的耳朵里永远塞着耳机,看着别的同学三三两两说说笑笑,未晞不是不羡慕。
可是就算羡慕那又怎样,自己没有办法像她们一样,没有办法对她们说一声:“嘿,我们一起吧。”
于是未晞只有一个人,永远的一个人。
未晞最喜欢的地方仍然是天台,这里除了开学第一天杨木以和一个女生来过之外,未晞还没有看到过其他人。
未晞在天台找到一块坏掉的小黑板,清洗一下还是可以用的。
以后的每一次未晞来天台都会偷偷的带两只粉笔,然后再那块黑板上写自己的各种心事,写完再擦掉,不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未晞很清楚,自己写得最多的是那拥有魔力的三个字“周子言”。
从开学那天以后,未晞再也没有见到过周子言了,高三很忙,学生们也不会再像高一高二一样一下课就飞奔出教室。当然木以除外,未晞经常看到木以在学校外面晃,未晞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去上过课。
这天放学回家,未晞看见门前停了一辆自己没有见到过的车,不是陶蓁阿姨平时开的那辆。
木以面无表情的靠在那辆车旁边,左手拿了一支烟,右手拿着一个防风的打火机,一下开一下关,始终没有将那只烟点燃。
屋里传来陶蓁阿姨撕心裂肺的吼声,未晞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疯狂的声音,很担心阿姨,加快脚步往屋里走去。
“站住,不要多管闲事。”
未晞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木以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可是说的话却让未晞咋舌。
未晞无法表达心中的疑问,只得挣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木以,木以却好像没有看懂未晞的表情,说完那句话就继续玩打火机,再也不理未晞。
未晞不知道该怎么办,愣愣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一声比一声惨的叫声,竟然生生的迈不开脚步。
好一会,木以终于把视线从手中的打火机上移开,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