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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耶律德光,他亦微笑看我,脸上并无惊诧之色,他早知回鹘王会有此举或是他授意的?
“这……”我转回头来对回鹘王道,“这恐怕不合适吧,我……”我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不能接受。
“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回鹘王是我们契丹的老臣,又是我母后的娘家人,如此一来,亲上加亲,正好合适,我看没什么不妥当。”耶律德光在我旁边淡淡地开口说道。
哦?我颦眉,再次转头看他,思怔片刻,心里顿时明了了许多,是他,一定是他早就安排好了,他此番大费周折来回鹘的目的是为这层用意,他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不容侵犯的身份,他心里早就想好了,现在我变成回鹘部族的公主,是述律皇后的娘家人,那她以后对我,便不好意思或是对我的身份多少有些顾及吧……,原来耶律德光竟是这番良苦用意,我愣愣地瞅向他,只是他的这番用心安排,会如他所愿吗……
“是是,就按二皇子的意思办。”回鹘王顺着耶律德光的话语,立即点头称是。
“好,回鹘王此番提议甚好,这份情谊我记下了。”耶律德光又淡然开口道。
“不敢当,不敢当。”回鹘王恭敬回道。
他们两人一来二往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我愣愣坐着,像一个局外人,虽然他们在说有关我的事情,“耶……”我张了张嘴,没了下文。
“好了,好了,”他打断我,“我明白你要说什么,只要你也能明白我的心就好。”他含笑对我道。
我愣愣地坐在帐里,思潮翻涌,耳边还回响着耶律德光刚才在帐里说的话,明白他的心,虽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真要明白又何其容易?他的真心又是什么,我要如何了解?即使真的明白,我又能如何应对?
他一直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而我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那个玉猪龙,后来因为少主的关系,我刻意疏远他,随后的风波再起,我被捕押回大梁,以为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从没考虑过这些不愿触及的问题,现在的我又要如何面对?
今天早上在回鹘王大帐里,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回鹘王的女儿,赐封回鹘柔贞公主,还是这副皮囊,只是多个称呼罢了,但这细微的变化,让我以后多了些佑护,多了一层保护伞,心里的感动与矛盾充盈着我,“耶律德光,你……我……”我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怎样说,吱吾了半天,终是什么也没说,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没作声,转身出去了。
回鹘王为我准备了隆重的受封仪式,附近各个小部的王都应邀前来观礼,我衣着华丽的服饰出现在典礼上,四周全是羡慕暗赞的目光,他们有时在窃窃私语,不知我是什么身份,又如何能得回鹘王的亲赖,赐封为柔贞公主,身份地位高贵不说,竟连堂堂的大契丹国二皇子也亲为参加,艳羡的目光再次袭来,包围着我,我含笑看着他们,保持着应有的仪态,端庄贤淑,落落大方,就像早上我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刹时的恍然,面前的人仿佛是我,又不似我,华丽的衣服彰显身份的尊贵与雍容,这是真是我要的吗?他想方设法地给我,尽最大可能地保护我,可即使这样会改变一切吗?我和他有未来么?
周围的喧嚣更加衬托我内心的孤寂,我一直微笑着完成整个仪式,别人眼中的羡慕与赞叹,是表面上的光鲜,我可以视而不见,可耶律德光脸上毫无保留地全部显现,和颜悦色,笑意十足,他觉得唯有这样做,才能保护我,才能堵上述律皇后的悠悠之口。我默默怅然,整理心绪,放下背负的心理负担,只安心受之面前的一切,最起码他是开心的,即使只有这一点,也是好的。
有时我也会迷惘,我对耶律德光到底是怎样的心态,看到他黯然我也会伤神,看到他受伤,我也会心痛,但有时见他几乎是蛮横不讲理时,我又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咬他一口,然后踢得远远的,就像上次他说的,真实地面对我的心,但我的心究竟在哪儿?心里一片迷茫……
在回鹘部只呆了五天,我们便启程向契丹皇都出发,自我那天受封后,他的心情似是特别好,近乎喜形于色,连他的这些近身侍卫都有些诧异,难以置换他们的主人会有这样柔和的一面,我没心思研究他们的心里,越接近都城我的心越沉得很,少主他怎么样了,见到他,我应该怎样?现在我跟着耶律德光回来,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又如何作想?耶律德光心里到底是如何计划的?
越想心越烦,脑中闪入一抹想立即逃走的意念,可无奈他与我几乎形影不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即使成功逃脱他的视线,我孤身一人,能在这茫茫生存下来?恐怕早已冻死饿死了,再说上次我们吵架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想起他狂怒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脑中思前想后,反反复复,已临近都城,耶律德光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他并不是善言谈的人,不会甜言蜜语地大肆表白,不会随意鼓吹承诺我什么,他有时只是紧紧地从背后抱着我,将脸庞深埋在我颈窝里,默不作声,胳膊上的力道大得恨不能将我嵌入他的身体里,我知他这是默默地承诺些什么或是示意我安心些,凡事由他来处理,但我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尽力了,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即使你是至高的九五之尊也有无助和无奈的时候,这些想法也只是在我脑中想想而已,这时的我尚且不知,但在以后的时光中,以实际的经历,更加印证了我的这些想法……
还未进都城,我们就远远地看到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张灯结彩,欢腾喜气,都城是似是很热闹,顿时心里一丝诧异,今年的阿涅节搞得这么隆重,一直持续到现在么?我转头见耶律德光脸上也有些异色,我笑着打趣他,“你可能错过最精彩的一年阿涅节喽。”他笑睨我,并未答话,催促马儿向都城进发。
一会儿工夫,早已提前回去报信的侍卫快马回来,他单膝跪地,恭声道,“回禀二少主,上都郡主,今天是人皇王新婚大典,都城此时正热闹非凡,可汗和皇后娘娘这几天就叨念您呢。”
啪,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顿觉呼吸不畅,像被无形的手勒住了咽喉,少主他……今天大婚?心里难受难忍,苦涩随即漫身而来,他和金岭公主要大婚了,为何偏偏是此时,虽然心里早已想过他或许早已大婚,可没想到竟是这么巧,我今天回来,他今天大婚,这么富有戏剧性,冥冥之中仿佛注定我与他的缘分尚未修行到极至,我与他之间还差些什么……
“嗯,下去吧。”耶律德光点头应了一句。
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正漠然看我,我无心应付他,怔怔地坐在马背上,眼睛空洞着盯着前方,茫然不知所措,他没说话,只下令我们一队人继续向前,当时听到消息的一霎那,我以为我会流泪,我以为我会心痛地无法呼吸,我以为我会……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依然孤坐马背上,后背僵硬地挺直,无形的痛像心跳,难触摸……
我不知我为何会心痛,我不知为何会呼吸不畅,我其时早就想到他会大婚,还曾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不是么?
第九十八章 少主大婚(上)
………………………
身体僵硬地坐在马背上,紧握着缰绳,生怕一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下来,冷风吹来,顿觉浑身寒冷至极,恢宏的都城已在眼前,不容我视而不见,忽地,一只大手伸来,覆上我的,我转头侧目,耶律德光已策马靠过来,掌心紧紧握住我的手,炙热而有力,力气大得竟微微有些颤抖,他并未看我,俊朗的脸上无一丝波澜,黑褐色的眼眸盯着前方,虚无缥缈,不知在想什么,又落在何处天际。
此时我心里已五味陈杂,不知是何种滋味,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他在许多时候总是有意或无意地感动着我,温暖着我的心,就像此时他紧握我手,给我一些力量,给我一些安慰。
城门已到,高高的城楼上挂着大红的锦绸,随风飘舞,分外的妖娆,正中的缎花在摇曳,火红火红的,花团紧簇,那红色娇艳欲滴,又浓烈的让人窒息。
“属下恭迎二少主。”守城的侍卫见到耶律德光立即跪拜齐声高呼。
耶律德光端坐在马背上冷眸扫过他们,抿唇未语,挥手示意,他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他高昂着,走在最前面进了城门,我亦未下马,跟在他身后进了城门,跟随我们的那些随从、侍卫按规矩,全都翻身下马,步行入城。
走在城里,我举目四望,时隔一年时间,这里的一切似是熟悉,又多了些陌生感,城墙比以前更高了,宅帐比以前更密了,人也比以前更加兴旺了,兴是沾了少主大婚的吉利,人人面带悦色,喜气洋洋,他们都在翘首期盼婚典的开始,赞叹可汗的英明睿智……
注眸凝望前面,耶律德光昂首挺胸,高坐在马背上,所经之处,人人跪拜行礼,不论男女老幼,皆是如此,他面无表情地泰然受之,这才是真正的他,是这里的主宰、主人,是堂堂契丹国二皇子,天下兵马大元帅,在这里呼风唤雨,威风凛凛,不再是那个偶尔会嘻笑,偶尔会低声哄我开心的普通男子,他又恢复了他的孤傲冷漠,高高在上的二少主。
红色,到处是似火的红色,铺天盖地压过来,醒目而张扬,时时刺激着你的视觉神经,我茫然地看着四周,依然是红色,城里中央的土路已整理平整,铺好大红地毯绵延到深处,直通可汗的御帐,两旁的奴婢丫环穿着统一的服饰,整齐地垂手而立,等待少主迎亲队伍的经过,耶律德光径直向可汗大帐走去,我惴惴不安地跟在身后,“喂,你……我不要跟你去大帐。”我在后面大声叫道,说罢,我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耶律德光听到我大叫,回过头来,面带愠意,“你怕什么,跟我来,有我呢?”他明显的口气不悦,每每他决定的事情,我想退缩时,他总是面色不悦,甚至会发怒,乃至狂怒。
“我……”还要反驳,话刚一出,继见他眸子渐冷,怒气浮起,我生生地将话吞了回去。
是呀,怕什么呢,已到这个地步,我还能孙悟空七十二变,变没了自己不成,反正早晚是要过这一关的。
他下了马,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迈向大帐的台阶,攥得紧紧的,生怕我会跑了不成,弄得我哭笑不得,随着大帐门口当值的侍卫、奴婢的恭迎声,我们俩撩帘进了大帐,还是那座威严的御帐,里面的陈设已焕然一新,但同样是红彤彤一片,喜庆十足,高大的桌案上摆满各种贡品,但可汗和述律皇后并不在里面,只有下面奴婢在来回穿梭,忙着整理着各种婚典上用的东西。
见耶律德光进来,“奴婢拜见二少主。”齐唰唰地跪了下去,转眼看到我,个个面色微恙,半晌,随即愣声道,“奴婢拜见上都郡主。”
我刹时恍然,上都郡主,多么陌生的称呼,仿若上世纪的事情。
“父汗和母后呢?”耶律德光问道。
“回禀二少主,可汗和皇后娘娘一早出城,去祖庙祭拜了。”一个小丫头脆生生地答道。
“嗯,”耶律德光点点头,在帐里打量了一番,拉着我出了大帐。
呼,幸亏不在,要不,真不知刚才要如何应付述律皇后,人性都有懦弱无力的时候,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他们都去祭拜祖庙了,古人对祖先或是神灵都是很敬畏的,遇到重大事情,都要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