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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之契丹-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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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抓住云露的手,像置身湍急的激流中牢牢抱住的一根浮木,“云露,耶律德光他很不好,他浑身是伤……还有血……他都没有睁眼看看我,他不认识我了……”我空洞地望着云露,思维已经停滞,不知自己在说着什么。

“郡主,你不要伤心,二少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保证身体要紧,”云露抱住了,不停地安慰我,“再说可汗已经下令去寻找解药了,一定会没事的,郡主,你不要着急,保证身子要紧。”

“他还是昏迷不醒……他都没有睁开眼,云露,我叫他了……可他都不答应……是不是生气了……”我呢喃自语。

“郡主,来先躺下休息吧,夜深了,明天二少主一定会醒来的。”云露边说边扶着我往暖榻走去。

“他明天真会醒来吗?”我抬头天真地问云露。

“嗯,一定会的。”云露的眼里含着泪水,重重地点头。

“是,我想也是的,肯定的。”我扯着嘴角高兴答,此时,我好像神经有些错乱,不知想说什么,也不知想做什么,仿佛只剩一具空壳的躯体。

云露服侍我躺下,放下帐帘,熄了油灯,她并没回帐,就在这儿凑合着睡在地下,因我听到一阵细琐的被子声,我睁着眼睛看看面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努力睁着,竖耳听听四周寂静无声,又想起耶律德光也是这般一人躺在帐里,顿时心里的酸涩、心疼、孤独和想念如这浓黑的夜色一般浸染开来,侵入我的心,我的大脑,我的躯体,他是历史上的辽太宗,应该不会有意外的,要不历史岂不有误?可为什么现在的情况这么危急,他伤得那么重,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耶律德光,你快快醒来呀,你能听到吗,我和宝宝都在这里等你的……求求你,快醒过来……我在心里不停地叨念着,乞求上苍能让他快些醒过来。

一夜的时间都在浑浑噩噩中熬过来,天已泛白,我坐起身来,晃了晃脑袋有些头晕,应该是没睡好的缘故,“云露……”我朝帐外喊了一声。

“郡主,您起这么早。”绮秋应声而入,诧异看我,自打我怀孕这几个月都得天色大白才起床的。

“云露呢?”我问绮秋。

“回郡主,云露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干什么去了。”绮秋边说边收起帐帘,侍候我穿衣服。

“噢,”我点头。

还没洗完脸呢,云露就回来了,耷拉着脑袋,“郡主,你起来了。”她低声对我道道。

“哦,”我看她一眼,她的神情很是沮丧,深深的担忧更是挂在脸上,毫无遮拦,我心里明白,她一定是偷偷地去打听耶律德光的情况了,从她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还是没有起色,唉,我心如针扎,这究竟如何是好呢。

磨磨蹭蹭地洗完脸,吃了饭,鲁格照例早晚来请脉,加上昨天可汗亲自对我的恩赐,他来我这儿问脉更是顺理成章,我趁机又仔细问了问鲁格,耶律德光昨夜的伤情,他也不再瞒我,神情黯然,不停地摇头叹气,看来情况是越来越糟糕……

我心神不宁地坐在帐子里干着急,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云露不停地安慰我,可我依然心慌失神至极,历史应该是没错的,他怎么可以有事呢?仔细想想他受伤的情形有些蹊跷,他们是在契丹境内平叛,怎么会有西域奇毒呢,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皇子身上用毒?这事情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一连三天都是这种情况,没人找到解药,御医没有想出解决的对策,我听说可汗在大帐里也是大发雷霆,骂那帮庸医没用,如医不好耶律德光都得陪葬,我几乎崩溃,陪葬有什么用,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他还是活不过来,我要的是他活着,不行,一定不会这样,他会好起来的,可事实上他的伤情越来越遭……

正不知所措地失魂落迫,少主进来了,我抬头见是他,“你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解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耶律德光的伤势,也不管少主会怎么想,直接发问,总之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解药是没找到,不过……”他看着我,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应该是有救了。”他语声平静说道。

真的!?我愕然看他,他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些,你们找到解药了?”我语声提高了许多。

他看着我紧张的表情,接着说道,“没有,不过今天早上有个僧人自动请缨入帐,说是可以医好二弟的毒伤。”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又不知怪在哪里,会不会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僧人,他能医好耶律德光的毒伤?对于那个僧人,我一直有些诡异的感觉,总觉得他并非凡人,了解过去,知晓未来,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他总是在我最危急或是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帮我一把,但有时还会无形中推我一把,把我带向未卜的深渊,这次他会医好耶律德光吗?先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医好耶律德光的病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一百三十章 滴血疗伤 

 ………………………

 “你在想什么?”少主突然问我。

哦,我恍然回神,见他正诧异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脸,“呃,没什么,你说的那个僧人现在在哪儿?”我问道。

“已经在二弟的帐子了,父汗和母后也都在,”他见我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怎么,你认识那个僧人吗?”于是又问我。

“没,”我矢口否认,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嗯,”他点头,站起身来,“那你先放心吧,好好休息,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我再来告诉你。”他边说边往外走。

“谢谢。”虽然此时这两个字已失去任何意义,但还是不得不说。

他回过头来,悠悠望了我一眼,嘴角弯了弯没作声,转身出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一时的失神,他的眼神包含太多的情愫,我不想去深究,我和他之间只能保持这样客套疏远,再没可能回到从前。

送走少主,我又打发云露悄悄去耶律德光帐子瞧一下,虽然那僧人自称能医好他,但我还是不放心,想知道事情每一刻的进展,云露会意立即出去了,一会儿工夫,云露就匆匆赶回来,“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我急忙问她。

“哦,郡主,那僧人正在跟可汗说着医治方法,我听说他需要一样东西,但……我好像在郡主这儿见到过,所以就急忙赶回来跟郡主说说……”云露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什么东西,在我这儿有?”我诧异问道。

“就是郡主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个玉挂件。”云露回道。

啊,是这个玉猪龙,他们在找这个玉猪龙?这东西能帮助耶律德光解身上的毒?对了,我想起来,他是曾跟我说过,这玉猪龙是一个僧人给他的,还说他跟这东西有缘,难道他也是穿越千年而来?应该不会这么巧吧,看他的言行举止并无不妥之处,肯定不会的。

“郡主,你可不可以把那个玉挂件拿给他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云露见我皱眉凝思,又轻声问我。

“噢,当然可以。”我回神,急忙伸手掏出那个玉猪龙,正欲摘下来给她拿过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帐帘忽被掀开,析卜神色慌张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太子妃,启禀太子妃,可汗请太子妃现在就去二少主的大帐,有急事找您。”析卜语气急促地回道。

嗯?我心里一震,可汗这时让我去耶律德光那儿作什么,是为了这个玉猪龙?也不应该呀,他或许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更别说知道在我这儿了,那是为什么,难道是发现了我和耶律德光的私交,对我欲加惩罚?也不会,就算是这样,也范不着这火烧眉毛的时刻来找我麻烦吧。

“郡主……”云露在一旁轻声叫我。

“哦,”我见析卜还跪在地上怯怯地看向我,“起来吧,我这就随你去。”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它呢。

“谢太子妃。”析卜感激地谢恩站起身来。

“走吧。”我站起身来,云露立即取下披风给我披在身上,析卜在前面带路,云露搀着我急步往前耶律德光的帐子里去。

到了帐口,析卜替我撑开帐帘,并未入内,云露也站在外面等我,不敢擅自入帐,可能是可汗和述律皇后在里面吧,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咦,里面静悄悄的,并无我想像的嘈杂的人声,抬眼望去,也没见着多少人,只是屏风后面,有一人背对着帐口,端坐在那里,我不禁有些奇怪,不是说可汗他们在这儿吗,怎么不见了踪影,虽心里这样想着,但并没停下脚步,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坐着的那人突然回头看向我,咝,我刹那间愣住了,倒吸一口冷气,就是他,是我曾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僧人,一次在阿涅节的晚上,还有一次在我被母乙救出大梁皇宫后昏迷醒过来的一面,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也微笑看向我,他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瘦瘦高高,道骨侠风的模样,“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能医好他的毒伤?”我先开了口。

“嗯,”他点头,意味伸长地看我,“施主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有劳大师牵挂,我过得很好。”我平静回道。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本还想再问他一些事情,但见耶律德光虚弱地躺在暖榻上,气若游丝,脸色更加憔悴不堪,我顿时慌了神,“大师,你快救救他,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哀声对他道。

“施主莫慌,老纳自有办法救他,吉人必有天相。”他不慌不忙说道。

“谢谢大师,请快点吧。”我还是一再催促他,心急如焚。

他默不作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欲将耶律德光扶起,“我来帮你一把。”我见状立即上前,伸手去扶他。

“施主身子要紧,老纳一人可以应付。”他挡住了我伸出来的手说道。

“噢,”我讪讪地缩了回来。

想不到他的力气那么大,干干瘦瘦的人竟把五大三粗的耶律德光轻而抬起,扶他靠着棉被坐着,耶律德光紧闭双眼,眼窝深陷,见他这样,我的眼泪不由得落下,心疼至极。

“施主,需要你帮忙。”那僧人回头对我道。

“哦,什么?”我忙伸手拭了拭脸上的泪水,问道。

“想借施主身上的玉件一用。”他道。

“噢,好,好……”我急忙伸手扯出玉猪龙,从脖颈上脱了下来递给他,他拿在手里看了看,没说话。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玉猪龙在我这儿,耶律德光给我的时候,谁也不曾在跟前看见,这个玉猪龙能治他的毒伤?我愣神儿看着他拿着那个玉猪龙端详着。

“施主,还需要你帮个忙。”他又对我道。

“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需要你身上的一滴血。”他道。

咝,一滴血,身上顿时浮起一层慎意,这么诡异与血猩,像恐怖小说中的情节,我身上的血能当药引子?这让我想起鲁讯先生写的《药》里的血馒头。

“怎么施主不愿意?”他见我未答,又问我。

“呃,哦,不是,只是我的血能治病?”我质疑地问他。

“呵,那当然,”他笑了笑,又道,“其实最好的解药施主身上的紫车河,不过现在尚未瓜熟蒂落,伤者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所有施主身上的血也是可以的,虽疗效会差些,毕竟你不同于普通人,但总是好的。”他缓缓说道。

啊,真是这样的吗?我半信半疑看着他,他的话什么意思,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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