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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
沙图强自镇定,双手合十,一声大喝,霎时间平地生出个金色光罩,把他连带云罗、绿草罩在其中,立时将那佛音隔绝了出去。
巨大声音突然消失,本来已渐模糊的意识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云罗和绿草回过神来,都是一阵恍惚,他们看向沙图,只见其跨步而立,合十的双手青筋暴起,面容严肃凝重,紧咬着牙关,紧紧盯着前方金罩之外。
金罩之外,那些佛陀虚像围成一圈,依然在念诵经文,推掌向前,微带金光的气浪汹涌澎湃,从四面八方荡了过来,如数撞击在金罩之上。那金罩一阵阵颤抖,让罩中三人是一阵阵胆战心惊。
沙图脸色越白,便连太阳穴上,都暴起青筋,汗渍现于额头,看来辛苦万分。
“沙图叔,你没事吧?”云罗急急问道。
沙图却没回到,反而问:“你们怎么进到那里面去了?”
云罗自然明白,沙图所说“那里面”,指的是镇魔堂中。想起先前绿草异状,不由心下一颤,偷看了绿草一眼,只见她兀自站着看那金罩,神情怔忡,却不知作何心思。
云罗心中暗叹,说道:“此事有些隐秘,却不好言说。”他说时眼睛偷偷瞅着绿草,沙图瞟见,已然明白过来,此事必与这绿发女孩有关,便没有接话。
只听云罗又问道:“那镇魔堂后面的台子,却是干什么用的,那般邪异?”
沙图叹了口气,答道:“那是引魔台,是为引出心魔用的。那阿傩尊者实在蛮干,竟然敢把人关到这里!”
“引魔台?”云罗奇道。他久居灵山,却只听说过镇魔堂,这引魔台是什么,又是什么作用,他以前却是不知。
沙图看出云罗疑问,神思两用,边注意罩外情况,边给云罗解释道:“这镇魔堂,却和那凌云渡一个功用,是为度人成佛。那凌云渡,却需有大毅力、大功德者,才可渡过,引入灵山成就佛果,昔年旃檀功德佛师徒几人,便是从那里进入灵山。而镇魔堂,便是另行准备的一件度佛工具所用,比起凌云渡来,条件要松上一些。入镇魔堂者,当先去将自身心魔完全引出,再进镇魔堂中镇压,脱去魔心,才可成佛。那引魔台,便是于此有用。”
“原来如此。”云罗恍然,却又想起了什么,问绿草道:“绿草,你为什么在那引魔台上?”
绿草稍微一愣,才答道:“有个秃驴说我有慧根,就不问我愿不愿意,直接把我丢在了那台子上。”若在平时,她必然说上一番话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只是今日受那烦心梦想影响,说话都毫无心情,哪里又愿意多说?她说毕了这话,便又安静下来,转头看向镇魔堂门口,却似要从那里透视过去,直接看到引魔台,晶莹的眸子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
群佛诵经,又一波掌风气浪排山倒海一般袭来,金色光罩剧烈震荡,便连那梵音都涌进来些许,凝成三股细线钻入三人耳朵,直让三人心神混乱,眼见又要神智模糊,沙图忙屏息凝神,全力运起法诀,青筋直欲脱体跳出,金罩才终于稳定下来,佛音消失无踪,三人皆松了口气。
便在这时,沙图忽然神色一变,转头看向幻阵的出口。云罗随其眼神所向看去,只见那里光华闪动,进来一个略显肥胖的人影,在那还未散去的光芒中影影绰绰。他心下顿时一惊,已然明白了那人影是谁。
“云休,你怎么跑来了?”
他听到沙图满是忧急的大叫。
而这时,金罩之外梵音唱诵,无尽的敌意涌向那个光华包裹的身影。
但那身影身上,并无半点自我防护的手段!
第二十九章 真言
“父亲,云罗。”云休进来就是四处张望,两声叫唤,浑然没有注意到危险状况。
那本是不动如山的金佛虚影全都扭动头颅,冷漠无情的瞳仁向地面上四个人投注过来。
佛音顿止。皆在佛光笼罩之下的四人都是一愣。金罩内三人,都觉情况诡异,目视云休,满心担忧,而云休也自发现了事情不对,扫视四周,但觉各处眸光绽射压力,迫得他连咽好几口唾沫,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唵!嘛!呢!叭!弥!吽!”
金佛虚影齐齐念出六字真言。这六字真言,每一字都能消除世间一苦,使受此咒者清净无染,得见自性功德,然则此刻出现,却并不是如此作用。这镇魔堂本作清净人心,涤除苦难之用,但凡一切入侵破坏者,都被视为苦难根源,予以消除,而下云罗、云休一众四人,都受如此待遇。
现在对镇魔堂来说,四人就属于世间六苦,六字真言发动,就是为清除他们!
六字真言一出,回音跌宕,震耳欲聋,便连沙图所施金罩之法,都无法阻挡,声音涌入,直灌心灵,一瞬间,就差点让人崩溃。
沙图身子一晃,金罩崩塌,真言声音霎时间加剧,撼得三人都是一个不稳,差点跌倒,而后回音滚滚袭来,直让三人脸色发白,身心都是一虚,仿似一下子丢失了什么东西,令他们颓然坐到,一阵阵麻痛之意侵入心灵,剧烈万分,三人冷汗迭出,顿时就觉浑身无力,难以动弹。
沙图大口喘气,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扭头朝着幻阵出入口的方向看过去,神色一变,大叫道:“云休!”
云罗随沙图惊叫,亦是看向那入口,赫然正见云休面色苍白,轰然倒地,顿时大是惊骇。
就见沙图强撑身体,猛地一下跃起,飞也似冲到云休身边,将其抱起。他在真言轰击之下,已然身心俱疲,已是强弩之末,力竭之时,这时抱起胖子云休,都是颤颤巍巍,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使其掉下。
“云休,云休……”他急急叫着,直到云休苏醒,才似松了口气,面色一肃,说道:“我不是让你别来么,你怎的跑来了?”
云休面露苦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担心你们,却没想……反而添……麻烦了。”沙图叹了口气,却将自己最后一丝气力用出,渡给云休元气,冷声道:“现在不与你计较,等此事完了再说。”
云休大急,忙拒绝道:“父亲……不行……”他怕此地危险,父亲这时已是在勉强用力,如若如此为他渡入元气,自己却是会陷入危难。
然而沙图并不理他,只自将最后元气如数渡了过去。
四周金佛虚像似乎能够感受到元气流动,立时起了反应,此事六字真言念毕,诵经之声又起,众金佛推掌向前,光芒大作,浩瀚气浪排山倒海而出。
云罗登时一惊,忙大声急叫:“沙图叔小心!”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只是终究还是迟了,这时沙图几乎已经给云休渡尽元气,自己气力全无,头晕眼花,耳中嗡嗡鸣响,云罗说些什么,他却听不甚清。
云休获得元气,终于有了些许力气,他听到云罗提醒,当即大惊失色,霍然暴起,一个翻身将父亲沙图压在身下,双手合十,一声沉喝,撑开一个金色光罩,却要比沙图的暗淡许多,虚上许多。那些气浪攻过来,全数落在光罩之上,光罩连绵荡起涟漪,疾速崩溃,气浪残波便打在云休背上,令他一口血吐出来,全吐在沙图背上,使其脖颈头发乃至衣衫都是一片殷红,他本已有些红润的面色再次迅速苍白。
“云休!”
云罗和沙图都是一声惊叫。
沙图转身抱住本自无力要倒在他背上的云休,原本颓靡的精神霎时间似乎缓了过来,忙急问道:“云休,没事吧?”
云休眼皮耸拉下来,仿佛连睁开的力气也没有,叹息着笑,“父亲……云罗……我……我好后悔……不该……添乱的。”他说的后悔和添乱,是指不该告诉云罗绿草所在,否则便不会有如今之难,话音里满是惆怅与悔恨,声音虚弱,已有了魂散之象,云罗不知他想法,却已与沙图一样,泪流满面,而绿草静静远望,亦觉伤心难过,禁不住潸然泪下。他说毕了话,头颅一偏,已然气绝。
“云休!!!!”
云罗和沙图都只觉心神一滞,一股难以忍耐的绝望涌上心头,嚎啕出声。
镇魔堂的两扇大门缓缓关上,发出“吱呀”之声,一众金佛虚影收回目光,重新凝于虚空,金光流转,从各佛像身上绽射而出,和左右连成一片,绿草淌累的面庞仰起,看见佛像由金光连接,做成整体缓缓转动,梵音悠扬空寂,众佛虽然不住张口,却不似从其间传出,仿佛是本来就存在于这片天地,与此处乾坤浑然一体,掩盖了沙图与云罗的号哭之声。
佛像金光愈转愈疾,绿草只觉又回到了镇魔堂之中,那种摄人心魄的压力,即使她那时受噩梦影响,却也感觉得清清楚楚,而下这感觉再次袭来,却让她收回了一直难过的心神,全新注意当前情况。她转头看了看身旁泪水流淌的云罗,却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复又望向上空,眸光坚定,握紧了双拳。
沙图把云休安放在地,站起了身,走到云罗二人身边,黯然哽咽。
云休死了,竟然就这样便死了!
他平时关云休极严,不论何事都为其操心,也渐渐习惯了其对自己的应顺。本来以为这个平时一直都很听话的儿子会一如往常,听他的话安安心心在家里等着,却没想是如此结果!第一次没有听他的话,却也成了最后一次!
他哽咽着,惨然道:“云休已死,咱们却也不知道会如何结果。”顿了一顿,双眼看向云罗,继续道:“也罢,我便做上最后一点事,也算为没帮你父亲做的补偿吧。”
云罗愕然一愣,却不知此话何意,他伸手用袖子擦去眼泪,抬头去看,只见沙图不再看他,仰面望着虚空旋转的金光佛像,直直站定,却仿似顶天立地一般,身躯伟岸高大,带着直欲冲天而起,破开虚空的气势,双手合十,全力运用法诀。
这等气势,却让云罗和绿草只觉他先前虚弱从不曾存在过。
就仿佛他一直都这么保持着全力!
云罗已经愣住,他和绿草都想不到,沙图而今是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梵音似乎渐渐小了——是被沙图突然爆发的气势强压了下去。
“喝!!!!!!!!!!!!!!!”
这一声大喝,仿佛一瞬间就透穿了这个专管镇魔的空间,金光佛像连绵震荡,大片的涟漪荡漾开来,仰头望时,半天之上的金色光华仿似被微风拂过的河面,久久难以平息。
喝声回荡许久,渐至消失,一众金佛虚像终于坚持不住,无声地崩溃消散。
沙图亦终于力尽,轰然仰面倒地。
“沙图叔!”云罗惊叫,扑过去看时,只见叔叔沙图已然脸色煞白,没了气息,不禁悲上心头,痛哭失声。绿草也是惊讶悲伤,到云罗身旁,看那具刚才还挺拔站立的身躯,神色黯然,双拳松了一松,却复又握得更紧。
他们都没注意,半天之上,金光闪烁,正一点一点拼凑凝聚,重新塑成金佛虚像。
第三十章 七彩
虚像重新凝聚成功,竟似比刚才还要金光灿烂,宝相庄严。佛经念诵,梵音浩荡,夹杂着回音滚滚响起,霎时间剧烈了千倍、万倍,这才把云罗和绿草从悲伤境地中惊醒,仰望上空,顿时骇然。
半天之上,众佛金掌被一团金色光晕笼罩,赫然正指向下方二人所在之处,煞气凌厉,令二人都只觉呼吸一顿,心神一滞。
绿草银牙紧咬,双手偷偷在背后捏成个诀,似乎有奇招要用,却又另有顾忌,不敢决断使出,凝神戒备着,准备随时应对。
而云罗现下却只有“敛光法”可用,此处幻阵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