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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定要做的这么难看?”
“难看?”谭俊玲反唇相讥,愤恨地望向乔风,“是我做的难看,还是你做的难看?你这个伪君子,你辜负了我爸,对不起谭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你用谭家给你的钱学出来的君子模样上了别人的床。反过来,你还说我做的难看?”
“你,”乔风被哽了一下。他脸色涨红地直视她,忍耐地说:“我们可以回家说么?”“不可以。”谭俊玲像一只被刺伤的母兽,眼珠子都红了,全身上下都是尖刺。她重新把脸对着宁雪了。乔风一把扯住宁雪,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保护没有起到作用,宁雪全身都在发抖,有畏惧,有紧张,更多的是心虚。对方说的话没一句中听的,但是却字字如钉地敲着她的胸口。对方所有说的都是事实,是她破坏了人家的幸福,破坏了人家的家庭。
房间里,有她的女儿,有女儿的男朋友,这让她无地自容。这二十多年来,她受尽的屈辱比这多,比这大,但是,从来没有一刻能让她像现在这么难堪过。屈辱,委屈,难堪,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一哭,乔风就受不了。那份心疼迅速盖住了他对谭俊玲的那份歉疚。他转过头,有些激动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谭家,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这么多年,你们在我身上的付出。我是个罪人,千刀万剐都应该是我来受的,与宁雪无关。这二十年,她没有来找过我,明知道可以找到我,她却没有来找我。是我毁了她的青春,毁了她的前途,让她在别人的耻笑和口水之中过了这么多年。”
他的表情沉痛了,歉疚了。“从娶你那天开始,我努力想让我把你当成一个女人那么去爱,可是,我从小被你带大,我们同住一张床,同盖一条被子,同吃一碗饭,我们亲密的就像是左右手,从小,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姐姐,可是,谁知道,有一天,这个姐姐变成了我的妻子。”
他正过了身,全脸面对她了。他的情绪微微有了一些平复。“这屋里有我的儿女,有些话我不一定合适说,可是,不说,你不会明白。我爱你,尊重你,把你当成我的姐姐,把你当成了我的母亲,我的亲人。你永远不会知道,当这个姐姐以妻子的身份躺到我的床上,等着我履行夫妻之实的时候,我有多痛苦。这三十多年来,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每一个晚上都是怎么过的。”
他痛楚万状地瞅着她,“走到今天,你骂我是陈世美也好,骂我是伪君子也好,你所有的骂名我全接着,我从来不认为我乔风是个君子,这么多年,你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我比谁都知道,可是,纵使我再感激你,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无法做到像爱一个女人一样去爱你,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可是,我却给不了你爱情,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的亲人,我的姐姐,甚至是我的母亲。”
“姐姐?”谭俊玲失神地重复了一句,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抬眼,面如死灰地盯着乔风看,又去看宁雪。“母亲?”她又重复了一句,然后嘿嘿冷笑了两声,“好一个说辞,为你自己喜新厌旧,抛弃糟糠找了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她的眉毛立即竖起来了。她的精神只有几秒钟的沮丧,立即像一只备战的公鸡。她像被什么刺伤了一样眼珠血红地叫了出来。“既然如此难过,你何必委曲求全?你为什么早不说?为什么要耽误我?”
“我怎么说?”乔风摇摇头,一脸沉痛地,“我知道你对我一往情深。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这份感情过渡转化的?你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是个傻子。我以为我能行,我以为我可以和你一样把这份感情转化。谁知道,我根本不行。”
“那是你遇到这个女人以后不行的吧!”她的声音尖酸了,难听了,“那是因为这个女人可以像个女人一样让你履行夫妻之实。”她撇开乔风,又把怒火转移了。她咄咄逼人地望过去,眼神恨不得要杀人地瞪着宁雪。“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你这个婊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宁雪脸色白的看不见血色了。“妈。”可儿仓皇地喊了一声,许桡阳抱紧了她,及时堵住了她的嘴巴,这个场合,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乔风恼怒地吼了一声,“你给我住口。”他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这件事不怪宁雪,她没缠住我,是我毁了她的青春,毁了她的名誉,毁了她的前途,她受的苦远远比你的多。如果说是亏欠,我亏欠她的比你更多。”“亏欠?”谭俊玲脸色铁青了。“当初她破坏别人家庭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是这个结果。”
“妈。”谭东城扑过去一把将谭俊玲整个人把住,就把她往外拥过去。“我们回家再说,我们回家再说。”“我偏不。”她扬手就给了谭东城一个耳光,狂怒地骂过去。“你这个不孝子,枉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不知道远近亲疏了么?”
“妈,”谭东城沉痛地皱起了眉头,“何必做的这么难看,为什么不给自己留点余地呢?”
“余地?”谭俊玲狠命扯开他,往回挣。她发了疯地尖声喊,“还有余地么?人家已经要双宿双飞了,私生女已经二十多岁了。我再留有余地,我连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她忽然停住了话,她把眼光投到病床上了。她终于想起来病床上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呢!她改变了方向,往病床前一步步走了过去。
她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可儿看,好像研究一件古玩玉器一样地鉴定着真伪。“宁可儿。”她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了可儿的名字。她这一出口,大家都怔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她可以直呼出可儿的名字。
“宁可儿。”她又念了一遍,怪异地干笑了两声。“你这个孽种,”她牙齿咬的咯咯响,“你妈妈勾引我老公生下了你,你就跑来勾引我儿子。你们母女天生就是一对婊子。”
“妈,”谭东城已经扑了过来,他发了疯一般地去捂谭俊玲的嘴,惊惧地叫。“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谭俊玲狠命地扯开他的手,怒目相向可儿。‘她声嘶力竭不管不顾地叫:“你不知道什么是乱伦么?你害的我儿子现在丑闻漫天飞,你这个贱货——”她恐怖地向着许桡阳笑了两声,“你干嘛搂她搂的那么紧,那就是一个孽种,一个贱——”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乔风怒不可遏地冲她吼了一嗓子,“你最好给我闭嘴,我们上一代的事不要牵扯下一代。”
“可是已经牵扯了。”她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叫。“你的儿子睡了你的女儿,乔风,这就是你的报应。”“妈。”谭东城惨然地叫出了声,他死死地捂住谭俊玲的嘴,同时,他的身子一个抽搐,就有一股鲜血直喷了出来,紧接着,他又吐出了两口,就猝然向前倒过去。谭俊玲惊惧地住了口,这才反应过味来。“儿子。”她惊呼失声,就跟着扑过去。
房间里一阵忙碌,乔风过去一把扶住了谭东城,“快叫人。”许桡阳松开可儿奔了出去叫人。有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
“我没事。”谭东城脸色苍白地靠到沙发上,摆摆手,他喘了两口气在那儿,接过宁雪递过来的面巾纸,他擦干嘴边的血渍,再祈求地去看谭俊玲。“妈,不要再留在这了,如果你不想让我就地死掉,你就不要留在这了。你不能用恩情要求爸留在你身边,你即使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留住的人就是你儿子。”
“儿子。”谭俊玲痛哭失声,懊恼,心疼,委屈,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来,她心里一疼,抱住谭东城就悲不自己地嚎啕痛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7 章
一阵折腾,病房里的人算是安静了。谭东城被扶回了他自己的病房。乔风和谭俊玲跟着过去了。可儿躺在那儿,脸色还是白的。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半晌都没说话。许桡阳看了她一眼,随即把她的脸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怎么了?”他凑近她的脸,温存地问:“为什么不说话了?”
她大眼睛乌溜溜地瞅着他,瞅着,瞅着,她的眼珠上就开始蒙上雾气,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落,他伸手帮她擦干。“谭东城妈妈说的话你介意了?”她看着他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他说:“不管多少人觉得我是废铜烂铁,只要宁可儿觉得我是个宝贝,我就活的有价值。反过来,不管有多少人觉得你是废铜烂铁,只要我觉得你是个宝贝,你就应该活的有价值对么?”她泫然欲泣地凝眸看他,不说话。
他伸手去擦她的眼角。“谭东城这个人我清楚,其实他现在比你心里不舒服,如果你想他彻底走出来,必须你先自然从容,彻底放下。”他的声音更温存了。“我说过。宁可儿是一棵野草,她可以被别人踩过去,但是,风一吹,人一过,她就会站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圈红的更厉害了。“可是,”她冲他凄苦地笑了一下,“她不是踩上去的,她是连根拔的。”
他一乱,慌忙心疼地抱住了她的头。“她没有连根拔,”他急促连声地说:“你的根在我这,没那么容易被别人拔掉的。你不能让我所有的工作都付诸东流。”她摇摇头,无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放声嚎啕而哭。
那一直没说话的宁雪慢慢走过来,含泪摸住她的头。“可儿,是妈不好,是妈对不起你。妈妈根本不应该带你来北京。如果你留在沈阳,也许你今天早嫁人了,会过的好好的。”
“不会。”许桡阳一把移开她,他望过去的眼神热烈了,神情激动了。“你告诉阿姨,你应该来北京,你不应该留在沈阳,如果你现在在沈阳,我们就错开了,这辈子谁也遇不上谁。你这辈子生来就应该来北京,你根本就来晚了。你不应该十九岁的时候才来,你应该再早几年,你应该十五岁的时候就来北京。”他摇摇头,马上更正。“不,你应该十岁的时候就来。”
她凝视他,眼里闪着泪花,“你十八岁的时候会看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么?”
许桡阳怔了怔,脱口说了一句:“哦,原来我比你大这么多?”他继而认真严肃地看着她。“也说不准,你还是应该十岁的时候就来,然后,让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我在你之前没有填上任何人的名字,我的初恋最好也是你,那就没陈悦什么事了。”
可儿盯着他看,“你的初恋真的是陈悦啊!我以为是我呢?”许桡阳又怔了怔,没想到嘴巴一溜又说错话了。他有些发愣地瞅着她。“我说了是陈悦么?”他皱起了眉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看,我有多蠢,我连谁是我的初恋都搞不清楚,我这个人简直是没救了。”
可儿默默地瞅着他,跟着叹了口好长好长的气,然后,她伸开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找到他脖颈的空隙处,她眼眶湿润,喉咙阻塞地把头埋了过去。“我爱你,许桡阳,做我一辈子的根,如果你不在,被人拔了,我真的活不成了。”
他脸上的笑容收走了。他把下巴埋进她头顶的发丝里,怜惜地摩挲着她的头顶。“不会,我会一辈子做你的根,做你的靠山,不会让任何人拔掉它,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要你越长越鲜活,从野草变成一棵青松。”
她的眼圈一热,眼泪止不住地滚了出来。“我说过,”她低哝着:“我不再哭的,怎么又要哭呢!”
旁边的宁雪抹起了眼泪,悄悄退出了病房。
她抬眼看他,与他对视着。有一会儿的功夫,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语言在这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