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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迷蒙了他的视线,也拉弱了他的声音。他总算是开了口,“我们三人从那次以后,从来没有把这个问题摊到桌面上,即使大家成了亲人,也没讲,我们都刻意在回避这个问题。”他蹙起眉,仍然深深地凝望着她。烟雾冲进了他的喉咙,他的声音不流畅了,“我在想,是不是我们蠢了?是不是我们被邵佳佳都摆了一道?”
他再望向谭东城,他的脸色比刚刚的更复杂了。“可儿住在逸景园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乘人之危,但是,你没有强人所难,我曾经就想,你到底不像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我后来试图去联系过周扬,他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强调,是你带着可儿去金阳的,他帮你填的住客资料。他向我通风报信,我一点都没怀疑,满金阳的人几乎都认识可儿。我一度想,也许你当时真的喝多了,我必须承认酒精有时候会锐化人的意志。”
谭东城紧盯着他,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然后,你没再问,我也没再提。我们大家都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我们谁都不愿意再去旧事重提。”他白着脸把目光望向可儿。他的眼神深刻地望着她那张脸,眉头痛楚地搅了起来。“我必须承认,我当时对你有想法,所以,我以为,也许真的是酒精做了助力,消弱了我的理智。”
他吸了口气,冲她纠结地摇头,“这对我是难以启齿的。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想,即使我真的有什么想法,我完全可以把你带到别的地方,何必带到金阳去?但是我说不出口,我无法自圆其说,纵然有一千一万个疑惑,我找不到出口,我也只能憋着。”他目光更深地对着她看过去,“也就是说,不一定是我把你带过去的对么?”
可儿脸上的血色全部褪的光光的。她紧张地盯着他,声音微微发着抖地,“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对么?现在根本无凭无据,”她喘着气,唇角急促地抽动着,“我难以想象,这是真的?这不是太可怕了么?”她有些紧张不安了,“这太可怕了。”
许桡阳的目光仍然盯着谭东城,“我们应该知道,邵佳佳从你们去沈阳的时候就跟踪了你们,我曾经怀疑过,你们住进金阳,是她让周扬通知我的。她不承认,我曾经再找过周扬联系,周扬仍然说的信誓旦旦。如今想起来,周扬应该是被她买通了。”他喘了口气,苦涩地冲他笑笑,“我聪明一世,糊涂一世,嫉妒蒙蔽了我的眼睛,使我看不到这里面的问题。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不仅仅是让周扬通知你们那么简单。”
乔风在旁边已经绷不住了,背负着双手在客厅里踱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简单。目前,坐在这,再多的推断都只是推断,我们现在只能希望刘同的提审有突破。”宁雪也惴惴不安地坐不住了。“如果这真的是邵佳佳在背后搞的鬼,这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么?她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如此有城府?”
乔风提醒她:“你别忘了,她背后还有个杨勇。那个杨勇是个私家侦探,思路一定比邵佳佳缜密。单凭他先一步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能拿到我们身上的东西验出DNA,就知道,他不是那么简单。”
雅姨也已经在一边急的搓手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她去看许桡阳,一语中的,“你们闹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否则,她怎么有机会怀孕,怎么有机会接近你?他知道你忌讳东城,所以,她故意把东城和可儿扯到了一起。”她的目光深刻了,“她一度得了逞,不是么?因为这个,可儿差点没了命。”
许桡阳整个跌进沙发里了。谭东城也没再说话。这件事带给他们的影响都太悚动,太让他们震惊,几乎抽走了他们全身的力气。尽管没有结果前,所有的想法都是推断和猜测,但是,一切似乎已经有了结果和定数。环环相扣,细节几乎完整。唯一欠缺的就是希望刘同带回来的消息能一锤定音。在这种复杂的思想里,他们都充满了一种更深重的不安,但唯一做的只能是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2 章
刘同的结果第二天就带到了倚绿山庄。和刘同一起来的还是佟宇。他们一坐下就入了正题。
“事情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还复杂。”佟宇说:“我们连夜提审了癞头龙的几个手下,其中一个叫鬼六的供出。两年前,在One night前,他和癞头龙曾迷倒了一对男女。然后,将他们送到了金阳酒店。”
“迷倒的?”大家齐齐失声喊出来。
“他们用的是一种现在黑市上名叫PHR的迷药。”佟宇调出监控器上的监控录像,“这是我们很幸运地从One night旁边那家叫花火的酒吧找到的监控录像。幸运的是,对方还保留着两年前的录像资料。”
录像画面在往前递进,刘同在旁边做旁白。“很难得,录像资料里,可以清楚地照到全过程。从画面上看,这个癞头龙一直在跟踪你们。从你们进One night开始,直到你们喝完酒离开。”
他吩咐佟宇放慢镜头,“注意到癞头龙这个抱臂的动作没有?据鬼六供述,当时,癞头龙就是将PHR放在左手臂上的口袋里。这种药,采用的瓶装结构,瓶身小,药物以喷雾状形式散出,几秒钟的时间即可产生药效。他有意规避了摄像头的位置,且手法熟稔,仅靠一个抱臂的动作就完成了他作案的全过程。”
他的手指跟着画面移动,“同时扶着你的这个人就是鬼六。他们分工合作,扮作路人,将你扶上车后,他们随后也叫了一辆出租车。你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刘同转头去看看那早已目瞪口呆的谭东城,“你们上的那辆出租车也是他们的人。是一个外号叫甲鱼的东北人。他们三个人配合,两辆车直接开到金阳。先是甲鱼下车用你的证件去开的房,然后,趁人不注意,他们分头一前一后将你们扶到房间——,”
他再去看那同样瞠目结舌的许桡阳。“他们的雇主是一个姓杨的私家侦探,鬼六他们几次帮他替人讨过债,双方早就熟络。”
几个人都傻傻地呆在那儿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谭东城脸色青白不定地回过味来:“难怪我一点都没有印象,我走出酒吧的时候,还有意识,到最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觉得奇怪,我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他震动地去问刘同。“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制造是我们自己到酒店开的房,但如果许桡阳到的时候,我们没有醒过来,这件事不就暴露了么?”
“这种药,药性通常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对方把时间掐的刚刚好,几乎你们一到酒店,他们的人一离开,即刻就有人通知了许桡阳。或者,”刘同说:“我们试着分析一下,如果这个时候许桡阳来迟了一步,监控录像照不到你们进来的画面,却可以完全监控到你们出去的画面,这对他们已经足够。再或者,如果有时间上的问题,他们完全可以再用一次,任何犯罪行为都靠时机。”
乔风突然脸色异样在旁边冷不防插/进话来:“这种迷药,药性发作,当事人是什么状态?”
“这种药在黑市很受欢迎,一旦药效发作,受害人全身瘫软,意识全无,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前段时间抓捕的一伙以修理暖水管为名将受害人迷晕入室抢劫的案件就是用的这种。”
谭东城明白乔风问这句话的意思了。他的脸微微有些难堪了,说出的话又拗口又艰难地,“那么,被迷晕的人全身瘫软,意识皆无,也就是不会做出反应,不会有什么行为了对么?”
刘同了然于心地一笑。两天的信息交流,他大体已经知道了这室内三个年轻人的关系。“被害人被迷晕,全身瘫痪,没有意识,连醉酒的都不如。”他干脆明说了,“直至清醒,不可能从事任何行为,包括性行为。”
谭东城整个人向沙发后面不知是喜是悲地靠了过去。这个问题纠缠了他一个晚上。他有过种种的设想,如果是他本意带着可儿去的酒店,或者,他还会有些想法,如果是他们被别人送到酒店去的,那就完全不同了。
他心里曾经在那一刻有过幻想,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动她。这在昨天还是侥幸,在今天,就得到了验证。他是被迷晕的,连醉酒都不如,也就是他没有动过她。在这一刻,他本身的愤怒情绪远远不及这份欣慰。连番的打击和重创之后,他的要求莫名其妙地降低了。只要他没动过她,只要他没有动过她,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他转头去看可儿,后者呆呆地坐在那儿。这个事件惊动了她。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那满脸的悲痛神色涌进了一丝光亮,她的要求和他一样降低了。他在转头看她的时候,她也看着他。
“可儿,”他的喉咙干的快要冒火了,可是,他紧紧地热烈地凝视着她,还是挣扎着,艰难地吐出了一句。“我没有动你,我几乎是和你同时醒过来的。”
可儿缓缓地摇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眼泪流满了脸。可是,眼泪后面,她那张脸却焕发着一种奇异的夺目的生动而美丽的光彩。“这个问题缠绕了我不知多少个晚上了。”她喃喃地说。一边说,一边起身,还没完全站稳,她就扑向了他。伏到他的膝盖上,她紧紧抱着他的腰,情绪激动地嚎啕而哭,“哥,哥,”她那么凄凉哀切地叫出声来,却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谭东城抱住她的头,把下巴紧紧压在她的头顶。他把头深埋下去了,不断地辗转,不断地低喃,不断发了狂地重复,“我可以减轻我的罪孽了对么?我可以减轻我的罪孽了对么?”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往日重重情肠,今天全部梳理清楚,少了隔阂,少了矛盾,少了问题所在。“可儿,可儿,”他情不自禁地再把她的头抱住,激动地亲着她的头顶,攥住她的头发。他痛心同搅,喉咙重哽,干噎着再无法说出话来。
可儿那边抬起了头,把目光缓缓转给了许桡阳。天,她的要求真的降低了,她的愤怒没有了,她那满脸的悲痛这会儿被替代了。她脸上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有份激动,有份狂喜,有份凄然的悲伤,可是,那份悲伤竟然也是美丽的,眩惑的。
“许桡阳,”她颤栗出声。她的眼光朦胧如梦,却美丽的像秋天的月亮,像天上的星星,像水里的钻石。“我没有跟过我哥,”她的眼泪一窜一窜地掉下来,她的眼睛却亮晶晶发着光地瞅着他,“我终究还是就跟过你一个人。许桡阳。”
许桡阳没说话。他呆呆地坐在那儿,怔怔地看着她。这连番的真相将他所有的撑力都挤走了,他完全承受不住了这个真相。
这盘局,天衣无缝,一切都被算计的点滴不漏,不,有漏洞,如今看来是有漏洞的,但这个漏洞就被他嫉妒的情绪,被他对她强烈的占有欲,对他们的不信任糊了缝。于是,所有的环节都变得无懈可击,他就这么的成了别人的棋子,执着别人给他的刀去凌迟她。
昨晚,他一夜都没有睡,愤怒将他这个人贯穿了。但是,如今,他没了愤怒,他有的是悲哀,他的悲哀已经远远大过了他的愤怒。他真的就是那笼子里的一只鸟。纵情哭,纵情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供着外面的人欣赏。邵佳佳导演了这出好戏,在笼子外面看的津津有味,而他竟浑然不知,配合着她差点断送了两个人的幸福和两个人的命。
“许桡阳。”可儿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她在摇晃他的身体,把那张脸热切地贴到他的衣服上。她的亲昵永远都是旁若无人的。隔着衣服,他都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