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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其数,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杨老太爷是杨家村的族长,也是杨家村最有财势的人。当年曾经中过举人,也算是有功名的乡绅了,住这等豪宅半点也不稀奇。
快要进村时,庞管家叫随从前面报信。等杨秋池他们进到村口,顿时炮仗声声,鼓乐齐鸣。来到杨家大宅院门口,杨老太爷已经率家人和村里有头有脸的乡绅在大门口迎接。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怀疑
这杨老太爷是杨秋池的长辈,所以,杨秋池等人进了村之后,便下马步行来到了杨家大院。
庞管家已经知道杨秋池失忆,并从他迷茫的眼神中也发现,他不认识杨老太爷,连忙哈着腰给杨秋池介绍道:“正中穿红锦长袍的老人,就是咱们杨老太爷。”
杨秋池往那一群人望去,果然,正中一老者,红锦长袍,头发花白,一缕长髯也花白了,看年龄比宋同知要稍大几岁。
杨秋池抢步上前,整理衣冠就要下拜。杨老太爷连忙上前搀住:“贤侄,你现在是知县大老爷了,怎么能行此大礼,折杀伯父我了!呵呵呵。”
杨秋池当然不是要真的下跪,腿肚子只是弯了弯而已,当下借坡下驴,站直腰。
杨秋池向杨老太爷引见了宋同知。杨老太爷果然大喜过望,他没想到宁国府宋同知也随杨秋池一同前来,真是喜出望外,又知道两人是同年,同榜举人,宋同知还通过这个关系与杨秋池认了亲,连称缘分。
杨老太爷将众人引进了杨家大院,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杨秋池先让南宫雄将礼物抬上来,满满几大箱,当众打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耀眼生辉。
杨老太爷一家老小见杨秋池出手如此大方,都是十分的惊喜,相互之间的亲热也又增加了几分。
满满一客厅的人,杨秋池一个都不认识,反倒是那些男男女女对自己显得十分的熟悉和亲热。虽然这份亲热很明显带有夸张的成分。
见杨秋池傻乎乎不认识人,杨老太爷有些奇怪。杨母赶紧解释说,儿子曾经被怪风卷走,回来之后就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光了。
杨老太爷这才恍然大悟,连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杨秋池中举当官,那就是那场大难带来的福气。一众人等也都微笑着连连点头。
既然杨秋池失忆了,杨老太爷就给杨秋池一一介绍见礼。
首先是杨老太爷的原配潘氏。是一个头发花白地老妇人。胖胖的身子有些发福,脸上油光粉亮的,好像涂了一层猪油。杨秋池拱手施礼,这潘氏倒也懂规矩。知道杨秋池如今是县太老爷,可不是以前村子里那小地痞。虽然自己是长辈。却还是道了个万福还礼。
接着潘氏的儿子杨清水和媳妇周氏抱着五岁地小女儿草儿上前见礼。
杨清水比杨秋池大几岁,是杨秋池地堂兄。杨清水一席长袍,人如其名,清清瘦瘦的。显得很文雅。
杨老太爷介绍说,自从三姨太郭氏上吊死了之后,这杨清水也离开了杨家村。到外面游学去了,直到前两天才特意赶回来过年祭祖。
杨清水的媳妇周氏也是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生了一个五岁地女儿,小名草儿。由于还没生儿子,杨老太爷原来张罗着给杨清水纳一房小妾,只是杨清水外出游学一直不回家,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
二姨太张氏上前见礼,她是杨老太爷的第一个小妾,身材倒还不错,虽然将近四十了,却打扮得很花哨,翠绿长裙上加了一件大红花祅,脸上涂着厚厚地白粉,见礼时象小姑娘似的掩嘴而笑,脸上的白粉簌簌往下落。
杨秋池暗叹,虽然明朝的胭脂水粉质量可能不太好,不过,这二姨太抹得也太多了点吧。
二姨太给杨老太爷生地是个女儿,名叫杨艾筱,今年十七岁,是杨秋池的堂妹,还没出阁,上前给杨秋池见礼。
杨秋池听杨老太爷介绍之后,不知道是杨老太爷口齿不清还是自己没听清楚,杨秋池听这杨艾筱的名字,怎么都象杨爱笑。
这女孩走过来给杨秋池见礼地时候,腰姿乱扭,滚圆的屁股甩东甩西地,比模特的猫步还要猫步。未曾开口,便咯咯咯笑个不停,笑的时候倒不象她娘,也不掩嘴,露出一排东倒西歪的牙齿,已经微微发黄,看了让人直倒胃口。她自己感觉倒很良好,一双小眼睛一个劲到处乱放电。
最后,奶妈吕氏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上来见礼。
这吕氏三十岁出头,大手大脚,一看就是那种山村少妇。听了杨老爷子的介绍之后,杨秋池这才知道,这奶妈吕氏怀里抱着的,就是两年前去世的三姨太郭氏的遗腹子,小名山儿。
杨老太爷家人与杨秋池他们见过礼之后,又给杨秋池引见了村里的几个有功名的长辈。
引见完毕,杨老太爷还就以前没让杨秋池进祠堂祭祖的事情,郑重其事地向杨秋池陪罪,现在杨秋池中了举人当了官,也纳了小妾,虽然儿子还没生,那也是走出了第一步了。
族长道歉,杨母可不敢当,再说了,的确是儿子不争气,没有人继承香火,也难怪族长不让进祠堂。
这个过节说破了,大家也就一笑了之。
杨老太爷当晚大摆宴席,给杨秋池等人接风。族里众乡绅纷纷都来给杨秋池敬酒,杨秋池是来者不拒,喝得有些头大。
酒席上聊起纳妾的事情,杨老太爷知道杨秋池连纳了两房小妾,都被一个神秘的女人劫走,也觉得很奇怪。便建议让杨秋池下次纳妾后,就躲到杨家村来,把儿子生了再说。
这个主意高明,杨秋池心里赞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神秘女人将自己的小妾一个接着一个劫走,这样下去可不行,纳再多的小妾都没用。实在不行,恐怕也就只有躲起来生儿子了,天下那么大,随便躲到哪里,这老虔婆也找不到。不过这样也太窝囊了。
酒宴散的时候,夜已深了。杨老太爷亲自将杨秋池等人领到内宅客房安顿。
杨家大院分里外两处宅院,用一丈多高的高墙隔开。只有一个大门进出,有点类似于衙门的内衙。
外宅是佣人、家丁等人居住。内宅才是杨老爷子和家人们还有几个贴身小丫环住的。内宅里又有很多小院子,每位夫人、姨太太、少爷和小姐都有自己相对独立的小院。
杨家大院的客房也分内外,贵客就安排在内宅。
杨秋池他们就住在内宅地贵宾客房里。在一座单独的小院里。是一栋二层小阁楼。
安排妥当之后,众人在客房二楼大厅坐下闲聊。
杨老太爷见杨秋池和宋同知等人都有些醉意,便吩咐庞管家去通知丫环端红糖绿豆汤来给杨秋池等人醒酒。
杨秋吃等人喝了一碗红糖绿豆汤之后,果然清醒了许多。
聊了一会之后。宋同知等人告辞回房睡觉了。杨老太爷说有点小事想和杨秋池私下聊聊。杨秋池虽然有些醉了,但还是强打精神。与杨老太爷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从走廊往外看,远处有一座小阁楼,清冷的淡淡地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小阁楼地青砖碧瓦之上,随着云层的慢慢飘动,那斑驳的月光也在青砖碧瓦上跳跃飘动。远远看去,却跟森森的鬼火似地。
山村的夜晚格外地寂静。杨老太爷看着那小阁楼。叹了口气,半天,才对杨秋池说道:“贤侄,我的三姨太,也就是你郭姨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唉~!”
杨老太爷又长叹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续道:“你可能也听说了,你郭姨娘死前,曾经发过花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不知道她以前是否背着我发过,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孩子……唉~!”
杨秋池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杨老太爷地想法,没有接腔,静听他说下去。
杨老太爷扭过头看了一眼杨秋池,花白的胡须抖动了几下,又续道:“所以,我一直怀疑这个小孩不是我的。听说你是破案高手,破了好几件大案子,广德县都把你传得跟神仙似地。我那时就想请你回来帮帮伯父我,只是一直没机会。这次终于将你请来了。”
杨秋池躬身施礼:“伯父过奖了,秋池愧不敢当。如果有什么秋池能帮上忙的,伯父尽管开口就是。秋池定当尽心竭力。”
杨老太爷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伯父我是想,想请贤侄你,帮我查一查,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地儿子!”
果不出自己所料,杨秋池暗想,原来,这杨老太爷请自己回杨家村,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中举人光宗耀祖,给他增了光,还因为他有求于己,要自己帮他查一查这个儿子究竟是不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亲子鉴定不是难事,要是自己卡车上那些DNA检测设备都还在,而且有足够的电力,作亲子鉴定非常容易。
不过现在这些设施都没了,那就有些难办,自己现在只能进行血型鉴定,而且这些鉴定器材和试剂还都在宁国府,马上还做不了。
在亲子鉴定上,血型某些时候可以用来排除亲子关系,比如说,父亲是a型,母亲是ab型,而他们的儿子如果是O型的话,这个儿子就绝对不可能是它们的。也就是说,血型可以认定小孩不是他们的孩子,却不能肯定这小孩就是他们的孩子。
不过,如果能排除这小孩山儿与杨老太爷之间的存在亲子关系,那也就达到了目的了。
杨秋池点点头,说道:“小侄一定尽力。”想了想,又道:“要查清这个问题,小侄需要伯父、山儿小堂弟的一点血。还需要郭姨娘的一点血。”
说到这里,杨秋池马上想到,这郭姨娘已经在两年前上吊死了,到哪里去找她的血呢?
杨老太爷虽然不知道血型鉴定这么现代的问题,但古代有滴血认亲的说法,因此,杨秋池提出要他们三个的血,也在情理之中,说道:“我和你小堂弟的血都好办,唯独你郭姨娘的血。她已经死了,到哪里去找呢?”
杨秋池想了想,小心地说道:“没有血的话,开棺验尸。提取一点郭姨娘地头发、肌肤什么的都行。”虽然郭氏已经死了两年。很可能已经白骨化了,但是,从骨头、毛发中都可以检测出血型,并不要求必须是新鲜血液。
“开棺检验?”杨老太爷皱了皱眉。这是很忌讳的事情,不过。究竟这山儿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这对他来说更加重要,如果不是自己地儿子,自己戴了绿帽子且不说。还白白替别人养儿子,这等奇耻大辱他杨老太爷是决不能忍受地。
杨老太爷问杨秋池:“这开棺检验,能查清楚吗?”
没有DNA坚定。这可不敢打保票,杨秋池说到:“有希望。但不敢说一定能查清楚,小侄只能尽力。”
“有希望就好!”杨老太爷点点头,下定了决心,“明天早上咱们就去开棺检验吧。”
杨秋池点头同意。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夜深了,月亮躲进了云层,远处那小阁楼顿时暗了下来,在黑漆漆的山的映衬里,分不清哪是山,哪是阁楼。
这时,杨秋池才发现,那小阁楼上没有灯光,整栋楼都是漆黑一片,有些奇怪,问道:“伯父,那栋小阁楼没人住吗?怎么黑古隆冬的?”
杨老太爷抬眼看了看那小阁楼,说道:“你郭姨娘就是在那小阁楼客厅地房梁上吊死的。从那以后就没人住在那里了。我一直想拆了它,又有些不忍心,就这样拖下来了。”
杨秋池马上想起杨母说地话,难道,这就是那闹鬼的小阁楼吗?杨秋池不相信鬼神,也就不在乎这些,随口问道:“伯父,小侄听说这小阁楼闹鬼,是吗?”
透过身后屋里传出来的灯光,杨秋池明显感觉到,杨老太爷的脸色变得煞白,两只眼睛充满了恐惧,他地目光避开了那座小阁楼,支吾道:“很晚了,你睡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