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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鸨陪着笑脸:“大爷,崔艳艳姑娘已经从良了。不在我们这啊。”
“什么?从良?嫁给谁了?”杨秋池问,又加了一句,“你别骗我,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昨天中午杨秋池他们大闹醉莹楼,这老鸨没少挨嘴巴子,现在一听。吓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捂住了脸:“大爷,老身怎敢骗您啊!赌场刘大爷替他赎了身,纳作小妾。带回家去了。”
杨秋池追问道:“刘大爷?是叫刘彪对吗?他住在哪里?”
“是叫刘彪。他家在哪里,老身不知道啊。”
“你赶紧问一下你的这些姑娘和乌龟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崔姑娘和那姓刘的去了哪里?”
老鸨连声答应,把所有的姑娘都叫了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再把所有的龟公、男仆、护院都叫来。挨着个询问,终于有个经常去赌场玩的龟公说了刘彪地址。杨秋池命令那龟公带路,前往刘彪家。
刘彪以放高利贷为生,住在城里一个比较大地宅院里。有一帮小喽罗也住在里面。
这知府衙门里的捕快不知道是比锦衣卫懂礼貌呢,还是根本就害怕刘彪一伙,老老实实敲了门。院门打开之后。看门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很不耐烦地叫他们在门外候着他去通报。好半天。那门子才懒懒地出来让他们进去,在客厅等候,连茶都没到一杯。
杨秋池鼻子都要气歪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刘彪是凶手,只能强忍着看看再说。
这时,院子里的几排房子纷纷亮起了灯,一些地痞模样地人三五成群出来在院子里蹲着,有地明显身上还带有刀剑等武器。
杨秋池预感到事情恐怕没那么好办,这刘彪一伙看样子是个黑帮,自己这些知府衙门里的捕快们看来比较害怕这刘彪。一直跟在杨秋池身边的那小黑狗也感到了危险,趴在杨秋池脚下,警觉地东张西望。杨秋池有些后悔没有带牛百户等锦衣卫来。
又等了好一会,才从内堂出来了几个人。为首一个是个胖子,一脸的横肉,身后跟着三个体格健壮地男人,都是一脸的戾气。
那胖子大刺刺当中一坐:“我就是刘彪,有什么事就说吧。”
一个捕头上前躬身抱拳施礼:“刘爷,深夜打扰,不好意思,我们……”
“既然不好意思,那还不滚回去!”刘彪冷冷说道。
这姓刘地好拽!那捕头很尴尬,回头看了看杨秋池,不知如何是好。
大堂外面那些三三两两的小喽罗慢慢走进大堂,抱着肩膀站在杨秋池他们身后。这一来,杨秋池他们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况。
杨秋池说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一件白骨案。我们找到一张欠条,与案件有关,这欠条上面有你的名字,是一个叫‘柱子’地人欠你二十两银子打的欠条。你记起来了吗?”
虽然大厅里只有几盏灯笼,光线很昏暗,但杨秋池还是感觉到了刘彪身体震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杨秋池站起身,走到刘彪面前,从怀里摸出那张字条,递了过去:“你还是看看,也许能想起这件事情来。”
刘彪盯着杨秋池,一声不吭将字条接了过去,却没有看,两只眼还是死死地盯着杨秋池,单手将这字条揉成一团,举在手上,夜猫子一般冷笑了两声:“看完了,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跟在杨秋池身后的侯小旗喝道:“混蛋!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们大爷无礼!”
刘彪看了看侯小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刘彪身后一个大汉上前两步,二话不说,一掌向刘彪劈了过来,刘彪挥拳一架,两臂相交,都是全身一震,各自退后了一步。两人功力相当。
侯小旗大怒,一捋袖子还要再上,被杨秋池一把拉住。
侯小旗地武功与刚才那大汉旗鼓相当,他一个对付三个肯定要吃亏,再说后面还有那么多地痞。自己这帮子捕快虽然人多,看样子却很怕这刘彪,现在根本用不上。杨秋池的手枪就插在腿上,是他从家里出发前绑在小腿上地,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因为这种小地痞就动枪,因为只剩下最后六发子弹了。
不过,他还有这条以一当十的小黑狗,还有宋芸儿和侯小旗,再说了,自己带着的是知府衙门的捕快,真要干起来,对方应该还是有顾虑的,不会公然与官府对抗,所以如果出奇制胜的话,应该能控制场面。
杨秋池回头与宋芸儿对了个眼神,点点头,然后转过身盯着刘彪,冷冷说道:“我们怀疑你与这件案子有关,现在要拘捕你,如果你敢反抗的话。”转过头看了看金师爷,“师爷,依刑律该如何?”
金师爷和宋知县已经被围在他们身后的地痞们吓得心惊胆战了,听杨秋池问话,战战兢兢回答道:“《大明律》规定:‘若罪人持杖拒捕,其捕者格杀之。’”
“哈哈哈!”刘彪大笑,将手中那纸团啪的一声扔进了桌子下面,抱着双臂冷笑,“那你们来格杀吧!”小喽罗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笑声小下去之后,大厅里响起了宋芸儿冰冷的声音:“刘彪,我数到三,你乖乖把纸团拣起来!”
宋芸儿站起身:“一~!”
刘彪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冷笑,双手抱着肩膀,看着宋芸儿,他身后那三个彪形大汉捋了捋袖子,宋知县等人身后那些小喽罗们慢慢围了上来。
“二~!”宋芸儿迈着碎步走向刘彪,话语冰冷如刀。
刘彪身后的三个彪形大汉各自拔出尖刀,上前一步,站在刘彪身边,盯着宋芸儿。
刘彪哈哈大笑,右手指着宋芸儿:“小娘皮,你该数三了……”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刘彪发出了一声惨叫,方才还指着宋芸儿的那只右手,整个手掌已经飞到了半空,鲜血向四周飞溅。刘彪惨叫着从椅子上滚落在了地上。
宋芸儿的动作太快了,这三个大汉甚至还没看清她如何拔的剑,刘彪的右手掌就已经被她一剑削掉!
三个大汉怒喝一声,三把尖刀同时向宋芸儿捅去。宋芸儿却已经不见了,随即,那熟悉的寒光又闪了几闪。三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三个大汉持尖刀的右臂,都齐肘被斩断,三条血淋淋的断臂跌落在地上,鲜血四溅!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连准备上前帮忙的小黑狗都只来得及发出低低的一声咆哮,一切就结束了!
这小女孩好狠!不仅是地痞们和捕快们心中闪出这个念头,连杨秋池心里都生起了一阵寒意,今晚宋芸儿怎么出手如此狠辣,半点不容情。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阴差阳错
这二个大汉武功都非泛泛,是刘彪的贴身保镖,可在宋芸儿手下还走不了一招。宋芸儿取胜固然有突然袭击的先手之利,却也是她自身的武功的确要高出这三名大汉一大截。
宋芸儿虽然才十五岁,但前次在云崖山一战中就曾击毙过一名刺客,还砍断过另一名刺客的一条手臂,应该说对这种凶杀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但这一次与那一次情况不同,当时他们是被刺客袭击,被迫自卫,而现在,刘彪等人虽然有拒捕的意思,却还没有反过来主动攻击,这种情况下,宋芸儿出手削断了四个人的手臂,血溅当场,可以说是出手狠毒。
这与她的个性不符,杨秋池判断,其中肯定有原因。
才一眨眼工夫,这三个大汉和刘彪都已经身负重伤,那些小喽罗被宋芸儿这一下子全给镇住了——与其说是被她的武功镇住,倒不如说是被她的冷酷镇住。
宋芸儿一言不发,手中短剑平平指向那一帮小喽罗,短剑上的鲜血点点滴落。
地痞们不由自主都后退了几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杨秋池对那一帮傻了眼的捕快们喝道:“你们是来抓人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方才那个捕头这时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大喝一声:“将他们都拿下!”众捕快齐声吆喝着拔出腰刀,将那些地痞围住。地痞们群龙无首,纷纷扔下兵刃,抱着头蹲在地上。
见场面已经被控制,宋知县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宋知县叫道:“芸儿,你没事吧?”
宋芸儿没有回答他老爹的问话。将滴着鲜血的短剑调过来指向了地上坐着的刘彪。
刘彪是宁国府的地头蛇,带着一帮子小混混放高利贷,与官府都有些勾结,平日里都是他们欺负人家。何曾想过今天给人家欺负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女孩,不过这小女孩出手之狠毒,瞬间就斩断了他们四人的手,半点都没犹豫。这种手段,他可平生从未见过。
刘彪坐在地上。握住断手痛得差点昏死过去,眼看宋芸儿的短剑指向自己,直吓得魂飞魄散,想起方才这小姑娘说地话。赶紧连滚带爬钻进桌子下面,将那揉成一团的字条拿了出来,跪爬两步。颤抖着手递给宋芸儿,断手的鲜血西哩哗啦往下流。却也暂时顾不得了。
杨秋池走到宋芸儿身边说道:“芸儿,多亏了你。”顿了顿,低下头,又轻声说道:“对不起,芸儿,都是哥不好~!”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却只有宋芸儿知道其中的意思。
宋芸儿回过头,看着杨秋池,眼圈里慢慢涌满了泪水。杨秋池轻轻拉住她另一只手,宋芸儿甩掉杨秋池地手,杨秋池又伸手过去拉住,柔声说道:“都是哥不好,让你伤心了。”
这一次宋芸儿任由他握着,手中指着刘彪地短剑慢慢放了下来,低下头委屈地哭了。
原来。酒宴散后,宋芸儿和宋晴一起回房睡觉,两人睡在一起的。三更时,宋晴偷偷摸摸溜了出去。宋芸儿身有武功,房间里的动静如何能逃得过她的耳朵,马上猜到了宋晴要去哪里。宋芸儿随后跟踪而去,就看见了杨秋池和宋晴在桂花树下地那一场激情。
宋芸儿本来就已经要被这段单恋折磨疯了,现在看见自己心上人在和别的女人亲热,宋芸儿心都要碎了,只不过强制克制着。宋芸儿方才地冷酷出手,其实是她心中被抑制压抑的痛苦和无助,洪水一般最终迸发了出来的结果,活该刘彪和他的三个保镖倒霉,成了宋芸儿发泄心中极度苦闷地受害者。
宋晴上前扶住宋芸儿,两人回到了座位。地上的刘彪这才略微放了心,可手中拿着纸团还是不敢放下。杨秋池从他手中取过那纸团,吩咐捕快替他们包扎。几个捕快上前帮这四个倒霉蛋用金创药止血然后包扎了伤口,免得他们流血过多死翘翘。
等他们忙完之后,杨秋池将手中的纸团展开给刘彪看:“好了,姓刘地,现在你也许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这张欠条是你地吗?”
刘彪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可伤口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冷汗直流,喘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这欠条是我的,是两年前滥赌鬼孙柱子欠我钱打给我的。他没钱还,就烂命一条,我叫人打断了他的一只手,他还是找不出钱来还,我也懒得找他要钱了,就把这欠条送给一个朋友屠老四,说好了他要到钱,把本钱给我就行了,其他的归他。”
杨秋池有些好奇,问道:“你本钱是多少?”
刘彪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一两银子。”
“啊?你他娘的也太狠了吧?人家欠你一两银子,你让人家打了二十两的欠条,人家还不了,你还打断了人家的一只手。真有你的!看来,你今天断的这只手,那也是因果报应!”
刘彪脑袋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喏喏连声。
杨秋池又骂了几句,才恨声说道,“接着说吧!”
“是是,……说完了。”
“你说什么?什么说完了?”杨秋池问道。
“我把这欠条送给屠老四,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不会吧?难道这线索又断了吗?杨秋池骂道:“你胡说!你敢骗我们?是不是皮痒痒了?”
“大爷,我说的是真的,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