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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良叩头道:“谢皇上。”站起身,趋步行到铁穆耳身边,低声道:“启禀皇上,京城来报,皇甫少华几日前已到了大都。”
铁穆耳疑道:“他的假期未到,怎得就回来了?”
卫良道:“皇上,奴才听闻皇甫少华是从北地递折子向兵部告的假,兵部尚书木山大人已经准了。”
铁穆耳皱着眉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犹豫。卫良站在一旁,悄悄看着他,不敢言语。
铁穆耳沉吟良久,终于下了决心。转身对卫良招手道:“你附耳过来。”
卫良忙躬身上前,铁穆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卫良连连点头,转身慢慢退了出去。铁穆耳候他背影走远,站在原地默想了一阵,回到内室,换了一身轻爽的便装,迈步出来,一直往丽君住的西院走去。阿罕在后见到,忙快步跟上来。
铁穆耳慢慢走到西院中,听到丽君房里传来的琴声和歌声,不禁立在梧桐树的阴影下,静静地听了起来。
歌声轻柔悦耳,婉转悠扬,带着些淡淡的忧伤,轻轻唱道:
“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铁穆耳听着丽君曼妙的歌声,体会出歌词中暗藏的深意,不禁心神俱醉,浮起万千感慨,脚步不觉慢慢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丽君房门前,方才停下来,阿罕欲上前敲门,铁穆耳忙伸手止住他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阿罕看了他一眼,拱手道:“是,皇上。”快步退了下去。铁穆耳站在门外,看着那扇门,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回到树荫下,坐在石凳上,继续听那琴声。
大都。
皇甫少华与父亲在树下摆了一盘棋,正在认真厮杀,这时一个下人过来道:“少爷,您的请柬。”少华接过来一看,笑道:“爹爹,胡公子约孩儿今晚去明月戏园看戏。”
皇甫驭风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好啊,你去吧,只不知是什么戏?”
少华闻言打开请柬,抽出里面的戏票看了看,笑道:“是王实甫的《西厢记》。”
皇甫驭风手抚长须,微笑点头,伸手拿起盘中棋子笑道:“小心,为父要吃你的象了。”说完把车重重地扣在少华的象上,取了他的棋子,放在一边。少华忙把戏票塞入怀中,看着眼前的棋盘低头苦思起来。
常州。
我弹完琴,不觉生起一股倦意,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卧房里,床上铺着芦苇编的凉席,席上放着一个玉枕,还有一条淡色素花的被单,我走到床沿上坐下,见旁边放着一把绣着西施浣纱图案的纨扇,不禁拿起来看了一眼,又轻轻扇了扇。
窗外响起一阵蝉鸣,我越发困了,转身躺到床上,想了想又坐起身,天太热了,戴着那个面具,汗都粘在脸上,说不出来的难受,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面具取了下来,轻轻放到枕下,又脱了身上的外衫,随手抛在一边的木椅上,取下束发的银冠,让长发披散下来,这才慢慢躺下去,伸手拿被单盖在身上。这几天一直忙着赶路,实在有些累了,又刚洗了澡,全身酸软无比,头刚挨到枕头,便进了梦乡。
琴声已经停了很久,房内寂寂无声,铁穆耳从树荫下慢慢站起身,伸手拂去身上的落花,走到房门外,迟疑了一阵,抬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几声,无人回应,便待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迈步回来,伸出手在门上轻轻推了推,门没有拴,呀的一声开了。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六十八章 一帘幽梦
铁穆耳轻轻闪身进去,又返手把门关上,看了看外间,没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里间,却见丽君正躺在床上安睡,没有戴面具,身上盖着一条被单,满头青丝披散在雪白的苇席上,修长圆润的胳膊从被单下露出来,胳膊上那颗守宫砂依旧鲜艳夺目。
铁穆耳看着她慵懒的睡姿,熟悉的美丽容颜,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好一会才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想了想,踮着脚,慢慢走到她床前,伸手拿起床边木椅上的长衫,轻轻坐下去,把长衫放在身上,默默地看着她,窗外响起阵阵蝉鸣,院子里一丝风都没有,闷热难当,丽君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嘴唇上也有微微的汗冒出来。
铁穆耳伸手取了一旁的纨扇,轻轻给她扇风,清凉的风从扇下吹过去,拂起她乌黑柔软的发丝,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铁穆耳心中热潮翻涌,忍不住拈起一缕秀发,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怕惊醒她,又忙放了回去。
丽君睡得很香,鼻端的呼吸声十分均匀,铁穆耳慢慢俯身下去,看着她无比美丽的脸,秀气挺拔的鼻梁,黛色的弯眉,一切都是那样完美,让人不禁生出倾慕之心,想用一辈子来疼她,爱她,拥有她,只要能和她在一起相依相伴,就算付出再多都不会言悔。
铁穆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轻轻拭去她额上细微的汗珠,丝帕慢慢滑下来,触到她象花瓣一样嫣红柔嫩的嘴唇,铁穆耳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床上的丽君慢慢转了个身,把脸对着铁穆耳,被单从肩上轻轻滑了下来,露出里面一抹粉色的丝制小衣,光滑圆润的肩头,洁白细腻的肌肤上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铁穆耳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受到重击一般,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忽然从门缝吹进来,带来一丝淡淡的凉意,铁穆耳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丽君身上慢慢收回来,伸手轻轻给她盖好被单,站起身,低头看着她沉睡中的脸,眼中溢满了温柔。
窗外的知了,依旧重复着夏日单调的鸣唱,铁穆耳犹豫了一下,不敢再呆下去,转身快步走到门外,把门轻轻关上。向院中走了几步,忽又立住脚,回过头看着那扇暗红色的木门,伫立了好一阵,脸上神情复杂,良久方叹了口气,转身飞快地往自己房中去了。
我从梦中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了,我忙穿上白色的外衫,束了银冠,又到枕下取了面具戴在脸上,推门出来,刚走到院中,迎面碰上李正风,他看着我笑道:“好古,我们出去吃饭吧,这里面怪热的。”
我笑道:“好啊,去哪里?”
李正风道:“我听常州知府说江边有一座酒楼名叫望江楼,那里景色又美,又凉快,我们就去那里吃吧。”拉着我的手欲待出去。这时阿罕从后面过来,看着我道:“张大人,皇上有旨,宣你晋见。”
我躬身道:“微臣遵旨。”又对李正风道:“正风,对不起,我不能去了。”
李正风笑道:“没关系,下次我再约你。”向我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我跟着阿罕一直走到东院,却见院中的葡萄架下早已摆好了酒菜,铁穆耳穿着一身便装,坐在架下的凉椅上,看着我笑道:“张爱卿,快过来,坐在朕身边。”
我拱手道:“谢皇上。”走到他身边的凉椅上坐下。一个丫环走过来,给我们斟满了酒,铁穆耳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丫环们一起退了下去。
凉风从大门外吹进来,带来丝丝凉意,葡萄架上绿叶灿然,垂下无数丝蔓,在风中轻轻摇摆,我端起手中酒杯,笑道:“微臣敬皇上一杯。”
铁穆耳和我轻轻一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看着我道:“朕听说你们汉人有一个很美丽的民间传说,说的是一个叫牛郎的男子,和一个叫织女的女子,每年的七月初七要在鹊桥上相会,可是真的?”
我笑道:“确实有这个传说,据说如果在七月初七那一晚,躲在葡萄架下,可以听到他们说的悄悄话。”
铁穆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是吗,可惜今年的七月初七已经过了,等到明年的七月初七那一天,朕再和你一起到这葡萄架下来,听他们的悄悄话如何?”
我脸上不禁一红,笑道:“皇上,不过是传说而已,当不得真的。”
铁穆耳柔声道:“这传说如此感人,朕倒希望是真的,只可惜他们要在一起太不容易,如果能够朝夕相对,日夜相伴,从此不再忍受相思之苦,那就好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禁有些伤感,脸上忙笑道:“皇上,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那么宽的银河,能够一年见一次,已经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了,又怎敢奢望天天在一起呢?”
铁穆耳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道:“朕相信,只要彼此真心相爱,就算两人之间有比银河更宽的阻碍,也一定能够逾越。张爱卿以为呢?”
我听出他语气中暗藏的深情和坚定,一颗心顿时一热,忍不住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触到他眼中的款款眸光,立刻又心慌意乱起来,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光,轻声道:“皇上说得很对,不过微臣以为,两情若是久长时,就算不能朝朝暮暮,心里也一定是快乐的。”
铁穆耳闻言不禁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可是朕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才真正觉得快乐。”
我听到他深情的话语,心底深处象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几日来堆积在心中的无数忧愁,烦恼,无奈……,再也压制不住,一起喷薄而出,几乎不能自已,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怕他发觉,忙用微笑掩饰住自己的不安,把手从他手中轻轻抽离出来,提起酒壶,给铁穆耳倒满了酒,端起酒杯道:“微臣再敬皇上一杯。”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六十九章 江畔私语
铁穆耳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把手中酒杯和我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吃罢晚饭,天渐渐黑了,铁穆耳站起身道:“天气闷热,一时无法入睡,你随朕出去走走吧。”
我拱手道:“微臣遵旨。”铁穆耳伸出手,把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大步出了府门,阿罕带着十几个侍卫,跟在我们身后出来。
走到江畔,迎面吹来阵阵凉爽的江风,几艘小小的渔船在波光中轻轻荡漾,我在岸上四下看了看,见大堤修得十分坚固,心中颇为喜悦。铁穆耳在我身边低声道:“其实你这趟修堤的差使也办得不错,若不是杀了朝廷命官,朕就要加封你为平章政事了。”
我低声道:“不敢,微臣何德何能,怎能胜任平章政事之职?”
铁穆耳笑道:“以你的才华,本来做个平章政事并不为过,只可惜……。”他笑了笑,看着我没有说下去。
我悄悄避开他的眼光,扭头看远处,风吹来淡淡的凉意,拂起我的衣襟。江畔上洒满了银色的月光,夜色下变得墨蓝的江水,温柔地拍打着高高的岸堤。
铁穆耳把我的手握得很紧,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脉动,心底不觉生出许多感慨,有一丝欢喜,更多的却是忧愁。
又往前行了一段路,不觉到了凤临阁前,铁穆耳想了想,俯身在我耳边道:“张爱卿,我们一起上去坐坐吧。”
我低声道:“微臣遵旨。”
铁穆耳轻轻拉着我,慢慢走到楼上,这几日天气都颇炎热,凤临阁地处江畔,风景极好,又凉快,虽已过了晚饭时间,仍然坐了不少人。
阿罕带着十几个侍卫上前,欲待将客人驱走,铁穆耳伸手止住他,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阿罕点点头下去了,不一会儿,老板躬身走了上来,堆着满脸笑容,向我们施了一礼,将我们引到窗前,仍坐在原先那个位置上,又过去好言将旁边两张桌上的客人请走了,让那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