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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翎与信铃站在校场中央,鼓吏一记鼓击过,信铃眼一闭,纵身跃起,掌风凌厉,直劈向云翎!
瑞香半闭着眼睛看校场上的二人,心中一片冰凉——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获得驸马之位,自己该如何。云习之是云翎的事,留在这里的人,除了杂役小吏之外,都已经知晓——总算这些人中应当没有人会泄露。而父皇,品级高的大臣,应该都知道,只是觉得云翎小孩贪玩,没人认真计较,但是一旦云翎真的当上驸马,是朝野上下一起陪她演这场闹剧,还是治她一个欺君之罪?而若信铃获胜,宁欣的确如愿以偿,北疆却怎么办?伊吕却怎么办?他自己却怎么办?
云翎和信铃的身法均是轻巧灵活,在场上不停变换,只看得他头昏眼花。蓦然间仿佛瞧见他那未曾谋面的皇姑姑明瑶长公主,出嫁藏仪时是怎样风华,如今却是逃匿在何处?北疆之事,明明与他并无相关,却为何最后什么都落到了他肩上?明明是随便挑一个人去北疆都比信铃或者云翎好,却为何到了现今的局面?瑞香——你是怎样被一步一步,被一个一个的人,逼得没有路可走……
他心绪烦乱,喉头不停地有腥甜的味道涌上,眼前也一阵阵发黑,突然脑中一晕,只听到听风不住叫“王爷”,宁欣惊叫“瑞香哥哥”,还有莫岚大喊“瑞香”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只管,沉入昏沉。
“瑞香哥哥……瑞香哥哥……”
这是宁欣带了哭音的喊声吧?
宁欣在哭什么?放心……瑞香哥哥想尽办法,至少会……尽力保住信铃的命……
对了,为什么只有宁欣?听风呢?莫岚呢?信铃呢?阿翎呢?最终一战的结果怎样了?他们……他们生我气了,一个都不肯来看我了么?
“宁欣……”瑞香喃喃地说着,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感觉一个温暖的东西抚上自己的脸颊,神志终于清醒了一些,微微睁开了眼睛,宁欣一双眼睛红肿,见他睁眼,立刻退后了几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瑞香哥哥……”她声音哽咽,“都是宁欣任性,是宁欣不懂事,是宁欣的错,宁欣知道说什么也与事无补,宁欣……宁欣只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
“宁欣。”瑞香看她这个样子,心中又绝望了几分,道,“信铃输了,阿翎当上驸马了?”
宁欣埋头,一眼都不敢看他,以手捂面,泣不成声:“父皇……父皇将当时的杂役,马夫和小吏全部先行软禁,现在已经秘召阿翎进宫,所有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召了去……瑞香哥哥,你是知道父皇的性子的,如此有损皇家体面的事,他,他……莫岚他们个个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才参加这个武试,若是他们都因此不明不白死了……瑞香哥哥,我百死莫赎……”
瑞香双手痉挛地握紧棉被,只觉得胸口发紧得叫他几乎无法呼吸——以父皇的作风,将所有知情人召去,只怕,杀人灭口……正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到时对外言称武试中发生了意外,比如惊马,木棚倒塌,无论什么借口,总之在场的人都意外身亡,只有主考官平靖王生还——哪怕旁人有所怀疑,也没有丝毫把柄可抓了。
“他们被召去多久了?”他撑住身体,坐起,问道。
“大约有一刻了,本来,本来他们都是在守着你的……”宁欣依旧泪眼蒙胧,瑞香大约有十年没见过这个妹子哭得如此失态了。
他拿出被窝里的暖手炉,怔怔地发了一会呆,闭起眼睛,静静地道:“你去将我这暖炉加上新木炭,在隔壁屋里找一只装着沉香屑的小袋,放一半沉香屑进去……算了,全部放进去吧。你去准备,我休息一下便起身,我们一起进宫见父皇。”
红颜兵符 第三十章 女驸马
“王爷,公主,皇上一早儿有交代,现在谁也不许进御书房,两位殿下还是不要叫老奴为难吧。”总管罗清尖着嗓子,又是恳求又是带了些威胁地说道。
瑞香手扶住宁欣的肩,指节几乎白得透明,脸色更是苍白得可以,咳嗽了几声就把老太监吓得不轻:“王爷您身子不适就赶紧回去吧,真出了什么事老奴可担待不起……”
“不,我有些急事……不劳烦公公,我们不会让公公为难的,我在这,咳咳,等父皇……”瑞香剧烈地咳嗽,暖手炉从手中掉落,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巨响,木炭,炭灰和沉香屑撒了一地,沉香屑的香气顿时飘散开去,清香馥郁。
御书房内却传来了钧惠帝沉沉的声音:“是瑞香么?进来吧。”
罗清忙不迭地把暖手炉捡起来收拾好,重新装好了放到瑞香手中,道:“王爷快些进去,在这被风吹久了得了风寒可怎么办!”
“多谢公公厚爱了。”瑞香微笑,接过了暖手炉,回头对宁欣道,“宁欣在这等我一会……瑞香哥哥肯定给你带一个活蹦乱跳的信铃出来。”
宁欣颤抖着嘴唇,还是吐不出一句话,眼眶不自觉地红了,最终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瑞香哥哥……你也要……好好的……”
瑞香朝她笑着点头,推开了御书房门,顺手又关上了,就这么把宁欣的视线完全隔绝在外。
御书房中满满地站了一屋子,钧惠帝,云翎,莫岚,信铃,秦景,听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他。他一张嘴就是笑:“儿臣参见父皇。这么多人在御书房,有什么好玩的事么?”
“瑞香。”钧惠帝眉头一耸,指着云翎,沉声道,“云衡家的女儿,可是和你从小玩到大的。你不认得她么?”
瑞香轻描淡写地看了云翎一眼,答道:“阿翎么?我自然认得。这位难道是阿翎?哎,经父皇这么一说,这位云习之少爷实在很像阿翎……”
“啪!”钧惠帝拍案,怒道:“你跟朕装傻充愣做什么?朕不听你的巧言狡辩,朕只问你,你明知她是女儿身,却还放她一步一步成功进到武试,到成为驸马!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朕念在她是小女孩心性,她报名时我便不拆穿了,反正有你在,她绝难晋级,却没想你真是不负朕所望,给朕的女儿找了个女驸马!”
瑞香心下苦笑,阿翎冒充男子报名参加甄选驸马,父皇不可能不知,却放任着不管,其中的原由,远没有父皇自己说得这么简单。只是……到头来,终于还是什么都得算在他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道:“儿臣知道阿翎假扮男子参加甄选,也料想只怕是父皇默许,因此没有顾及太多,因为儿臣亦以为阿翎不可能顺利到能一路获胜。但是阿翎算不得欺君……当初甄选驸马的条件,是品级足够的府第中每家出一人参加,并未规定是否必须为男女……阿翎所欺骗者只有当初负责登记名册的书记官而已……所以阿翎说不定就是内心仰慕公主……”
“扑哧……”听风忍不住笑了出来,被钧惠帝狠狠一瞪,立刻闭了嘴。云翎咬住了嘴唇,眼色复杂地看着瑞香,一时心头五味杂陈,也不知在想什么。
“朕不要听你巧言狡辩!”钧惠帝烦躁地挥手,“总之,如今闹出了这么个大笑话,你倒说说看,如何收场?”
“本来有个最简单的主意,父皇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么。”瑞香轻声道,“将这所有在场的,全部赐死,宁欣可以另嫁,就什么都解决了。”
“瑞香!”钧惠帝怒喝道,“你在胡说什么?”
瑞香跪下,脊梁却挺直,淡淡道:“儿臣只是在说儿臣的想法,残忍,无情,都是儿臣的心思,与父皇无关,是儿臣以小人之心度父皇。”
钧惠帝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哼了一声,道:“那如今你准备怎么办?”
“我来之前听说,父皇有将这次的驸马委以重任的意思。”瑞香继续说,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什么太大波动,“另外,除了在此的人以及宁欣,其他人都并不知道阿翎是女儿身,换句话说,即便他们知道或者怀疑,也没有实际的证据,若是父皇钦点阿翎为驸马,绝无人敢向父皇叫板质疑父皇钦点的驸马是男是女。”
“你的意思是要宁欣守一辈子活寡?”钧惠帝眼睛都瞪了出来,“一辈子跟着一个女人?”
“不。”瑞香直视着他,“阿翎做了驸马之后,无论怎么调遣都随父皇的意,到时随便将阿翎调去边远地方驻守,过个一年半载,阿翎很自然可以‘客死他乡’或者‘战死沙场’,到时父皇追封一下这位英年早逝的驸马,原来的云翎可以对外宣称出外游历,而云习之‘死’后,云翎便可以回来了,旁人就算起疑,也没有证据。而宁欣贵为公主,不可能守寡一生……到时的驸马是谁,依旧看父皇的意思。这样一来,所剩下的问题,只是宁欣要多等段时间而已。而与此同时,宁欣多等的这段时间,儿臣可以为信铃安排事务,让他尽早能得到与公主匹配的身份。”
他这一大段话说完,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钧惠帝默然良久,终于叹道:“只怕,这是最周全的办法。只是……哎……瑞香啊瑞香,难为你费尽心力想出这个法子,原本最为简单的事,却硬是被你弄到如此复杂,你……”
“皇上。”云翎咚一声跪了下来,“此事本就是罪女的责任,所有人都是被我拖累了。罪女做事任性不知轻重,连累这么多人同我一起受罪担惊,罪女罪该万死。还求皇上不要怪罪他人,罚罪女一人就好,罪女绝无怨言!”
她这么一跪,顿时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听风不由自主地跪在了瑞香身边扶住他,靠近时却忍不住鼻子一皱:王爷今日暖手炉的香味,好浓……
“云翎,我只问你,可愿意为我大钧征战沙场不惧生死么?”
“罪女心甘情愿。”
“传旨。”钧惠帝拍了拍掌,罗清推门进来,跪下,听皇帝口喻道,“云家子云习之,文武双全,德行高洁,与帝女宁欣实为佳偶。册封其为镇北将军,与宁欣择日完婚,为我良婿……”
“谢皇上恩典。”云翎深深一拜到地。
“瑞香,这样,你可满意?”钧惠帝叹了口气,看向瑞香。
瑞香脸色苍白,微笑道:“儿臣……谢过父皇……”话还没说完,一直强撑的一口气再也无法支持,被听风扶住的手臂毫无预兆地径直垂落了下去。
战歌北疆 第一章 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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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深,窗内烛火摇晃,蓦的劈啪一声爆了个灯花,一只纤细却坚定的手执着银针凑近,拨了拨烛芯,烛火摇了摇,再度明亮了起来。
“明日就要出征,你今天不必特地再来看我的。”良久之后,瑞香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我很好,信铃和听风都小心得快要连睡觉都守着我,莫岚也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我保证你从北疆回来时我还活着。”
“瑞香……”云翎无奈地发现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依旧那么容易就被瑞香的三言两语弄得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讲究点气氛说些符合离别的话么?”
“哦……”瑞香把暖手炉往怀里捂了捂,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抬头,认真到说,“阿翎,此去北疆,艰险困难,难以预料。一切小心,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
“瑞香!”云翎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