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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身上一张也没有。带那东西。要被发现说不定就尸首分家了通行证全是东王开地。
一群穿着洋装地人灰溜溜地从城门回来。但没人琢磨通行证。每个人在旁边地惨叫和怒吼声浪理吓得和孙子一样。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声:“秦叔叔!秦叔叔!救我啊!”
这叫声好像一把火枪射穿了他地脑门。秦麻子浑身一个激灵。手里满是脚印地国旗都差点掉在地上。他扭头一看。却是钟汉刚娶地小妾。两腿拖在地上。被两个红巾缠头地士兵从一个门里拽了出来。
在酒席上。钟汉炫耀般地让这湖北小娘子出来给秦麻子敬过酒。不仅是她。秦麻子还看到了钟汉地正房。一个大脚健壮地广西女子。号称自己当年也拿着竹枪猛攻上过桂阳城头地钟夫人。不是小妾。她也是个天国南征北战地老哥们。她抱着钟汉刚满周岁地小女儿。激烈地反抗着士兵。一边大骂。一边用手指甲去挠对方地脸。但刀柄狠狠地夯在她地嘴上。顿时这个勇健地夫人满嘴是血地趴在了街边。
但钟夫人没有屈服,用抱着女儿,抬起头,用变成一个血洞的嘴朝着士兵含糊不清的叫骂;
而他们周围地士兵一样怒不可遏的叫骂;
钟夫人和他们骂的竟然是同样一句话。
“你们这群狗日地逆贼!”
“杀了该死的逆贼!”一杆长矛带着无比的仇恨从后面一下把钟夫人钉在了地上,带着满杆子的黏血抽了出来,然后再次捅了下去。
“哇!!主母啊!!”钟汉小妾魂不附体的狂叫起来,接着她对着缓缓经过的那辆马车伸出手去,泪流满面的吼叫道:“救我啊!”
秦麻子把头转了过去,避开了那双泪眼。在余光里,他看到钟汉的女儿正被一个士兵高高举起,然后掼向地面。
“我怎么能救得了你呢?”秦麻子作为一个曾经的满清人,对这种事情他绝对不愤怒,他只是有点怕,这是无奈又天经地义地,装看不见就行了。
背后传来钟汉小妾断气前的惨叫,接着她被砍下来的脑袋好像被士兵猛的踢了一脚,咕噜噜的滚着超过了这辆车。停到车前面街边上。瞪着无神的眼珠看着这群洋装的人,史密斯和约翰乔一起摁住车扶手狂吐起来。
“我要回去。快点!能不能让马跑起来?!!”史密斯含混不清的大叫。
“跑起来有危险的。”秦麻子也不答话,胆战心惊地慢慢赶着马车朝着使节馆前进。
“必须要通行证!你们认识天王北王那边的人吗?”敲开使节馆厨房的门,秦麻子推开守卫的郑二少手里哆哆嗦嗦的长枪,一进门就大声问容闳他们。
东王总理一切,对大宋外交也是他抓着,大宋使节确实不熟悉他此外的势力,毕竟天王不见你啊,他宅在天王府,只发诏书打油诗,一年都不会见一次他们这种凡人。
“我们见过洪仁!”容闳听着外面稀疏的枪声,立刻叫道。
“那就立刻去找他啊!”面无人色的史密斯跳了起来。
“你们见过天王的表弟?军师?”秦麻子知道天国地各个重要人物,立刻大喜,接着有点害怕地问道:“他肯定能帮忙开个通行证,但他好说话吗?”
“放心!他绝对好说话,在香港的时候,他就是个温和好学地小孩子。”汤姆艾约瑟松了口气。
“是啊,洪仁先生是西学派。”容闳点了点头。
“好,那赶紧去。”秦麻子转身就要走,然后他看到了郑阿宝,说的:“你在这里等着。”
“那怎么行?”郑阿宝倒不是想去看洪仁,而是害怕分开:“我和你三个手下留在这里,万一遇到北王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进来杀了我们怎么办?”
“一块去!”容闳说道。
一群外人到了洪仁府邸的时候。发现这里和其他地方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天地:原来府里的亲兵都被派出站岗了,人人喜气洋洋,府门口慢慢的一地血红色,然而不是其他地方地人血,却是满满的一地厚厚鞭炮屑。
在门房里的条凳上,官员立刻去回报了。然后回来时候笑容满面的请容闳入内,不过却没说请秦麻子他们俩进去,容闳保证让他们先等等,见到洪仁当然要为这些朋友求情了。
等了十分钟,那官员又回来,给忐忑不安的秦麻子他们俩说:“可以入见军师了。”
“…。。哈哈,丑类伏诛,上帝保佑天国啊!各位不要担忧…。。”秦麻子和郑阿宝到达客厅的时候,正听到洪仁兴奋之极地声音。
他正和几个灰头土脸的洋人站着说话。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
看到洪仁的绸缎袍子和他和几位洋人站着不以为理的说话态度,秦麻子犹豫了刹那,还是立刻跪倒在那里。磕了一个头,口里叫道:“大宋使节秦连生参见军师大人!”
虽然作为一个海京官员,很容易在朝廷和洋人酒会里忘记跪是什么样的,洪仁也一身洋派作风,以至于秦麻子愣了三秒钟,才确认这里是天京,不是海京,为了安全,必须下跪。
他磕了头。扭头一看,郑阿宝的膝盖还直在自己身边,不由又惊又恼,拿肘弯猛的一撞,郑阿宝愣了一下,才赶紧跪下他年轻,也熟悉洪仁这屋里的摆设:沙发、红酒、油画、西洋烛台,和客人举着玻璃酒杯侃侃而谈,旁边还有仆役用包着白布的红酒瓶倒酒伺候。这不就是海京那些新贵们地做派吗?这种地方需要跪吗?
看到两个海宋朋友前后扑通跪下,容闳几个人倒傻眼了:他们海宋做派还是学西洋式的,反正秦麻子这个使节对他们几个从没跪过,也没让他的手下跪过,此刻就啪啪地跪下了,有点骇异。
“哎,秦大使,您不用?洪,他们不需要跪你吧?”史密斯正喝着洪仁仆役送来的红酒压惊。看到这一幕。一口酒又吐回玻璃杯了:穿着洋装的两人在天京西学派精英面前扑通跪下,有点诡异吧。
“哼。”洪仁收起笑脸。冷冷往前走了几步,站到跪地的秦麻子和郑阿宝面前。
对方没让自己站起来!
秦麻子看着洪仁脚上那双皮鞋一愣,又顺势再磕一次头,叫道:“小使见过军师大人!”
“嗯,大宋使节架子大啊,平日里是不是都去巴结杨秀清了?不想给我这散人军师跪啊?天王也没听说过你们去看过,不屑一顾啊。”洪仁冷笑道。
“这你妈什么事啊!”一听对方语气不善,秦麻子头上冷汗立刻下来了:天王我们见得着吗?再说来使节都是谈大事的,谈两国合作和军队合作,你们天王和北王都是东王的跟屁虫,我们去找你们谈什么呢?
秦麻子心里叫苦不迭,嘴上不得不解释起来:“军师明鉴!我国使节每次来都谨按礼数,必然求见天王,但天王日理万机,没有空见我们!至于其他的王侯将相,我们来了也必然四处走访,聆听教诲,不敢懈怠!”
“呵呵,是啊,四处走访我们和四处买好贿赂杨狗。”洪仁冷笑一声,留下冷汗满头的秦麻子仓皇,走到郑阿宝面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你也是使节?”
“我?”郑阿宝平日在海京也是横着走,但此刻一跪,狗屁底气也没了,又恢复了当年在佛冈乡下地满清少年了,他怯怯的说道:“禀告大人,小人是大宋兄弟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们生产军火,不,军亮!来天京希望帮助天兵杀灭清妖……”
“兄弟公司副总啊?”洪仁笑了起来,他走过目瞪口呆的容闳他们。在桌子上一堆西洋玩意里抽出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拿到郑阿宝面前道:“这就是你们送给东王的吧?”
秦麻子和郑阿宝定睛一看:确实就是当做礼品送给东王的那条纯银长枪,现在从东王府到了这大人手里?
郑阿宝点了点头,秦麻子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洪仁,不知道这小胖子大人是什么意思,自己是喜是忧。
不过洪仁笑了起来。他说道:“出使广州是美差,我听说很多东王地人喜欢去,在那里吃得好玩得好,还有一堆好东西送。”
说着他提着那枪,又返身拿了一个金色双筒望远镜递到两人面前,笑道:“这是钟汉特使从广州带回给我地,镀金刻花的,非常清楚好玩。”
“嘘………”秦麻子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原来这年轻的大人喜欢这些小东西。那就好办了,这又不值钱。
郑阿宝和秦麻子一个想法,此刻他赚钱的凶残精神再度回来。满脸堆笑巴结这天王亲戚道:“大人,您喜欢要,我专程给你送这些东西。我们熟悉任何西洋货,兄弟牌燧发枪价廉物美,绝对可以和洋货颦美!现在东王死了,你和北王他们要辅佐天王消灭清妖,不可缺制式军火啊!”
“还满嘴东王长东王短的?”洪仁笑了,然后他厉声狂吼了起来:“你们大宋是不是就认杨秀清那狗贼,看不起我洪家兄弟啊?!”
秦麻子和郑阿宝跪在地上同时石化刚才不是你一口一个东王地说啊?谁敢看不起你啊?你不是天王的表弟吗?你这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洪仁猛然把那个镀金望远镜砸碎在两个海宋使节面前,吼道:“他妈的,你们宋狗子就会勾结杨秀清!给杨狗什么都送过,看见杨狗好像你们爹一样,眼里根本没有我们?!”
说时迟那时快,洪仁抡起手里那杆白银火枪一下抽在郑阿宝头上,立刻这副总被打倒在地板上。
“你妈的宋贼!你们本来就是叛军!和杨狗沆瀣一气!”一边骂,洪仁脚踢枪砸,在地板上地郑阿宝揍地哭爹喊娘。
“啪嚓!啪嚓!啪嚓!”洪仁身后容闳一伙人手里的玻璃杯摔了一地。人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和蔼的胖子大人物脸色狰狞地狂殴海宋使节。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郑阿宝一边惨叫,一边嚎着求饶。
“我不是大人,朕是干王!”洪仁瞅准郑阿宝两手之间的空隙,一脚踹在他嘴上。
“要不是杨狗作梗,我们都是王爷了!哪里容他、你们和清妖猖狂!”洪仁大骂着。
“洪!”史密斯朝洪仁跑去,想阻止这个曾经的汉会干部虔诚地基督教徒对郑阿宝施暴,但立刻厅里的侍卫抽刀对准了他们。
“上帝啊。”史密斯怯怯的退了回去,和容闳汤姆两人挤成一团,在厅里洪仁狂暴的叫喊中。人人都是魂不附体。
“干王殿下!干王殿下!”秦麻子汗流满面。心知再这么下去郑阿宝必死,他作为大使怎能让贵客被天王的表弟打死。这回去怎么交代,他膝盖压着满地的望远镜玻璃碎片挪着,伸开两手大叫道:“我们一直是承认天王是真神啊!我们尊敬你们!我们是葺尔小国,不懂礼仪!殿下您饶了我们把!”
“饶你个头!”洪仁好像红眼老虎,被秦麻子吸引了过去,气喘吁吁的他扔了带血的火枪,一脚踹在秦麻子胸口,秦麻子立刻被踹仰倒在地上。
洪仁跳过去,又一阵拳打脚踢。
秦麻子身子躬得像个虾米侧躺在地上,双臂护住头,身上疼却忍住不叫,每次挨打之后隔一秒才大叫:“我们错了,请原谅!”
混混出身的他,挨打比郑阿宝有经验地多,知道像这样被打的时候,千万不能一疼就叫,否则对方越打越上瘾,一定要把求饶声音和对方揍你的节奏区分开来。
其实。正宗街头挨打是连求饶也不求,好像个布袋一样,对方越打越没意思就不理你了,当然遇到体力好的傻子,也许就静静的被打死了,总之挨打需要技巧。但最需要运气。
但他们还不能得罪洪仁啊,还得要通行证啊,这已经不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