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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昌看着这英姿勃发的军官,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抱着他的老张已经大声说了:“秦管带,这位就是布商周老板的侄儿李明昌!我受伤了,他扶我下来!是不是,明昌弟弟?”
那管带和李明昌同时大愣,后者是没想到自己什么也说过,这个老兵怎么知道自己的底细?
前者愣了一下,看向李明昌,露了个复杂的眼神,说道:“你就是周老爷的侄子李明昌啊?”一犹豫,然后一挥手,叫道:“过去吧!快去快回!”
把老张扶到伤兵营一群鬼哭狼嚎的伤兵中间,李明昌很疑惑的看了看闭目不言的老张,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叔父的侄儿?”
但老张大声呻吟起来,把手里的藤牌和长刀递给李明昌道:“我要疼死了,明昌你去杀敌吧!”
带着满腹的惊疑,李明昌匆匆返回了城墙。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伤兵营就炸开了锅,无数人大声骂老张:“老张,你玛勒格碧老油条,你身上都没见血,你怎么下来的?”
“老子认识布商周老板的侄子,周老板知道是谁不?那是佛山首富!周老板为了这个侄子,各个头目都喂饱了,他扶我下来谁敢拦?!你们不认识他怨谁?老子知道李明昌那个傻逼的底细还是两两鸦片烟换来的!”老张得意的一笑,接着大吼道:“郎中你玛勒格碧的,老子是伤兵!拿鸦片来!”
手拿藤牌和长刀经过看着他合不拢嘴的督战官身边,后者认为这上面打过招呼的贵人不会再回来,李明昌没空理这些诡异的事情,一上城头他就投入了激战——城头上战局已经危险万分,各个城垛几乎都有裹着头巾的长毛露出头来。
不由分说,李明昌右手一刀剁中一个头巾,在耳边的惨叫中,他伸开左臂,然后用藤牌狠狠的朝左边一个爬上来的长毛砸了过去。
咬牙切齿的搏命中,本来不会看清对方的面目,但李明昌特意的朝这个长毛看了一眼。
这一眼是因为这个长毛很特别。
就在他砍杀右边长毛的瞬间,李明昌扭身看见了身边的友军惨叫着飞到了他身边空中,脸上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洞,而城墙下升起的一小朵白雾中,一个奇形怪状的兵器出现了他视野中,又短又窄的一截白色刀子下面连着一根木头管子,接着一个包着红头巾的人冲散了烟雾进入了李明昌的视野。
几乎闪电般的思考,李明昌就知道这是火枪上套着的刀,刚才就是这武器射杀了自己同袍,这种武器他只听说过,没有见过,但是敌人拿什么都一样。
李明昌怒吼着顺势一个藤牌撂过去,砸中了这拿刺刀火枪家伙的脑门,在此之前对视了一眼,然后李明昌陷入的是巨大的仇恨和后悔!
那家伙正是屠杀他们一家的佃户陈宝强!
冤家路窄!
竟然在这广州城墙砖垛之间见面了!
而李明昌给陈宝强的竟然只是一个藤牌,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家伙滚下梯子,在满是逆贼的梯子上的中间拉住了扶梯,稳住了身体!
为什么自己拿藤牌?!为什么自己不拿火枪?一发了账这家伙!
李明昌凝视下面长长梯子上的陈宝强,红了眼他几乎无法思考,能上刺刀的短火枪子弹掠过他的鬓角他也完全无视了,有的只是血海深仇的后悔。
就在这时,一串尖锐的呼啸好像一只鸟那样掠过自己头顶,身后传来一身惊天动地的轰鸣。
身后随后传来的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被巨响和惨叫震惊的李明昌退了几步,朝身后城墙下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刚刚还进入过的伤兵营那个巨大的院子已经成了一个火海,不知多少浑身是火的伤兵惨叫着跑出来或者爬出来。
接着又是一串尖锐呼啸,李明昌眼睁睁的看着这呼啸跃过高高的城墙,落到地上,爆炸之后,顿时又是一片火海,一个在城墙下的绿营管带连人带马浑身着火,一人一马疯狂的乱窜,惨叫声惨不忍闻。
“这是什么东西?”李明昌嘴巴都合不上了,他知道这必然是长毛发射过来的炮弹,但这样一着地就一片火海的东西简直闻所未闻过。
后方不停被越过城墙的燃烧弹攻击,广州城里的八旗绿营兵一片混乱,人人肝胆欲裂。
“混蛋!给我好好守城啊!”城墙督战的一个将军抽出了长剑,眼睛却瞅着身后的火海,哆哆嗦嗦的大吼着。
“福将军!西城长毛炸破了城门!刘将军请您增援啊!”一个满脸黑道的清兵在烈火中滚鞍下马,疯狂的叫着跪倒在城墙上的这位正大吼的悍将脚下。
“西北长毛炸塌城墙了!福将军………。”话音未落,又有一个传令兵疯了一般冲进了火里,在城墙下就大叫起来。
“福将军,北面越秀山炮台失陷!叶大人命你立刻前往增援!”还没完,第三匹马又冲进城下烈火中。
“我****!”这将军骂出一串的脏话,他蹲了下来,就在城墙下蹲了下来,就在填着满满士兵的城墙上蹲了下来,他用手死死的摁着太阳穴,好久之后,他站了起来,跑了几步,往自己这边城墙下对那些疯狂的长毛看了一眼,然后他大声吼道:“长毛马上就完蛋!你们给我听好,给我狠狠打!”
说罢在一群兵的注视中,带着一群管带和亲信匆匆下了城墙,躲开一发燃烧弹,俯在马鞍上急吼吼的朝南边跑去。
“操他妈的,南边是大海啊!将军自己都跑了!”在枪炮声之中,突然。一个士兵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
“玛勒格碧的!这群狗日的!”一个肚子中弹的伤兵因为通不过督战官的关卡只能躺在自己同袍身后等死,他捂着肚子,艰难的爬到城里面的墙边,对着城下面落荒而逃的将军愤怒射出火枪的子弹。
这枪是守军对着城内军官发射的!
这代表着西城防御的全部溃散。
随着这声爆响后的烟雾,所有清兵脸都绿了,大吼着:“跑啊”,转瞬间,不知多少人通过炙热的火焰朝城内逃去。
“你们怎么了!杀敌啊!”李明昌没有逃,他大吼着,用他向一起住的清兵大吼那样,跺着脚让他们回来。
但现在谁管他?
守军溃败的广州西城,长毛纷纷跳入城墙,用火枪或者白刃肆无忌惮射杀、砍杀着清兵,几乎人人都是背部受创倒下的,但这群清兵无人回头,哪怕像兔子一样被在身后宰杀也一样。
清兵完蛋了。
“你妈的!”李明昌扔了藤牌,操着刀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长毛扑了过去。
但一只有力的手把李明昌拉个圈,李明昌血红的眼睛瞪大一看,却是刚刚遇到的督战官。
“跟我来!”督战官一边说,一边死拉着李明昌下了城墙,一边把自己官帽扔进了火里。
在背后城墙上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督战官把李明昌扶上了一匹战马,自己脱了官袍了,不顾马的呻吟也骑了上来,在李明昌耳边大吼道:“去你叔父家!快点!”
46强权:大英帝国永远的最惠国待遇
人流熙攘的上海街头,一辆黑色的豪华马车飞快的奔驰,好像一条黑色鲨鱼冲开了黄色人力车组成的鱼群,在美国领事馆前,马车噶然而止,身穿燕尾服的英国文翰爵士手捏高顶礼帽匆匆下车,对着美国人说道:“我要求见马沙利公使,立刻。”
“文翰爵士,我正要去找您呢。想必您也是收到了贵国广州领事的急报吧?”美国公使马沙利的办公室此刻显得十分凌乱,文件和书籍摆的到处都是,马沙利把几个正收拾文件资料的下属赶了出去,锁上门,拿过一盒雪茄抽出一根递给客人,这才坐到沙发上有些狼狈的对文翰说道。
“没错,一天前,我刚刚接到广州的通信员带来上海的紧急报告。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先生此刻已经成为香港地位最高的西方外交官员,他亲自和英美领事谈判,呼吁在叛军和叶名琛的斗争中严守中立,停止任何性质的直接和间接干预,现在处于混乱状态的我国领事不得不停止使用军舰支援叶名琛。”文翰叹了口气道:“我想问你,可否收到法国人的外交公函?”
“我也是刚刚得到我国驻香港领事的急报。难道您也没有收到布尔布隆先生的讯息?”马沙利摊开了手,苦笑道:“我们也没有得到,大约他缺乏和上海通信的快速军舰吧。”
文翰眼里寒光一闪道:“尽管法国公使呼吁停止任何形式的干涉,但我们得到情报,停泊香港的法国军舰加西尼号上两门可以攻城臼炮,被拆下了,不知所踪;并且法国商会会长以维护在惠州的商业利益为名招募雇佣军和购买军火,这批大约100人的小型军队已经进入东莞;此外加西尼号还在当地法国人中征募60名水手,我们怀疑加西尼号原作战经验丰富的水手进入了广东内地直接指导叛军作战。”
“我国领事说的差不多,不管怎么样,法国人下定决心打算支持那个叛军将军赵子微了。”马沙利点燃了雪茄抽了一口,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法国人从赵子微那里得到了什么利益?”
“据还未证实的传闻说,法国人和赵子微在东莞签订了书面条约!”文翰说道。
“什么?”马沙利吃了一惊,他起身掐灭了雪茄,转身说道:“那个赵子微只是洪秀全的下属,他怎么具备和法国这种国家签订外交条约的地位和权力?”
文翰心神不定的把玩着手里没有点燃的雪茄烟,答道:“还记得我说过赵子微想叛变洪秀全吗?传闻说,如果他成功,他会以广东为基地建立一个新的国家。这事不是没可能,毕竟他和他的皇帝洪秀全的领地隔着很远,还被清国势力隔开。”
“我还是希望英国政府能够继续支持叶名琛,现在因为广州英国领事中止了军事支援行动,我们美国人也被迫停止援助叶名琛了,广州可以代表着价值600万英镑的茶叶、900万英镑的鸦片贸易啊!我不希望我们冒清国政局变动的风险。”马沙利恨恨的叫道。
“广州领事停止出动军舰,是因为在等我的指示。”文翰叹了口气,说道:“问题是法国政府在广州的利益和你我两国相当,我急需得到的情报就是布尔布隆从赵子微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我一直在想法国佬不会抢先了吧?”
“我一样着急,”马沙利苦笑道:“但是文翰爵士,您是否考虑过是否是因为拿破仑三世的宗教倾向问题?这位拿破仑一世的后代、法国的前总统,刚刚通过政变上台,为了获得国内教徒和欧洲天主教国家的支持,在宗教方面表现的十分狂热。”
这个思路并没有让文翰爵士脸上的紧张之色消失,他说道:“这个方面我当然考虑过,但是拿破仑三世并不像他的叔父一样仇恨大英帝国,相反他是亲英派。我国正在谋求和法国一起合作,为了遏制俄国对巴尔干半岛的无理要求。不管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出于什么考虑,我国都不希望在此刻巴尔干半岛引起的紧张的国际局势下,因为遥远的无足轻重的远东,和法国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那您打算怎么办?”马沙利想挑唆英国延续其支持叶名琛的路线,但在巴尔干半岛的紧张局势面前(为争夺巴尔干半岛的控制权,土耳其、英国、法国、撒丁王国等先后结成联盟,1854年开始对俄国战争——克里木战争。),弱弱的清国算什么?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广州:“是马上回到香港亲自处理此事,还是等情报继续到来,让局势明朗一点?”
“我希望先尽快得到布尔布隆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