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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绎儿一阵语嫣,一旁的多尔衮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让她不敢动弹,“也……也没有其他的……就是……”
多尔衮噙着笑意站起身来,用流利的蒙古语说道:“既然你们有事情要说,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先告辞了。”
“苏麻,你送送十四爷。”庄妃对着自己的贴身婢女点点头。
直到多尔衮出了门去,绎儿还是没有能缓过劲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一瞬间开始犹豫该不该相信庄妃,该不该去问。就方才的情形看起来,多尔衮和庄妃的关系似乎很密切,连起码的客套之类的礼节都忽略不计了。她想着纳兰宝寅临死前留给自己的书信,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阴谋诡秘让她不寒而栗。她的眼前一片混沌,猜不透在这个地方谁是敌人谁又该信任,她试图信任庄妃,实事上从上次太子河边的相遇,她就一直很相信这个女人。可是眼下,她越发不自信了,她的直觉会成为错觉的么?
眼前的庄妃并没有贸然开口,相反的,她以静制动端起了温热的奶茶,漫不经心地呷着,等待着绎儿开口。
绎儿决心赌一把,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大汗昨晚漏夜回京的消息,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庄妃淡淡的应了一句,“是豪格让你来问的?”
绎儿呼吸一窒,她全然想不到庄妃会如此直接,否认看来没有什么意义:“贝勒爷想让奴婢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形,听说娘娘昨晚陪大汗去赴宴了,想必……”
“陪大汗赴宴的人不在少数,本宫去了,本宫的姐姐和姑姑也去了,还有你方才见到的十四爷。当然,还有大汗的重臣,筵席上的事情,大家都是一目了然的。”庄妃笑吟吟的,清澈的眼神里似乎什么也没有掩藏的意思,“你单单来询问本宫,莫非他们看到的会与本宫有什么差别么?”
“绎儿不敢。”绎儿听出她的话里别带深意,赶紧跪下行礼道,“只是大汗突然返京,许多的重臣都急于向贝勒爷打听隐情,贝勒爷不明情况,不敢造次,所以……”
“所以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结果?”庄妃缓缓站起身来,“本宫和他们是一样的,本宫并不比他们多长一只眼睛。你希望的结果,本宫这里恐怕是没有的。”
“娘娘聪敏果决,心细如尘,奴婢以为娘娘……”绎儿不甘心道。
“小主!”一旁站着的苏麻这时开了口,“娘娘已经说了,她也只是陪席而已,大汗怎么想怎么做岂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任意揣测的。您再要问下去,只怕陷娘娘于不义,到时候隔墙有耳,被人学了去胡乱编排,传到大汗那里,这后果岂是你我担待的了的。”
话说到如此的份儿上,绎儿知道不可能再有什么进展了,她暗下长长叹了口气:“奴婢岂敢为娘娘惹来麻烦,既然如此,奴婢就不再多问了。奴婢告退了。”
“嗯,那你跪安吧。”庄妃踱了两步,站住了脚,轻轻抚着架子上的鹿皮小袄不经意的说道,“苏麻,二爷家尼堪祜塞的病可好些了,明儿是他的生辰,大汗先前交代了打发宫里表示一下,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绎儿躬身退出去的同时,将庄妃的话尽竭收入耳中,她心里很清楚,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在透露着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她不得不敬服庄妃的心思和手段,先是言辞拒绝透露,将自己置身事外,以免惹来麻烦,紧跟着不动声色的借着不相干的话将底子揭出来。这样的话拿到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什么嫌疑,但是,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有着别样的意义。话说的到不到位,巧不巧,言辞固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不当时,在什么时候说恰到好处。
庄妃故意当着她的面将话题引向代善的儿子,自然是有所指的。说到代善儿子尼堪祜塞的病情,恰恰是暗指代善借口儿子的病情需要静养擅自将本旗的人马带离大汗驻跸的大营,并且不经皇太极许可远离驻扎,不参与集体狩猎,悍然藐视大汗的权威。这些时日驻跸的大营里将这个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想必皇太极虽然表面上未有动作,内心已然大为不悦。不过,庄妃这话说的是表面,还有跟深的含义,说的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的宴席上,一定又有人借此说到代善了,而且应该是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事情的内容起因固然还不清楚,但是答案已经很清楚了,问题恰恰是针对代善的。
会是针对什么的呢?这个问题能够让皇太极不顾汗王的体面,愤而漏夜回宫?
绎儿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面前一个影子闪了出来,冷不丁吓得她趔趄了一下,勉强收住脚步抬眼看去,正看到那双鹰隼的眼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你……”
多尔衮呵出一口白气:“问完了?”
绎儿警惕道:“问什么?”
“呵,你不是想知道大汗为什么漏夜回宫么?”多尔衮并不跟她迂回。
绎儿的心颤抖了一下,稳住心神道:“你怎知道我是问这个?”
“一大早就跑来,不是为了问今天该怎么梳妆吧?”
绎儿看不得他调侃的口气,眉头一拧:“你什么意思?”
多尔衮当着她笑起来,带着嘲讽的意味:“你那么聪敏,听得懂吧?”
“奴婢愚钝,还请十四叔点拨。”
“你问出什么结果来了?”
“我只是例行请安。”
“请安?”多尔衮绕着绎儿转了一圈,看透了她的伪装,“你觉得在我面前伪装有必要么?有意义么?”
绎儿沉了声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瞠大了眼睛瞪着他,示意他让开路。
多尔衮倾身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咬着牙道:“你最好老实待着,别自作聪明。我不指望你帮我什么,但是,你最好不要给我添乱。”
“凭你的能耐,我给你添的阻碍算得了什么?”绎儿也以牙还牙冷嘲热讽道。
“你别以为有了富绶,我就投鼠忌器,不敢把你怎么样。”
绎儿冷笑一声,斜睨着眼睛瞥着他的脸:“你既然敢,就只管放马过来,在这里威胁我做什么。”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多尔衮的脸色阴沉了很多。
“我这个人从来就是软硬不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绎儿噙着笑意,蔑视着他的威胁,“你如果非要斗下去,我会奉陪的。”
“你就非要跟我作对心里才舒服是吧?”多尔衮有点恼火。
“无端挑起是非的人是你。”绎儿逼视着他,丝毫没有畏惧。
“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情生我气?”
“我们之间以前有什么事情值得我生气?”绎儿呛了他一句,看着他发青的脸色,有点快意的感觉。
“你不为富绶考虑?”
“富绶很好,谢谢十四叔关心。”绎儿不想再跟他纠缠,躲开他就往前走,方才一抬头,便撞上了迎面走来的豪格和岳托贝勒,“你来了……”
豪格看着两人有点怪异的脸色,作为男人的直觉,让他心里一阵犯疑,却又不好显现出来,径直向着多尔衮打招呼:“十四叔安。”
多尔衮缓了下脸色:“哦,不必多礼了。大汗漏夜回宫的事情眉目可曾清楚了?”
豪格的脸色甚是严峻:“哦。刚才从宫里来了旨意,已经拿到二叔那里了。”
绎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自己揣猜的并没有错误,整个事情正是由代善引发的,她看着豪格身后一脸阴郁的岳托,想起庄妃之前的警告,满是担忧却不便外露:“你们谈军国大事,奴婢就先告退了。”说罢施礼要走。
“不急。”豪格伸手将她拦了下来,脸色并不好看,“我等下有话跟你说,你站着。”
“现在如何打算?”多尔衮泰然自若的看着豪格,他分明从豪格眼神里读到了莫名的敌意,来自男人的敌意,“拔营回宫?还是原地等候下一个旨意?”
“十四叔以为呢?”豪格的言辞间多了几分硬气。
“这种事情,作为臣子的,怎么敢妄自揣度?”多尔衮打了个太极,又把难题打了回去,“不妨等大汗给你二叔的旨意明了了,再做计议。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先行去忙了,旗下还有好些事情要料理,不敢耽搁。告辞。”
看着多尔衮飘然而去,豪格一口气硬是被窝了回去,冷冷道:“不送。”
第四十七回
绎儿头一直尽力地往下埋去,尽管如此,她已然能感觉到来自豪格身后岳托满带狐疑的警惕目光。这目光中满是不信任和逼问的味道,炽热的点着了她的周围的空气,让她有了几分窒息的失措。
豪格沉默了一番,见她不敢开口,于是缓了语调道:“你要问的人就是十四叔么?”
“不。不是……”绎儿慌忙解释,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豪格内心的诘问,“我去找了庄妃娘娘。”
豪格眼睛里闪过一抹流光:“问她?”
“是……”
“你怎么会想起来问她?你跟她认识?很熟悉?”豪格清咳了一声,正色道,“我不记得你跟她认识,有什么交情。”
“是这样……”绎儿抬眸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岳托,觉得还是不必和盘托出的好,“昨天在太子河边散步,无意中遇到的。奴婢没有来及回避,娘娘寒暄了两句,就请了安回避了。”
“她可不懂汉语,你如何与她寒暄?”岳托张嘴问道。
“奴婢会蒙语。”绎儿努力的想轻描淡写,“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方才我过去,只是简单的请安,顺便打听了一下昨天大汗在酒宴上的心情如何。”
“打听到了什么?”岳托急于知道,快步到了近前,与豪格比肩而立。
绎儿看看他,又看看豪格,为难地将头低了下去:“娘娘说,大汗的心情挺好,没什么特别。”
豪格长出了一口气:“这就是你问的结果?”
绎儿点点头,一双手在熊皮的抄手里暗下绞在了一处,掩藏住忐忑的心情。
“罢了!”岳托有些失望,向着豪格道,“如此,当务之急且去看看大汗的旨意到底说了什么吧?”
“嗯。也好。”豪格的心里稍稍松爽了一些,向着绎儿道,“你回去吧。”
“爷!”绎儿一把扯住他,“奴婢有点家事要跟你说。”
岳托听她说是家事,自然抹不开面子在这里听,于是抽身先去了。
“说吧,什么事?”豪格看着岳托走远了,这才开口。
绎儿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跟我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说。”
“这儿又没人,说吧。”
“你……”绎儿不知该如何跟他说清楚,“你不能去二叔那里,尤其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豪格觉得她简直是莫名其妙。
“有些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我不想瞒你,方才我隐瞒了实情。其实昨天庄妃娘娘在太子河边跟我说了一番话,让我转告给你,我还没来及说。这话是大汗说的,他让你不要和岳托、二叔,还有福晋的娘家亲近,以免出什么事端。”
“事端?”豪格轻笑一声,从鼻子里哼出一丝不屑,“能出什么事端?当初我娶呼吉雅的时候,父汗很不高兴,为此跟我的父子情义几乎断绝。不过是最近二叔和姑姑走的近了些,父汗不太高兴而已。出事端倒是不至于。我不知道,你说这番话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只是觉得,你最近一谈到这些宗室之间的事情,就格外的得劲儿,好像会捞到多大的好处一样。”
“到这个时候,你还怀疑我?”绎儿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把对自己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