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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几个嬷嬷过来的,说是送过冬的香料来的,顺带来看望小格格。”奶娘听见绎儿问话的语气平和了一点,稍稍放松道,“奴婢说小主不在,去伯奇主子房里了,福晋说是不妨事,看看小格格就走。”
“她看小格格的时候,你在场么?”绎儿一边问,一边在屋子里找寻着什么,慢慢踱着步子。
“回小主,奴婢并不在场,福晋说她想要喝一杯热奶子,吩咐奴婢出去倒。”
“如雁不在么?为什么让你去倒?”雁奴疑窦丛生的问道。
“尼思雅正好和其他几个嬷嬷在隔壁房间交接香料,只有奴婢一个人在屋里伺候。”奶娘想着这些,心里一阵发紧,“奴婢也没多想,就应命出去了……哪知道……”
绎儿突然打断了奶娘的话道:“雁奴,把这个火盆拿出去!快点!”
雁奴懵懵懂懂地依言把火盆端了出去,德希一脸傻乎乎的站着,闹不明白绎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主你这是……”
“在火盆里放三花香,亏她想的出来。”绎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呼吸。
“什么三花香?”德希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
“西域的一种香料,有迷幻作用,也有毒性。”绎儿踱到女儿的摇篮边仔细观察女儿渐渐缓过来的脸色,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大人用来倒是没什么要紧,可是孩子小,受不了它的毒性,所以才会呼吸困难。”
“小格格那么小,能碍着福晋什么事!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雁奴怒火丛生,提步就往门外冲去,“我找她去!”
“雁奴!”绎儿叫住她,“找她她也不会承认的!小格格没事就好了!”
“小姐,你在这里低声下气的,要忍到什么时候?”雁奴气得直跺脚,“人家都已经欺负咱们到这种地步了,你以前的傲气到哪里去了!”
“傲气?”绎儿苦笑一下,小心翼翼地抱起还在昏睡中的女儿,护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有傲气在这里只会死的更快。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能安安稳稳的把绶儿和瑞格儿带大,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况且,福晋此举是冲着我来的,不想倒是差点要了瑞格儿的命。”
“福晋此举实在是……”德希若非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小主再这样妥协,只怕会伤及小格格的性命,还是……”
“这件事情还要劳烦德大人替我瞒着。”绎儿打断他的话道,“福晋有此举动,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贝勒爷也委实对她不起。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多罗格格的身份,进不了宫也回不了娘家,加上贝勒爷冷落她多时,她的痛处无法发泄,也只好向着我这里出。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贝勒爷大动肝火,伤了他们最后的和气。这也是府上的脸面,贝勒爷在朝中的脸面。德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德希挠挠头,虽然不甚明白绎儿的意思,可是隐约能了解她有着特殊的良苦用心,于是只能作罢道:“既然小主这么说,奴才只好听小主的。奴才先回去复命了,小主有事就差人来吩咐好了。”
直到看着德希离开屋子去远了,雁奴才意识到绎儿一直裹着湿透了的棉斗篷还未曾换下来,慌忙奔到柜子边去找干衣服,一边对着跪在地上都发木的奶娘叫道:“还跪着做什么,小姐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你看不到么?”
奶娘这才反应过来,慌手慌脚的帮忙抱过绎儿怀里的小格格,腾出手来为绎儿更衣。
虽说绎儿换下了湿衣服,然而寒气已经浸入了身子,当晚就发起高烧来,烧得不省人事。熬到天亮,整个人已经米水不进,雁奴见无法再这样拖延下去,只得匆匆前往正房大院禀告病情。
正房大院是呼吉雅居住的地方,雁奴虽然知道绎儿的病是因为呼吉雅而起,但是照例仍必须前往呼吉雅处禀告了病情才能请御医前来,她心里是恨着的,嘴上却要装作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自然憋屈得厉害。
离着正房大院还有些距离,就能够嗅到浓烈的香味,这份浓烈甚至有一点呛人的意味,她本能地想用手捂住口鼻,却忌惮被大院里的人指指戳戳,给绎儿惹来麻烦,于是强撑着往门口走近。
门口本应该有侍奉的婢女守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她来的太早了,居然空无一人。雁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步子则已经到了屋前的檐下。忽听得里面一阵缠绵的呻吟,紧跟着的是亢奋的粗暴声,让她本能地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伺候主子的日子久了,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蓦地红到了脖梗子,嘴唇也经不住一阵发抖,哆哆嗦嗦道:“启禀贝勒爷福晋,奴婢雁奴有紧要的事情呈报。”
她的话音落下后,里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静的有些可怕,甚至有些不寻常。
依稀有一阵脚步声奔着门口来了,雁奴瑟瑟发抖的不敢抬头,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光着的脚裸露在她的视线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后衣领被狠狠地抓住了,她被勒得喘不上气来,本能的仰起了脸来往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魂飞魄散。她的眼前,一个披头散发的高大男子正狠狠的盯着她,那眼神想是要剜了她的心肝一样,让她不敢动弹。
“还不把她弄进来,你等什么?”里面传来了呼吉雅尖利的声音,神经质中透着鬼魅和寒气。
那男子将手一提,轻而易举的将雁奴拖翻在地上,一径往屋里拖去。
雁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脑袋嗡得一声炸开了,紧接着喉咙口一松,大声叫起来:“福晋!福晋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福晋……”
那男子显然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听她叫起来,生怕招来下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那力道让雁奴差点就窒息的死过去。于是,不管雁奴怎么踢腾,怎么奋力的哭喊,也无法在弄出什么响动,硬生生就被拖进了屋子里,拖进了黑暗中。
层层叠叠的帘子帐幕后面,依稀是呼吉雅鬼魅一样的魇笑声,让雁奴只能一径的缩在角落唯一的一点光亮处筛糠样的发抖。
“人奴才已经弄进来了。”那个男子恭敬的向着里面说道。
“你过来就行了。”呼吉雅的声音幽幽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这不太好吧……”那个男子沉吟了下,不无顾忌。
这时,呼吉雅斜裹着袍子的身影从重重帐帘后飘了出来,披头散发的俨然一副激情过后的疏懒状噙着冷笑道:“怎么?这个时候你倒是怕了?”
“可是……”
“这个臭丫头没什么可怕的……”呼吉雅轻嗤一声,“就算你现在怕了,不敢了,这件事情已经被这个臭丫头知道了,你想抽身,想躲?躲得了么?”
那个男子扑嗵一声跪了下来:“福晋开恩……”
“开恩?”呼吉雅嘿然笑道,“好啊……我教你一个法子,可以保住你的一条命……”
“福晋……”那个男子抬起头来看着呼吉雅索求救命的法宝。
“这个臭丫头就给你了。”呼吉雅勾着唇角笑得冷冽,一双葱白的手指托起了雁奴惊惶失措满是泪水的小脸,“回头贝勒爷问起来,就说是酒后失德,在我房里唐突了一个小丫头便是……”
“啊?”雁奴浑身一震,这才恢复了意识一样,立刻尖叫起来,“福晋……福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呼吉雅扬手抽了雁奴一个耳光,咬牙道:“臭丫头!还敢狡辩!跟你的狐狸精主子一个德性!”
雁奴被打得脑袋一阵晕眩,嘴上却还在求饶:“福晋……奴婢真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奴婢不敢了!放了奴婢吧……”
“你还不动手!要我帮你么!”呼吉雅对着那个男人大声喝道。
那个男人将心一横,用力将雁奴拖翻在地上。
雁奴拼命的挣扎着,踢腾着,用尽一切可以用的力气。
那个男人没料到她有武功底子在身,一时也摁不住她,反倒是被她甩脱了好几次,两人拉拉扯扯地直撞在门板上。那男人灵机一动,狠狠地将雁奴的头撞向门板,雁奴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倒下的一瞬间,雁奴的眼前闪过绎儿的容颜,她在心里哭道:“小姐……雁奴怕是活不了了……”
就在那个男人扑上去的同时,门板被敲得咚咚作响。
“谁?”呼吉雅敏感道。
“回福晋,奴才是德希,方才听见您房里有动静,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德希的声音在外面应声道。
呼吉雅的心不由得一紧,继而用手止住那男人的举动,平了下呼吸道:“哦,没什么事情,你去吧。”
“是这样。贝勒爷吩咐奴才前来询问福晋主子,今年的冬至和腊八的祭祀可曾安排好了,贝勒爷需要确定上贡宫里的礼单。”
“行,一会儿我让人送过去。”呼吉雅打发道。
“贝勒爷还吩咐说,伯奇主子身子虚弱,让福晋主子关照厨房多做些补品。”
“知道了。”呼吉雅不耐烦道。
“那奴才就告退了。”德希在门外行礼低头,忽然看到门槛的缝隙里一点光亮闪过,好奇的伸手去拣,正看到一只梅花型小花钿静静的躺在那里,上面还缠绕着几根纠结着的青丝。他略一定神,这花钿子是在何处见过的,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正想着,便听见门板后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紧跟着是挣扎的微弱呼救声:“小姐……小姐救我……”
德希顿时清醒了起来,在这府中,还有谁会管主子叫“小姐”的呢?他立刻大声叫道:“雁奴!是雁奴么?”
“唔……”里面的雁奴听见了德希的声音,盯着晕乎乎的脑袋,挣扎的更厉害,“救……救我……唔……”
德希一时间血气翻涌,忘记了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抬起一脚就往门板上踹去。单薄的门板哪里经得起他的重脚,砰得一声就倒了半扇下去,衣冠不整的呼吉雅立刻暴露在了德希的面前,她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你……”
德希看着脚边半裸的男人,还有被凌辱的雁奴,怒从心中起,一把揪起那个男人,重重的甩了开去:“大胆的畜生!居然敢在贝勒府非礼上房婢女!”
“大胆的奴才!你想干什么!”呼吉雅紧跟着厉声喝道。
“福晋现在做的事情,算是一个主子该做的事情么?”德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脱口而出用更高的声音反击道。
“混帐的奴才!”呼吉雅一把抓过手边的烛台便扔了过去,“来人!”
听见了院里的争吵和怒骂声,一众的婢女嬷嬷也不敢轻易进门,这会儿听见召唤,冲进院门去:“福晋……”
“把这个撒泼的奴才给我绑了!”呼吉雅冷哼一声。
“谁敢!”德希反倒没有什么畏惧,只弯腰抱起雁奴,横眉冷对泰然自若,“不劳福晋动手,奴才这就去贝勒爷面前请罪!”
“你……你敢……”呼吉雅顿时懵了。
德希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提步便走。
那男人彻底傻了眼,万没料到是这种结果,眼见着自己的性命就要断送了,索性顾不得许多,挺身就向德希扑了过去。
德希是上过战场见过阵势的人,哪里把他放在眼里,抬手之间,就将他掀翻在了地上,扭过脸蔑视地扫了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看着他的男人,旁若无人的出了院门。
那男人彻底傻掉了,奋身爬起来,向着丢了魂般傻站着的呼吉雅踉踉跄跄走去。
呼吉雅突然间尖声叫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胆敢非礼主子的奴才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