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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生死,你贸然下去,只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谢弘想了想,“况且,我在鸳鸯彩凤楼已经暴露了名字,想必,他们很快就会追查到我们的下落,此地不可久留!咱们今天晚上就得离开东江!”
“可是,晚上是出不了港的!”绎儿心急如焚,“况且,没有官文,我们过不了旅顺口!”
“看来,咱们只好铤而走险了!”谢弘深思熟虑一番,“得制造一点混乱,趁乱盗走官文!”
“等等!你看!”绎儿忽得一指厅门处毛文龙的背影,“他出来了!”
谢弘定神看去,只见毛文龙被几个家仆拥簇着,缓步出了院门,忙拍了一下绎儿的肩:“我下书房去看看!你先跟上去,别暴露自己,一路给我留个记号!”
“好!”绎儿点点头,轻轻一点步子追了上去。
他们走走停停的,穿过了三两个院落,终于到了一个偏院里,房门一开,一个女人将毛文龙迎了进去,其他人便三三两两的退了下去。
绎儿轻巧地落在了屋檐上,一个翻身倒挂在檐脊上偷眼往屋里看,竖起耳朵不敢放过他们在屋里的一字一句。
“怎么还带公文过来?”女人道。
“这个官文十分的重要,不敢离身啊。”毛文龙呷了口茶。
“怎么?遇到麻烦了?”女人似乎是在倒水,水声哗啦啦的有些吵闹。
“宁远派人来了。”
“哦?明的还是暗的?”
“暗访的吧!”毛文龙点了水烟“吧嗒吧嗒”的抽着,“袁蛮子把我调走,就是为了把人插到东江来一觑究竟。”
“人呢?”
“还不知道,没找到呢!”
“这倒真是个大麻烦呢!”
“唉——”
“你有官文在手上,也算是把着那个蛮子的把柄了,不必怕什么。”女人也坐了下来,替他捶背。
“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啊!”毛文龙无奈的摇着头,“算了!夫人,天也寒了,早些睡吧!”
屋里的灯闪了一下,熄灭了,只剩漆黑一片。
绎儿咬了咬嘴唇,寻思着下一步怎么办,便听得谢弘叫她:“绎儿!上来!”
绎儿一纵身,翻回了屋檐上,蹑手蹑脚地挪到谢弘身边:“官文就在这个屋里。”
“我知道了,在书房扑了个空。不过,倒是弄到了些大有用处的文档书信。”谢弘指指鼓鼓囊囊的怀里。
“眼下怎么办?”绎儿指着脚下,“官文他随身带着,不好下手啊!”
“这个好办!调虎离山啊!”谢弘自若的一笑,“瞧好吧!”
“嗯?”绎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忽问得前院书房那里一阵惊破夜幕的锣鼓点敲了起来:“走水啦!走水啦——”
“是你干的?”绎儿勾勾嘴角,“够损的!”
“他那里放了那么些重要的把柄,他一听走水了,还不吓死!”谢弘幸灾乐祸地笑着,“再说,我弄出来这么些东西,明儿他一查,发现少了,那还得了!不如让火神爷帮个忙咯!”
“吱呀”一声,门紧接着咣当开了,毛文龙裹着外衣冲出来:“来人啊——”
“老爷!”
“出什么事了?”
“书房走水了!”
“什么?快!快!”毛文龙脸色大变,三步并两步,“快去救火!还杵在这里发什么呆!”
“是是……”
“老爷……”那个女人也披了外衣出了门,“出什么事了?”
“书房走水了!”毛文龙急着便往院门口走。
“有他们去就行了!你去也不管用啊!”女人拉他。
“你懂什么?”毛文龙一把甩开她,“你赶紧回屋去,好好守着那份官文!”
“哦哦……”女人反身连忙回屋里去了。
“快!都跟我去!”毛文龙挥手叫了一帮家仆直奔着火光四起的书房而去。
绎儿跃身落下地来,跑到房门口,急惶惶地敲门:“夫人!夫人!”
“怎么了?”女人应道。
“老爷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伤了,您快去看看啊!”
“什么?”女人一下子慌了神,“哐”得打开了门,“你……啊……”
“不许叫!不然杀了你!”绎儿手上的剑刃顶着她粉嫩脖子。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女人吓得瑟瑟发抖。
“嘿嘿……劫命劫色你要哪样啊?”绎儿冷笑着,眼神一飞,谢弘已然将官文拿在了手里。
“大侠饶命啊……”女人小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别杀我……别杀我……”
“杀你还怕脏了我的刀!”绎儿一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她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走!”谢弘一拉绎儿,反身冲出房门,迎面正撞上一个家丁。
“来人啊!有刺客!”家丁“啊”得一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前院狂奔。
第四十三回
“快走!”谢弘一挟绎儿,飞身上了房梁,纵身翻过院墙,落在了地上。
脚刚落地,绎儿惊得差点叫出来——一群护院带着明晃晃地刀剑奔两人就冲了过来。
“你先走!”谢弘一搡她。
绎儿冷不防趔趄了一下,伸手乱捞之时,把谢弘怀里的信笺文档扯落了满地。
“你……”谢弘头都大了,“你添什么乱啊你!”
绎儿慌忙把东西乱捞一气,塞了满怀:“惨了!惨了——”
“真是惨了!别拣了!快走!”谢弘眼疾手快,一把拉了她就跑。
“喂——你跑什么?”绎儿跌跌爬爬地被他拽了飞奔。
“不跑等死啊!”谢弘气喘吁吁,“院墙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白痴!怎么看的地形!”
“我转向啊!”
“你……”
“那边有个柴堆,不如去躲一下,先避过风头要紧!”绎儿眼尖,拖了他就钻进了堆的老高的柴堆。
“行不行啊?”谢弘被柴上的木刺扎得生疼。
“你别动嘛!”绎儿摁住他。
正说着话,一帮护院已经冲到了近前,灯笼火把的照得通亮。
“快!给我搜!”护院的领班叫道。
“是!”
“你们俩去那边!你,去这边!”护院的领班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鬼头刀,“给我好好搜!不许放过一块地方!”
“头儿,没有!”一个护院家丁匆匆赶回来。
另一个也气喘吁吁:“……头儿,那边也……也没有……”
“你们有没有细搜?”护院领班不敢相信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都搜过了,连灶台下面都搜过了。”
“那能去哪儿呢?”护院领班琢磨不透,目光一下子定在了一人多高的柴堆上。
绎儿倒吸一口凉气:“糟了!”
“你们几个,把这个柴堆给我全部搬开!”护院领班把目标锁定在了柴堆上,“我就不信!刺客有上天入地的本事!”
“是!”四个护院家丁应命上前。
柴堆被一摞一摞的搬开了,绎儿的心跳的厉害,压低了声音担心道:“怎么办?”
谢弘不做声,但已然握紧了手中的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两人头顶上的柴火都快要被搬空了,若不是夜色掩护,怕是早就被护院家丁看了个清楚明白。
一双手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向着绎儿的头巾,绎儿惊得差点叫出来,赖得谢弘反应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哗”得一声,谢弘肘边的柴火塌了一半,唯剩三四根勉强支撑着,只要再轻微一动,立刻就会全部塌陷下来。
“怎么回事?”护院领班心生疑惑,眯嬉了三角眼往塌陷的这边而来。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
“哦?”护院领班回头一伸手,“把剑给我!”
“是!”
护院领班抽手将剑拔了出来:“你们都往后面闪!”
“是!”
绎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去看谢弘。
谢弘没有动,依旧沉着脸。
护院领班扬手一剑,重重地刺向谢弘那边的柴堆。
柴堆轰得一声塌了一片,一个黑影猛得冲开了一个口子,直扑出来。
未及一众人反应过来,那护院领班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黑影急窜而去。
“头儿……”一帮护院围拢上前。
夜风一起,一阵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
“什么味儿?臭臭的……”谢弘微微偏头问绎儿。
绎儿倒是误会了,小脸一红:“不……不是我啦……”
“外面……”谢弘被熏得止不住地流眼泪,正要发问。
柴堆外一群护院慌慌张张背起领班就跑:“快!快走!咱们冲犯了大仙了!”
“得罪得罪啊!”
“快走!大仙发怒了!”
“大仙?”谢弘大惑不解。
“我说了,不是我啦……”绎儿傻傻的尴尬一笑,“是……是黄鼠狼黄大仙啦……”
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他们好像走了?”绎儿捏着鼻子。
“出去吧!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谢弘也快被熏得窒息了,轻轻抻了一下手臂,把两人头上的柴火棍子挪开。
“吁——”两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走!”谢弘把绎儿从半身高的柴火堆里拉出来。
两人摸索着,从厨房的小侧门的围墙里翻了出去,落在大街上,这才敢舒一口气。
“快!咱们立刻回宁远!马上就离开!”谢弘一拉绎儿的胳膊。
“可是,晚上出不了港啊!”
“笨啊!”谢弘一亮怀里的一封毛文龙的书信,“有这个在,随便编个慌,不就可以出港了!”
绎儿喜上眉梢:“那敢情好!走!”
“砰”得一声,桌案上摞起的书稿公文被震得散落了一地。
“罪大恶极!简直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袁崇焕一把把谢弘递上的文本扔了老远,暴跳如雷的背着手来回转了几个圈,“无法无天了!惊世骇俗!”
“督师……”何可纲捡起文本,轻轻的放回案上,“您还是注意身体!消消气……”
“我消得了气吗?”袁崇焕怒气冲天,狰红了脸用力拍打着桌案,哪怕震得瘦弱的手臂一阵阵的发麻,嗓门也愈发的大的惊人,“这就是东江水军?啊?大明天朝的军队?整个一个活土匪!土匪窝!……平日里,要饷要粮专横跋扈,朝野震惊!这一个文本递到京城,怕不光是朝野震惊,我看全天下都要震惊!真是旷古未闻……”
“督师,您发脾气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祖大寿劝解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更何况,整个大明的军中,哪一处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情况,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其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照我说,您还是消消火,自己个儿的身子骨要紧!”
“毛文龙向天子上书,说我独计除他,不计除奴,将江山而快私忿!私忿?这是私忿么?”袁崇焕这次的火是超常的大,一时半会儿竟收不住了,“这东江还能留着么?这东江城就是一块烂肉!一块搁在一处烂全身的烂肉!这个东江城便是移为平地,也绝对不能留着!”
“元素,你也知道,这京里受着毛文龙好处的权贵不在少数,你贸然杀了毛文龙怕是要惹祸上身的!”谢尚政无不担忧的苦劝,“现在不是书生意气的时候!”
“国事存亡,岂由得你畏首畏尾!”袁崇焕虎得一回头,直愣愣的盯着谢尚政,“当断不断,还要你这个参军做什么?这种时候,就要以暴制暴,还朝野一个清宁。如果你要怕,你不去双岛之约就是!”
“这……”
“不光毛文龙的事要尽快的处理掉,在我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以督师衙门的传票走私谋暴利,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的熊心豹胆,敢枉顾国法!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我把态度放在这里,一定要彻查,不论是谁,一查到底,我袁崇焕